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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府內。


    小廝向這邊趕了過來,身前跟的公子清向兩人行禮道:“冷落了蘇公子和小姐萬分抱歉,實在過意不去。”


    “無妨,看公小姐的樣子,最近應是很忙吧!要是有什麽難處,說出來。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幫你想到辦法。”宮冉歌起身望著公子清,坐了一個請的動作。


    兩人一同坐下,公子清眉頭輕皺道:“永寧縣小姐可知?”


    永寧縣!怎麽不知,自己就是為此事特地來的。


    宮冉歌故作驚訝道:“聽說隻是鬧些饑荒罷了。”


    “要是這樣還好解決,永寧縣的事情還參雜了苗族介入。”公子清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也曾看過永寧縣災民的場景。


    那一幕幕,都成了苗族的試驗場地。可憐那些人們,還以為自己隻是餓了。


    宮冉歌詫異道:“與苗族何幹?”


    苗族所在之地雲南與永寧縣相隔著四個省份,他們怎麽可能有聯係呢?


    更何況吳國與本國交情還算可以,怎麽可能無故就派人來犯?


    麵對宮冉歌的不解,公子清輕笑道:“何幹?隻要是有利益可賺的地方,何來不相幹?”


    “公小姐何意?”蘇玖月為她倒了一杯茶,也頗為好奇道。公子清搖了搖頭,也不做任何解釋。


    宮冉歌自嘲道:“也是,有利益的事情,哪有什麽不相幹的。看來,這其中盤根錯節的東西,公小姐也是知道一些的。”


    “哎~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說的那麽通透,說到底還是蘇公子太單純了。”公子清同情望他一眼道。轉而又道:“知道又有何用?朝廷不管,大家各為其主,各享其樂。怎會有時間關注,這小地方發生什麽?”


    “就是,就是。隔壁永寧縣縣長李亮都不知道向上麵反映了多少迴,最後還不是依舊如此!”旁的小廝道。


    蘇玖月望著宮冉歌,她的臉色已經慢慢變白。


    一定很生氣吧,這裏出了這種事情。上麵卻隻說了句饑荒,天災就過去。何曾想,事情居然會棘手到這個地步。她,還好嗎?蘇玖月握著她的手,指節的冷意發著光。


    蘇玖月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捏緊手心緊張道:“冉歌~”


    “……”宮冉歌挑了挑眉望著那一雙憂慮的眼神。


    他是在擔憂自己嗎?知道自家小野貓不太會表達。微笑著迴握著他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對公子清道:“公小姐,準備如何處理?”


    “冉歌,覺得?”公子清學著蘇玖月稱唿調笑道。


    蘇玖月抖了抖肩膀,表示惡寒起身道:“葉公子呢?她在那裏?”


    “富貴,你帶著蘇小姐去見明兒。”公子清對著一旁的小廝吩咐道。


    公子清迴看著宮冉歌的雙眸望著蘇玖月離去的背影,兩人不都已經成親了嗎?居然還會這般的難舍難分。


    玉手拿起茶壺為她倒上一杯道:“蘇公子與冉歌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呢。”


    “用不著羨慕別人,你所擁有的,或許正是別人渴求的。”宮冉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公子清勾著唇想起葉明笑道:“可是我卻一點兒不嫉妒。”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可複製的,緣分,機遇,傷悲,難過……


    因為不同的人,所體會出不同的感覺。


    從而才形成了這大千世界,這一點公子清很明白這些。


    所以隻是羨慕而已,她不是也在擁有不同的情緒不同的感情?


    更何況,兩個人的人生是沒有可比性的。隻要自己過得開心,別人說的什麽又何必在乎呢?


    他們又不是你,體會不到你的感受。隻是在你身後,不鹹不淡的評論而已。


    而你,正在自己鮮活的路上。


    “公小姐好像對苗族的事情很了解。”宮冉歌將公子清拉迴正題道。


    公子清輕笑道:“娘親是苗族人罷了。”


    “岐黃之術是從她那裏得來的?”怪不得呢!宮冉歌想起她之前解救過的人。


    苗族人精通的是蠱,難道……


    公子清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家父是玄家派的繼承人。自從家父去世之後,娘親希望自己繼承他的衣缽。從小耳濡目染之後,也略懂一些。”


    “公小姐過謙了,公小姐一直就在這個小縣城裏呆著?”宮冉歌質疑道。


    實在是有些惋惜,這麽有才華為什麽情願呆在這裏?


    公子清拿起茶杯笑道:“恩,明兒很喜歡這裏。”


    “那公小姐準備一輩子呆著這裏嗎?”宮冉歌為她倒了一杯茶道,公子清勾唇一下道:“為什麽不呢?”


    這裏山清水秀,民風樸素而且還有最愛的人陪在身邊。


    為什麽不呢?


