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先皇病逝,享年53歲。不日,先皇遺詔,太子慕容宇繼位,定國號:天朔。

    一身明黃龍袍,氣宇軒昂的闊步走向那耀眼的皇位,一步又一步,決定了他終生的職責,終生的使命。從此,便是九五之尊,從此,便可唿風喚雨,從此,是真的君臨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俯首高唿,慕容宇一一掃過眾臣,威嚴的聲音高高響起,透著不可抵擋的威嚴,“眾卿平身!”

    天朔元年,聖陽宇帝,頒布新法,實行科舉製,為朝廷廣納賢才。完善律法,整治官吏,百姓紛紛叫好。大興水利,造福於河岸的百姓,威望高升。整頓軍隊,嚴格操練,士氣高漲。文武雙修,各顯其能,統一貨價,充足國庫……慕容宇根據飛雪的方案,一一改良,一一實施,為他贏得了最重要的東西——民心還有軍心,雖然,成效還不是特別顯著,不過假以時日,定可造福百姓。不少有宏圖壯誌的青年才子,見新皇的舉措如此大快人心,紛紛投靠朝廷。聖陽國,實力大增,國力倍漲。

    此時甜蜜在五衣穀的一對,心滿意足地看著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慕容銘岩深情的環住舞衣,舞衣柔美的倚在慕容銘岩的懷裏,十指緊緊相扣。許多年前,也是這樣,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有這樣的一天。緊緊相依,不忍再別離。用同樣假死的方式得以出宮,那相見時激動的眼淚,緊擁在一起,就怕再一次失去。深深一吻,定下今生明世的諾言,從此再不分離,隻願攜手共看風雨,雲遊天際。

    站在不遠處的飛雪欣慰的一笑,可貴的愛情!長歎一口氣,望向邈遠的天際,我的未來又在哪裏呢?似曾相識的孤寂感漫上心頭,就好像曾經有過如此沒有歸宿的感覺,頭微微一痛,飛雪連忙甩了幾下,苦笑兩聲,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輕輕向慕容銘岩和舞衣走去,“咳咳——”假咳兩聲以示提醒。

    當娘的當即羞紅了臉,想要掙脫,慕容銘岩卻依舊沒有動彈,緊緊箍住舞衣,衝她微微一笑,“雪兒,有什麽事嗎?”

    飛雪見怪不怪的衝著舞衣眨了眨眼睛,別有深意的一笑,“真對不起,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吧,省得待會兒爹又罵我來得不是時候。”

    這下舞衣的臉更紅了,像個嬌羞的小女人般嗔道,“聽你爹胡說!”

    “我哪裏胡說了?”慕容銘岩辯解道,“還不都是你鬧的。”

    “嗬嗬……”飛雪看著又氣又羞的娘臉紅得不能再紅了,輕笑出聲。“好了好了,我還是趕緊說完趕緊走吧,真受不了你們,老夫老妻的了有什麽好甜蜜的,整得天天跟新婚夫婦似的。爹,你要再這樣對娘,娘哪天就真成西紅柿了。”

    “臭丫頭!”兩人異口同聲道,反應過來相視一笑,舞衣又紅了臉。

    “爹,娘,我想去試試……”飛雪鼓足勇氣道。

    “試什麽?”舞衣詫異的問,慕容銘岩也疑惑的望著飛雪。

    “我想去絳雲山。”飛雪抬眼望向二人,眼神中是不可動搖的堅定。

    “不行!”舞衣當即否定,“太危險了。你現在身子這麽虛弱,絕對不能去!況且,我們和你師傅都還在想辦法,怎有的你去胡鬧。”

    “那我也不要你們去冒險啊。”飛雪朗聲說,“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不如讓我死在為自己拚的路上,至少我也曾去爭取過生的機會,所以無怨無悔。再說,我不希望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有事,命,是我自己的,理應由我自己來爭取。”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我把你綁在這裏看你去哪兒。”舞衣有些氣憤,竟像個小孩子任性起來,女兒的話無懈可擊,她隻能用禁錮的方法不讓她再有任何閃失。

    飛雪微微一笑,她當然明白舞衣的苦心,“娘,你認為你真能留住我嗎?萬一你們去,失敗了呢?那我怎麽辦?到時候,我不但沒有活下來,你們也要……所以,娘,別逼我好嗎?若你們真的要去,那我現在就可運功,結束自己的性命。”

    “你敢?!”舞衣焦急地說道,慕容銘岩輕輕拍了拍她,舞衣的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銘岩,救救她,救救我們的女兒,我不要她走啊。”

    “好了好了,沒事的。我們應該相信尊重她不是嗎?”慕容銘岩狠心地說道,看著飛雪感激與肯定的目光,心裏如刀割一般痛。

    “什麽?你,你怎麽能這麽狠心?”舞衣當即反應過來,衝著慕容銘岩大吼。

    “娘,不能怪爹的。你想啊,我一個人去,反正死也是死了,不用任何人牽掛的。再者說,萬一我命好,撿個便宜說不定就能迴來了呢。而且,隻有我親自去,才能體現出我的誠意,感化冰雕雪蓮的守護者。”

    “雪兒……是娘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還要讓你去冒險。”

    “不是的,娘和爹都已經盡力了,雪兒不會怪你們的,怪隻能怪自己不知道珍惜,不過,我不都死了好幾次了嗎?可每次不都是有驚無險活下來了嗎?所以,說不定這次也一樣呢。”雪兒安慰道,想讓舞衣寬心。

    站在一旁久久不語的慕容銘岩開口了,“雪兒,我慕容家的人都應該如此,自己爭取自己的命運。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絳雲山被稱為死神的召喚,凡是想要那朵冰雕雪蓮的人都,都……唉……”

    “要不咱們一塊去吧?”舞衣突然說道,“咱們一起去!”

    “不行!”飛雪厲說,“我不能讓你們去冒險!”

    “我們也不想讓你去冒險!”舞衣和慕容銘岩齊聲道,慕容銘岩又說,“我和你娘也不小了,能再見麵已是上天的恩澤了,不枉此生,為了自己的女兒,我們願意用我們的生命換迴你的平安。”

    飛雪鼻子微酸,強忍住淚水,“你們怎麽還不明白?要是失敗了呢?爹,娘,雪兒求你們了,雪兒求你們了,雪兒真的什麽都不怕的。”

    “傻孩子。快起來。”舞衣伸手去扶飛雪,哪知飛雪抽出許久未出鞘的飛仙劍,抵在脖頸,“必須答應我。”

    慕容銘岩和舞衣震驚的看著飛雪,生怕她出什麽意外,良久,那雪白的脖頸上微微劃出一道血痕,慕容銘岩模糊了雙眼,背對著飛雪,艱難的擠出一個字,“好!”

    飛雪大喜,連磕三下,“爹,娘,雪兒不孝,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深深的看了眼二人,不再多語,決然離去。

    慕容銘岩走向頹然坐在地上的舞衣,把她環入自己的懷抱,輕聲安慰,“我們應該相信雪兒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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