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的暴躁,直接導致自己被虐。張本民猛地探身,隔著小吧台一下掐住他的脖子,逮著喉嚨用力一捏。


    頓時,小年輕像沒了骨頭,一下癱軟下來。張本民隨即移手按住他的後頸順勢一拉,將其摁在吧台上。


    “你還真夠可以啊,哪裏來的自信?是不是覺得靠著牛逼的人就了不起了?跟我說話竟然這麽橫!告訴你,沒個卵用!世事無常,就算你的主子今天再牛逼,沒準明天就變成逼牛了,屁用都沒有!”張本民說著,扳著小年輕的腦袋在吧台上磕了幾下,然後鬆開,若無其事地點了支煙。


    小年輕滑落倒地,懵了好一陣,然後痛苦地抬起頭,費力地咳嗽著。


    “你老板呢?”張本民再次發問。


    “他他上午和下午都不在,就中午和晚上過來。”小年輕半直起腰,揉著喉嚨。


    “你看,早這樣唄,不就不用折騰什麽了嘛。”


    “”小年輕咽著唾沫,喉嚨還有些脹痛,臉上已然沒了傲氣。


    “這店開多長時間了?”


    “大概兩三年吧,我才來不到一年,有些情況也不太清楚。”


    “那就說說近一年的情況,這棋牌室是不是犯了不少事?”


    “沒,沒有吧,都是合法經營。”


    “涉賭,還合法?”


    “”


    “還有傷人。”張本民吞了口煙,“昨天中午是不是有人被打進了醫院?”


    “好像,有吧。”


    “有就有,好像什麽?”


    “有,是有那迴事。”小年輕還在不由自主地咳嗽,又揉了揉脖子,“哥,你是來幫人討公道的麽,那看來真的隻有親自找老板了。”


    “討什麽公道,昨晚有人報警說中午在這裏挨了打,已經住醫院了,我這不來了解情況了麽!”


    “你,你是派出所的?”


    “怎麽了?”


    “哎呀,可千萬別大水衝了龍王廟,這棋牌室是自己人開的!”


    “自己人,誰?”


    “羅文港啊,就打人的那個,你不認識?他是輔警。”


    “我剛來,不認識。”


    “很快你就會認識的。”


    “說是剛來,其實也上班不少天了,可我完全沒聽說啊。”


    “他用不著上班。”


    “一個普通輔警,有那麽大本事?”


    “本事都是靠出來的,要想吃得開,誰不找個山頭靠著?”


    “羅文港靠的是誰?”


    “那就不能說了,以後你會明白的。”


    “哦,那就等等吧,不麻煩你了。”張本民意味深長地咂咂嘴,轉身便走。


    離開棋牌室,張本民先到附近的一家羊肉館喝了碗湯,然後會派出所,晚上值班,剛好先整理一下檢舉何廣升的材料。


    八點剛過,來了個人,身架頗為魁梧,仔細一看,是羅文港。


    張本民心頭一樂,好家夥,竟然還主動送上門來。


    羅文港很傲慢,根本不把張本民放在眼裏。“聽說你下午到我棋牌室去過,還打了我的人?”他一屁股坐在長椅上,斜癱著身子,翹起二郎腿。


    “你這麽確定?”張本民推著桌邊,把座椅朝後頂了塊空間。


    “就這麽大點地方,找個當事人還不容易?”


    “人脈挺廣的嘛。”


    “我操,這還用得著你誇獎?”


    “你操馬下騾子。”


    “你!”羅文港忽地站了起來,握緊雙拳瞪著眼,“你敢罵我?”


    “那要看你怎麽理解了,按理說,以我的身份應該是不會罵人的。”


    羅文港抽搐著嘴角,哼了一聲,又坐了下來,“行,這事先不理論,說說你到我棋牌室要幹什麽?”


    “有人舉報,你的棋牌室涉嫌巨額賭博,還有,你昨天中午在棋牌室內傷人,傷者報警並做了鑒定,中度腦震蕩加多處軟組織挫傷及骨折,那可是故意傷害罪啊。”張本民很平靜地道,“據說,你還是我們所的輔警,你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哈哈”羅文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手指點點,“知道麽,你,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搞笑嗌。”


    張本民板住臉,冷冷地盯著羅文港,一句話也不說。


    這讓羅文港感到了無形的壓力,“媽的,老看著我幹嘛?”他很沒趣地收住笑聲,惱羞成怒地問。


    “你他娘的,晚飯吃的是屎麽,說起話來臭得很呐。”張本民微屈起腿,兩手按在椅柄上。


    “你不是說不罵人的麽?”


    “是啊,我罵畜生還不行麽?”


