胡華正來了,憋足了勁要猛揮杆解鬱氣,根本沒想到其他,所以在球童遞上球杆時大把地接了過來,隻是在揮杆前才覺得有點別扭。


    球童機靈得很,見狀連忙上前說球杆好像放錯袋了,應該是別人的,然後換了一根。胡華正毫無異常察覺,接杆繼續。


    中場休息時,保安依照計劃前來,不動聲色地從球童手中拿走了那根特殊的球杆。


    張本民有些壓抑不住內心澎湃的激動,他小心翼翼地將匕首取下封好,又甩出兩紮十塊麵額的票子,接下來認真地交待了幾句,之後頭也不迴地大步離開。


    直接迴春山,徐徐開啟一場絞殺大幕。


    張本民找肖永濤,要他組織一幫人隨時出動,同時要配備一台好錄像機,準備現場取證。肖永濤不是太明白,但也不問為什麽,他清楚張本民的能力,該說不該說的自有安排,用不著問。


    兩天後,行動正式開始。張本民讓肖永濤帶人到縣局門口待命,等下班後胡華正出來準備上車時,撲上去掐倒,然後到車座底下搜出作案兇器。此前,張本民已經利用開鎖技能打開了胡華正的車門,將那把帶有他指紋的匕首用膠帶固定到了駕駛位的座底下。


    胡華正渾然不知,出辦公樓時他滿腦子還在琢磨如何對付張本民,等走到車前突然被按倒的刹那,他明白了是怎麽迴事,也沒有抵抗。


    這是件大事,副局長在單位院內被控製,並從其車上搜出了疑似作案的兇器。同時還有其他意外收獲,上百盒黃色錄像帶。


    一時間,春山滿城風雨。


    當然,這其間肖永濤推波助瀾的事也做了很多,向縣局、縣裏、市局、市裏都進行了上訪舉報,說殺害肖永波的兇手找到了,要求嚴懲。


    情勢至此,春山公安隻有立案、補充偵查。


    作為老刑偵,胡華正一口咬死是被陷害的,絕對沒有殺害肖永波,他還提出被陷害之地,國際溫泉高爾夫俱樂部,要求核實。


    這一點,張本民已有預料,他跟門衛處的保安交待過,一定要和那名球童講清楚,如有公安部門的人來核實,就說除了正常的球場服務,此外無他。


    顯然,春山公安的津城之行,一無所獲。當然,至此也不是說胡華正就牆倒屋塌,畢竟還有胡華浩,縣裏是有所袒護的。


    因此結局可想而知,公安部門表示補充偵查難度太大,現有證據不足,還需要進一步加大偵破力度,同時,又因車中藏匿為數不少的黃色錄像帶,影響惡劣,所以作出對胡華正暫停職務的處理決定。


    麵對這個結果,肖永濤大失所望,進而憂心忡忡,他說這麽一來就相當於摸了老虎的屁股,胡華正絕對會大肆報複。


    的確,被停職的胡華正沒了束縛,無所顧忌,窮兇極惡的程度空前暴漲,他咬麻了牙根發誓,要動用一切能量,讓張本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本民自然清楚這一切,已計劃好了緊湊的下一步行動,就在胡華正處理結果宣布的第二天夜裏,在蚊子和小金子的接應下,他當起了夜行人。


    胡華正的家,在安全防範上幾乎沒用什麽心思,或許他認為自己的身份足以百無禁忌,所以,張本民根本就沒費什麽勁,一悶棍就打暈了正在書房裏想壞主意的他。


    捆紮、塞嘴、戴頭套,一氣嗬成,之後,張本民又用繩子穿過胡華正得兩腋,直接拖行離開,與等在路邊的蚊子會和。


    半小時後,胡華正被投進了郊區別墅的地下室內。


    “有沒有覺得陰氣很重?”張本民坐在胡華正對麵,淡然笑問。


    清醒過來的胡華正低頭看看那自己,手銬腳鏈一樣不缺,被鎖在大長條凳上,不由得驚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胡華正死死地看著張本民,沒有說話。


    “你的眼神非常倔強,或者說是極不服氣。”張本民笑了,“有句話叫‘出師未捷身先死’,你他娘的倒好,是‘還未出師身先死’。說,你是不是正準備大幹一場,要把我置於死地?”


    “想過後果沒?”胡華正並不慌亂,反過來發問:“你這樣做,會很嚴重的。”


    “肯定想過。”張本民點了支煙,“確實是挺嚴重的,搞得一個公安副局長畏罪自殺,能不嚴重麽?”


