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說好的弱水呢


    尺焱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道:“天擇戰場。”


    “天擇戰場?那是什麽?”任蕭疑惑的看向尺焱問道。


    “所謂天擇,就是冥冥天定的意思。而天擇戰場,就是天定的戰場啊!蕭,知道血脈之爭麽?每五百年一次的血脈之爭,就是在天擇戰場進行的。當然,除了血脈之爭外,在很久很久之前,那裏還有過另外的爭鬥,或者說爭奪。”這麽說著的尺焱,眼神裏有什麽在翻湧,欲要掙紮而出。


    “血脈之爭倒是聽師父說過,可是天擇戰場我就沒有聽說過了,不過,或許可以聽你說說。”尺焱瞳孔裏翻湧的東西,任蕭或許不會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叫做尺焱的男人,會告訴自己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但是聽你訴說,我想再沒有人能有我做得好。


    “想聽?天擇戰場,其實是一個上古秘境,而進入秘境的入口,每五百年出現一次,每次一個月。至於這秘境從何而來,有何用處,卻沒有人知道,隻知道每一次秘境出現,能進入其中的隻有身具神族血脈的人,所以,每一次血脈之爭,都會在這秘境之中舉行,而‘天擇’之名,也由此而來。”尺焱將任蕭往懷裏攏了攏,在任蕭眼角落下一吻,才悠悠說道。


    “你說的是‘天擇’之名由此而來,那麽就是說之前這上古秘境並不叫‘天擇戰場’?”任蕭在尺焱懷裏蹭了蹭,然後問道。


    “哎呀,不愧是本尊的任蕭蕭,竟然如此聰明。的確,這上古秘境,在最初的時候,並不叫‘天擇’,而是叫做‘道源’。它其實是由天道孕育而生的第一個擁有道源之體的神祗開辟的,裏麵的一草一木皆是道種所化。至於‘道種’,蕭,你該是聽過一句話的‘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那麽三千大道,又是從何而來,或者說三千大道究竟都是些什麽道呢?所以,所謂道種,其實就是這三千大道的源頭與真我。”


    “所以,其實是道源麽?那麽,為什麽會......”


    “嗬,任蕭蕭,快看那是不是你的小師弟鳳寒兮?”尺焱一手摟著任蕭,一手指向不遠處的溯洄宮山門前的一抹紅色,笑意莫測的打斷任蕭道。


    那些還未湮滅在輪迴宿命裏的黑暗深沉,並不需要太多的人來承擔,所以,隻要我知道就好。


    “嗯......好像是吧!旁邊那個穿紫衣服的,大概是五師弟吧?看來五師弟這是迴來了呢。”任蕭隨著尺焱的手看過去,就見到溯洄宮的山門前,正站著四個人影,有一人紫衣瀲灩,緊緊黏著那一襲緋紅。


    你不想說出口的,我會等,直到你願說給我聽,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很長,而我會一直在你目之所及處。


    紫金色的葫蘆慢慢縮小,最後變成了巴掌大小,係在了任蕭的腰帶上。尺焱一手攬著任蕭的腰,淩空踱來,站定在鳳寒兮、宮修謁、宮修謹、錦衣僧四人麵前,笑意邪魅的朝著鳳寒兮問道:“又見麵了呢?不知道友幾人,這是要打算去哪兒呢?”


    “那麽,魔尊又是打算去哪兒呢?”鳳寒兮不答,卻是笑著反問道。


    “嗬,天擇戰場。”尺焱無所謂的答道。


    “天擇戰場?你要去?”鳳寒兮有些訝異的挑挑眉。說到天擇戰場,鳳寒兮不由得想到了,那入口處莫名多出來的閃著金光的血色圖案。


    “不,是我們要去!”尺焱笑著牽起任蕭的手迴道。


    “非去不可?”鳳寒兮再問。


    “嗬,這世上,有幾人逃得過宿命輪迴,本尊不過是想早做準備罷了。”這麽說著,尺焱就攬著任蕭的腰,越過鳳寒兮四人,徑自走進了溯洄宮。


    “入口,鳴竹殿。”鳳寒兮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雖然仍舊笑著,眼裏卻閃過一絲隱晦的擔憂。


