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出酒店大門,白人警探才算把手鬆開。黑人警探不滿地問道:“你拉我出來幹什麽?”

    白人警探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皺眉道:“我不拉你出來,難道看著你死嗎?”

    “死?”黑人警探撲哧樂了,反問道:“誰會殺我?謝文東嗎?他隻不過是個混黑社會的,他有那麽大膽子?”

    “唉!”白人警探歎口氣,搖頭道:“你不要把他想的那麽簡單,他……不是一般的黑社會,關於謝文東的資料你又不是沒有看過。”

    黑人警探聳聳肩,道:“沒錯,在中國他是很囂張,而且也有囂張的本錢,但是,這裏是澳大利亞,不再是他的天下了!”

    白人警探嗬嗬一笑,道:“你還是把他看簡單了。從外表看,他象個大孩子,可是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他若發起狠來,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象他這種人,我們能避就避,不然,我怕有命睡覺,沒命起床啊!”

    “……”

    酒點房間內。兩名警探走後,金眼輕聲問道:“東哥,用不用找人‘跟蹤’他們?”他所說跟蹤的意思,就是找機會幹掉他倆。

    謝文東笑了,擺擺手道:“不用了,這兩人,不足為慮!”頓了一會,他又對任長風道:“過兩天我要去趟歐洲,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和老森負責。”

    任長風好奇地問道:“東哥去歐洲幹什麽?有事情?”

    謝文東笑道:“是私事。”

    任長風聞言,不方便繼續追問,話鋒一轉,為難道:“那猛虎幫怎麽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先不用理他們。記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如果他們找上門來,下手不用客氣,若他們沒有找麻煩,你和老森也先不要去主動招惹他們,一切等我迴來再說。”

    他要去英國,當然是為了和彭玲父親的事,同時也隨便探望在英國倫敦留學的金蓉。仔細算起來,自從兩人上次分開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雖然期間總有電話聯係,但畢竟冰冷的話筒和真人的感覺相差十萬八千裏,謝文東心裏確實有些想念她了。

    至於猛虎幫,這次幹掉他們三十多人,足夠其震驚好一陣子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不敢輕易動手,第一,澳大利亞的法製比較嚴,在城市中展開大規模槍戰,即使謝文東也不敢,第二,謝文東也算準猛虎幫暫時還沒有摸清楚自己在澳大利亞的底細,更不了解自己一方究竟有多大的勢力。通過這兩點,

    他相信猛虎幫不敢草率出手,至少暫時還不敢。

    被謝文東俘虜的那個叫馬克的大漢,在薑森考問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把他所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

    猛虎幫在澳大利亞有分部,性質和以前猛虎幫在中國的分部差不多,都是與當地的黑道相勾結,做些走私、販毒、賣淫等見不得光的買賣,從中謀取暴利。猛虎幫的會員在澳大利亞有三百人左右,若算上與其達成聯盟的幫會,其人數至少在兩千以上。

    因為達爾文地勢偏遠,又是旅遊勝地,雖然是港口城市,但陌生麵孔太多,並不適合做黑道的生意,所以猛虎幫在這裏的投入極小,甚至達爾文黑道上很多人都沒有聽過猛虎幫這個名字。

    自從猛虎幫知道謝文東在距離達爾文不遠的地方買下一座小島後,他們的注意力才集中到這裏,幾個月間,派來十多號精明能幹的人,先後成立了酒館、旅店以及出租遊艇的公司,以此掩人耳目,暗中緊盯謝文東的一舉一動。

    和魂組扯上關係,完全是偶然,不過,正是這個偶然讓他們的行蹤徹底暴露出來。

    從馬克的嘴裏,謝文東還了解到,猛虎幫在澳大利亞分部的老大名叫葉戈爾(這個詞在俄語中是農民的意思,常用名之一),純正的俄國人,為人機警、沉穩,但又冷酷,以心狠手辣聞名,用馬克的話說,這個人一點都不農民,他要殺人的時候,你在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謝文東明白,這種人最可怕,因為他自己正是這樣的人。對於他的敵人來說,謝文東這三個字,絕對是個噩夢。

    謝文東決定暫時不管猛虎幫的事,他也不象把爭鬥擴大化,至少暫時還不想,畢竟澳大利亞並非他熟悉的地方。

    風平浪靜過了兩天,猛虎幫雖然損失三十多人,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沒有大的動靜,或許他們和謝文東一樣,存在同樣的顧慮。

    兩日後,謝文東起程,坐飛機到英國。

    倫敦皇家醫院在英國可算首屈一指的高檔醫院,這裏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也匯聚一大批醫學界的頂尖人才。

    彭玲的父親彭書林就是在這裏就醫的。他那時的傷很重,在國內,沒有哪位醫生有把握能救活他,所中的三槍(詳見《壞蛋1》)都傷在要害上,其中最麻煩的一槍是打在脊椎上。當時醫生斷言,人即使能救活,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後來,彭書林在謝文東的安排下,送到英國,命是保住了,但腰部以下卻沒了知覺,也

