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認識到他離開,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父母是誰,家裏有幾口人。他認識小函,也是因為小函天天跟她黏在一起的緣故。


    他不了解她,同樣,她對他也是一無所知。


    現在想想,或許他們都在防備著對方,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怕對方了解自己的過去,怕身世被揭發,怕傷疤被揭開。


    「幽幽。」


    聽到有人叫自己,向幽姿恍然迴神,一抬頭,連江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試完了?這麽快?」


    連江點點頭,目光注視著她,眼底的溫情一覽無遺,「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向幽姿將手裏的西裝交給商少雲,順勢避開他的目光,「沒想什麽,就是覺得那套西裝很適合你。」


    「謝謝。」連江嘴角含笑,如沐春風,「你跟我的目光向來一致。」


    「是嗎?!」向幽姿輕輕一笑,帶著幾分反問的意味,眼底劃過惆悵。


    其實他們一致的次數並不多,很多時候,當他們發現對方的觀點與自己不一致時,從不去爭論,避重就輕地就過去了。看上去是遷就對方,現在想想其實都是防備。


    連江想要說什麽,見韓於思走了過來,抿了抿唇,最終什麽都沒說,等著韓於思的到來。


    「幽姿,你也來了?」韓於思在當著兩人的麵轉了一個圈,「好看嗎?」


    連江讚許地點點頭,「好看。」


    這件禮服就是向幽姿試穿的第一件黑色禮服,還別說,穿著韓於思的身上比穿在她的身上還要好看。向幽姿的身材並不差,也有料,但相較於韓於思,還是弱了點。韓於思的身材比她豐滿,正好將這件禮服低開的領口襯托的飽滿有致。


    原來衣服還是挺挑人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幸虧她沒選這款。


    「非常漂亮。」向幽姿說得真心誠意。


    「幽姿,我信你。」韓於思來到向幽姿的身邊,親密地挽著她的胳膊,「對了,你會去參加酒會嗎?」


    向幽姿點點頭,很想掙脫韓於思的手,她們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


    「那你的禮服選好了嗎?」


    向幽姿再次含笑點點頭,不想說話,就是想著他們的聊天能結束,可韓於思看上去很高興,笑道,「真的嗎?是哪件?能告訴我嗎?」


    心裏當然不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當然可以。」


    當商少雲拿著向幽姿的禮物出現時,韓於思眼底劃過失望,瞬間掩去,轉頭看著向幽姿笑道,「幽姿,很漂亮,應該很適合你。」


    「謝謝,」向幽姿知道韓於思出於客套,「其實,我覺得你那件很漂亮,很搭你的氣質。」


    向幽姿這句絕不是客套,她不得不承認,韓於思穿著是真心漂亮。自己這件禮服無論是選材還是做工都是頂級的,唯一讓她覺得失望的地方就是款式,中規中矩,看不到任何亮點。也不知道商姐在設計這件禮服時,是怎麽想的。


    連江看著禮服溫和地笑道,「我覺得很好。」


    他沒有說很好看,而是說很好。


    「能不好嘛,這件可是霍總指定的。」一旁的商少雲笑道,掃了一眼連江和韓於思道,「幽姿試了幾件,霍總都不滿意,就滿意這件,霍總這眼光也是沒誰了。」


    向幽姿心中一緊,商少雲這番話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果然,看到連江和韓於思的臉色都愣了一下。


    連江看著向幽姿,嘴角掛著微笑,眼底卻隱著痛苦。


    向幽姿被他看得有些亂,勉力地給出一個笑容。轉眸看到韓於思,暗叫不妙。


    韓於思盯著連江的側臉,痛苦埋怨失望和憤怒雜糅在眼底。


    她能想到的,韓於思自然也能想到。商少雲說的對,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穿的暴露,哪怕一點也不行,所以霍霆亨才指定了這款杏色的禮服。可是反觀連江的態度,就不對了。


    同樣一件黑色禮服,連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反而對韓於思說很好看;而對於她的杏色禮服,他卻說很好,這讓韓於思怎麽不難過?!


    「其實,衣服也是因人而異,」向幽姿立馬道,指了指韓於思身上的禮服,「同樣是這件禮服,我穿了肯定沒有韓小姐漂亮。都說人靠衣裝,今天看到韓小姐,我才發現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是衣靠人裝。」


    一番話說完,向幽姿注意到韓於思的臉色才緩和一點,轉頭看向商少雲,希望她說點什麽。


    商少雲接收到向幽姿射過來的求救目光,笑著戲謔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晃了晃手中的禮服道,「就你這身材,也就適合這樣的。」


    商少雲的話徹底消散了韓於思的不快,韓於思對向幽姿道,「商大師真會說笑,我覺得幽姿的身材挺好。」


    韓於思說完,看向連江,見連江露出慣有的溫和笑容,這才露出笑意。


    送走連江和韓於思,向幽姿跟著商少雲來到她的辦公室。


    「謝謝你剛才幫我。」向幽姿感激道。


    雲深是商少雲一手創立的品牌,每一件衣服都是她的心血,因為幫她,卻說杏色的禮服就這樣,不是在懷疑自己的設計理念嗎。


    「你知道就好。」商少雲喝了一口茶,靠在沙發上,猶豫了片刻後,問道,「你跟他們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向幽姿在心裏輕哼一聲,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


    商少雲見向幽姿不說話,以為她忌諱,立馬解釋道,「我沒有要探你隱私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韓於思對你好像並不友好。」


    向幽姿有些無力地窩在沙發裏,想了想道,「我和連江是朋友,我高中的時候認識他,那個時候,他已經是維爾大學大二的學生。」


    「你……喜歡他?」商少雲謹慎地問道。


    「那個時候,應該是喜歡的。」向幽姿不想否認,高中時期的她也是少女一枚,對於連江,她會有悸動的感覺,會想著時常見到他,見到他時,會心跳加速;會在意他的看法,希望得到他的稱讚。


    她想,這應該就是喜歡。


    「難怪,」商少雲聳了聳肩,「難怪韓於思會對你不友好,現任遇到前任,肯定覺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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