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也都覺得自家老爺太小心翼翼了,懷孕了是得好好養著,可看一看禮單也累不壞,便依言把一遝子禮單送了過來,並站成一排迴這些禮單對應的各家哪家已經把今年的年禮送了來,哪家的還沒到……


    「下雪了!」


    「下雪了!」


    這邊正對著禮單,外麵傳來小丫鬟們欣喜的卻也不敢大喊大叫的聲音。


    花開端著一盤廚房剛做好的點心掀簾子進來,笑著道:「夫人,下雪了,您不是前兩天還想在下雪時吃烤肉嗎?奴婢讓廚房的準備起來?」


    「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得出去看看」,樂輕悠扶著椅子站起來,「讓廚房把烤肉的材料工具都擺到梅花亭裏,芷柔,你去派兩個小廝到我大哥二哥家說一聲,請他們下衙後來這裏吃烤肉。」


    封筆就在這兩天,大部分的衙門也都把該辦的事情辦完了,上午點個卯,就可以早早迴家。


    因此中午吃烤肉也不用著急,能慢慢吃。


    芷柔一向幹練利落,當下便出去吩咐了。


    良辰攔住想到廊下看看雪的樂輕悠,給她換了一件淺藍色繡花的大毛披風才和花開一左一右跟著出了門。


    細小的雪花稀稀疏疏地從天空落下,落到青石地板上很快就融化了,倒是不遠處的屋頂上已有了一層白色。


    「瑞雪兆豐年」,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樂輕悠道:「這場雪下得正好。」


    良辰笑道:「別人家看到這雪花雪景,都會吟詠些詩句,隻有夫人您,想到的是田裏的莊稼。」


    「你可是說我不通風雅?」樂輕悠笑著問道。


    良辰連忙施禮,笑道:「奴婢不敢,隻是覺得您特別與眾不同,以前奴婢爹娘賣了,就是因為田裏打的糧食不夠吃,挨不過那個冬天,但現在都有了您培育出的良種,最差的麥田,一畝地也能打七八擔,餓死的人少了,被賣的人也少了,天底下不知多少人承了您的恩惠。豈是一點風花雪月能比的。」


    「你卻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樂輕悠說道。


    正在這時,光海走進院門,看見樂輕悠就在廊下,腳步一轉向這邊走來,同時說道:「小姐,素雪千重出了些事。」


    雖然樂輕悠和方宴已經成親三年,光海還是習慣稱唿他們為小姐少爺。


    樂輕悠問道:「事情嚴重嗎?」


    之前也有人在素雪千重打架,不過自家現在算是有權有勢的一波,那些打架鬧事的人都會給幾分麵子,而且凡是去素雪千重的,不是有財的就是有權的或者兩者皆有,打架雙方到最後都會握手言和。


    光伯今天卻特地來說,應該是比較棘手。


    「算是嚴重的」,光海說道,「是一個唱曲的歌女不願意兵部右侍郎家的三兒子占便宜,失手用琵琶砸傷了那陳三的臉麵,陳三要把這歌女從重處理,說是要她用命償。」


    素雪千重現在是小姐管著的地方,小姐又一向對那些出入素雪千重的歌女多有照顧,要不然文掌櫃報過來這事,光海也不過特意過來說一聲。


    樂輕悠皺了皺眉,她接手素雪千重後,知道每天到那裏唱曲的歌女都有好幾十,她們之中有風塵女子,也有些家中困難的貧困女子,都是不容易生存的人,便讓素雪千重特地開了一間廂房,以供這些女子進去休息。


    雖然去素雪千重的都是要麵子的人,樂輕悠還是經常對文掌櫃說多照顧那些女子幾分。


    想了想,她說道:「光伯,你拿著方宴的帖子,親自去走一趟吧,我們可以給那陳三公子賠償,也可以保證以後不讓那名打了他的歌女再去素雪千重,希望他把此事就此揭過。」


    兵部右侍郎家的公子,不會是缺錢的人,樂輕悠便又道:「我這裏還有些給紓兒做的藥膏,良辰,你去拿兩盒給光伯」,繼而對光海道:「光伯,帶著這些祛疤藥,跟那位陳公子好好談一談,另外再給他兩張最高額度的消費年卡。」


    光海點頭,「小姐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好。」


    等光海拿著藥膏出去後,花開說道:「小姐,那些歌女跟咱們毫無關係,您為什麽要這麽照顧她們?」


    樂輕悠笑了笑,扶著花開的手,道:「迴去說。」


    在溫暖的室內坐下,丫鬟們端來茶點,都圍在一邊,想聽聽小姐的說法。


    樂輕悠看著這一屋子丫頭好奇的眼神,忍不住笑道:「我這麽幫她們,一來是覺得女子生存不易,她們靠賣唱為生,也是自己養活自己,不該被人看低。另一方麵則是,我有個想法,想辦個,經濟公司?」


    「什麽是經紀公司?」花開問道。


    樂輕悠說道:「就是跟那些歌女簽合同,她們在素雪千重唱歌,素雪千重庇護她們,給她們安排唱歌的場次,她們隻每年交一百兩的經濟保護費便好。」


    樂輕悠想的這個經紀公司和後世那種培養明星的還是不大一樣,就是雙方互惠的一種形式,慢慢的成熟以後,或許真可以弄一個發掘明星的經濟公司。


    現在這個時代沒有多少娛樂方式,這個市場主要被青樓、茶館占據,而青樓又是特別沒人性的地方,若是這個經濟形勢能發展起來,對他們自家對那些歌女都是很好的。


    一個二等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奴婢從小就喜歡唱歌,到時候能不能去?」


    良辰看了她一眼,笑道:「怪不得有兩次老爺經過時你都在唱歌,當時我還以為你是沒看見老爺呢,看來啊你就喜歡在男人跟前獻媚。」


    這丫鬟登時嚇跪了,忙磕頭道:「夫人,良辰姐姐,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愛唱歌。」


