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12)

    一諾再笨,也猜到杜汀又撒了謊,他哪兒來的什麽病。

    就算有病自己也治不了。

    南京那邊老皇帝的身體似乎不太好了,燕王也忙得焦頭爛額,杜汀自然清閑不了。

    連著好幾天沒見杜汀,一諾想著,這真是自己不告而別的好時機。

    收拾好了東西,卻見趙叔紅著一雙眼在門口盯著自己:“安大夫,你好歹同公子說一聲再走,你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讓我怎麽辦?”

    一諾苦著臉:“到時候他又要耍手段,不讓我走了。好趙叔,你就當沒看見,杜汀也怨不著你。何況我又不是不迴來了,我以後還能迴來看你們嘛。”

    趙叔索性上來扯著她的小包袱:“安大夫,你就幫我這個忙吧,公子這些天脾氣大著呢,我可不敢惹他。”

    “趙叔,我脾氣也很大的!”一諾瞪了眼:“我在這兒也沒什麽事,成日價就是給杜汀開個補藥,你叫我安大夫我都臉紅……趙叔,您就行行好,放我走吧,我在這兒呆著,我沒臉啊我。”

    趙叔卻是鐵了心的,拽著她的包袱也不放手。

    正拉拉扯扯間,杜汀迴來了。

    一諾馬上泄了氣,看來又走不成了。

    杜汀一見他們兩個的架勢,馬上明白是怎麽迴事。

    他的眸色一沉,麵上立時惹上怒氣,周身似乎立刻罩上一層冰。

    其他二人馬上感覺到,趙叔忙打圓場:“公子,你迴來了,累了吧,我去給你打點水先洗洗。”

    哪知,杜汀卻溫溫和和的一笑:“不必。”

    卻是把兩人都笑怔了。因為他雖然笑著,卻有股戾氣滿溢而出,實在詭異的很。

    “趙叔你先下去吧。”杜汀依舊掛著詭異的笑。

    趙叔擔憂的看看一諾,又不好說什麽,隻得應著,猶猶豫豫的關門出去。

    杜汀看著一諾,一步步慢慢逼近她。一諾也慢慢後退著:“杜汀,你怎麽了?”

    杜汀隻是笑著不說話,一點點把一諾逼到牆角,猛地伸了雙臂,將一諾圈在雙臂和牆壁間:“安一諾,你可真能惹火我啊。”

    一諾怔怔看著杜汀,卻見他的眼睛有些泛紅,咻咻的出著氣,顯是氣的不輕。

    一諾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角,結結巴巴道:“杜汀,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麽……”

    杜汀冷哼一聲,忽然俯下臉,猛地吻了下來。

    一諾頓時慌了手腳,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想用力撐開他,然而卻換來杜汀更加有力的索取。

    一諾著了慌,猛地一口咬在杜汀唇上,杜汀悶哼一聲,終是抬起頭來。

    一諾氣的隻喘氣,覺得自己被輕薄了,狠狠瞪著杜汀。

    杜汀卻不以為意,略略嘲諷的笑著:“安一諾,你哪兒也別想去,就給我乖乖待在這兒。”

    一諾吼道:“杜汀,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汀挑挑嘴角,冷冷道:“字麵上的意思。”忽又揚聲吩咐:“趙叔,你也別趴在外麵偷聽了,找幾個人來好好看著安大夫,她要是丟了,你也不用在我這府裏待下去了!”

    趙叔唯唯應著,這次,杜汀好像真的發了好大的脾氣。

    一諾暴了起來,跟著杜汀往外走:“你憑什麽!你憑什麽圈著我!我……”話還沒說完,便被杜汀推進門裏,哐啷一聲利落的關了門,上鎖,收鑰。

    一諾狠狠捶著門:“杜汀!你別走!你迴來,放我出去!”

    杜汀站在門外,默默立了良久,聽著一諾大喊著,卻並不答話。良久,一諾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他方才低低緩緩道:“安一諾,你哪兒也去不得……我就是哪兒也不允你去……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不好麽?”

    一諾隻聽見他喃喃說著什麽,卻聽不清具體內容,隻憤恨道:“杜汀,你關不住我!除非我死,否則非要逃出去!”

    杜汀輕輕笑了笑,是那種涼薄的笑,摻雜了無限的辛酸與無奈,他笑著,對著門裏的人做著口型:“安一諾,你哪兒也不許去!”

    南京那邊,仿佛立嗣朱允炆已是定局,朱棣暗地裏便忙活開來。稱帝不成,也要防著被殺,或是,借機東山再起。他對朱允炆的肱骨之臣調查了個一清二楚,而隱在暗處的九騎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還記得前幾日朱棣跟他說的話:“九騎當年就隨父皇打下了這天地,現在允炆又偷偷重用九騎後人,看來這實在是我們今後心腹大患,趁現在九騎尚未成氣候,趕緊動手的好。”

    他自是追捕九騎的最佳人選。

    所謂擒賊先擒王,南京徐晚舟便是這黑名單上的第一人,至於其他人,隻要不聚集在徐周圍,也沒那麽大精力一個個去找,所以暫時無憂。

    他怎麽能讓一諾跑去南京呢。那樣,她不僅陷入危險中,而且,他們將永世為敵了。

    一諾永遠不能是他的敵人,也不能卷入這帝王家的腥風血雨。他將不惜一切,將她留在身邊,留在這溫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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