    就是說下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這對彭書林本人以及彭玲,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謝文東也很過意不去,值得安慰的是,罪魁禍首杜庭威以被他用非常的手段幹掉。當然,杜庭威的後台很硬,他被迫離開中國,或多或少和杜庭威的老子有一定關係。

    此次倫敦之行,謝文東身邊隻有五行兄弟五人,在機場和彭玲碰麵之後,幾人坐車直奔醫院。

    一直以來,彭書林傷勢並不穩定,需要每月到醫院做例行檢查,這也是他始終未離開倫敦的原因所在。怕他在醫院住的時間太久影響身體,謝文東特意在醫院旁邊買下一套公寓,並聘請兩名保姆照顧他起居,可謂心思周密,用心良苦。

    謝文東沒有先去公寓,而是去醫院找彭書林的主治醫生。他想詳細了解一下彭書林的病情究竟怎樣。

    這位擁有博士頭銜的醫生四十多歲,名叫各拉多,為人隨和,見到謝文東後,先是打量他一會,然後笑麵相迎,主動上前握手。他兩人以前沒見過麵,但通過不少次電話,相見時,也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謝文東比他想象中要年輕,而且年輕許多。倫敦皇家醫院是世界上頂級醫院,當然,醫費也高的嚇人,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即使是生活在倫敦的英國人。彭書林的醫療費用全部由謝文東支付,在他想來,他應該是事業有成的大企業家,可見麵後,大出意料之外。如果在街上遇到,他十有八九會認為這個青年是來英國留學的中國中學生。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各拉多驚奇起發現,謝文東年紀不大,但講起話來,有條有理,甚是周密,而且從容不迫的氣度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氣質,都非常人可比。

    謝文東看看手表,快到中午,他笑道:“各拉多醫生,如果你中午有空的話,我想邀請你到附近的餐廳吃頓便飯。(英)”他的英語口語相當流利,雖然平時很少說,但不代表他不會,隻是不想說而已。

    各拉多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今天中午我正好有時間。”說完,他又含笑地向彭玲點點頭。

    彭玲的英語水平一般,來英國這段時間,和各拉多見過幾次,但交流上並不順暢,特別是一些醫學方麵的專業詞語她根本聽不懂。不過各拉多對這位東方美女還是有很深刻的印象。

    中午時,謝文東等人在距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家高檔飯店進餐。五行兄弟和文姿、小風坐在他們旁邊的桌子,即使在吃飯的時候,幾人也是警惕十足地打量周圍過往

    的客人。

    各拉多不知道謝文東的真實身份,對他身邊的人很好奇,感覺這幾個青年男女身上有種讓人心寒的內質,吃飯時,他問道:“他們是謝先生的朋友?”

    謝文東含笑點頭,輕描淡寫道:“很好的朋友。”

    “哦!”各拉多幽雅地用餐巾擦擦嘴角,端起高腳杯,淺飲一口紅酒,又好奇十足地問道:“和謝先生通過許多次話,但到現在還不知道謝先生是做什麽的呢,不知道是否方便透漏一下。”

    “嗬嗬!”謝文東輕笑,淡然道:“在中國和澳大利亞,都有我的公司。”

    “啊?”各拉多暗吃一驚,道:“中國的老板都象謝先生這麽年輕嗎?”

    “哈哈……”謝文東瞄了一眼彭玲,仰麵而笑,說道:“是不是都象我這麽年輕,我不知道,但是比我有能力的人卻不在少數。”

    “啊!”各拉多歎口氣道:“聽謝先生這麽說,我倒想去中國看看了。”

    謝文東心思一動,半開玩笑道:“如果各拉多醫生有這個想法,我可以做你的導遊。”

    各拉多大笑道:“你這樣的導遊,我可雇不起啊!”說完,他和謝文東、彭玲三人都笑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文東放下刀叉,切入正題,問道:“各拉多醫生,我這次來英國,主要是為了彭伯父的病情。”

    各拉多點點頭,他又不是傻子,這點當然能想的到。他道:“彭先生年歲以高,傷勢不會象年輕人恢複那麽快。”

    謝文東道:“可是,現在已經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即使恢複再慢,應該也可以痊愈了吧?!”

    各拉多搖頭道:“沒有那麽快,特別是象他這樣重的傷,即使是年輕人,也需要半年多的調養。”

    謝文東頓了一會,問道:“那有沒有辦法把後遺症治好?”

    各拉多苦笑,道:“很難,或者說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謝文東道:“我可以邀請到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各拉多道:“這不是醫生的水平問題,而是以現在的醫學技術還找不到治愈的辦法。”

    謝文東歉然一笑,道:“當然,我剛才的話,並非有對你的醫術不信任的意思。”

    各拉多笑了笑,表示理解。

    謝文東道:“我想把彭伯父接迴到中國,不知道各拉多醫生的意見如何?”

    各拉多考慮一會,搖頭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彭先生的病情還沒有完全穩定,以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迴國,一旦有突發的情況,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治,人會有生命危險的。當然,我這樣說,也並沒有貶低中國醫術的意思。”

    “哈哈——”謝文東搖頭而笑,暗道這個醫生有意思,還懂得‘以彼之道還使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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