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月城,靈王府衙。

    一馬車急速地駛來,隻聽“籲——”地一聲,馬車驟然地停了下來,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扶著一白衣華服,麵色極其蒼白的年輕男子下了車。

    男子踏到地麵的一刹那,腳步微微虛晃一下,在侍衛的攙扶下,終於站穩了。

    一四十多歲,下人打扮的人匆匆地迎了出來。

    “恭迎世子。”他跪到地麵。

    男子虛弱地擺了下手道:“父親呢?”

    那人麵露異色,為難地道:“王爺在後院釣魚。”

    男子冷哼一聲,向府中而去。

    “靈王世子,皇上召你呢。”身後一尖銳的聲音響起。

    邵恆迴頭,看到一太監,正坐在轎子中,掀起簾子,朝他細聲細氣地道。

    “知道了。”邵恆冰冷地看著頭上偌大的“靈王府”,頓時覺得無限諷刺。

    月華皇宮。

    煙霧繚繞,不似人間。

    邵恆被兩個太監一路攙扶,到了皇上的寢宮。

    一踏進門的時候,煙氣騰騰,看不見人影。邵恆向前挪了幾步,才看清前方有一煉丹的火爐,一人身著明黃的衣服,背對著他,坐在地上。

    “皇上。”邵恆跪了下去。

    皇上緩緩地迴過頭,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對著邵恆身後的兩位太監道:“把阿恆扶到椅子上去。”

    兩位太監得令,費了很大的勁,才讓邵恆坐穩。之後,兩人很識趣地離去了。

    “阿恆,你上次說的丹藥用起來很有效果,朕最近睡得很安穩。”皇帝看著邵恆道。

    忽而他又皺了下眉頭,站了起來,走到邵恆跟前,按了下邵恆的肩膀,道:“怎麽這麽瘦?你也太不照顧自己的身體了。”

    邵恆拿著袖子,掩著自己的口鼻,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阿恆,去了流年,一切可好?”皇上滄桑的麵上浮出一些憂愁。

    邵恆點了下頭,虛弱地道:“流年的太後要對付扶風山莊,我利用了顏昊的東堇樓,讓她抓住了把柄,景和季千華的兩位徒弟也入了圈套,當了迴替罪羊,雖然挑不起流年與景和的紛爭,至少讓流年越發動蕩。而錦繡的皇帝好大喜功,定然會貿然出兵,我們隻要等就行了。”

    皇上的麵上浮出喜色,手中拿出了一粒藥丸道,柔聲道:“阿恆幹得不錯,這是下麵的人新上貢的丹藥,阿恆先服下吧。”

    邵恆眸子越發冰冷,依舊低頭吞下了藥丸。

    皇上的麵上浮現滿意的笑容,他的手開始向邵恆的領口中探去。

    邵恆的眸子可以迸發出寒箭,隻是他低著頭,皇帝並沒有觀察到。

    “阿恆,你走了這麽久,朕很想你。”

    皇上漸漸地拉開了邵恆的衣襟,左手輕輕一帶,將邵恆的腰帶扔到了一邊。

    “阿恆,走得動嗎?朕現在抱不動你了。”

    邵恆始終低著頭,勉強地站了起來,衣袍滑落,露出蒼白的肌膚,格外誘惑人心。

    皇帝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拉起邵恆的手道:“阿恆,隨我來。”

    屋內一片,旖旎之色。床第之間,隻聽皇帝問道:“靈王現在如何?”

    一聲音似帶著隱忍的怒意,卻又異常嬌媚道:“父親在府中釣魚。”

    少刻,隻聽一聲怒吼:“把陳禦醫叫來!”

    一禦醫裝扮的老者顫顫巍巍地爬了進來。

    隻見皇帝臉色陰霾,衣袍鬆懈地掛在身上,正坐在床沿邊,地上躺著外袍,內衫,褻褲……

    陳禦醫不敢看下去,道:“皇上叫愚臣何事?”

    皇帝轉而看著幔帳中那昏過去的容顏道:“以後製藥的時候,毒性減半,還有,每月給他的解藥中,劑量加大些。”

    那老者唯唯諾諾地點頭,正欲爬出去。

    隻聽皇帝陰沉的聲音道:“別讓我再看到今日的事情發生。”

    陳禦醫腳底一軟,差點爬不出門。

    靈王府衙。

    管家匆匆地向後院跑去。

    後院有一偌大的池子,池子邊種著一片梅花。冬季的時候,在一片雪景中看雪,傲梅開放,是最美的景致。

    靈王本是月華開國之帝的左膀右臂,也是月華國唯一的一位異性王。二十年前,太子登基的時候,為了防止猜忌,他把手中的兵權都上交了,所謂的靈王也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了。

    管家在後院找了許久,才在一棵梅花樹下,找到一身道袍,孤坐在池邊釣魚的靈王。

    “王爺,世子迴來了。”

    管家見王爺許久沒有迴話,又道:“現在被皇上召入宮中。”

    靈王的麵上瞬時閃過一絲悲愴,繼而緩緩地點了下頭。

    管家一喜:“王爺——”

    “你吵到魚了。”靈王的眸光冰冷地拂過管家道,“以後不要為這種無聊的事來煩我。”

    管家頓時黯然,拱手道:“是。”一步一晃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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