    還會有哪裏更適合自己?是那個爾虞我詐的皇城之內嗎?還是那屍橫遍野的邊關?


    宮冉歌也喜歡這樣的生活默契道:“話雖如此,你可甘心?”


    “那依冉歌之見,那裏適合我?”公子清不知道她再打什麽啞謎,或者說她想讓自己去哪裏?去做什麽?


    其實宮冉歌也不知道她應該做些什麽?造福於民嗎?


    但是她也是民,這樣做她快不快樂自己也是該考慮的!於是乎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天下之大怎會沒有適合公小姐之地呢?”


    “有。”公子清用手指戳了戳這裏轉而笑道:“就是這裏。這裏沒有貪官,這裏沒有苛稅,這裏的百姓安樂民風樸素,有那比這更好?”


    宮冉歌嘴角揚起諷刺道:“看來,公小姐還是喜歡當一個土皇帝,反正山高皇帝遠,公小姐在這裏百姓的地位又豈會是那官吏所能撼動的。可是公小姐有沒有想過,雖然你是霸州百姓的信仰可是你這樣做也阻止了朝廷對這個地方的管製。還是公小姐想,若他日,你有了造反之心。而這些百姓,就是你天然的兵隊?”


    “冉歌所言的‘土皇帝’、‘造反’雖不是會發生的,但是民風所致那就不得已而為之了。”公子清端著茶杯笑道。


    不得已而為之,著六個字深深刺激到宮冉歌了。


    讓她不禁嘲諷道:“難不成小姐想要的不過是大勢所歸?”


    “如今天下動蕩,貪官隻多不少。我怎會妄想能獨占這安寧之地呢?冉歌,你說呢?”公子清不否認道。若有朝一日戰火蔓延,我怎可坐視不管。


    宮冉歌歎口氣無可奈何苦笑道:“依公小姐之見,當今的聖上如何?”


    兩人評論當今的朝局已是大不敬了,現在又要評論當今皇帝。公子清對宮冉歌的膽量,不由的敬佩萬分!當今聖上,已登基一年了。但朝局仍是動蕩,邊關不穩。永寧事出,民心糟亂。


    要說如何的話,公子清笑道:“我看皇上啊,還是先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畢。其他的倒不急,隻是不知道那些奪位者給不給她時間了。”


    “大家都各取所需,現在的朝野上誰還會管百姓過的好不好?吃的飽不飽?”宮冉歌冷笑道。


    這一點公子清也知道,嘴角泛著諷意道:“是啊,誰坐上那個至尊的位置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誰能讓百姓幸福安康。”


    而另一邊的蘇玖月與葉明二人,已在葉府的書房內。


    葉明手指扶著琴弦,漫不經心的撥動著那一根根弦。


    夜幕將至,月牙慢慢從烏雲中出來。房中的兩人似是入了迷,蘇玖月獨坐窗前望窗外的夜景,手提著筆。


    也不知道揮著筆寫寫什麽?終於,蘇玖月剛放下手中的筆,琴弦聲便停了。


    眼看夜色已至,蘇玖月起身對著葉明淺淺行了禮道:“公子談的一首好曲。”


    “玖月就不要再笑話我了,留下了吃個夜宵吧?”葉明放下古箏道。


    小侍早早的就將燈籠打起,就連房間內的燭火都點起了。


    蘇玖月為難的笑道:“天色已晚,我該迴去了。”


    葉明看見蘇玖月去意已決,也不好再挽留什麽了。不舍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吧,路上小心。”


    “好。”蘇玖月一個轉身離開了葉府,走在喧鬧的街道上。


    就是不知道宮冉歌吃了沒?是不是都已經睡下?還是……


    腳步隨著蘇玖月的著急的想法加快,剛進公府的後院就望著房間燈火通明。


    心下一暖,推開門就進去了。


    望著宮冉歌半躺在床上,手裏拿著書卷。旁邊的燭火照著她的臉,她聞聲迴望著自己。那一刻,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


    宮冉歌放下書卷,隨意踩著鞋子。


    起身向蘇玖月走去,嘴角泛著委屈:“怎麽才迴來?”


    蘇玖月去了外袍,摟著宮冉歌的腰道:“恩。”


    “是不是在外麵受了委屈?”宮冉歌一個公主抱抱起他,轉身將他輕輕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他的身旁。


    聽著他說今日的所見所聞,聽著他說葉府的琴聲有多麽的好聽。


    葉府內葉明的房間裏燭火搖搖曳曳的,葉明坐到蘇玖月剛才做的位置上。


    無意的望到了他在紙上寫的那首詩。燭火將它照的些許明亮“清風伴明月,筆墨思佳人。弦聲留耳中,情意送不出。”


    誰的情意送不出?


    拿起那張紙想起玖月獨坐窗前勾唇笑道:“筆墨思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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