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以行在諸軍整編合為禁軍,以平西伯為禁軍大都督,分設水陸兩軍,張名振是朕選定的水師右總兵。”


    楊豐說道。


    說話間他另一支鐵撾也遞了給鄭成功。


    他下一步就是整編各軍,然後合編為禁軍,他手下的這些亂七八糟軍隊係統混亂,不整編肯定不行的,之前是沒時間,現在有時間了,在他計劃中保留一支兩萬人的水師就行,剩下的都攆迴去省得浪費糧食。這支水軍由兩個總兵指揮,理論上這個職位應該有黃蜚一個,但老黃忠心可以,打仗嘛,他真得實在不是很放心,所以幹脆把這一次也在迎駕軍中的張名振提拔起來。


    實際上不光張名振,好幾個抗清名將都在這一次迎駕的大軍之中。


    這支大軍是史可法以兵部命令從閩浙及南直隸各地征調,都是各地駐軍拚湊起來,而原本東南抗清的主力也都是這些人。


    比如這支大軍的水軍指揮官是蘇鬆鎮總兵王之仁,他隨魯王抗清兵敗後,把自己全家鎖一艘戰船上鑿沉,然後自己打著全套儀仗乘坐最後一艘戰船去見洪承疇,舒舒服服地破口大罵一頓之後被洪承疇殺了的。還有因為內部鬥爭被張名振殺了的黃斌卿,他是現在的舟山參將,而這支迎駕軍的步兵將領也有不少知名的,比如說戰死揚州的劉肇基,比如後期在湖南抗清的堵胤錫,前者是率軍的總兵,後者是按規矩配備的文官監軍。


    這也算是人才濟濟。


    而現在,他們都在這支騎兵隊伍裏。


    他們要陪皇上打獵。


    去……


    “去北京打獵!”


    楊豐手中馬鞭一指說道。


    一幫人全傻了。


    “父,父皇,那北京還在闖逆手中吧?”


    鄭成功戰戰兢兢地說。


    “怎麽,害怕了?”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兒臣不怕,跟著父皇就是刀山火海也不怕,隻是父皇至尊,不宜以身犯險啊!”


    鄭成功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勸說,這樣搞的確很瘋狂啊,那北京可是李自成的地盤,去那兒挑釁豈不是自投羅網。


    “告訴他們,朕之前是怎麽幹的。”


    楊豐說道。


    “諸位將軍不必擔心,別說是北京城,就是那遼東,陛下也是來去自如的,上次若不是多爾袞識相早早認輸,估計陛下自己一個人就打到沈陽了,王公公請迴聖上的時候,聖上都已經準備渡遼河了,聖上神護天佑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梁誠笑著說。


    “走,有膽量的就跟著朕!”


    楊豐說道。


    說完他一催戰馬,第一個向迎恩門方向衝去。


    一看這樣鄭成功和張名振等人相視苦笑一下也隻好跟著,堵胤錫頭腦清醒迅速向鄭芝龍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反應過來,急忙向東出城去找在城外指揮種田的王永吉。當然他倆完全多此一舉,王永吉和吳三桂都知道皇上要去北京,他倆根本沒有任何擔心,就皇上那本事要說一個人奪迴北京誇張了,但要說在敵占區來去自如那是沒有任何誇張成分。


    而且他此行還有特殊任務。


    等鄭芝龍找到王永吉時候,楊豐一行已經過湯河了,除了那些隨行的將領們,他帶的五百騎兵都是一人雙馬,都是當初跟著他在寧遠多次和清軍血戰的精銳老兵,這些人連同陳副將一起都被編入錦衣衛。梁誠是錦衣衛指揮使,而陳副將是指揮同知,隻不過現在因為沒幾個人所以其他職能都沒恢複,隻是一支純粹的皇上親兵衛隊。這支可以說此時明軍最精銳的騎兵,再加上原本曆史上的南明那一幫也算是烈士了,過湯河後向西直奔撫寧,剛跑出不到二十裏,就開始進入了順軍控製區。


    “陛下,前麵是榆關驛。”


    梁誠說道。


    這時候的榆關驛在深河,後撤的順軍在這裏留下幾百士兵充當前沿哨所,在一個不大的小城堡裏。


    “打出朕的龍旗!”


    楊豐說道。


    他是天子,出行的全套旗幟得上百,不過前導的是十二麵龍旗,所以像這種簡化版出巡直接亮出十二麵龍旗就行,緊接著十二名錦衣衛立刻打開了原本卷著的龍旗,在前方高舉著直接衝向榆關驛。而此時這座小城堡上報警的鍾聲已經響起,那些留守的順軍士兵正匆忙衝上城牆,一片混亂地看著衝向自己的這五百鐵騎和那十二麵龍旗,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龍旗後麵端坐在馬上外罩龍袍的楊豐。


    然後就看見五百錦衣衛瞬間向兩旁分開,中間楊豐一催戰馬直接上前,衝到距離榆關驛不足百米處停下,緊接著皇帝陛下一提戰馬,那匹黑色駿馬嘶鳴一聲人立起來,然後他手中鐵撾向城頭一指。


    “滾!”


