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的離開有些突然,以至於很多事情都還沒處理好,僅僅是從中亞召迴他的太子,然後匆忙搞了個傳位典禮,正式把皇位交給翼王,至於以後很多原本計劃中需要預先解決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因為他的後院起火……


    好吧,其實是他的老巢被端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楊豐好奇地問他麵前那個堪稱老相識的中情局官員。


    此時神皇陛下正平躺在一張很像手術台的床上,雙腿和雙臂乃至腦袋都被固定著,整個人擺成一個很羞恥的大字,而這張床則在一間很有萬磁王當年那塑料牢房風格的牢房正中,在他另一邊是依舊保持汽車狀態的小倩。後者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和電線,就連變形出的排氣管裏都被塞了一根,就跟被觸手怪抓住的柔弱少女一樣無助,透過四周的玻璃可以看見無數白大褂正慘無人道地圍觀著。


    還好神皇控製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主要是他頭頂還有四個監控一樣的東西在聚焦,當然,那其實不是監控,而是四台大功率激光器,在外麵那群白大褂裏,肯定還有一個人正準備隨時按下射擊按鈕。


    至於白大褂的外麵,還有多少士兵等著把他射牆上就不知道了。


    這裏是中情局的秘密監獄。


    “楊先生,我們這個機構成立很多年了,也對付過很多敵人,而您在他們裏麵並不算突出,雖然您的外貌經常變化,但伴隨您而發生的一些怪異事情總會暴露蛛絲馬跡,甚至這些怪異事情都很雷同,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您還是做得不夠好,所以單純找到您並不難,至少不會比我們找到某些機構的職業間諜更難。而難的是在抓您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無法預料的意外,所以才讓您一次次從我們的手中脫身,幸好這一次我們抓您的時候,您就像一位睡美人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一直到我們把你送到這裏,都沒有任何反應。”


    那中情局官員用看睡美人的目光看著楊豐說道。


    呃,楊豐其實不想的。


    但美國特工們來得太突然,而他為了對自己的臣民負責,又花了些時間安排後事,畢竟當時的翼王還在中亞,哪怕坐專列火車也得跑半個月,再加上傳位典禮等事情也需要時間,他那些大臣從各處駐地趕到南京也都是需要時間的,結果等他返迴並準備睜開眼的時候,小倩就已經告訴他,周圍幾十支步槍和破甲榴彈對著呢!


    既然這樣他隻好裝死,以求能夠找到機會逃跑了。


    但可惜直到他被押送一架c17運輸機,也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等到上飛機就更沒機會了,旁邊還有八架戰鬥機盯著呢!他就算能毀了這架運輸機並且利用小倩變形的能力脫身,那也扛不住旁邊泰國空軍鷹獅戰鬥機的航炮啊!那可是二十七毫米,射速每秒二十八發的,最終他就那麽一路裝死裝到了中情局在夏威夷的這座秘密監獄,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以這種方式,又迴到這片被他禍害過的土地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不會是你吻醒的吧?”


    楊豐驚悚地說。


    “當然不是,隻是我很想知道,您當時是一種什麽狀態?您完全就像一個植物人一樣,躺在那裏任憑我們衝進去,卻沒有任何最簡單的反應。”


    那官員說道。


    “你相信有靈魂嗎?”


    楊豐笑著說。


    “我每個禮拜都要去教堂的。”


    那官員聳聳肩說。


    “那麽我說當時我的靈魂正在另一個平行宇宙,作為一個帝國皇帝縱橫天下,打得所有敵人無不屈服,為了安排我的繼承人,所以沒來得及迅速趕迴,你信嗎?”


    楊豐說道。


    “啊,這個話題令人興奮,能告訴我您都幹過什麽嗎?”


    那官員很有點興奮地說。


    “呃,我說我曾經指揮著一支龐大的艦隊在紐約,在用三零五炮轟擊曼哈頓下城,你信嗎?”


    楊豐說道。


    “啊,這就更令人興奮了,話說我一直夢想有一天能這麽做,我受夠華爾街那些家夥了,您把證券交易所轟掉了嗎?”