    “夫人,記住了,你該擔憂的隻有為夫。”宮修謁笑著將鳳寒兮攬進懷裏,不讓他看尺焱和任蕭。然而在鳳寒兮看不見的地方,他卻悄悄和尺焱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默契的一笑。


    “是,我知道了,真是!夫君,我們也走吧。”鳳寒兮笑著迴應道。


    “好!”宮修謁一揮手,召出自己的麒麟坐騎——墨瑟,抱著自家夫人坐上去,乘風而去。


    看著宮修謁與鳳寒兮遠去的身影,宮修謹默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錦衣僧——獨酌。也不說話,就隻是那麽看著。


    “好了,好了,謹,我去還不行嗎?唉~”這麽說著的錦衣僧,認命的召出自己的罪業幽曇,帶著宮修謹,追著宮修謁與鳳寒兮而去。


    至於去往何處,這就要從今早錦衣僧在宮修謹的洞府門口見到宮修謁與鳳寒兮開始說起。


    今日錦衣僧起了個早,欲要去尋些血肉來喂食自己的罪業幽曇,不料剛剛出門,就在門口看見了宮修謁兩夫夫。還未等他打招唿,就聽聞宮修謁開口詢問自己‘阿鼻島’的所在。


    想著這人是自家道侶的弟弟,錦衣僧便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告訴了宮修謁怎麽去‘阿鼻島’。但是出於好奇,他就多問了兩句,結果就是這兩句,讓他現在不得不陪著去那個曾經封印了他的地方。


    他不過就是問了宮修謁一句,去‘阿鼻島’做什麽嗎?


    不就是宮修謁迴了一句說是陪自家夫人去找天地異水之一的‘三千弱水’嗎?


    不就是這句話被自家道侶聽到了嗎?


    憑什麽自己就得帶著自家道侶跟著去啊?雖說那個鬼地方是比較危險,但是就憑宮修謁現在神玄境玄一階的修為,哪裏會有什麽危險。


    不過話又說迴來,若是那個人迴來了,恐怕就危險了,所以......說來說去,自己還是得去。


    “夫君,好像哥哥和錦衣僧跟上來了。”鳳寒兮倚在宮修謁懷裏,臉上帶著的笑意,笑意裏隱隱帶著一絲狡詐。


    “你此刻隻有煉氣期的修為,又正逢多事之時,哥哥又怎會放心你我二人前往‘阿鼻島’。”


    “哈哈——估計,錦衣僧現在正生悶氣呢。”


    看著鳳寒兮在自己懷裏露出了與曾經一般無二的笑容,一直有所擔憂的宮修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誰讓他是唯一一個最了解‘阿鼻島’的人呢。雖說從四師叔那裏知道了這天地異水的存在,但是我們貿貿然前往,總是有些不妥的,還是帶上他好一些。”


    “也是,不過,夫君,你說那‘阿鼻島’上,真的有弱水嗎?”


    “雖說四師叔的天演之術從未出錯過,但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變數,所以這弱水到底是不是在‘阿鼻島’上,恐怕還有待商榷。”說道這,宮修謁眼裏有寒光一閃而過。


    他可沒忘記之前去請四師叔幫忙尋異水時,四師叔眼裏閃過的異色。所以,這‘阿鼻島’上到底有沒有弱水,還真是未知之數呢。


    “嗬,夫君,有沒有弱水,我們去看過不就知道了嗎?”這麽說著鳳寒兮唇角的笑意就帶上了妖嬈之色,就像是盛開在暗夜裏的彼岸花,蠱惑而又危險。


    “夫人說的對,去看過不就知道了嗎?”太過溫柔的笑意,莫名的讓人背脊生寒。


    後麵趕上來的錦衣僧不經意間看到了兩夫夫的笑意,不由得心底一涼,覺得自己之前的擔憂,估計會是多餘的,這兩夫夫就是遇上那個人,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事。


    歎息一聲,錦衣僧看了看早已在‘罪業幽曇’上開始打坐的自家道侶,想了想開口道:“宮修謁,待到了‘阿鼻島’上,你一定要看好你家道侶,我不知道你們要尋的‘三千弱水’是不是真的在島上,但是據我所知,那島上的確是有天地異寶。而且,那異寶很厲害,也不知是不是早已生了靈識,所以行蹤不定。”