    張本民此言一出,胡華正抖了一下。


    “別怕,隻要從心理上坦然地接受所要麵對的一切,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這就是精神勝利法,可以用來對抗恐懼。”


    “你滅了我,自己也甩不幹淨,所以,不如咱們做個交易。”胡華正知道兇多吉少,開始想法子努力爭取機會。


    “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我會對你怎樣。”張本民說著閉上了眼睛,“想想你對我做過的事吧,所以,你要拋棄幻想,接受死亡。”


    “既然如此,你還說這麽多幹嘛?不是多此一舉?”


    “不,我要讓你慢慢感受死亡的降臨,在精神上折磨你。”


    “你不快點給我個痛快,時間拖得太長,就不怕事情露餡?”


    “不怕,我已經安排人把你標誌明顯的衣物,向東再向東,送到了海邊。”張本民睜開了眼,“你,胡華正,已經畏罪跳海自殺,至於死不見屍,可能是被魚給吃了。”


    “行,你想得夠周全,我算是服氣了。不過,再怎麽著我也就是一死,休想折磨我。”


    “剛才我說的精神勝利法,對你這樣惡貫滿盈的人並不適用,我之所以點出來,就是要徹底擊碎你的精神心理防線,讓你嚐盡世間悲苦。簡單舉個例子,比如你老婆,哦不,你老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跟你沒什麽關係,你對她也沒什麽感情,就把她完完整整地留給別的男人吧。倒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覺得最讓你心碎、痛不欲生的畫麵,是看到她受怎樣的罪?是在強壯高大的非洲男人身下哀嚎?還是”


    “你他媽的,你敢!”


    “別,別動怒,實話跟你說,我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張本民平靜地笑著,“我有我的原則,就是禍不及家人。”


    “鬼才信你。”


    “對,正因為鬼相信了,念著我還有可救之處,所以還讓我好好地活到現在,沒有讓我在人禍之中去陰曹地府。”張本民笑道,“而你,就不同了。”


    “哈哈哈好,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很假,但假得讓人舒服,來吧,給爺一個痛快,反正老子該過癮的已經過癮了!”


    “誰說過要讓你痛快了?我隻說過禍不及家人,但沒說要讓你痛快,相反,會讓你極為痛苦。”


    “說吧,你想怎樣?”


    “說個人,看你知不知道。”


    “誰?”


    “袁崇煥。”


    “知道,明朝大將。”


    “他是怎麽死的?”


    “好像是冤死的。”


    “怎麽個死法?”


    “不知道,反正比較慘。”


    “不是比較慘,是非常慘。”張本民道,“為什麽說要多讀點書呢,長知識呀,我就給你普及一下吧,袁崇煥是被淩遲處死的。淩遲,是明朝是製定的法度,有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三百六十刀之分,後來朝廷覺得還不夠厲害,覺得需要三千六百刀,不過鑒於當時的刀具精密度和劊子手的技術,幾乎是做不到的,因為沒有人能受得了。”


    “難道,袁崇煥受住了?”


    “很遺憾,還差五十七刀。”張本民的樣子很是失望,“割到三千五百四十三刀的時候,袁崇煥斷了氣。不過,那也是淩遲的最高紀錄,一直到清末被廢除時都沒被打破。”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就不要多說了,謝謝配合。”張本民說著,拿出一張漁網。


    “你,你用這個幹什麽?”


    張本民先不答話,把胡華正的衣服割破扯下,裸出全身,然後用漁網裹在他身上,用力勒緊,使得每個網眼都凸出一小塊肉來,“我的刀工比起那些行刑的人來說,更是談不上精細,所以隻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將就一點。”


    胡華正按捺不住了,“我看你他媽的是有病!”


    “這是很嚴肅的科學實驗,請你不要那麽有情緒。其實,袁將軍是愛國將士,最後被離間計害了,下場悲慘以至於我都不忍去了解。現在,竟然拿來做例,跟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把話講,也真是有辱他老人家了。也罷,既是為民除害,我想袁老將軍也不會怪罪。”言畢,張本民拿出一套雕刻刀來,抽出把最小的,“下麵宣布,行刑實驗,現在開始!”


    以網眼勒出的肉團為目標,一刀,兩刀


    第三刀的時候,胡華正的叫罵,變成了淒厲的哀嚎加叫罵。


    “如果你再罵,我就收迴禍不及家人的話。”張本民停住了刀,麵無表情地看著胡華正,突然神經質地做起了各種鬼臉,並準確地剜出一刀,道:“唿唿,告訴我,是疼,還是痛?”


    胡華正閉上了嘴,不敢再罵,隻是咬著牙驚厥著抽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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