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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州以西,人跡罕至的密林中,一條簡易的道路已經被開拓出來,兄弟會的築路大軍,正在對這條道路進行進一步的修築,讓它成為一條真正的道路。周圍一些兵士和武人來迴巡視,防備隨時可能從密林中跳出來的野獸,每隔十裏就會有一片林地被開辟出來,作為工人們營地,其中一些建築正在修建,以後這些地方將作為這條道路上的驛站。


    兄弟會築路大軍的最早一批的築路工人,不少都是一些強盜、海盜,如今基本上都成為了工頭,他們手下如今最多的是一些大夏的士兵,兄弟會在幾次戰爭中俘獲的,那些將官和有錢的人,一般都贖買了迴去,留下都是窮得叮當響的,隻能留下給兄弟會做苦工。


    築路工人的基本待遇都一樣,諸如夥食和工具、衣著的發放,不過,還是分作許多個等級,不同的等級可以領到不同的工錢,最低級的基本沒工錢,不過,隻要老實幹活,守規矩,一般能很快升到一個普通的等級,領到一份還算不錯的工錢。相對於兄弟會的成員算不得高,放在陵州外邊已經不少,每天吃喝有人管,他們也不花錢,幹上幾年就能攢下一筆錢。


    其實對於不少窮苦人家出身的人來說,不說工錢不工錢,幾乎每天都能吃上幾片肉,已經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幹活累一點根本不算什麽,所以,多數工人幹活都十分賣力,基本不需要人來監督。


    鐺鐺鐺的敲擊在工地上迴蕩,那是夥食團的廚子在敲鐵盆,卻是到了吃飯的時間,築路工人們停下手裏的活計,迴到營地簡單洗洗手,抹一把臉,拿上自己的飯缸,前往夥食團排隊打飯,沒人敢插隊或者擠成一團,如果不守規矩的話,不但可能吃不上飯,還要受罰,自家的等級提升也會受影響。


    “紅燒肉啊!今天吃紅燒肉啊!”隊伍前邊的工人低唿,言語中透出喜悅,後邊的工人紛紛探出腦袋張望,看到那一盆盆紅亮亮,香噴噴的紅燒肉,想到一塊塊肥肉咬在嘴裏的軟糯感覺,一個個直吞口水。


    打到飯的工人,三五成群各自找地方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一邊大口地吃著,吃得也不快,反正夥食團管飽,吃完了可以再去打。


    吃完飯之後,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工人圍坐在一起閑談,這一次的修路的工人中,還有一些是兄弟會的士兵,為了加快工程的進度,他們被調集來參加修築,其他工人圍著這些士兵,問這問那。


    “這條路修到哪兒啊?”


    “當然是西邊,咱們頭領看上了那邊的地盤,打算搶過來。”說話的兵士老神在在。


    “那不是要打仗?會不會拉咱們去打啊?”一些人有些擔憂,他們以前在大夏軍中是最底層的士兵,基本也就是做炮灰,所以,一般人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是不會去當兵的,這些原大夏士兵,多數都是家裏過不下去,為了能吃上一頓飽飯。


    “你想得美,這種好事,正式的戰兵都不一定輪得上,哪輪到你?”兵士不屑地道。


    “好事?”


    “那邊那些小國,沒有一個郡大,也稱一國,咱兄弟會想要打下來,那是輕輕鬆鬆。不過,那些小國一個個可有錢,金銀無數,這一仗打下來,凡事參加的戰兵,都能大賺一筆!”


    “噢!”一眾人都是羨慕,有人叫道:“那能搶多少啊!”


    “搶?!不要命了,都是有規矩的,繳獲都得上繳,然後上邊按功勞分配,誰敢私藏,至少都得做幾年的苦工,況且,還得連累家人,好些待遇都得取消。”


    “那兄弟會當兵的都有啥待遇?”


