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玄妙跟著曾科長找到了市文管局一個退休的老幹部馮老家裏。一陣寒暄過後,玄妙從脖子上取下了那墜子遞了過去。馮老先是戴上了老花眼睛,後是拿來了放大鏡,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瞪得象銅玲,隻差沒有跌出來。

    “馮老,看得出這是塊什麽東西嗎?”曾科長不動聲色地問。隻從馮老的表情,他就知道這東西一定有玄妙。

    馮老的眼睛一刻都沒敢離開那東西:“我的天,這東西,書上從來沒有記載過有這樣的文物。它的年代,久遠得無法看出來。會不會是商朝,不,應該是夏朝以前的東西,也許更遠,它的形狀,好象是一麵鏡子。”

    玄妙開始很興奮:那麽古遠,一定值很多錢吧?把它賣了,媽媽豈不是不用去值夜班了?聽到馮老說是鏡子,忽然又想起了昨天夜裏,自己拿它當鏡子照,它忽然變大的時候,舞蝶也說它是古鏡。難道,這東西真是一麵古鏡?但嘴裏卻說:“真是玄妙,它居然是一麵鏡子?恐怕是用它來照汗毛的吧?那麽小的鏡子,除了用來照汗毛,還能用來幹什麽?”

    馮老卻不理她:““這東西正麵光滑,背後鑄著一隻蹲伏麒麟,四周圍繞龜、龍、鳳、虎四種動物,依照四個方向排列。在四方以外,排列著八卦,八卦外麵鑄著十二生肖,還有二十四節氣。難道是用來卜卦的?也不象。這下考住我了。”

    那墜子變大的時候,玄妙曾看清過那背麵所鑄的東西,因此毫不奇怪。

    “曾科長,可以留下來讓我仔細考證一下嗎?”馮老忽然說。

    曾科長看了看玄妙,玄妙一愣,想起華山男孩說過“千萬不可以給別個”隻得搖了搖頭,曾科長隻好也跟著搖了搖頭。

    “姑娘,你從哪得到的這東西?”馮老見曾科長作不了主,便轉頭問玄妙。

    “別人送的。”玄妙簡單地迴答,她可不想說出具體的來處。

    馮老先是看看曾科長,猶豫一陣之後,突然朝著玄妙問:“姑娘,你信邪嗎?”

    玄妙看了曾科長一眼:“以前不信,現在——我信!”

    馮老奇怪她的語氣,他看了她一眼,馬上又轉到了鏡子上:“姑娘,聽我一句話,這東西表麵霧氣蒙蒙的,有黑氣在周圍流動,要是我沒看錯,它應該是件邪物!邪氣這麽重,一般的人帶在身上不出一月定會一命嗚唿,你是不是感到近來身體精神不好?不如把它送到廟裏去,我知道一座廟裏的主持有這樣的能耐,能鎮住它的邪氣。或者捐給博物館吧。隻要不在人的身邊,就不會吸取人的精氣。”

    玄妙怔了一下,這幾個月她的精神的確不夠好,總是乏力,想睡覺。到醫院又檢查不出毛病。難道真在這鏡子搞的鬼?果真是邪物,就不能賣錢了,看來,她想賺一大筆的計劃泡湯了。

    但是,邪物怎麽會救她的命呢?那還是一個小孩送她的啊。而且,他還說了:“對姐姐對它都有利。”讓她“隨時帶在身邊”。他不是還告訴她不可給別人的嗎?

    “謝謝您的忠告,不過我跟你看法不同,就算邪物,也有降服它的人,也許,我就是那個降服它的人也說不定。它會保我遇難呈祥。”這東西昨天才救了自己的命,可不是遇難呈祥?將救她的東西拋棄,這是玄妙做不來的事。

    馮老歎了一口氣,將鏡子還給了玄妙:“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這是你的命數。祝你好運吧。”

    離開馮老家時,曾科長要了玄妙的電話,也給了玄妙他自己的電話,說是有事隨時聯絡。

    當天,玄妙以娘家人的身份參加了舞蝶的婚禮,看著如金童玉女般般配的新郎新娘,想起昨夜舞蝶被那妖怪男人強奸之後曾一再說要跟那男人走的事,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舞蝶麵對真正的新郎現在有何感受?