    那官員興奮地搓著手說。


    “轟掉了!”


    “那摩根呢!”


    “轟了,我還把自由女神像給轟掉了腦袋。”


    “呃!”


    ……


    然後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和您交談真得很令人愉快,不過我們希望您接下來的生活也會繼續這樣令人愉快,您應該不會想製造一些不愉快吧?我必須得告訴您,這裏其實就是被您炸毀的福特號,這艘航母徹底報廢了,正好被我們用來改造成您的私人別墅。另外海軍出於對您的特殊感情,還友情提供了一個營的陸戰隊員,在這裏為您提供無微不至的保護。所以您就算能躲過這些激光器的攻擊,出去也還得麵對無數輕重武器,我們甚至把幾座密集陣都換上了新的,無論您還是您這輛奇特的車,應該都不會有興趣嚐試它們的攻擊吧?還有,您也不要再想能像上次一樣潛入水下了,在您這張床的下麵是一座封閉起來的核反應堆,我們用了很大力氣才把它封住,您如果想近距離擁抱核燃料棒就請便吧!”


    然後那官員迅速換上了一臉得意高傲地說道。


    “唉,你們以為你們這樣就可以得到我了嗎?就算你們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楊豐義正言辭地說。


    “我們隻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


    那官員笑著說。


    就在同時幾個白大褂走進來,為首一個和他打了聲招唿,然後用貪婪的目光看著床上的楊豐,手中還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伴著官員點頭的動作,在那些助手的簇擁下毫不猶豫地撲上前……


    “你,你要幹什麽,放開我……”


    然後楊神皇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那白大褂無視他的表演,拿著手術刀毫不猶地紮進他胳膊,一群助手拿著各種輔助工具迅速準備接應,緊接著就聽見楊豐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那慘叫也在瞬間戛然而止,然後他的倆腿一蹬,身子向上一挺,如同一條還沒殺死就下鍋的魚般向上一躍,在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又像死魚般重重落下,腦袋向旁邊一歪,以周星馳式的誇張姿態咽氣了。


    那官員和白大褂全傻了。


    “該死,你幹了什麽?”


    前者一把拽開後者撲到楊豐身上驚叫著。


    ……


    “都說了,你們就是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楊豐自言自語著睜開眼。


    呃,他又穿越了!


    被觸手怪抓住的小倩,其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她本質上是由無數極小的微型機器人所組成,包括她的能量供應,還有協助楊豐穿越的係統,都是由這樣的微型機器人組合完成,除非破解了她的主控係統,否則就是把她切片了也無非得到一堆隻有在顯微鏡下才能看清的機器人。隻要損失的部分不超過百分之五十,她就能夠繼續執行她的任務,而美國人目前的技術水平根本不可能破解她的主控係統,實際上美國人是否把她真實麵目研究明白都很難說,估計還以為她就是一輛會變形的汽車,所以哪怕楊豐躺在中情局的秘密監獄裏,他想要穿越還是一樣的。


    那牢房的鋼板可阻擋不住靈魂能量。


    從這種意義上的確可以說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


    楊豐帶著一絲得意睜開眼,然後……


    “這很令人發指啊!”


    他說道。


    神皇低頭看著下麵一名舉著馬矟的具裝騎兵,而自己就穿在馬矟上,被他高高舉在半空,鮮血正不斷向下灑落,而這家夥還看上去一副很快樂的樣子,不過他並不是什麽超級猛將能把一個百多斤的大活人挑到四米高,實際上這時候的楊神皇估計不會超過二十斤。


    楊豐穿越成了一個幼兒。


    在他們四周是一座正在焚燒中的小村莊,無數泥巴牆的草房子正在熊熊燃燒,倒處都是倒在血泊中的老弱婦孺,數十騎同樣的具裝騎兵正肆虐在這座村莊,女人的尖叫和各種哭喊聲混亂地響著,而在他下麵這具裝騎兵馬蹄下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馬鞍旁的繩子後麵還拴著兩個少女。


    看得出這家夥也是收獲頗豐。


    以神皇目前的節操,當然不會對於這種bao行有太多感觸,他說的令人發指是因為自己穿成了一個幼兒。


    話說此刻的他比馬矟的矟刃長點也有限。


    這樣的開局很顯然令人崩潰。


    帶著一臉的不爽,他舉起小手一指那騎兵……


    後者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楊豐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他手指上的能量刀居然沒伸出。


    “意外,意外,再試一次哈!”


