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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外的兩輛馬車相對,裏麵的人齊齊出來。


    王和看著已經逝去的喬羽嚇了一跳:“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也以為我死了,是顏雪從亦王手裏救下我。怎麽?王尚書也要與我迴鄉種田?”喬羽笑著扶起王和道。


    王和咽著口水,努力平複著情緒道:“這小屁孩,我還以為。算了,能活著就是萬幸。走,我們一道走。”


    “好。”喬羽坐在王和的馬車上,兩人相視一笑。


    未曾想這一天,所有的事已然成了定局。


    吱吱呀呀的馬車聲,為兩人伴著奏。王和不由好奇道:“亦王的證據是不是你交給顏雪的?給我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是,顏雪從亦王的手裏救我出來,我看到亦王將我喬家老小都活活燒死之後便對亦王失望透頂。”喬羽實事求是道。


    王和根本就沒有調查,但是就是知道是亦王下的手。這麽多年的了解根本騙不了人,派手下從亦王內部著手。


    很快就拿到證據,可是她的心卻更懸著了。


    亦王能殺喬羽一家,也能殺我王和一家。


    想到此她苦笑道:“也對,亦王那種不會給自己留下的後患人,怎會放過你我。我剛瞧著喬家老小不都活著嗎?是顏家小女救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的,沒想到她竟會幫我。幸好她不知道當年顏家的事是亦王一黨做的,否則——”


    “她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我估計啊,冉歌也知道。隻是當時忙著應付邊關和永寧縣,無暇理會咱們而已。”


    王和的話令喬羽震驚到,知道?


    知道她就輕易的放過我?放過喬家?這,這,不符合邏輯啊!


    她這一舉動真是覺得自己這張老臉臊得慌。細想來,當時的冉歌從登位開始就狀況不斷。


    朝局還沒穩定,邊關就出了亂子。好不容易平了邊關,永寧縣的事情有爆出。這一件件剛解決完,佳墨就登上了皇位。


    雖也好奇她去了哪裏?但是也為她的離開默鬆了一口氣。


    這樣有手腕的人在,頭上就猶如高懸著一頂斧頭隨時準備斬殺自己。


    王和看著喬羽驚慌的表情,拍著她的肩膀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了。她能放過你我,就證明她的心胸遠比你我要大的多。”


    “他們這些晚輩,竟這般厲害。你我當年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怎感覺他們直接飛過去。”喬羽擦著額頭上的汗感歎道。


    不可能吧!宮冉歌和顏雪兩人交情匪淺,這點皇城裏的人都知道。可他們逆生長的地方,也著實讓人震驚。


    大抵是從小就麵臨的情況要比多人多,才會養成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吧!


    也許每個人經曆的都不相同,所以才懂的人生程度不一樣。如果可以,她們寧可什麽都不懂。


    那些被人所羨慕的能力的背後,更多的是血與淚而拚成。


    不過這些事情他們也不打算對誰訴說,都埋藏在心底裏。


    立在城牆之上的鳳吟望著那幾輛馬車越走越遠,她還以為顏雪會讓自己斬殺王家和喬家。


    沒想到隻是讓她看著他們離開,她大度的都讓人匪夷所思。


    難不成顏家的人還有活下去的?否則她不相信他能這麽放過。


    他們這樣恩恩怨怨也懶得再管了,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是該迴我的邊境,鳳吟下了城牆向鳳府走去。


    小廝們也都準備好了,馬車裏探出一個頭。


    鳳吟好笑的望著那人道:“其兒這麽心急,是怕我跑了?”


    “鳳吟,你迴來了。我們何時出發?”此事的孟諾其一身女兒裝扮,簡單大方。秀眉一挑,看的鳳吟一愣。


    還未見過女裝的他,跟著坐進馬車裏道:“邊境可不比皇城,你做好準備了嗎?若是後悔了,現在還得來得及。”


    “我說過,有你的地方就是加。不是說笑,我也有武功在身。一般人傷不了我的,妻主就放心吧!”孟諾其摟著她的腰間道。


    終於要離開這裏,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受。


    有不舍,有不悲傷,有感歎……


    隻有能和鳳吟在一起就夠了,別說是戰場了,就算是閻王殿也無所謂。


    有佳人相伴,連寒風都帶著甜味。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遠遠的離開了皇城。所有人都在為新的氣象而高興著,隻有跪在刑場上的宮亦飛帶著怨恨。


    百姓們手裏拿著青菜,雞蛋朝著她砸去。


    她看著眾人指指點點,嘴裏帶著侮辱性的話。


    “瞧瞧,倒台了吧!”


    “你知道嗎?當年顏家就是被她害死了。”


    “現世報啊!”


    “活該!”