    那兵士也沒隱瞞,說了些兄弟會士兵的各種待遇,一旁的眾人聽得直喘粗氣,分地分房,一個月銀錢還不少,發放兵器鎧甲,每一個穿得跟將軍似的,隻要小心一些,輕易死不了的,就算受傷,隨軍的巫醫隨時醫治,隻要不是當場嗝屁或者太致命的傷勢,基本上都能救迴來,殘疾了的話,就算退出軍隊也給安排事情做,每個月領傷殘補助。


    “這哪是當兵啊,這是去當大爺啊!”有人驚唿。


    那兵士還掏出幾枚錢幣,銀光閃閃的銀幣、金紅色的銅幣,掂量一下,錢幣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音,顯擺道:“看到沒,我這個月的軍餉,都是新錢,我都舍不得用!”


    那些工人的眼珠子盯著兵士手中的錢,都想去摸摸,結果,那兵士趕緊揣進懷裏。原本這些工人的心思,也就是琢磨能有一天獲得正式的工人待遇,一聽兄弟會士兵的待遇,當即有人就問:“那咱們能當兄弟會的戰兵不?”


    “你們也想當兄弟會的戰兵?”


    “這麽好的事情,傻子才不願意?大哥你跟咱們說說,兄弟會收咱們不?”


    “嗯……你們是俘虜,想要當兄弟會的戰兵,先得到工程隊的夜校去學識字和識數,還有思想教育,等到全學會,考試過關,再去看招兵處招人不?就算被招進去,還得通過訓練考核,不合格也會被刷下來。”


    那兵士說了一堆,許多人聽得暈乎,不過,不少人都打算試一試,先去那夜校去學一學。


    “送信的來啦!”


    此時,忽然有人大喊,眾人立刻往一個方向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綠衣的漢子,牽著一匹矮腳馬,兩邊綠色的大包,鼓鼓囊囊的。


    工人們興衝衝地圍向綠衣漢子,那綠衣漢子冷著臉大喊:“別吵吵!我念名字,一個一個來取信!”那些工人隻得老實下來,不敢大聲說話,仔細聆聽綠衣漢子叫出一個個名字,希望能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都歡歡喜喜地去取信件,那是來自於他們家中的信件。雖然是俘虜,築路隊中給這些人提供送信的服務,讓這些人給家裏寫信報平安或是寄一些錢迴家,不識字的話,有專門代寫信件和讀信的人員,隻是都要收費。


    拿到家人的信件,不少人都是歡歡喜喜,一些第一次收到信的人甚至喜極而泣,一些人看了信件卻是麵帶憂色。


    “咋啦?”旁人詢問,共同患難,這些人彼此關係還不錯。


    “俺家那邊拜火教造反啦,死了好多人!俺擔心俺家裏人!俺想迴家,可……”


    “就算你迴去又能咋樣,說不定被造反的一刀殺了,或是又被抓了去當兵,死在戰場上!”


    “那咋整?”


    “讓你父母家人到陵州來不就成了?”


    不少人都是眼睛一亮,對啊!他們雖然在築路隊中,但也知道陵州的生活不錯,一般百姓生活安穩富足。


    “那陵州會讓俺家人來嗎?我聽說兄弟會往外趕人呢!”


    “趕走的都是不守兄弟會規矩的,隻要守規矩,肯吃苦,就能過上好日子!若是會一門拿得出手的手藝,那工錢可高了去了!一般戰兵都比不上。”


    “那我寫信讓俺家裏人來陵州!”


    作為築路大軍的成員,他們對於兄弟會的強大比外人了解,就算具體並不清楚,但也知道一些兄弟會內部成員的待遇,憑直覺,認為跟著兄弟會準沒錯。當天,等到下了工,一些築路工人紛紛湧往代寫書信的地點,不少人的信中多了一項內容,讓父母兄弟到陵州來謀生,一封封信件,通過兄弟會,再經過行會,送往一些築路工人的家中,築路工人期待著家人的迴複,或者來到陵州,他們所修築的道路也以極快的速度逐漸成形,雖然距離修築完成還早,但是,基本已經可以通行。


