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一搖頭,鄭成喜納悶了,鄭金樺明明告訴他說張本民是通過了。“嘎娃,你是說,沒通過考試?”他忙問。


    張本民又是一搖頭。


    “哎呀,到底通過沒?”鄭成喜有點著急。


    張本民又點了點頭。


    “通過了?”鄭成喜臉色似乎兜不住了,隱隱的怒氣上浮,“既然通過了,那剛才你咋搖頭呢?!”


    “你開始問的重點,應該是俺有沒有通過單獨考試的那個能耐,所以俺搖頭,後來問了兩句,重點是有沒有通過考試,所以俺點了頭。”張本民抬眼一斜,“俺說得沒錯吧?”


    鄭成喜皺著眉頭好一陣琢磨,“哦,那,那是沒錯。”


    “就是唄,自己聽不懂,還冒出怨氣來了。”張本民的口氣有點嗆,“就算不明白是啥事,也不用急嘛,恁大的人了,連點穩勁都沒有。”


    “”鄭成喜被這麽一奚落,也沒法發作,“嘎娃”


    “停!”張本民打斷了鄭成喜的話,“鄭大書記,往後,請叫俺張本民。”


    “啥呀,大名小名不一樣叫麽。”


    “叫是一樣叫,但感覺很不一樣。”張本民的眼中似乎有團陰鬱的怒火,“俺被叫小名的時候,老是會想到悲苦淒慘的往事。”


    “這”鄭成喜聽了這話,一點頭,“好吧,就喊你張本民,咱們接著說正事。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通過考試的那個能耐,但卻又通過了考試,對吧?”


    “是呀。”張本民深唿吸了下,心緒一調整,臉上又有了嬉笑之色,“現在,你是不是納悶了,既然沒能耐,那咋會通過考試呢?”


    “就,就是啊。”鄭成喜摸了摸後腦勺,“確實有點想不通。”


    “嗨呀!”張本民抻著眉毛笑道:“鄭大書記,有句話你還知道麽,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苦難多!”


    “單獨考試,你有啥辦法?想作弊都沒法子,根本就沒得抄啊。”鄭成喜一時還真搞不懂。


    “不就是張試卷嘛!”張本民的表情很是一本正經,“提前把試卷題目搞定不就成了?!”


    “可試卷是保密的,鎖起來了呢,咋能知道題目?”


    “沒錯,試卷是保密的,那出試卷的人,是不是也要鎖起來?”張本民嘿地一笑,“告訴你吧,出試卷的人是郭愛琴,就是那個損種、雜種二合一的王團木眼饞得要命的那個女老師。”


    “難不成你還搞定了那個郭老師?!”鄭成喜張大了嘴巴。


    “那有啥不可能的?”張本民一抹嘴巴,吧唧了下,“日她的,真他娘的是有滋有味!到底是老師,吃工資的,慣養得忒好,渾身那個白呀嫩啥的,之前俺就跟你講過的,就不多說了。俺隻說個細處你聽聽,就是人家那腳趾頭,白白淨淨的,跟那溫潤的玉似的,隻是那麽摸一摸捏一捏揉一揉,別提有多帶勁了!對比一下,你再看看咱大隊的那些個,就說平常打扮得還不錯的許禮霞吧,看看她的腳丫子,趾甲裏黑乎乎的老灰就不說了,竟然腳趾縫裏還有黑泥油子之類的東西。換個人去說,就連不太幹農活的孫玉香,腳趾縫裏雖然沒有黑泥油子,但腳趾甲裏還不一樣有老黑灰?日她娘的,看著都惡心。”


    鄭成喜聽得直皺眉。


    “哦,當然了,俺也知道莊戶人家辛苦,泥啊沙的難免會沾一身,某些部位髒點,也不可恥。”張本民邊說邊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講下去,因為他絕沒有看不起那些幹著苦活累活的鄉婦,他隻是想拐著彎罵鄭成喜,“咋說呢,俺的意思是,男人嘛,幹那種事的時候得講究點,要不然不管啥髒啊醜的,還是美滋滋地逮著就幹,那不簡直就跟畜生一樣嘛!”張本民搖了搖頭,盡顯一副鄙夷之態,“就是畜生,隻他娘的認一個洞了。”


    鄭成喜一時聽得有點轉不過彎,但也沒心思去理清那些,“行了,甭說那個了,就講講你是咋搞定郭老師的吧。”


    “哦,那事可不能講。”張本民幹脆地搖起了頭,“俺發過誓的,絕對不能講,否則對俺以後的運氣不好,就沒法行大運嘍。”


    “迷信,那是迷信。”鄭成喜想說服張本民,“所以你發的那個誓,也就不叫發誓,因此呢,還是能講一講你和郭老師之間的事兒的。”


    “真不能講,俺又不是發了一個誓。”


    “發誓發恁多幹啥?”


    “郭老師硬要俺多發幾個呢,就怕俺透露出去,影響不好。”


    “哦。”鄭成喜點著頭,知道沒法再了解更多,便挺起脖頸,咳嗽了下,“時候不早了,迴家吃中飯吧。”


    一說吃午飯,張本民猛地一拍腦門,想起了昨天下午劉勝利約客的事,當時他說今早要提鉤線,把漁獲送給劉勝利中午做盤菜的。


    竟然全忘了!咋辦呢?亡羊補牢吧,不管怎樣得把東西送過去。


    當即,張本民奔到河邊,把幾根鉤線都提了出來。還不錯,兩條黃鱔穩穩地拿了,用網兜裝好。


    提著黃鱔,張本民趕緊小跑著往劉勝利家跑去。


    劉勝利恰好從大隊部剛迴來,兩人在巷子口碰到了。


    “喲,小老弟,你這是幹啥呢?”劉勝利一下也想起了昨下午的事情,接著哈哈一笑,“還當真事辦了啊!”


    “別說了,俺都不好意思嘍。”張本民把網兜給劉勝利拎了,“早上起晚了,匆匆慌慌趕去學校,鉤線都忘記提了。好在這會還想得起來,雖然晚了些,但總比啥都沒做好呐。”


    “客氣,你真是客氣了。要不這樣,這黃鱔留著明天中午,咱一起吃!”


    “不是說好了的嘛,這是送你今個中午的一盤菜,俺咋能吃呢?再說,吃了也隻能是到處亂跑,找不著人搗喲。”


    “嘿,你還小呢,搗的日子在後頭,現在可別想太多,要不還咋長個頭呢。”劉勝利齜牙笑道,“盡長下麵的頭去嘍!”


    “劉哥瞧你說的,俺說的搗,是揍人的意思。”張本民嗬地一笑,“你咋就想歪了呢?”


    “到底是年齡有差別,你還太小啊。”劉勝利摸了摸頭,“不對呀,好像你已經開了竅呢!”


    “開啥竅?不真正趴個女人,那隻能是門外漢。”


    “你看你看,恁樣也算是開竅了呢!”


    “就算開竅又啥用,不也還是個門外漢麽。要不,幹脆心一橫,一棒子搗出去,做個小大人?”


    “哈哈”劉勝利摸著肚子笑了,“行啊,改天抽個空,俺帶你去縣城一趟,去舞廳花上幾塊錢,讓你變成小大人!”


    “不太好吧。”


    “咋了,心疼錢?沒事,俺請客不成麽。”


    “不是那意思,俺是說舞廳裏娘們的都比較大,跟俺的不配套。”張本民伸手比量了下,左手大拇指和中指做成個大圈,然後右手小拇指放進去,上下左右鬆鬆快快地動了一番,而後百無聊賴地看著劉勝利,道:“小螺栓,大螺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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