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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蕭天雷今日不出來見我們,我們就不走了!怎麽!?當了反賊,見不得人不是!就是他來了,我們照樣叫他反賊,看他能有什麽說辭!”


    普度寺門外,蕭天榮,蕭天祿正在那高聲嚷嚷,兩個撒潑的婦人一般,嗓子都叫得有些嘶啞,滿麵怒容,就連平日較為內斂的蕭天祿此時也是一樣,張牙舞爪地。兩人此刻卻是有些情緒失控,在發泄情緒,兩人本來在穎州讀書,結交了不少同道好友,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不想,傳來兄弟會造反的消息,兩人頓時嚇得半死,造反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作為反賊的堂兄弟,自然要受到牽連,兩人之後的日子那是提心吊膽,躲在屋子裏不敢出門,兩人也不敢迴陵州,認為兄弟會肯定會被朝廷掃滅,迴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本來,此事也沒有牽連到蕭邑的蕭氏,後來,兄弟會大勝征南軍,事情出現一些變化,經曆一番波折,兩人與蕭邑蕭氏的家主蕭青鶴等人,一同迴返陵州。


    兩人戰戰兢兢地過了那麽一段時日,滿肚子的怒氣,迴到了陵州,過關的時候,還得登記什麽的,哪怕他們本就是陵州的人,還是兄弟會頭目的親戚也是一樣,絲毫都不得違反。進入陵州境內,他們看到陵州也已經與他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知道是兄弟會搞出來的,兩人怎麽看都不順眼。到了陵州,直接上門找蕭天雷興師問罪,偏偏給衛兵擋在門外,說是頭領不見閑人,兩人頓時就炸了,就在普度寺門口吵鬧起來,搞得隨行的蕭青鶴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兩人。


    兩人越罵越難聽,守衛的山越士兵看兩人的目光也越來越冷,若不是兩人聲稱是頭領的堂兄弟,有些顧忌,早就揍他丫的,說不得給一刀。


    也就在蕭天榮和蕭天祿吵鬧的時候,蕭天雷與蕭天佑已經到了門口,看到了蕭青鶴等人,也見到了在那瘋狗似的狂吠的蕭天榮和蕭天祿,蕭天雷倒是覺得有些意思,看了一會兒,寒冰罡氣在手中凝聚。


    啪——!啪——!


    兩個響亮的耳光,打得蕭天榮和蕭天祿兩人轉了一個圈,才道:“你們要見我,我都來了半天,你們都沒看到,還真是罵得挺投入的嘛!”


    蕭天榮、蕭天祿被抽了一巴掌,臉上又是冰涼又是火辣辣,冰火兩重天,這才驚覺蕭天雷到來,聽到平靜無波、有些漠然的語氣,兩人一下就啞了,不禁一個哆嗦,見到他那張不太高興、又有些玩味的臉,不知怎麽地就有些懼怕。


    蕭天榮挺了挺身子,咬牙道:“蕭天雷,你總算出來了!你打我!”


    “幫你們清醒一下,不用謝!你們找我什麽事?快說,我很忙的。”蕭天雷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你說什麽事!?”眼見蕭天雷完全跟沒事的人似的,蕭天榮氣得直跳腳。


    蕭天祿上前一步,道:“你造反,害得我們受牽連,你竟然問我們什麽事!?”


    蕭天榮接著道:“你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蕭天榮和蕭天祿氣勢洶洶,可是,蕭天雷的下一句話,差點將兩人嗆死,隻聽蕭天雷有些疑惑地道:“受到牽連了?那你們怎麽還在這活蹦亂跳的?交待,跟你們兩個還要什麽交待,你們要是死了,算你們運氣不好咯。”在場任誰都聽得出,蕭天雷根本不在乎兩人的生死。


    “你……你……”蕭天榮和蕭天祿直哆嗦,說不出話來。


    “廢話就別說了,看你們的精神有點不正常,剛才在門口吵鬧的事情,也就算了。”蕭天雷寬宏大量地道,末了加了一句:“再跟我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叫人收拾你們!”


    蕭天雷說得輕描淡寫,蕭天榮和蕭天祿卻知道,蕭天雷是說到做到,剛才兩耳光,還隱隱作痛,眼見周圍的山越士兵都有些躍躍欲試、不懷好意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縱有憤恨,也隻能憋著。


    “真是耳聞不如眼見,蕭氏怎麽出了你這種目無尊長、不識禮數的逆子!”蕭青鶴身後站出一名中年文士,厲聲說道。


    蕭天雷瞥了一眼那文士,不認識,哪裏蹦出來的?穿著打扮帶著一股子貴氣,那趾高氣昂的樣子,身份怕是不一般,不過,蕭天雷完全在乎,這裏可是他的地盤,虎來了得趴著,龍來了得盤著,斜著瞥了一眼,問道:“你又是哪根蔥?”


