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隻有一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但這種恐怖武器的加入戰場,還是迅速決定了戰局。


    隨著一包包絲綢包裹的火藥被填進炮膛,隨著一枚枚花崗岩炮彈被塞進炮口,這門巨炮以五分鍾一輪速度不斷噴出火焰,那直徑半米的花崗岩炮彈如流星般不斷撞擊在馬圈子城的城牆上,每一次撞擊的結果,都是大片城牆夯土的坍塌,甚至憑借強大的動能直接貫穿,原本橫亙前方的城堡迅速變得千瘡百孔。


    外圍進攻的清軍絕望地看著這一幕,繼續徒勞地衝擊著明軍,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中不斷倒下。


    這時候登陸的明軍已經過超過一萬了,一個個新的長矛方陣上前,如林的長矛逐漸填補所有空檔,整個登陸場到處都如同一個個巨大刺蝟般的長矛陣在擠壓清軍的活動空間,甚至擠得他們不斷後退然後擴大著登陸場。


    而在這些長矛陣的後麵,那些早就準備好的水師小型戰船這時候也開始向前,這些戰船都是沙船,上層建築都已經拆除隻留下船體和桅杆,它們行駛到攔江索處停下互相並攏用繩索連接,依靠那橫亙河麵的巨大鎖鏈保持住不被河水衝走,就這樣一艘艘越來越多的沙船上前,降下船帆就是一道逐漸向兩端延伸的浮橋。


    此時清軍依然在進攻。


    甚至他們的增援還在不斷冒著明軍炮火趕來。


    實際上他們已經放棄對馬圈子城的防守了,自從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加入戰場,防守這座城堡就失去了意義,它被轟開是必然的結果,夯土的城牆不可能阻擋住那近四百斤重的炮彈。就在第三枚炮彈擊中城牆時候,那城牆就已經被砸開了一個小缺口,剩下隻是什麽時候把缺口擴大到足夠大而已,隻要這門大炮不停止射擊,它就是把整個西城牆全轟塌也毫無壓力,既然這樣還不如索性用野戰來解決。


    整個馬圈子城內近八千守軍幾乎全部投入了戰場。


    明軍同樣也不斷渡過遼河。


    渡口的爭奪戰就這樣演變成了雙方的最終決戰。


    “走,渡河!”


    當激戰持續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楊豐看著下麵已經基本上橫亙了河麵的浮橋,把手中鼓槌一扔說道。


    緊接著他拔出插在一旁的巨型陌刀衝下城牆,迅速跳上了他那匹黑馬,這時候錦衣衛重騎兵們也已經完成集結,在河灣鋪城內五百身穿鏈板甲的士兵拎著長矛等待。


    “錦衣衛,隨朕殺敵去!”


    楊豐手中陌刀向前一指吼道。


    緊接著他策馬衝出城門。


    在他身後重騎兵的洪流洶湧而出,十二麵龍旗在城外的出現,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明軍都爆發出歡唿,無論正在渡河的,還是已經踏上東岸的,都仿佛被打了興fen劑一樣吼叫著瘋狂向前。


    皇上終於出手了!


    那十二麵龍旗下一身紅色龍袍的身影恍如他們的太陽,刺破彌漫戰場的硝煙,將溫暖照耀在他們身上,然後所有血戰中的明軍士氣陡然暴漲,隨著那身影衝上剛剛完成的浮橋,並且浮橋上向著東岸不斷前進,狂熱的歡唿聲響徹戰場。


    就在這歡唿聲中那十二麵龍旗很快就出現在了東岸。


    正在集結中的登陸明軍迅速向兩旁分開,在兩旁萬歲的山唿聲中,恍如戰神降臨般的楊豐,高舉著那巨型陌刀,就仿佛高舉著一麵輝煌的旗幟般,在人群中如風般疾馳而過,一馬當先帶著鐵騎的洪流直衝最激烈的戰場。


    在清軍恐懼的目光中,他瞬間撞進了一隊騎兵中,那把巨型陌刀立刻化作閃電,帶著白色弧光在空氣中劃過。


    然後四名清軍被同時腰斬。


    “萬歲!”


    側翼原本和清軍激戰的一個明軍方陣中,所有看的這一幕的士兵都爆發出歡唿。


    然後所有人開始向前擠壓。


    而楊豐率領著他的錦衣衛鐵騎如同利刃般直刺戰場,他手中那把巨型陌刀帶著白色弧光瘋狂地揮動著,斬斷他前方所有敢於阻擋的清軍,五百錦衣衛鐵騎緊隨他不斷向前,踏著雷鳴般的馬蹄聲撞翻一切阻擋。隨著他們的向前,越來越多原本就已經開始占據優勢的一個個長矛陣,也全部跟隨著向前,如林的長矛逐漸連接成一道橫亙戰場的牆壁,跟隨著那十二麵龍旗,將所有被他們的皇帝衝開的清軍刺穿,然後踏在腳下走過。


    帶著排山倒海地氣勢走過。


    前方不斷向前的十二麵龍旗就是所有士兵的指引,此刻所有士兵都忘記了疲憊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死亡,所有人的心中都隻有一個信念……


    跟隨皇上向前。


    清軍的潰敗終於開始了。


    隨著楊豐的陌刀腰斬了他在這片戰場上第一百個對手,他前方所有清軍騎兵都驚恐地尖叫著掉頭而逃,就像垮塌的沙丘般,這一個點的崩潰瞬間就變成了整個戰線的崩潰,所有清軍無論騎兵還是步兵,在恐懼的瘟疫中全部掉頭不顧一切地逃走。


    然而向哪兒逃呢?