    他有些尷尬地說道。


    那騎兵突然間一揮馬矟,試圖將他直接甩出去,楊豐毫不猶豫地雙手抱住矟杆,他體內那鋒利的矟刃在甩動力量下雖然幾乎將他直接豁開,但終究還是沒能甩出去,就在馬矟甩動力量結束的一刻,內髒都快流出的楊豐抱著矟杆猛然向下,利用那巨大的傷口一下子越過了原本阻擋住他的留情結,還沒等那騎兵反應過來,就像一隻血糊糊的小怪獸般,借助重力從天而降一下子滑落到了他身邊,緊接著雙手齊出抱住了這家夥的脖子……


    尷尬的一幕再一次上演。


    人家脖子沒動。


    “這是要玩我啊!”


    楊豐悲憤地仰天長嘯。


    他的力氣明顯還是一個小孩,所以擰斷那騎兵脖子這種事情就基本上不用想了。


    他倒是把那騎兵嚇得半死。


    放到後者的視角,就是一個被自己挑到半空已經半死的嬰兒,突然間帶著一種詭異表情,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又是幹笑又是胡言亂語,自己想把他扔出去,他居然帶著幾乎劃開半個身子的巨大傷口沿著矟杆落下,又帶著流淌的鮮血和內髒,就像個張牙舞爪的抱臉怪般一下子抱住自己臉,緊接著又昂起頭怪叫,這種種行為放在一個神怪橫行於人們頭腦的時代,無不意味著妖孽的誕生。


    那騎兵尖叫著鬆開矟杆,一把抓住楊豐後背用力往外拽開。


    這時候悲劇發生了。


    就在他鬆開手抓楊豐的時候,那馬矟的矟杆憑借重量自動劃落,並且因為楊豐的故意動作,在被他拽開並向外拋出同時,借助這力量一擰身變成後背相向,而那穿在其胸前的馬矟一下子向前甩,過長的矟杆杵在前麵的泥土中,從楊豐後背露出的短劍一樣矟刃正對那騎兵的咽喉,他向外拋楊豐的動作完成最後的刺殺,這柄精製的馬矟那鋒利矟刃直接將其脖子前後捅了個對穿。


    這倒黴的騎兵就那麽被支在了馬背上。


    然後抽搐一下沒了任何反應。


    楊豐推著矟杆一用力,他還剩下的那點皮膚立刻被劃開,這具原本還有點人形的身體徹底沒了人形,然後如同一坨爛肉般砸在地上,緊接著就像個生化危機裏的背景僵屍一樣,拖著自己的內髒爬起來,伴著後麵那倆少女嚇暈的尖叫聲,背著小手站在那裏一臉滄桑地看著這悲劇一樣的現實。


    “亂了,一切都亂了!”


    他真得很淩亂地自言自語著。


    因為脊柱折斷,他說這話的時候身體還大角度右折,就像根掰斷的竹竿。


    真得亂套了,他的一切超能力詭異的消失,除了好像根本殺不死,就連原本的愈合能力都沒有了,另外這具身體給他的感覺也很怪異,就好像操作一個機器而不是一個生命……


    呃,都這樣了也沒法說是個生命了。


    他驀然間長嘯一聲……


    那些忙碌中的騎兵們終於轉過了頭,一起愕然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渾身血紅色,還拖著一串內髒,就像一個打開角度稍大的折尺般站在那裏,卻背著雙手老氣橫秋地抒發感情的兩尺多高小孩,當然,還有他身後馬背上那名保持造型的騎兵。


    但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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