    晚上玄妙沒有去鬧洞房。因為,聽曾科長的說法,那妖怪變的男人隻在新婚前夜奸殺新娘,過了那日子,舞蹀應該沒有危險了。

    再說,她還想要研究研究她的寶貝呢。

    迴到家裏,玄妙發現妹妹愛萍已經上晚自習去了,媽媽又是上夜班,沒有迴來,在玄妙的記憶裏,當護士的媽媽總是上夜班,很辛苦。爸爸在玄妙上大學那年就因出車禍去世了,媽媽一個人硬撐著供她念大學。玄妙總想著畢業後要找個工作讓媽媽享福,不再上夜班。可自己大學快畢業了,去找工作時對方不是嫌她這樣就嫌她那樣,最後有個公司的人事經理終於說出了真話:“實話說了吧,我們要的是男生,不要女生。”

    “為什麽,你們公司的工種並沒有不適合女性啊。”

    “因為,女生要懷孕生孩子,按照《勞動法》規定,生孩子的假期不能工作卻要付工資,哺乳期要管孩子也做不好工作,所以,本公司不用女生。”

    玄妙蹩了一股氣,卻發作不出來,隻得狠狠地離開了那家公司,她不信,一家一家地找下去,在希望中失望,又在失望中燃起新的希望。她想,要是能將墜子賣個大價錢,幹脆自己開家精品店,自己當老板得了。

    玄妙拿出墜子,用放大鏡看著,心想,也許舞蝶和馮老說的不錯,這是一麵鏡子吧。鏡子的材料非銅非鐵,不知是什麽做的,輕輕一敲,聲音清越,經久不息。鏡子的背麵鑄著一隻蹲伏麒麟,四周圍繞龜、龍、鳳、虎四種動物,依照四個方向排列。在四方以外,排列著八卦,八卦外麵鑄著十二生肖,還有二十四節氣。密密麻麻的,如果不是用放大鏡,根本看不出來。除了麒麟顏色較深之外,其他的動物都是一種淺灰色。鏡子的表麵有一層黑蒙蒙的東西,隱隱的黑氣好好象在流動,怎麽擦也去不掉,就因為這,馮老說它是一個邪物。

    玄妙忽然想,古人的鏡子不是磨的嗎?也許磨一下,就把這層黑霧磨掉了。也許,邪氣也能磨掉。她在廚房裏找到一塊磨刀石磨起來。開始還不敢用力,怕磨壞了。奇怪的是,那鏡子的材料非常堅硬,磨了好久,連痕跡都沒一點。玄妙一狠心,用三隻手指按住用力磨起來,忽然感覺手指一痛,原來鏡子沒磨動,卻將自己的中指磨破了,血沾到了鏡子上,馬上不見了,可那層黑氣還是磨不掉。心一急,便學著基督徒一樣雙手將鏡子握在手心祈禱起來:“黑氣退散!黑氣退散!”

    祈禱了一陣,再張開手看鏡子,卻見鏡子上麵的一層黑霧竟然真的淡多了,玄妙大喜,連忙又象剛才一樣將鏡子握在手心,更加專心地默念:“黑氣退散,黑氣退散”,念了一陣,再看鏡子,整個鏡麵閃閃發光,哪裏還有半點黑霧?玄妙高興的喊了起來:“我的天,原來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啊!”