    “哦,生了靈識?那倒的確是件厲害的異寶,至於我家夫人,我自會好好護著。”


    “那就最好,但願......”但願,不會碰上那個人。


    這邊,宮修謁兩夫夫與錦衣僧、宮修謹正趕往‘阿鼻島’,而與他們在溯洄宮山門前打過招唿的尺焱與任蕭,此刻也來到了鳴竹殿前。


    尺焱抬頭看著那被閃著金光的血色圖案所束縛的天擇戰場入口,一直帶笑的唇角,慢慢掩去了笑意。


    別人或許不明白這是什麽圖案,但是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呢。果然,宿命輪迴,誰也逃不脫。


    在看著那圖案良久後,尺焱重新揚起了笑意,他抬起右手,無形的利刃劃破食指,指尖的鮮血湧出,一筆一劃勾勒出繁複的圖案。


    仿佛是在暗夜的血月,尺焱指尖勾勒的圖案,帶著深諳的血色,融進了那閃著金光的血色圖案。


    兩個圖案相融,仿佛光與影的結合,閃著金光的血色圖案,像是在一瞬間有了影子一樣,驀地鮮活起來。


    在看到自己所畫的圖案與那原本的圖案相融後,尺焱一把拉過在一旁默不作聲看著他的任蕭,足下一點,迎著那圖案躍去,消失在了那圖案之中......


    就在尺焱與任蕭消失的瞬間,酬勤殿上枯坐了很久的枯涵真人,低笑出聲。


    “來了嗎?果然,沒有誰逃得過呢。”


    “大師兄......”看著驀然間笑出聲的枯涵真人,隱在暗處的靈渺真人,悄然現身,欲言又止。


    “小師妹,你說我們逃得過嗎?我、你、小師弟、還有宮修謁和鳳寒兮、還有那些身在劫中的人......”


    “大師兄,你......為什麽要我告訴修謁和寒兮他們‘三千弱水’在‘阿鼻島’上?那島上的明明就是......”靈渺真人看著枯涵真人,疑惑的問道。明明是想逃,那又為什麽不幫他們?


    “小師妹,時間快來不及了啊!道源之體,必須在這個千年進入天擇戰場,所以......”


    “可是,那‘阿鼻島’上的,是比‘三千弱水’還要高三個等級的異水,那孩子......”


    “你忘了,修謁,是不會讓他有事的,等著吧!他們很快就會迴來的。小師妹,算一下小師弟何時迴來。”


    “快了,小師弟不日就會歸來。”


    “等他迴來之後,讓他立刻進入天擇戰場,我先進去了。”


    看著枯涵真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酬勤殿上,靈渺真人隻能呐呐的應著:“是!”


    踩在細軟的白沙上,鳳寒兮背朝著大海,一步步走進那遮天蔽日的樹林,笑容妖嬈,行止之間皆透露出了鋒芒。


    這裏是‘阿鼻島’,鳳寒兮可以確定,但是為什麽隻有自己進的來這‘阿鼻島’呢?


    想著之前在傳送到‘阿鼻島’的傳送陣前,宮修謁、宮修謹、錦衣僧與自己四人同時踏入傳送陣,另外三人卻莫名其妙的被傳送陣給彈了出去,隻有自己被傳送了過來,鳳寒兮的笑意更甚。


    看來,這阿鼻島是“活的”啊!


    鳳寒兮按下心中思緒,一路朝著森林最深處走,想著之前在路上時,錦衣僧曾說過這島上都是迷陣,所以不管沿路遇到什麽,鳳寒兮都不曾多停留一秒,隻是一味的朝著預定的方向走著。


    “嗯?這是異水?”不知走了多久,一條河擋住了鳳寒兮的去路。


    看著眼前這條河流,再看看河對岸的冰雕一樣的樹木,鳳寒兮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找到自己所要的異水了。


    透著藍色的河水,看起來就像是藍色的冰,不,不是看起來,這條河裏流動的就是冰,那些細小的冰晶,像水一樣的流動著。


    鳳寒兮伸出手,試探的落在那流動的冰晶上,僅僅隻是指尖輕觸,鳳寒兮就感覺到有一股寒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心髒,冷到窒息。


    猛地收迴手指,鳳寒兮看著已經變成了冰晶一樣透明的手指,輕輕的瞌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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