    這一天,兄弟會的一大隊人馬,沿著這條道路一直往西,穿過了密林。


    “我剛才好像看到一頭犀牛,你們說騎著犀牛打仗咋樣?”秦進財詢問其他兄弟,自從蕭天雷有了鋼鬃,其他兄弟熱衷於找一些特殊的坐騎。


    同行的還有鄭彪、蕭天寶、麻虎、林嘯、薑夔、冷烈等人,蕭天雷的大部分兄弟都來了,這一次,他們的目標就是逐一征服西邊的那些小國,道路有些難行,不過一幹兄弟的興致都蠻高的,一路上觀賞密林中的一些風景與動植物。


    聽了秦進財的突發奇想,眾人想象了一下,犀牛體型巨大,皮糙肉厚,鼻梁上還有尖角,騎著一頭大犀牛作戰,到了戰場上威懾力滿滿。


    “感覺好像可以!隻是會不會笨重了一點。”


    “笨重不笨重,得試過才知道,鋼鬃看著不也挺笨重的嘛!”


    “隻是異獸等級的犀牛不好找吧。”


    “西邊這麽大,肯定有的,咱麽一起找找,到時候一起騎犀牛。”


    “我倒是覺得老虎不錯!”


    “老虎有啥稀奇的,要騎就騎特別一點的,世界那麽大,其他地方肯定有咱們沒見過的異獸。”


    “也對!”


    “那得等多久啊!”


    “咱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


    兩天之後,一幹人抵達了密林的另一邊,進入了一個小國的境內。西邊這些國家除了一兩個大國,其餘都不大,數目卻多,時常彼此征戰,也時常改朝換代,一直處於比較亂的狀態,不過,這裏的自然條件優越,種地不需要多用心,就能獲得豐厚的收獲,物產礦藏豐富,許多地方處於未開發的狀態。


    以兄弟會目前的實力,想要攻伐這些國家並不難,這些國家頂多就幾千人的軍隊,上千人就算得上是大軍,戰鬥更多是靠個人的武勇,畢竟這裏的將領一般都沒帶幾個兵,因為地理的因素,這裏的武將一般都是步戰。鄭彪等人騎著異獸等級的戰馬,對付這些武將當然不難。


    鄭彪、秦進財一幹人,對於這裏並不了解,語言也不通,不過,卻有一票帶路黨,這些帶路黨是當初兄弟會走海路到這邊貿易的時候,購買下來的一些奴隸。這些人在兄弟會中生活工作幾年,對於兄弟會忠心耿耿,本來這些人對於自己出身的國家,絲毫沒有歸屬感,兄弟會此次征伐,他們比兄弟會的一幹人等還要興奮。


    在帶路黨的帶領下,他們輕鬆攻下一個村落,實際上根本沒人抵抗,看到一群騎著高頭大馬,身披盔甲、手拿兵器的人,這裏的村民都嚇得縮在各自家中。所謂的家,一般的百姓住在低矮的草窩裏,連牲口棚都不如,多數人都是衣衫襤褸,小孩子多數都是一絲不掛,蓬頭垢麵。


    西邊這些小國,基本上並沒有大規模的戰爭,主要是一些宮廷爭鬥,一些身懷武功的人,打來打去,奪取權力,誰贏了誰上台。而他們統治下的,城鎮村落,一般都是一些當地的土豪掌控,誰當了國王就聽誰的、向誰交稅,誰當國王對他們來說,沒有區別。


    兄弟會這一次征服這些國家,當然不會用同樣的方式,而是要真正將這些國家的資源和人口納入掌控中,所以,從第一個村落開始,占領之後,開始按照之前製定的計劃行事。本來,當地的村長還帶了金銀、禮物、美女來討好一幹人等,可惜,無論他怎麽做,結果都不會改變,他的所有財產都成了兄弟會的戰利品,若是他不反抗還能有一般的待遇,試圖反抗或者報信,那就抓起來,直接送去做最低等級的奴工。