    “……”如此無禮的問話,中年文士卻是不好迴答。


    蕭青鶴此時出來介紹道:“族侄啊,這位是鎮國將軍府的慕伯伯……”


    蕭天雷聽到一半就沒了聽下去的打算,鎮國將軍府的名頭聽著蠻威風的,不過,那又怎麽樣?興趣缺缺地道:“不認識。”


    鎮國將軍府慕家!一旁的蕭天佑倒是警覺起來,鎮國將軍府在大夏朝中的地位可不低,慕家的人跑陵州,肯定有什麽目的,也不插言,凝神細聽。


    對於蕭天雷的反應,蕭青鶴實在有些無奈,心說:當然知道你不認識,但是,你就不能稍微有點禮數和常識?隨口就打發了?


    蕭青鶴隻得耐心地說了說其中的關聯,此事卻是因為蕭天榮、蕭天祿在蕭邑蕭家讀書,結識了一些好友,其中有慕府的一位公子,探問家世,這也算是文士交流的一個習慣,互相扒拉祖上的一些事情,說不得就套上了交情,本來中土大族一直通婚,往上幾輩基本都有親緣關係。不過,這一次,蕭天榮、蕭天祿與那慕家公子還真發覺兩家的關係還不淺,不說琅邪郡蕭氏與慕家祖上的交情,鎮國將軍府現在的老夫人,乃是蕭天雷祖母葉氏的表姐妹,年輕時候關係極好,隻是多年前失散,一直找尋也沒找到下落。得知表姐妹的下落,慕府的老夫人那是極為歡喜,就想請葉氏去神都一見,哪知道出了兄弟會造反一事,此事耽擱下來,然後兄弟會大勝征南軍,朝廷一時間也沒有法子處理此事。


    鎮國將軍府得知其中內情,還有這一層的親緣關係,倒是希望能夠通過和平的方式處理此事,在朝中活動了一番,才有了蕭青鶴、蕭天榮、蕭天祿等人的陵州之行,隨行的慕叔文是慕府中少有的文士,如今在朝中官位也不低,此次前來,也可以算是朝廷的世界,隻是,朝廷有些拉不下臉麵,不會派出正式的使節,慕叔文的任務就是傳達朝廷的一些意思,探探兄弟會的口風。


    “族侄啊,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好商量!”蕭青鶴勸道,兄弟會造反,他們蕭邑的蕭氏也是不好過,生怕受牽連。


    蕭天雷對蕭青鶴有些無語,什麽叫一家人、好商量,公事和私事能混作一談麽?不過,這個世界的封建製度下,家事國事有些時候確實混淆,不過,蕭天雷可沒有讓什麽亂七八糟的親緣關係,牽扯到涉及陵州的發展的事務上來。


    不用慕叔文開口,蕭天雷就知道無非就是勸兄弟會歸順朝廷之類的,不等慕叔文說話,就道:“若是勸降什麽的就算了,陵州是我兄弟會的地盤,要麽井水不犯河水,要麽戰場上見真章!到了陵州,守我兄弟會的規矩,不守規矩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好了,公事說完了,這裏是我兄弟會辦公事的地方,私事的話,去其他地方說,我跟你們也沒啥私事,親友會麵就去鄭家莊,我就不奉陪了。”


    蕭天雷沒功夫跟這些人扯淡,直接趕人,然後不理眾人的反應,轉身迴普度寺中。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


    慕叔文麵色鐵青,憤然道,一路上聽蕭天榮和蕭天祿說起蕭天雷的脾氣,如何大逆不道,他還不信,現在算是見識到,比兩人說的還要蠻橫霸道,完全是任性妄為。不過,他是個明智的人,也不敢發作,陵州確實是兄弟會的地盤,兄弟會的行事作風可是聲名在外,原本的身份地位不能給他帶來任何保障。至於,朝廷交待的事情,跟蕭天雷根本沒得談,唯有另想辦法,就算不行,探探底也好。


    蕭天雷離去,蕭青鶴才抽空與蕭天佑寒暄了一番,又給慕叔文和蕭天佑彼此介紹,慕叔文一聽蕭天佑的姓名,又是來自北涼的,聯係之前的傳聞和聽過的一些情報,盯著蕭天佑道:“蕭天佑……肖天佑,北涼南護衛院大都司,肖太後子侄……”


    經曆白鹿原的戰事,蕭天佐、蕭天佑在其中表現都十分突出,蕭天佐已經當上了北涼的大將軍,蕭天佑自然也升了官,成為南護衛院的大都司,被慕叔文點出身份,蕭天佑也不慌亂,神色如常,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隻是笑眯眯地道:“慕侍郎,幸會幸會!”蕭天佑也點出了慕叔文在大夏朝廷中的官職,等於默認了自家的身份。


    慕叔文心裏可是吃了一驚,有種世事無常的感歎,琅邪蕭氏中土氏族中極有曆史的一個大族,曆朝曆代,出了不少忠臣義士,如今倒好,一隻成了北涼的皇親國戚,領著大軍與大夏作戰,還有一隻成了反賊,偏偏朝廷一時間拿他們也沒有辦法,不過,更讓慕叔文在意的是,他肯定蕭天佑到陵州不是來遊玩或者走走親戚的,肯定有什麽目的,難道是為了兄弟會的那種火器?!