    仿佛晴天霹靂般,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城牆上守軍一哄而散。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跑下城牆打開西門,沒命地向著撫寧方向狂奔。


    誰敢和他打?


    這是真龍天子,沒看見當初連大炮都打不死嗎?他們這座小哨所還沒大炮呢,就這點小土圍子和百多號人,估計都不夠他一個人殺的,上次他進山海關時候南翼城上死了兩百多,那可全都是闖王老營的精銳,像他們這樣的雜牌就別扯淡了,人家說了讓咱滾那咱就趕緊滾吧!


    楊豐身後眾將瞠目結舌。


    很顯然皇上的風格,還是讓他們很有些不適應,畢竟在他們理解中那皇上都是端坐在金殿上慢吞吞出口成章的,這狂暴版無敵猛將是什麽畫風?


    然而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事情還在後麵呢,在榆關驛略做休息之後,他們緊接著向西直奔撫寧,到達時候剛剛傍晚,這一次皇上倒沒直接上前,而是在城南過洋河,然後從洋河西岸繞撫寧北上。說是繞,實際上就在撫寧城外不到兩裏的地方,隔著一帶淺淺的洋河,站在撫寧城頭可以清楚看見那十二麵招搖的龍旗,還有龍旗下麵一身銀色盔甲光閃閃的皇帝陛下。


    但駐紮撫寧的一萬多順軍就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任由這支特殊的隊伍從自己眼皮底下通過。


    張名振和鄭成功在皇上身後很是匪夷所思地互相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地加快速度。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遠離撫寧城的時候,城頭的白廣恩也擦了把冷汗,他同樣也不是傻子,他要是能弄死楊豐還好,要是弄不死楊豐,那自己就是死定了。連多爾袞的八旗鐵騎都被打得沒脾氣,連戰場上殺神一樣的阿濟格都被活撕了,就他這種一輩子除了打敗仗就沒有過別的記錄的還是省省吧。再說如今這局勢也很複雜,多爾袞雖然至今還沒露麵,但那八旗大軍在南下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李自成撇下大軍日夜兼程,已經在四天前返迴北京,正在調動包括薑瓖在內的所有能調動兵力加強長城沿線防禦,但最終結果誰也不知道。


    那清軍又不是沒打開過長城。


    實際上他更傾向於相信清軍會贏,畢竟他在清軍手下敗得次數太多了,李自成的大軍都是些什麽貨色他更清楚。


    也就是說這天下,還說不準是誰的。


    清軍勝了,北京城肯定再次易主,那他在這裏算什麽?順軍勝了也是慘勝,然後實力幾乎無損的明軍一樣會動手,而他又是首當其衝,那麽該如何自處?給李自成效忠那就是笑話,他隻給自己效忠,那麽重新迴到明軍這邊的話有沒有危險?他可是算逆臣了,那崇禎會不會跟他秋後算賬呢?話說他現在也難啊!


    明清順三家。


    他得在三個雞蛋上跳舞。


    對於他這種投降慣了的,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有兵斯有財的道理他懂的,可現在激怒楊豐的話,山海關近十萬大軍壓過來,就他這四萬人馬還不是死路一條?他可不認為自己這點人馬能擋住連八旗鐵騎都無可奈何的皇帝陛下,別說是皇帝陛下了,就是吳三桂他都打不過,一旦兵敗就算能逃迴去,沒了兵馬的他狗都不如。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裝什麽都沒看見。


    “大帥,這闖王那裏怎麽辦?”


    他旁邊親信小心翼翼地說。


    “潛越唄,那韃子的幾萬大軍都能從那鐵桶一樣的薊州潛越過去,他們這點人,從咱們這撫寧城潛越過去有什麽奇怪的?”


    白大帥毫不在乎地說。


    他才不怕呢,這時候李自成得哄著他才行,清軍馬上就要殺出來了,李自成得全力以赴迎戰多爾袞的大軍,側翼的明軍就靠他來阻擋,若是他轉頭再重新迴到大明懷抱,然後和山海關上十萬明軍合兵向西,那李自成除了收拾收拾跑路還有別的選擇嗎?


    “瑪的,老子如今也是很有價值啊!”


    他恍然大悟般說道。


    就在這時候,他那個親信忽然轉身離開。


    “你幹什麽去?”


    白廣恩問道。


    “小的給闖王上奏,那狗皇帝潛越啊?”


    那親信茫然道。


    白廣恩抬腳把他踹倒在地。


    “瑪的,你傻呀?他都潛越了咱們能知道嗎?”


    白大帥罵道。


    (感謝書友北方保健,minisi,愛新覺羅.嗬嗬,本農民,竹籃心特明,尤文圖斯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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