    玄妙不知道,她是誤打誤闖以她右手中指鮮血加上強大的念力強行打開了設在鏡子裏的一個結界。結界一開,那層黑氣自然不見了。

    玄妙高興地看著鏡子,心中想著,這個鏡子到底有什麽玄妙呢?它為什麽會變大,還能射出金光嚇走色魔呢?想著想著,忽然,她感覺身體被鏡子吸了進去,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是一座很大的房子,不,應該說是一座宮殿吧,大大的木頭柱子,兩個人都不一定抱得過來,宮殿很高,但裏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有,隻有正麵牆上掛著一排由大到小的鏡子。玄妙數了一下,共是15麵,最大的有一尺多吧,每麵依次小一寸,一路小下來,最小的跟玄妙所擁有的那麵一樣隻有一寸那麽大了。再將鏡子翻過來看,最大的那麵鏡子背麵鑄了一條龍,依次是鳳,再下來是麒麟、烏龜、虎、以及十二生肖裏的動物。隻有最小的一麵,才將所有動物都鑄了上去。是誰造了這麽多的鏡子,又是造來作什麽用的呢?“這裏麵一定有什麽玄妙!”玄妙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在做什麽?”一個聲音在玄妙的耳邊說,眼前的一切悠忽不見,她人還站在廚房裏,身邊卻多了一人,玄妙一看,原來自己太專心了,竟然連妹妹愛萍上晚自習迴來了都不知道,再一看時間,已是9點多鍾,天哪,她居然一站就是一個多小鍾頭。忙說:“我到廚房裏找點東西吃。”一溜煙跑迴房裏去了。

    找東西吃?明明看到你在說什麽玄妙的啊,難道說玄妙就能找到東西吃?愛萍撇了撇嘴。

    等愛萍迴到房間,玄妙已經上了床,可她哪裏能睡著?腦子還在想著剛才看著鏡子時發生的奇怪幻夢。心想這鏡子即使不是一個邪物,也不是一般的東西。不四會不會發生象馮老說的吸人精氣的事?要不要考慮馮老的建議,把這鏡子送到廟裏去呢?玄妙用左手敲著自己的前額,想了一陣,決定還是暫時不送,但也不敢再將它掛到脖子上,便將鏡子放到手包裏,睡覺去了。

    玄妙剛睡著,便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叫道:“姐姐,好姐姐,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好朋友有難,快去救她。”

    玄妙猛然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卻又什麽都聽不到了。難道,是做夢嗎?玄妙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多鍾,妹妹還在電腦前麵跟她的q友們聊天呢,便又倒下睡了。

    剛睡著,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姐姐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好朋友有難,快去救她。”這次,聲音急切多了,而且她似乎還看到有個淡薄的人影在床邊對著她說話。

    玄妙再次醒了過來,眼前還是一無所見。奇怪了,這說話的到底是誰呢?

    忽然,她想到了舞蝶,她的好朋友不就是舞蝶嗎?難道是舞蝶有什麽事?難道那色魔昨夜帶不走她,今夜又來了?玄妙心中一驚,翻身跳下床,抓起手包就往外跑。

    “你去哪?”妹妹愛萍一把抓住了玄妙,今夜媽媽上夜班,愛萍可不敢一個人在家裏。玄妙手一扭就掙脫了愛萍的手:“你先在家呆著,我到舞蝶家去一下,很快迴來。”

    愛萍忙追出門:“人家今天可是洞房花燭,你去幹什麽?當電燈泡啊?”但玄妙已經衝下樓了。

    玄妙匆匆忙忙地衝下樓,一輛的士剛送人來,車上的人還來不及下來,玄妙已打開了後門坐了上去:“快,快,到銀杏小區。”

    車子剛到舞蝶家的樓下,車未停穩,玄妙打開門就衝了出去。司機大叫:“喂小姐,你還沒給錢!”玄妙掏出一張10元票子往司機手裏一塞,轉身又跑,司機又喊:“找你錢!”但玄妙已經跑上樓去了。

    剛一上樓,玄妙又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用左手敲著自己的前額:妹妹講的不錯,今天人家可是洞房花燭夜,她來瞎摻和什麽?可是,剛才確實有人告訴她好朋友有難啊!

