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調集了三十萬軍隊,向錦繡正式宣戰。此時錦繡兩麵遭敵,無法顧及流年地區,景和大軍如入無人之地,不到兩個月,奪下了流年大半的城市。同時錦繡的皇帝被手下殺害,而錦繡的太子時值五歲,大權落入大臣之手。皇族與大權在握的大臣翻臉,內憂外患,不出一月,月華攻下錦繡,錦繡國滅。而景和此時攻下所有流年之地,與月華隔山而望。

    宮飛寒與尉臨羽四處又遊了一月有餘。此時因為打仗,賦稅加重,百姓的生活艱難,兩人看在眼中,是急在心頭,而現今,一旦過了立秋,北方轉冷,戰爭很難再打下去。兩人一商議,終是決定北上。

    自出了青徽穀,告別師父之後,兩人皆在北方與南方之間來迴奔波,而今又將踏上北上的行程。一路上,雖然較半年前流年國內看到的景象好了些,但民眾的生活清苦異常。尤其是踏過了原本流年與景和的邊界線。流年地區先是幾年的內憂,再是錦繡的一番糟蹋,現下雖歸景和治理,而百姓早就被這些年的戰爭壓榨幹淨了。幸好景和的軍隊軍紀嚴明,而景和皇帝也下達了凡是戰區投降的民眾,皆免去三年賦稅、徭役的詔令,使原本混亂地區逐漸安定了下來。

    尉臨羽的醫術精湛,一路上,遇到傷殘,也駐足為其治療一番。但天下不定,治療幾個病人又有何用。兩人加快了北上的步伐,風塵仆仆,神情平添了疲憊之色。如此折騰一番,在大半月之後,在北方喚作“車亦”的小鎮休息了下來。

    小鎮不大,現在正是非常時刻,街道上的商鋪各個關張,隻有清晨的時候,會有幾個菜販子在空曠的街上賣點小菜。尉臨羽和宮飛寒兩人牽著馬匹,在街道上緩緩走著,尋找能投宿的人家。

    隻聽一門“啪”地打開,一少年賊頭賊腦地探出頭,向外張望。尉宮二人馬上上前。尉臨羽作揖道:“小兄弟,我二人路過此地,想投宿一晚,可否?”

    那少年麵色髒亂,臉上盡是灰塵,一雙麵帶桃花的眸子,笑著露出一排皓齒道:“好說,好說。”然後執起了尉臨羽的手,甚至還緩緩地摸了幾下。

    尉臨羽麵色尷尬道:“這位小哥——”

    少年怏怏地放下手,目光越過尉臨羽,好奇地打量著宮飛寒,問道:“你家娘子?”

    尉臨羽看了宮飛寒,輕微地搖了下頭道:“她是我師妹。”

    少年歪著頭打量著尉臨羽,奇怪地道:“這年頭居然還能看到師兄師妹,你們江湖人真是好玩。”說完,把兩人讓進了院子。

    當尉臨羽要跨進屋的時候,被少年叫住了。

    “哎,我說進了我家,就要遵從規矩。我家規矩隻有一條,如果有女子造訪,那麽女子先進屋。”少年笑嘻嘻地道。

    宮飛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向屋中踏了進去。一瞬間,她瞬間感到了不妙,一個迴身,拔出了手中的劍。

    少年此時已挾持著尉臨羽到了三丈之外,一把泛著寒光的劍著緊貼著尉臨羽的脖頸,嘖嘖地道:“真是可惜,這位師兄沒有武功。”

    宮飛寒麵色一沉,冷聲道:“我二人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動手?”

    “呀,可惜了,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想殺個人練手。”

    宮飛寒麵色陰沉道:“你放了他,否則我讓你死五葬身之地。”

    少年依舊嬉笑著道:“不如這樣,你如果自殺,我放了他。一命抵一命,這個不虧吧?”

    宮飛寒麵上露出嘲諷道:“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少年也麵上浮出嘲諷之意道:“這應是我說了。”手中一用力,尉臨羽的脖子上登時泛紅。

    宮飛寒眸中閃過心疼,尉臨羽麵露憂色地看著宮飛寒,催她快走。宮飛寒將手中的短劍向地上一擲道:“不若將我換了,如何?”

    少年搖了下頭,嘟著嘴道:“你肯定要耍手段。”

    此時,尉臨羽手中泛出淡淡的赤光,少年撇了一眼,把匕首收了,向後退了一大步,笑著向尉臨羽道:“小子,不枉你的情意,你師妹現在心裏裝得可是你。隻是可憐了青王。”

    宮飛寒俯下身撿起了手中的劍,指著少年道:“你是何人?”

    少年麵露懼色,聲音顫顫地道:“姑奶奶,好可怕。”

    “現在可以說了吧。”宮飛寒冷哼一聲,將劍迴鞘,冷眼地看著他道。

    少年依舊嬉皮笑臉,道:“在下上官鶴,戶部尚書上官璟之子。”

    尉臨羽皺眉道:“你是上官璟的兒子?”

    少年斜看了他一眼道:“怎麽,不像?”

    宮飛寒麵浮笑意道:“聽聞尚書大人老來得子,豈料小兒如此年輕莽撞。”

    “聽聞季老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豈料兩徒兒竟都比不過上官家的小兒。”

    尉臨羽看著他道:“逞口舌之快,似乎不是尚書大人的教誨吧。”

    少年笑著道:“兩位,剛才是我失禮了。等會我帶你們去見岱王。”說完,他輕輕地進了屋內,身形一轉,不見了蹤影。

    兩了等了許久,少年才走了出來。身著玄色長袍,麵上已清洗幹淨,膚色白皙,卻是一臉的脂粉氣息。

    “兩位久等,現在就出發。”

    三人行了半日的路,視線中已出現了軍營。一排哨兵英姿颯爽地繞著軍營而站。

    “這是岱王所率的王師。”上官鶴難得露出嚴肅驕傲的神情地道。

    “站住!”一手拿長矛的士兵喝住了騎馬的三人。

    上官鶴無奈地看著尉宮兩人道:“每次都這樣。下馬吧,軍中不讓騎馬。”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令牌,扔了出去。

    士兵看過之後,拱手道:“禦史大人。”遂讓開身子。

    兩人疑惑地看著他。上官鶴聳了聳肩道:“承蒙聖恩,擢升為禦史大夫。不過皇上暫時還放養我幾日,不知道何時一道聖令把我召迴去。”

    兩人默然,隨著上官鶴的軍營。軍中不時有排列整齊的隊伍照麵而過。上官鶴似乎對這裏實為熟悉,到了中軍大帳,守著的士兵拱手道:“大人好。”

    上官鶴浮起一臉的壞笑,道:“小弟們,我帶客人來見岱王了。”

    他手臂一抬,拂起簾子,帶著兩位進入了帳中。裏麵寬敞,一旁有一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穿著素淨的月白色袍子,坐在榻上,微蹙著眉頭看著軍報。

    “阿岱,我今天帶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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