    “看來你是真心想找死!”羅文港暴怒,再次跳了起來。


    “喲,這麽躥騰幹嘛?”張本民這會兒開始笑了,冷諷十足,“羅文港,你以為你是螺紋鋼,裏外通硬刀槍不入?其實呢,外強中幹,脆弱得一塌糊塗。”


    “媽的!”羅文港實在是火到了爆,發瘋一樣衝向張本民,想把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撲到在地。


    早已做好準備的張本民雙手一用力,將重心前移,同時兩腿斜蹬,一晃眼就像幻影般閃到了一邊。


    羅文港身高體重,發現情況後也收不住身形,隻在慌亂中伸出手來,想抓住張本民。


    張本民趁機揪住羅文港的手腕,一扭身,借勢用力猛拽,將他送了出去。羅文港就像頭跌翻的河馬,先是撞在了牆上,後又砸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重重的撞擊,讓羅文港懵暈起來,他勉強搖晃著支起半個身子。張本民迅疾上前幾步,踢出一腳,將他剛撐起來的胳膊蹬開。


    羅文港又撲倒在地,悶哼不止。


    “瞧你這死豬樣,剛才的牛勁哪兒去了?”張本民蹲下來,“啪啪”地打著羅文港的臉,“說你外強中幹還不服,結果一個迴合都不到就趴了。”


    “等著瞧”羅文港咬起了牙,眼神帶著股狠勁。


    “真他娘的是不知好歹,你這樣子,讓我沒法收手啊,記住,這可是你自找的!”張本民站起來,飛腳猛踢羅文港的大腿。


    大腿耐踢,頂多骨折,要不了命,不過疼痛難忍。


    羅文港嚎叫了起來,張本民不理不睬,換著踢他的兩條腿。


    最後,羅文港連哼哼的氣力都沒了,張本民這才停下來,點了支煙。


    “還真他媽夠累的,皮臊肉厚,真耐抗打。”張本民用腳踏著羅文港的臉,“信不信我一下就踢你個麵目全非?”


    “嗯”羅文港發出了輕微的迴應。


    “別以為我不敢啊,你不表明身份,到派出所值班室襲警,絕對非同一般。可以這麽說,我一頓打死你,沒準還能立個功。”張本民挪了下腳,踩在羅文港脖子上,“就這兒,我一用力,你的脖子可能就斷了,信不?”


    “嗯,嗯”羅文港的應聲依舊很輕,而且顫抖著。


    張本民鬆開腳,又蹲下來,看著羅文港的眼,“還行,現在你眼裏沒了狠勁,可以談談了,起來,到那邊坐著去。”


    羅文港掙紮著爬到長椅邊,借椅子撐著,坐起來,表情痛苦。


    “開設賭場、故意傷人,剛才我說的你都聽清楚了吧?”張本民也坐了下來,悠閑地抽著煙。


    “聽是聽清了,可故意傷害一事,其實跟我沒什麽關係。”


    “沒關係?我可是有證據的。”


    “隻,隻是打個架而已。”


    “你裝聾,犯傻?剛才我都說了,人家是傷重,已住進了醫院,證據確鑿,你能脫得了關係?”


    “那,那就判個一年半載的,很快就能出來。”


    張本民聽後一笑,“喲,迴過神來了,想逞逞英雄?告訴你,在我麵前趕緊收起那一套,你還有棋牌室的事呢。”


    “棋牌室的事,跟我也沒有多大關係?”


    “你不是老板麽?”


    “我,我其實算不上是老板。”


    “行了,你說不是就不是?”


    “你真的不考慮這麽做的後果?”


    “喲,這是在威脅麽?”張本民哼地一笑,“就你這態度,看來是沒法繼續談下去了。”


    “我隻是想把事情說說透,那棋牌室是有背景的。”


    “現在不說背景,隻說組織聚眾賭博的事,昨天被你打進醫院的那人,同他一夥的有個是常客,這兩年在棋牌室砸進去大幾十萬了,可以出麵作證的。就算你把其他人給封了口,有這一單也夠你受的。”


    “那棋牌室真不是我的。”


    “現在沒用了,不是你的也是你的。你琢磨一下,真正的老板能主動出來攬過去?做夢吧,你隻能是個頂包的貨。”


    羅文港眼中顯出些驚慌,不敢正視張本民。


    “還有,你私放犯罪嫌疑人,這條可夠嚴重的啊。有人拍照取證,我留了下來。你他娘的還真是牛,就那麽大搖大擺地把慣偷和惡狗的惡主子都給帶了出去。”


    “你覺得我有那麽大能耐?隻是個輔警,辦事的而已。”


    “輔警?從不過來上班,還輔警?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個‘伏警’,蟄伏起來了!”張本民道,“管你是個什麽東西,不說了。現在說說,你是為誰辦事的?”


    “那我倒是想提醒一下,有些事你還是少管為妙。”


    “喲,他娘的嘴又硬起來了啊!行,既然你執迷不悟自尋死路,我也沒辦法。”張本民冷笑道,“不出意外,能判你六年。六年後出來,你不再年輕了,而且背著個案底,還能幹什麽,混日子還有什麽優勢?別指望著那個叫何廣升的人能幫你,因為你隻是他撈錢的一個工具,在他眼裏你根本就沒什麽分量,還有,現在最要命的問題是,何廣升他現在是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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