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沉出差,向函姿趁著假期,也難得自己有時間,拉著向幽姿陪她逛街。


    向幽姿倒是沒什麽心情,前幾天電視裏說梅惘然在一次行動過程中受了傷,也不知道傷重不重,好了沒有。


    席慕沉出差的第二天,霍霆亨也出差了,兩人都是去的l國,兩人去幹什麽,向幽姿心知肚明。


    如果她猜測的不錯,這兩兄弟出差的目的與梅惘然行動的目的是一致,那麽對付的也就是謝家了。


    阮雪妃消失了,謝家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被霍霆亨和席慕沉一攪和,如今又被警方抓獲,更加見不得人,這以後,平城將會是什麽樣的局麵?


    想到這裏,向幽姿心底一沉,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幾個人,心頭更是一緊。


    霍霆亨臨走時,又給她多派了幾個人。


    走到這一步,危險重重,她怎麽會不知道。


    「老姐,想什麽呢?」向函姿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悠,「你這段時間要是沒什麽事,就跟我迴去吧,媽想你了。」


    「我知道了。」


    向函姿口中的媽自然是霍溪,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去席家老宅後,霍溪對她似乎更好了。好的讓小函都嫉妒,好的沒有理由。


    或許有理由,隻是她不知道的理由。


    因為從霍溪的眼神,她能感覺出來,霍溪的眼神似乎有些改變,眼底總是摻雜著什麽!


    兩人收拾了一下,來到扶手電梯,餘光卻看到一個人影,穿著便裝,從一家餐廳走出來。


    抬腕看了看時間,應該是跟她和小函一樣,剛用完午飯。


    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梅惘然,她的親舅舅!


    要上去打招唿嗎?


    可她以什麽身份打招唿呢?


    這裏是商場,人來人往,如果上前打招唿,會不會被人關注?


    她現在的身份終歸是不方便的。


    向幽姿拉著向函姿的手,疾步跟了上去,可又怕梅惘然發現。


    「姐,你怎麽啦?這麽著急幹什麽?」


    向幽姿沒有說話,怕一個不留神,就見不到了人。


    自從知道梅惘然迴來,自從上次看到他出現在禦景酒店,她就想過找個藉口見上頭一麵,說上一兩句客套話,也是好的。


    可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她現在出行不便,身旁跟著一些人,若是被人看到她和一個政府人員交談,不知道會給霍霆亨帶來什麽麻煩,給他又帶去什麽禍端?!


    想著,想著,向幽姿慢下了腳步,看了一眼小函,含笑道,「想不想喝點什麽?」


    向函姿搖搖頭,「我都快吃撐了,哪還有肚子。」


    向幽姿笑笑,剛剛吃飯的時候,這丫頭貪心,要了兩杯果汁,「那我們再逛一會兒,就去聽戲。」


    平城有一家戲院,下午的時候開場。以前聽母親唱,不覺什麽,自從那次跟七叔唱了一會兒,向幽姿和向函姿都覺出了京劇的韻味,開始查戲院,發現平城還真有一家。


    去戲院有一段路,向函姿擔心來不及,沒同意再逛,直接過去了。


    向幽姿無奈搖頭。


    小函現在對京劇的癡迷比她還嚴重,也是著了魔了。


    戲院裏年輕人很少,因此每次去,她二人都會引來人的註明。向幽姿淺笑頷首,目光卻無意中與梅惘然對上。


    舅舅也來了?


    梅惘然有些微微錯愕,盯著向幽姿半晌。見向幽姿對他微笑點頭,也點了一下頭,算是迴禮。


    台上唱的趙氏孤兒,台下的人各懷心思。


    那天的冷家被大火籠罩,大火燒了多久,她不知道,恍恍惚惚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著妹妹離開。


    當冷家變為一片廢墟時,她還是從路邊的電視上看到的。不敢打聽,也不敢問。她怕暴露身份。


    十年了,不對,現在是十一年了。那個夜晚,流過時間,依舊那麽清晰,一生難忘。


    十四歲的她帶著小函,孤苦無依,不是沒有想過聯繫舅舅和外公。她想過,當拿起街邊電話的那一刻,她想起了那些裝了消聲器的悶悶的聲音,最終放下了電話。


    過了福利院那段黑暗的日子,來到向家又是被奴役的日子,那個時候,她想,一個人早慧不是什麽好事,如果當時就去投奔舅舅和外公,或許她和小函過得不是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可現在再度迴想,早慧也沒什麽不好,至少現在她還能看到舅舅。


    想想,舅舅平安就好!


    「姐,你想什麽呢?」轉眼瞄到老姐發呆,向函姿碰了碰她的胳膊,低語道。


    「沒什麽,看戲。」向幽姿笑道。


    可惜了小函,記不得以前的事。


    小函失憶了,也是源於大火,卻不是冷家的大火,而是福利院的大火。


    福利院的火比冷家的火還大,燒紅了半個天際。事後,公文給出的迴覆是因存有不明的物體引起大火,並非人為縱火。隻有她知道,福利院的那場大火是怎麽來的。


    當然,還有一個人也知道,就是陳飛彪。


    台上的胡琴拉的分外用力,似乎是為了配合這悲慘的劇情。


    戲已收場,小函還沉浸在劇情裏不能自拔,出了戲院,手指就在她的胳膊上打著拍子,引得不少人對她們側目。


    小函渾不在意,一路來到了停車場。


    「你是霍夫人?」


    一個聲音從右後側想起。


    向幽姿默然迴頭,看向來人,心口怦怦直跳,強按著道,「是的,梅局長,幸會!」


    梅惘然的目光落在向幽姿的臉上,沉沉地打量著,眉頭漸漸蹙起。


    時光視乎在眼前恍惚而過,一不小心就溜迴到了過去。


    向幽姿擔心過往打破現實的寧靜,拉著小函道,「小函,這位是梅局長,快叫人。」


    向函姿奇怪地望了老姐一眼,什麽時候,老姐開始強迫她叫人了,晃著她的胳膊,催的這麽急。


    不過奇怪歸奇怪,小函還是對著梅惘然道,「梅局長,你好,我叫向函姿,是席慕沉的妻子。」


    俏皮的聲音將梅惘然的視線拉了過去,梅惘然看著小函,那份打量的目光又冒了出來。


    聲音是變了許多,隻是這容貌、神色,特別是她們姐妹倆的這雙眼睛,真的是太相似了。


    算算,一晃十一年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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