    “殺!”


    楊豐看著已經被轟出一個巨大缺口的馬圈子城吼道。


    “殺!”


    在他身後是無數呐喊。


    當他的戰馬停下後,總數已經超過了兩萬的明軍從兩旁洶湧而過。


    這場血戰的勝局已定,就不需要皇帝陛下再出手了,實際上緊追著清軍的明軍,幾分鍾後就衝進了馬圈子城的缺口,而清軍也沒有再繼續防守,而是打開東門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座城堡,逃往遠處的牛莊城。


    那裏實際上也在激戰當中,從蓋州北上的蕩寇旅和左翼第四鎮正在牽製性進攻牛莊城,另外還有超過一萬主動效力的包衣和奴隸也在跟隨他們作戰,清軍撤出海州時候,象征性留下了這些人防守,而且把一些大批他們的家人都抓到遼陽當人質。


    但這沒什麽用。


    明軍一到他們還是立刻就倒戈了。


    馬圈子城被明軍攻克後,殘餘的清軍趁明軍艦隊還沒進入太子河,以最快速度又放棄了牛莊然後乘船撤往遼陽。


    牛莊城的意義就是保護馬圈子城的側翼,現在被保護目標都沒了,繼續堅守已經毫無意義,雖然這座城市是遼東第一大港,但麵對著兩個方向的數萬明軍,就原本的四千守軍和從馬圈子城逃過去的不到三千人,在神威無敵大將軍炮麵前肯定撐不了幾天,徒然葬送這七千寶貴的八旗,還不如幹脆放棄還能集中力量守遼陽。


    守衛牛莊的鑲藍旗固山當機立斷下達撤退命令。


    明軍因為三岔河大戰疲憊不堪,也沒想到他們跑得這麽決然,最終錯過了全殲這支敵軍的機會。


    這一戰明軍損失也不小。


    雖然最終勝利者是他們,但也有五千明軍士兵戰死在河灣鋪城和遼河渡口,其中在遼河渡口就戰死了三千,如果算上受傷的總傷亡過萬,甚至比清軍傷亡還要多一點,當然,明軍受傷的絕大多數都能救過來,清軍受傷的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萬歲,奴才們認完了,這一批俘虜的韃子裏麵,最高的是偽輔國公固爾瑪渾,他是舒爾哈齊的孫子,阿敏的兒子,原本和阿敏因罪一起被廢,這一次是重新封的,在他以下漢軍中被俘的還有一個李率泰,他是正藍旗漢軍,是李永芳的二兒子。”


    重新整理過的牛莊城守將府內,一名前包衣趴在新主子麵前說道。


    事實上和楊豐所想的不太一樣,對於自己由旗人奴才變成大明皇帝陛下的奴才,而不是和那些奴隸一樣變成自由民,這些投降的包衣們沒有任何的不滿,甚至他們還以此為榮,很顯然對他們來說,做奴才是無上光榮的。雖說以後還要修皇陵,但那修陵又不是上戰場當炮灰,而他們跟著韃子那可是真正要當炮灰的,所以這些投降的包衣在伺候皇上這一點上格外賣力,當然,賣起他們舊主子來也同樣格外賣力。


    “這也沒個像樣的啊!”


    楊豐不滿地說。


    固爾瑪渾才不過是個輔國公,李率泰也就是個梅勒而已,如今像這種級別的清軍將領已經很難滿足皇上的胃口了。


    “迴萬歲,那韃子絕大多數主力都被多爾袞帶到關內,留在關外的本來就不多,他們也很怕死,陛下所向無敵,敢於阻擋陛下的都是死路一條,像濟爾哈朗,代善這樣的,當然不敢跑來送死,但這種事情上沒有個招牌又不行。所以也就是這些原本就沒什麽權力和後台,但身份又屬於野豬皮一家子的會被派出來,但真正位高權重的那些王爺貝勒都在沈陽城裏麵躲著呢!奴才之前還聽說韃子在修繕赫圖阿拉城,準備陛下天威降臨時,跑到那裏去苟延殘喘呢!”


    那包衣笑著說。


    “呃,他們倒也有自知之明,傳旨,把那個什麽固爾瑪渾和李率泰都一塊剮了吧!至於其他那些俘虜的建奴,統統都把腦袋砍了,然後送到西平堡一塊堆京觀,朕就喜歡堆京觀!”


    楊豐很開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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