    蕭青鶴等人也不是蠢人,通過兩人的一些話語,也大約搞明白蕭天佑的身份,一個個瞠目結舌,實在是太意外了!身為蕭邑蕭氏的家主蕭青鶴更是麵露苦色,不禁有些唏噓,該說什麽好呢?琅邪郡蕭氏被流放,一隻成了北涼的皇親國戚;陵州這一隻成了反賊,占據了一州之地;讓蕭邑的蕭氏,今後如何自處?


    明白了對方的身份,蕭天佑和慕叔文也沒有劍拔弩張,攀談了幾句,仿佛成了久未謀麵的好友,其中言辭的交鋒,外人也聽不明白,表麵看來,那是相處得十分融洽,有說有笑的。


    隨後,一眾人等一同啟程前往蒼山府鄭家莊,沿途自然又見識到陵州的一些新鮮事物,比如田地中的一些新奇作物,還有田地莊稼的產量,那許多熱火朝天的工地,一些特別的建築,巨大的水車以及其他機械。


    蕭天佑盤算著怎麽將一些陵州的東西弄到北涼去,慕叔文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原本還認為兄弟會不過一群草莽反賊,此刻也意識到兄弟會可不是一般的反賊,短短時間將陵州經營如此模樣,時間一長,必然是朝廷的大患。


    待到了鄭家莊,一行人又是吃了一驚,倒不是鄭家莊有什麽特殊之處,恰恰相反,鄭家莊實在是太普通,除了有一堵高牆圍住,跟一般村落沒啥區別,與大夏許多村落一樣。隻是,在距離鄭家莊不遠處,正在修建一些新房,還未完工,樣式倒是與陵州許多村落中的新房一樣。


    進入鄭家莊,到了蕭家的老宅,眾人不禁疑惑,兄弟會那麽大的勢力,銀錢產業之多那都是出了名的,蕭家的幾個小子在兄弟會中都有極高的地位,但是,鄭家莊蕭家老宅十分之簡樸,可以說是寒酸,就是一個鄉村的普通的宅院,一大家子人的穿著也十分土氣,沒有見穿綾羅綢緞和佩戴一些昂貴飾物的,也沒有見到有什麽奴仆。


    就算心中疑惑,蕭天佑、蕭青鶴、慕叔文等人也沒說什麽,按照禮儀拜見。


    接待一行人的自然是蕭家的族長,蕭天雷的祖父蕭老太爺還有幾位族老,蕭老太爺聽聞說是蕭氏的親族來訪,心就提起來,他們從蕭天雷口中知道北涼親族的身份,如今突然來訪,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也不好怠慢,趕緊出門迎接,將一眾人迎入老宅中奉茶。


    蕭青鶴、蕭天佑、慕叔文等也沒自恃身份,都按照宗族的一些禮儀見禮,以晚輩自居。


    寒暄一番,彼此介紹,就算對來訪的親族的身份事先有所猜測,真正見麵,介紹了一番,蕭家的一眾族人還是大吃了一驚。蕭天佑等人不提,說是代表北涼的肖太後看望蕭老爺子等人,還送上諸多貴重的禮物。慕叔文也是代表鎮國將軍府的老夫人拜見蕭天雷的祖母葉氏,蕭家族人第一次知道還有這麽一門親戚,那也是大夏的公侯級別的。


    來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啊!


    不提其他族人,蕭老爺子本人也有些心虛,雖說出身琅琊郡蕭氏,以前隻是旁支,就算念過一些書,有些學問,這一輩子還真沒見過幾個大人物,就算這些人意晚輩自居,蕭老爺子難免有些拘束,努力表現得自然一些。


    讓這麽些大人物恭敬地拜見,蕭老爺子也覺得蠻風光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太希望是以目前這種情形。蕭老爺子心裏可是清楚,這些親族多半還是衝著兄弟會來的,兄弟會如今可是反賊,就算一時風光,能維持多久?不過,他憂心也沒用,對兄弟會的事情根本插不上嘴,隻能聽之任之,隻是這些親族此次來的目的,也讓他不好捉摸,心中直犯嘀咕,小心翼翼地應對。


    乍一見麵,加上顧忌彼此的存在,蕭天佑、慕叔文兩人也隻是拉拉家常,互相問候一下,不可能去說一些太深入的事情,之後,蕭老爺子請蕭天佑、蕭青鶴、慕叔文一行人住下,正好,最近蕭家有一件喜事,那就是蕭天富與羅翠蓮的婚事,作為遠道而來的親戚,自然得留下喝一杯喜酒。


    蕭天佑、蕭青鶴、慕叔文等也沒推辭,他們本就打算留下,看看有沒有機會達成目的,隨便探一探兄弟會的底。(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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