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這麽多人在,向幽姿被小函調侃的不好意思,想要打斷她繼續說下去,剛拉住小函的胳膊,霍霆亨卻開口了。


    「要那麽勤快幹什麽?!分什麽五穀?會吃五穀就行了。你說呢,霍太太?」


    霍霆亨說得風淡雲輕,卻沉穩有力,最後一句霍太太,直接表明了向幽姿不可撼動的身份。


    說什麽說!向幽姿白了他一眼,她哪有那麽蠢啊。


    霍霆亨迎著她的白眼,大手撫上她的頭頂,撫摸了一下她的秀髮,以滿是寵溺。


    向幽姿愣了愣,這種寵溺的感覺讓她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迴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無論是誇她,還是安慰她,還是教訓她,父親都會撫摸她的頭。


    有些貪戀他的掌心,向幽姿難得一次地向霍霆亨露出會心的滿足的笑容。


    她眼底的真誠一下就撞進了霍霆亨的眼中,瞬間落到心裏柔軟的地方,霍霆亨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


    晚餐用了一大半,大都是霍霆亨在為向幽姿試菜,夾菜,除了喝酒,吃的並不多。向幽姿卻被他餵得飽飽的,差點打嗝。


    很多時候,眾人都以為霍霆亨自己吃,沒想到最後都是放到了向幽姿的餐盤裏。一個有權有勢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一個女人精心選食,若非愛情,緣何這般?或許這才是幸福夫妻該有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霍霆亨和向幽姿,想到身邊的男人,一種失落和悲涼覆蓋在向玥婷的心頭。她和沈儒鴻不是夫妻,可早有了夫妻之實,不過是差一張紙而已,但是幸福離她們似乎很遠。


    向玥婷轉頭看向沈儒鴻,她多希望沈儒鴻能為她盛湯夾菜,哪怕是就一筷子也好,就可以證明他是真的愛著她的。


    不知所謂的沈儒鴻對上她的目光,沒有讀懂眼底的期冀,對她淡淡一笑,繼續跟向遠山聊天。


    向玥婷倒抽一口涼氣,努力地咽下委屈,想要為沈儒鴻夾菜的筷子最終縮了迴來。


    晚餐之後,向函姿要迴校。這學期,向幽姿沒辦法照顧她,她又不願意跟徐佩詠在一起,向幽姿隻好讓她住校。


    「我這就讓司機送函姿迴校。」薑婕道。


    「讓小姿送吧。」霍霆亨口中的小姿當然是向幽姿。


    向幽姿目光緩緩地投向霍霆亨,她真是看不懂霍霆亨。她本來就想送小函迴校,擔心霍霆亨不同意,所以遲遲沒有開口,沒想到老男人居然主動提了出來。


    薑媚笑道,「也好,也好,這點時間,哪夠她們聊得,她們姐妹倆很長時間不見了,肯定有很多話,就讓幽姿送吧。」


    向幽姿就納悶了,薑媚怎麽知道,她和小函很長時間沒見麵了,又怎麽知道她們又很多話要說?


    「開我的車去。」霍霆亨說著拉起她出了屋子,走到車旁,看著向幽姿坐進車裏,幫她扣上安全帶,「小心開車,快去快迴。」


    向函姿乖乖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向霍霆亨,「謝謝姐夫。」


    霍霆亨自然明白她眼中的意思,點了點頭。


    等到向幽姿開車駛離向宅,霍霆亨這才收迴目光,迴到客廳,和沈儒鴻隨著向遠山去了書房。


    看著霍霆亨將向幽姿送上車,看著霍霆亨為向幽姿扣安全帶,貼心地叮囑她小心開車,看著霍霆亨對著車揮手,向玥婷無力地拉上窗簾,跌坐在沙發裏。


    「玥婷,怎麽了?」


    向玥婷抬頭看到母親薑婕正站在門口,「媽,進來坐。」


    薑婕關上房門,來到向玥婷身邊坐下,「吃飯的時候,就看你悶悶不樂,這是怎麽了?」


    向玥婷垂下眼皮道,「媽,你們都說,我跟儒鴻般配,說我們倆非常合適,你們真覺得我們合適嗎?」


    「你們當然合適,」薑婕拉過向玥婷的手道,「你看,向沈兩家算是門當戶對,而你和儒鴻,無論從學歷、相貌、還是品行,各個方麵,你們都是最合適的。」


    「可是,向幽姿和霍霆亨並不門當戶對,不也是挺好的嗎?」向玥婷扭頭看向母親,「你也看到了,剛剛在餐桌上,霍霆亨對向幽姿真的很好。」


    薑婕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女兒想說什麽。她非常懷疑霍霆亨真的會看上向幽姿,或許這樣做隻是表麵功夫,可即便如此,霍霆亨對向幽姿的體貼,不僅讓向玥婷羨慕,她何嚐不羨慕,她甚至有點恍惚,這世上真有這麽好的男人嗎?同樣是男人,向遠山從未對她如此。向遠山永遠是剛剛在上的專製君王,而她就像一個奴婢,一切都得聽他的。


    所幸,儒鴻不是這樣的男人,他甚至有點軟弱。這樣沒什麽不好,這樣的男人,玥婷才能掌控和駕馭。不像她,一輩子被向遠山踩在腳底下。


    「玥婷,你記住,夫妻之間,旗鼓相當才能走的更久遠。」薑婕捋了捋向玥婷的頭髮安慰道。


    「是嗎?我總覺得,我和儒鴻之間缺少了什麽?」向玥婷順勢靠在薑婕的身上,不確定地問道,「媽,你說,儒鴻他愛我嗎?」


    她從來沒有問過沈儒鴻這個問題,她知道,是自己不敢問,害怕沈儒鴻不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薑婕愣了愣,片刻之後,含笑道,「當然愛你,一個男人如果不愛你,又怎麽會願意跟你在一起呢?!」


    說完,薑婕望向窗外,夜空月明星稀,顯得月亮孤零零的,有些清冷。


    向遠山愛她嗎?她跟了向遠山這麽多年,直到今日,她都無法確定向遠山的心思。


    說他無情,可他對前妻徐佩詠照顧有加。說他有情,可當年生下女兒不就,他還是跟薑媚上了床。或許,三個女人,他都愛著,所以才放不開手。這樣想,她的心裏會舒服一點,至少,在向遠山的心裏,是有她的。


    向玥婷想了想,也許母親說的對,沈儒鴻如果不愛她,不會答應跟她在一起,也不會答應訂婚。既然答應在一起,又同意訂婚,說明沈儒鴻是愛她的,至於,他的這份愛有多少,有多重,她就沒辦法確定了。


    就算他對她的愛,沒有她對他的愛來得多,那也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時間久了,她相信,他會看到她的好,會深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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