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偷換概念,霍先生,你千萬別被她騙了。」向婉婷語速很快,不想給向幽姿狡辯的機會,「如果她手裏沒有真憑實據,怎麽敢跟我父親要五百萬?!」


    「所以你們打她?」這是霍霆亨第二次問這問題。


    怎麽又迴到了這個問題上,向婉婷不明白霍霆亨為什麽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向幽姿這麽做,差點就破壞了兩家的關係,我母親教訓她一下難道不應該嗎?」


    霍霆亨轉身看向向婉婷,垂眸之際眼底閃過冷光,伸手捏了捏眉心,向家人似乎到現在還沒明白一個道理。


    「你們是打她還是打我?」說完,霍霆亨才放下手,看向對麵的女人,「她是霍夫人,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平淡的語調,滲透出來的堅定和不容侵犯卻是一覽無遺。霍霆亨射過來的目光,陰翳的讓人無法唿吸,向婉婷背脊發寒,手心也滲出冷汗。


    「可是她偷了你的投標文書,她已經不配做霍夫人了!」她很想說,她母親薑媚好歹也是向幽姿的長輩,教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可這番話到了嘴邊,滾了幾遍,又咽了迴去,還是沒這個底氣。


    「她不配……誰配?」霍霆亨雙手放進褲兜,重新坐迴沙發,閑適地看向向婉婷,嘴角微揚,竟有一絲笑意。


    向幽姿以為自己看錯了,定了定神,仔細看向他的嘴角,沒錯,是笑意,不過這笑意看上去怎麽那麽瘮得慌,老男人的心裏有多大的嘲諷才會露出這種笑意。


    向婉婷沒想到霍霆亨會對她笑,即便是這種淺淺的笑,都是那麽迷人。向婉婷眉目淺垂,眉梢流露出些許嬌羞,聲音也柔軟起來。


    「霍先生,我願意代替我二姐……」省略去的意思顯而易見,向婉婷想做霍夫人,想做這幢別墅的女主人。


    見對麵的男人依舊在笑,而且笑意好像又明顯了幾分,似乎得到了某種肯定,向婉婷更加嬌羞又急切地道,「霍先生放心,我絕不會像二姐那樣,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真心真意對你,守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照顧這個的家……」


    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向幽姿斜視著望去,對向婉婷可以說的這麽直白,又這麽幼稚,沒感到意外,想要成為霍霆亨身後那個賢惠的女人的人多了去了,就憑這一點,就能打動霍霆亨嗎?


    向幽姿一副瞭然的模樣落入霍霆亨的眼底,霍霆亨斂去笑容,淡道,「就這些?」


    「當然不止這些,」對於霍霆亨表示出進一步的交流,向婉婷受寵若驚,近乎貪婪地看著他的臉,「我今年還在讀大四,至今沒有交過男朋友,也沒有跟異性接觸過……」


    像霍霆亨這樣的男人,又單身這麽多年,很有可能有潔癖。她就是想告訴霍霆亨,她是清白之身,很單純,而向幽姿就不一定了,沈儒鴻喜歡她兩年,就算兩人沒有上床,接吻總少不了。


    向幽姿知道,向婉婷這句話是在針對她,挑了挑眉。


    「你有什麽想法?」霍霆亨站了起來,微眯著目光,有些慵懶地看著向幽姿。


    向幽姿淡淡一笑,「霍總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霍霆亨勾起嘴角,向幽姿不錯,拋出去的問題就這麽又給拋了迴來,「那就有勞霍太太送客吧。」


    送客?那是要送她走嗎?那怎麽行!向婉婷迴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霍霆亨的身影,轉頭望去,霍霆亨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霍先生,你難道不再考慮一下嗎?」向婉婷腳步匆匆地跟過去,顧不得她向家二小姐的身份,急道,「向幽姿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根本就不是我父親的女兒,她隻是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


    「閉嘴!」向幽姿厲聲喝止,鄙夷地掃過向婉婷那張被嚇到的臉,轉頭徹底閉上眼睛。


    這個向婉婷簡直愚不可及,霍霆亨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是向遠山養女的身份。


    向婉婷怔怔地看向向幽姿,從未見向幽姿如此冷厲,一時失語。


    已經一腳踏上木質台階的霍霆亨停了下來,側頭望去,「你說她不是向遠山的女兒?」


    冷漠的聲音從頭頂籠罩下來,向婉婷一個顫慄,瞬間清明,領悟了這句話的意思。當初父親將向幽姿送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說向幽姿是養女,隻說是二女兒。剛剛她一時衝動,說出了向幽姿養女的身份,就是告訴霍霆亨,當初向遠山欺騙了他。


    說是,她確實不是向遠山的親生女兒,說不是,她一直稱向遠山爸爸。無論是與不是,似乎都是錯。


    向婉婷慌亂抓住裙子,無意識地搓著,一抬頭,看到霍霆亨已經上樓,想要喊一聲,卻似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霍霆亨在拐角消失。


    向幽姿退到沙發邊上,彎腰坐在了扶手上,茫然的眼底透著疲憊。今天這個結果是她預料到的,但是過程是她沒想到的。


    原以為霍霆亨冷著一張千年不變的臉,將向婉婷打發了也就罷了,沒想到會聊了幾句,還句句都是重點。


    她是養女的身份,霍霆亨不說,大家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如今被向婉婷說出來,就成了霍霆亨手中的把柄。她猜不透霍霆亨會怎麽做,不過對向家肯定不利。


    她不喜歡向家的人,但也並不願意向家一敗塗地,隻要他們安分守己就好,可惜,向家的人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向幽姿,你不說不迴來嗎?怎麽又迴來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呆了半晌之後的向婉婷這才想起旁邊的向幽姿。


    都是她,若不是她,霍霆亨怎麽會這麽對她!


    「你先迴去吧。」向幽姿的聲音透著倦意,她是真的覺得心累,被向婉婷這麽一鬧,從今以後,在霍向兩家之間,她會更難做。


    「我不迴去!我為什麽要迴去!」向婉婷滿肚子的憋屈和憤怒,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分貝。


    她怎麽能迴去呢,一旦走出這個門,就很難再進這個門了。霍夫人這個位置,應該是她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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