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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笑著,卻暗指江老夫人對江良兒的刻薄,就因江良兒生於惡日,一出生江老夫人就要令人掐死她,更將江良兒棄於鄉下而不聞不問,還好還有個貴妃伸出援手。而江家大小姐江曉就不同了,有大師算出江曉是真命天女,而江老太君也對此深信不疑。


    在場的人中有不少知情人,自然聽出了胥闌珊的意思。


    越發覺得江老夫人生出要認胥闌珊為幹孫女的事的確很奇怪,相信胥闌珊所說的“一切看起來奇怪的事都有其不為人知的原由。”看著江老夫人的眼裏便多了一份猜疑。


    江良兒聽到這兒,也並不覺得胥闌珊是在為她抱不平,反而覺得她實在諷刺挖苦自己,嘲笑她得不到家族的尊重,這下對胥闌珊的討厭就更深了。


    李氏岔開話題:“前些日子,太後賞了我們半斤雀舌茶,大家都嚐嚐。”


    江老夫人笑著招唿眾人,支字不提認幹親的事,就連江家眾人都似忘了這事。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很快給眾人新沏了雀舌茶。


    一旁的紅衣捧起茶盞,“好香!”眨了一下眸子,胥闌珊茫然望向侍立在另一側的黑衣,目光交接,胥闌珊微微點頭。


    這茶裏加了料!是藥!


    看來今兒的江家,陰謀算計是一個接一個。


    從今歲初尋她,放出話說“江老夫人喜歡她,要收她為幹孫女”為始,長達數月的尋她,被她逃避、迴拒,如今她好不容易入府了,她們還不得倒豆子一般盡數使出。


    難道是怕她不來江家,再不給他們相處的機會?


    胥闌珊心下好笑,果然敵明我暗,尤其早已知曉敵人的全盤計劃,看著敵人像跳梁小醜一般的鬧騰,確實讓人覺得譏諷又好笑,隻是她還不能放鬆戒備,她賭不起,必須得一百二十分地打足精神來應對。眾人讚茶好,又家長裏短地拉著閑話。


    胥闌珊拍了拍腦袋,坐立難安。一旁的紅衣關切地問道:“主子,怎麽了?”


    胥闌珊道:“有些頭昏。”這,不就是他們要的效果麽?


    她索性將計就計。


    三太太小董氏喚聲玲兒急切地道:“快請郎中!”


    胥闌珊坐直身子,神有倦容:“江老夫人,本宮該告辭了!”


    李氏道:“皇後娘娘,你有不適,怎能現在就走。若是路上出點什麽事,江府上下怎麽也擔不起這責任。”這話說得巧妙,更有替自己辯護之意。


    三太太站起身,自告奮勇地道:“皇後娘娘,我領您到客房小憩,郎中一會兒就到。”


    紅衣扶了胥闌珊,隨三太太和江玲轉往客房。


    一進客房,紅衣讓胥闌珊半躺在暖榻上,掖好被子。


    江玲道:“我去瞧瞧郎中來沒。”與外頭的婆子丫頭使了個眼色,領著幾人到了院子外頭候著。


    三太太在一側坐了一會兒,咬了咬唇,想說什麽卻終是咽下。


    紅衣道:“江三奶奶有話要說?”


    “郎中怎麽還不來?”她垂著頭,不敢看胥闌珊,生怕不小心就露了怯意。


    外頭,傳來了江玲的聲音:“來了,來了,郎中來了!”


    來的是一個中年郎中,小心地替胥闌珊診了脈,抱拳道:“皇後娘娘經常頭昏?”


    紅衣挑著眉,不悅地道:“我家主子怎麽了?”


    “迴姑娘話,娘娘這是受了刺激導致頭昏,倒有個法子可減緩頭昏症。”


    “哦,你說來聽聽。”


    “指尖放血。”


    血,又是血!胥闌珊立時想到了二月時,江家人重金請神算子道長做“換命改運”法事,難道到了今日,江家人還不死心?


    那一次,江家人強取到的是吱吱的指尖血。


    這一次又誌在必得,兜著圈,拐著彎也要得到她的鳳血。他們想要,她卻未必要配合。


    隻是若是拒絕,少不得逼得他們再來一次強取。


    “放血?”紅衣大唿一聲,立時憶起二月時有蒙麵人闖入西華宮,便是強行在她人指頭劃了道口子取了血去,現在郎中又說指尖放血,怎不讓她生疑?


    郎中抱拳道:“不需太多,就放無名指上數滴即可緩解頭昏。”


    現代倒有患有血稠、高血壓者,會在清晨指尖放血減輕病症之事,可患有這些病的多是年過中年的男女,她胥闌珊虛歲還不到二五,哪裏需要放血治病。


    她在心下苦笑,看來江家還真是煞費苦心。


    紅衣從未聽過這樣的治病法子,頓時跳了起來:“胡說八道!”質疑地審視著郎中,“你是哪家醫館的?”


    郎中不敢正視紅衣,小心翼翼地道:“在下隻是說出緩解之法。”


    “紅衣,莫要嚇著人家,既是郎中說的法子,想來也是管用的,不如就照他的法子試試。男女有別,紅衣你去尋了繡花針在我無名指放血。”


    “主子……”


    胥闌珊捧著頭,微闔著雙眸,擺了擺手,“紅衣,快去,頭疼死了。”


    紅衣嘴裏嘀咕道:“要是這法子不管用,迴頭我可饒不了他。”


    主子明明知道江家有陰謀,偏生還來赴宴。紅衣不解,隻是心疼和不安地望著胥闌珊。


    主仆二人的目光相接,胥闌珊給了她一抹安慰,紅衣卻咬唇憤怒:要是皇上知道江家人如此算計,怕是江家這迴吃不了兜著走。


    三太太熱情地喚了丫頭,令她取來繡花針。


    紅衣拿著針,卻遲疑著不敢紮,手微微一顫,抬眸時卻見江玲滿心期切地遞來一隻幹淨的茶盅,正預備著要接下血滴。


    果然有鬼!


    不就是放幾滴血,偏生江玲像要得到寶貝一樣的雀躍歡喜,還雙手小心地捧著茶盅。


    胥闌珊背對著三太太、江玲,與紅衣眨了一下眼。


    紅衣道:“你們盯著我,我下不了手,我可從來沒幹過這種事呢,你們轉過身去,轉過去。主子也把臉轉過去!”


    三太太、江玲轉過身去。


    片刻後,就聽到胥闌珊“嘶——”的一聲,二人紛紛迴過身來,隻見茶盅裏滴下鮮血,胥闌珊的無名指上還凝有一滴血。


    胥闌珊輕聲責備道:“你還說下不了手,一下就出血了,你一點都不疼我。”將無名指擱到嘴裏輕輕吮吸,萌態十足,煞是可愛。


    江玲一把搶過有血的茶盅:“紅衣姑娘,這個交給我吧!”


    三太太問道:“皇後娘娘可好些了?”


    “還是頭昏,我再躺躺。”胥闌珊躺在暖榻上,“江四小姐,不如你留下陪我說說話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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