    “孩子看到沒,這就是做壞事的下場。”


    宮亦飛聽著湧入耳中的謾罵聲,哈哈大笑道:“成王敗寇,有什麽好說的。若是今日本王是當今皇上,你們都還跪在本王腳下俯首稱臣。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心裏誰不想要做那個位置,隻敢想不敢做的懦夫。”


    也不知是她說中做場人的心事,還是她猖狂至極的模樣引起了眾怒。所有的人停頓了半刻,又開始新一輪的狂砸亂扔。


    行刑官用手製止住,官兵們也將百姓們不斷向後退著。行刑官將令牌落在地上,血沒有想象中跟著濺起。


    騰空出現的一個黑衣人,抓則宮亦飛的衣服就飛出了刑場。


    曾經叱吒朝野的一大奸臣就這麽離開刑場了,她走之前還依舊霸氣十足。


    似乎沒有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任何的悔意,或許她還執意的認為自己不過是敗了。


    爛菜葉子都泛著惡臭味,眾人非但沒有感到任何的難受反而憤怒起來。或許他們單純的以為,亦王的死能給他們帶來所謂的好日子吧!


    可事實如何,誰又知道呢?


    遠遠看著的白燁不由痛心,人們對於生死的定義是什麽?亦王與顏家的滅亡,她都看在眼裏。


    這世間就那麽不容這樣人們嗎?刀劍就能解決他們所犯下的錯誤嗎?


    她眼角的淚水,悄然劃過。她不是憤怒心疼亦王的逃跑,而是感歎人們對世事的態度。若此時,亦王換做是自己。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死而感到雀躍。


    那是一種什麽心情?辛可易一把將白燁拉出來。


    看著她一臉的悲憤道:“見不得殺人的場景,就別看。”


    “永寧縣的場景能有這兒慘?當時我都過來了,又怎會懼這些。”白燁苦笑道。


    辛可易看的出她心情不好,卻猜不到緣由。拉著她到暗香樓裏包廂裏,點上好酒好菜。瞧著一旁的人,還在出神細想些什麽?!


    小二姐麻利的將菜都上齊,走時將門關了去。


    辛可易為她和白燁斟滿酒杯道:“得了啊,別再沒玩沒了。”


    “可易,現在的我可以理解當時你為何要隨孤獨去江湖。現在我啊,也想去看看那江湖的風貌。”白燁舉起酒杯無奈的笑道。


    她也仿佛理解了宮冉歌向往的生活,那般無拘無束的實在令人羨慕的緊。


    辛可易挑眉道:“當真?我就知道燁兒一定會理解我的。你這般的聰明,怎會不知我心中所想。今日這酒,當真好喝。”


    兩人聊著心裏的唏噓,訴說著大千世界的新奇。但江湖就真如他們說言,那般的熱血,那般的瀟灑自在嗎?


    身處江湖之中的孤獨也可不這麽認為,靈山一派隱退江湖已快兩百年之久。當時她也好奇為何不重出江湖?而是縮在山裏苦練武功。


    當她娶了夫,成了家才慢慢明白。


    什麽都沒有安穩過下去來的自在,那些名利權勢不過都是浮雲一片。來的匆匆,去的匆匆。還不如手邊著平淡而又簡單的幸福,她現在已不想失去。


    江府院落裏,她手裏執著劍。在空中劃過,那淩厲的劍風朝著那樹枝飛去。江若無立在她的身後,知她心係著江湖。


    看著她終日舞劍,心裏也有些擔心。孤獨也感受到身後有人,收了手裏的劍。轉過身看著來人,他將一身淡藍色的袍子穿出了紈絝的味道。


    明明整日都是吊兒郎當的氣質,此時卻透著淡淡的憂傷。


    “宛兒,你餓了嗎?我讓人去給你弄飯。”江若無立在原地,冷風將他袖子吹起。顯得他既單薄,又瘦弱。


    孤獨也將劍收迴劍鞘之中,走到江若無的身旁牽著他的手道:“天冷了,別在外麵呆的太久,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翠花立在門口就看到孤獨和自家少爺來了,吩咐小廝可以上菜了。


    兩人看著消失的翠花,相視一笑。


    這家夥何時學的這般機靈,還以為她不懂得什麽叫做開竅呢?孤獨也將房間門關著,她習武之人不懼寒意他不同。


    江若無坐在桌前,等著她開口說離開的事情。


    這些天,他看的很清楚。成親之日她也說了,她會離開的。


    他一直在等,等她親口對自己說。江若無,答應你的我已做到了。現在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你我就此別過。


    可是他等啊等,日子一天過去一天。從忐忑到竊喜,從竊喜都心疼。


    若是她在自己身邊不開心,可以說。


    孤獨也拿著筷子為他夾著菜體貼道:“別餓著了,多吃點。”


    “恩,你也是。天冷了就別練劍,凍壞了不好。”江若無扒著飯,頭也不抬道。


    心裏不停的再想,她什麽時候說出口?


    今日,明日還是後日?


    她會不會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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