    對了,是誰告訴她好朋友有難的呢?那絕對不是妹妹,媽媽值夜班,不可能是媽媽,那是誰呢?玄妙不敢想了。

    但不知為什麽,當時卻又莫名地相信那人的話,所以來了。唉,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就當是鬧個新房吧,雖然有點晚。

    一走近新房,就聽到從新房裏傳出喧鬧的聲音,謝天謝地,鬧新房的人還在。既然還在鬧洞房,舞蝶會有什麽危險呢?剛想轉迴,但睡夢中那“好朋友有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隻得停住了。既然來了,幹脆去鬧一下洞房吧。於是,玄妙伸手敲起了門:“開門,鬧洞房的人來了。”可敲了半天,還是沒人開門,玄妙忍不住了,一雙粉拳在門上擂了起來:“開門,本小姐來鬧新房了。”

    裏麵還在鬧,門卻始終沒有打開。裏麵一定鬧得很有趣吧?連門都不願來開。玄妙在心中大罵新郎的朋友們,手腳並用起來:“開門,開門,再不開門,我打110了。”

    門終於打開了,屋裏果然有一群人,玄妙一看,新郎的父母親戚都不在,她知道鬧新房規矩,先將父母打發出去,然後又將娘家人打發出去,留下一幫朋友,就好做“高難度”的節目了。奇怪的是,這些朋友,玄妙卻一個也不認識。

    更奇怪的是,曆來鬧新房的主角都是男人,而這裏卻是清一色的女人。而且,這些女人當中,有幾個還穿了紅色的新娘服或是白色的婚紗。哪有鬧洞房穿新娘服的呢?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玄妙奇怪地問

    “我們在說服新郎讓新娘跟我們走。”那些女人異口同聲地迴答。

    玄妙以為聽錯了:“什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到我家。哪有勸新郎讓新娘跟人走的啊。

    “沒聽明白?再說一次啊,聽清楚了,我們想說服新郎讓新娘跟我們走。”那些女人又是齊聲大喊道。

    玄妙連忙捂住了耳朵:“為什麽要讓新娘跟你們走呢?”

    “因為,新娘愛上了我們的老公啊。她當然要跟我們走了。”女人們理直氣壯地說。這恐怕是世上最不是道理的道理了。因為,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任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老公,而這些女人,居然這樣熱心地為自己的老公找女人迴去,用的還是這樣的理由,怎麽能不讓人噴飯呢?

    玄妙心中忽然感到莫名驚駭,將手伸進包裏,抓住了那麵一寸大的鏡子。因為,她發現了一個麵目清秀,嬌小玲瓏的女子。她並沒有象其他女人那樣上前跟玄妙說話,而是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臉上是深深的哀愁——那人正是她的上屆校友、本市組織部長的千金張靜之!那個經市公安局刑偵科長證實被色魔先強奸後殺死的靜之!

    玄妙後背發冷,全身的汗毛倒豎起來:這些女人,難道都是被林諸強奸後殺死後來又不見了屍體的新娘!難道,色魔將她們也變成了魔?不對,是妖?她想起了一個典故,一隻老虎吃了人,還控製了人的靈魂,讓這個人的靈魂為它服務,那個靈魂找到人後,就上前脫掉人的衣服,讓老虎不費事的吃人,這個為老虎服務的靈魂就叫倀鬼,“為虎作倀”這個典故就是這麽來的。

    而眼前的這些女人,也正是被色魔奸殺的女人,現在,她們卻在為色魔服務,幫助色魔找別的女人,那麽,這些女人也就是那個色魔的倀妖了。

    玄妙的第一個念頭是轉身衝下樓,逃離這個地方。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念,就被玄妙否定了;我玄妙是那樣臨危棄友的人嗎?昨夜當自己襲擊色魔,色魔轉身對付自己的時候,舞蝶本可以趁機逃走,但她沒有,而是留下來跟自己一起對付色魔,自己若就這樣走了,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做人?她第二個念頭是拿出寶鏡照這些女人。但這個念頭也被否定了:寶鏡對付色魔有用,對付這些倀妖不一定有用,要是寶鏡不靈怎麽辦?再說,這些新娘倀妖有十幾個,而她的寶鏡隻有一麵!

    她放下包裏的寶鏡,決定先進去看看再說,不管怎麽樣,都要想法把舞蝶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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