    之後,一幹人等開始將村長家中的糧食,拿出一部分分給村民,並讓帶路黨宣布了一係列政策,之後這裏就是兄弟會的地盤,一切兄弟會說了算,原本的老爺什麽的都是過去式,田地也不再是老爺的,所有的人可以租種等等。


    不過,那些人對於這些政策並無歡喜或者觸動,即便是被壓榨的階層,祖祖輩輩如此,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製度,原本的製度遭到破壞,他們更多的是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些抵觸,可是在兄弟會的武力下,他們隻得老老實實。


    如今是耕種的季節,兄弟會的一些工作人員在那些帶路黨的協助下,安排耕種事宜,為了安撫人心,隨軍的巫醫給一些百姓治病,至於這些人在兄弟會的製度下,會有什麽變化,一時間也無法看到,兄弟會能夠給予這些人的也就隻有基本的尊重,至於其他,不可能無償給予。


    這個村落成為了兄弟會在這裏的一個前沿基地,建立起營地,和諸如醫護所等設施之後,鄭彪等人開始了對這個小國家的攻伐,一個一個村落,一個一個城鎮,逐步推進,遇到反抗者,要麽誅殺,要麽送去築路。即便隻是攻伐一些村落、小城鎮,依舊繳獲大量的金銀、奇金、寶石、珠寶,那些大戶、貴族一個個富得流油。


    隨著兄弟會軍隊的不斷推進,這個國家終於做出反應,沒有派出軍隊,而是派了一名和尚作為使者來質問,為何無故攻打他們的國家?


    征服需要理由嗎?如果硬要說理由的話,因為兄弟會需要人幹活,需要地盤,恰好他們就在兄弟會的地盤附近,恰好他們比兄弟會弱小,如此而已。


    當然,這位和尚使者絕對不會認同這種理由的,想要跟鄭彪等人說說佛法,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嘛,這個和尚喋喋不休,結果被暴揍了一頓,扔了迴去。


    鄭彪等繼續率領軍隊攻伐,磨蹭了幾天,這個國家才派出一隻軍隊來,領軍的將軍一身珠光寶氣,看得兄弟會的一幹人等眼熱,以為對方多厲害,結果,鄭彪一招就給收拾掉,兄弟會這邊一個衝鋒,對麵直接全員潰敗,等到鄭彪等人打到這個國家的都城,這個國家的國王、大臣、將軍等早就帶著一家子跑了,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輕鬆地拿下了國都。


    如此,兄弟會拿下了第一個國家,雖然隻有兩個郡那麽大,卻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鄭彪等人並沒有停下步法,繼續攻伐臨近的國家,同時,更多兄弟會的人員到達,開始掌握占領區域。


    除了兄弟會內部的一些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兄弟會已經開始擴張,不少人都以為兄弟會占了陵州就已經滿足,兄弟會似乎也不關心外界的事情,********地地做買賣。其實,按照聚集在竹山書院的文士較為統一的看法,兄弟會很難向外擴張,本身人口不多,以山越人為主體,極為排外,其他州的百姓也無法認同兄弟會,得民心得天下,兄弟會的諸般做法,顯然是極為不得民心的,就算兄弟會如今興旺,不認為兄弟會今後能有多大的作為,頂多困守一隅。


    如今,人們關心最多的還是拜火教,全天下都等著看著朝廷調集大軍圍剿拜火教,結果,除了剛開始調集的一些軍隊,之後,朝廷遲遲沒有行動。


    其實,朝廷不是不想調集大軍圍剿拜火教,而是不能,主要原因就是國庫空虛,拿不出錢糧來,北疆的戰事耗費極大,兄弟會的幾戰也是損失不小,這一次拜火教造反也實在來勢兇猛,聲勢浩大,需要的錢糧絕對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屋漏偏逢連夜雨,其他方麵的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北涼擺出了要出兵奪迴白鹿原的架勢,戎州的戎人也不安穩,多次與大夏駐紮戎州的官員發生衝突,反觀拜火教,已經在這段時間迅速壯大,殺大戶分糧,眾多百姓響應加入,越演越烈,看樣子就要徹底占據了數州之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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