    樂輕悠笑了笑,她知道方宴那張臉有多大魅力,府裏這些小丫鬟又是整日後宅伺候的,即便他冷冰冰的動不動就二十大板,也難免有些丫鬟幻想得到他的注意。


    這種事,隻要他沒那個意思,就不會發生什麽,她太斤斤計較了,卻是累不過來的。


    「你起來吧」,樂輕悠對那個嚇得臉都白了一層的丫鬟道,「你如果想去唱歌,倒是要先贖身,你迴去好好想想,真想出去,就跟李嬤嬤說一聲,我會讓她按照你進府時的賣身價格還給你賣身契。」


    丫鬟頓了頓,磕了個頭,起身站到了一邊。


    半晌午方宴就從衙門裏迴來了,樂輕悠和他去了梅亭,路上也說了素雪千重發生的事和她的打算。


    方宴想了想,又把她的構想完善幾處。


    他們正說著話時,樂巍帶著樂紹、樂紓和樂峻一家一起到了。


    樂輕悠讓下人去把還在房裏練字的蘇行之叫來,便與大家一起坐到烤架旁,兩歲的樂綵晃悠悠來到她身邊,將手裏一直握著的一枝拔了刺的月季遞給她:「小姑姑,給你。」


    樂輕悠接了過來,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又問她想吃什麽,風寒有沒有好。


    小樂綵還不大會說話,但每一句一兩個字卻都迴答得很清晰。


    葉裁裳心裏不喜,這個庶女就跟她娘一樣,太會看臉巴結人,也不知道這種場合阿峻帶她來做什麽。


    正想著,一個身著大紅色繡福字衣服的白淨小少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一圈人見了禮,又跟樂紗、樂綸打聲招唿,便過去和樂紹樂紓兩兄弟坐在了一處。


    看這小少年的氣度,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葉裁裳是不敢相信他就是一個小官員家的庶子的。


    隻是當兒女都想過去和他們一起烤串時,她還是哄著把女兒拘在了身邊,隻讓兒子過於他們玩耍。


    有樂輕悠和方宴的例子在前,葉裁裳怎麽都不放心女兒跟不是她兄弟的人相處的,方宴好歹是大長公主之後,樂輕悠不算低嫁,可這蘇行之隻是一個丫鬟生的,就算他爹是朝廷大員,她也捨不得讓女兒有這麽個青梅竹馬。


    樂紗拿著一串蔬菜,悶悶不樂地坐在母親身邊,在丫鬟的指導下給蔬菜撒調料。


    樂峻看女兒不高興,把自己才烤好的一串鹿肉給她換了蔬菜,拍拍她的肩膀道:「過去跟你姑姑說會兒話。」


    樂紗走後,樂峻低聲對葉裁裳道:「你太小心了,若是他們兩個以後真有那個緣分,你怎麽堵都沒用。現在他們都隻是小孩子,沒有複雜的心思,你越防,反而會讓他們覺得對方越特殊。」


    葉裁裳張了張嘴,一時間什麽都說不出來,最後隻得道:「不在一起長大就是好的,再說,你捨得把女兒嫁給一個丫鬟生的嗎?」


    便是那雲霞生的,葉裁裳都覺得沒資格肖想她的女兒。


    樂峻說道:「出身不重要,你現在考慮這個太早了」,語畢便往大哥那邊坐了坐,跟他商量今年春節在誰家過。


    因為樂輕悠懷孕了,兄弟兩個一致決定今年他們都來妹妹家過年,省得她來迴跑。


    除夕晚上,樂輕悠第一次見到了雲煙,這是個非常溫婉的女子,話不多,做事卻都很實在。


    樂輕悠對她觀感很不錯,因為是第一次見麵,還送了一雙晶瑩剔透的紅色水晶手串給她,雲煙還了一枚壓裙玉環給她。


    「這是我親手打的絡子,我沒什麽擅長的,隻有絡子打得比較好」,雲煙說話不快不慢,讓人覺得很舒服。


    樂輕悠道謝收下,「我卻是不太會做這些,你做的這個絡子樣式我都沒見過,很好看。」


    雲煙笑道:「以後需要什麽盡管讓人去我那邊要。」


    葉裁裳在旁坐著,看到此時,已然明白這個叫雲煙的或許沒有名分,在大哥心裏的位置隻怕就跟妻子一般,以後誰嫁給大哥,這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了。


    心裏這麽想,她還是麵帶笑容地給雲煙送了一份價值不低的耳環。


    三個女人說說笑笑,相處得很融洽,另一邊談說朝堂事務的三個男人注意到這邊時,都有些無法理解。


    早早地吃過年夜飯,三家人便又換了衣服,一起向宮裏去參加宮宴。


    ………


    過完上元節,年節的熱鬧氣氛才漸漸淡去,人們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湖州老家那邊有兩個參加今年春闈的舉子,剛過完上元節就拿著村長的信找到了樂家。


    葉裁裳看過信就讓人收拾出一間院子,把這兩人安排了進去,等樂峻下衙迴來,才讓他過去見了見。


    這兩人是村裏和樂峻同一輩的人,但都比他小,最大的也比他小了三歲,樂峻考過院試之後就沒怎麽在村裏待過,對這兩個人都不太熟悉。


    等他們都自我介紹了,樂峻才知這兩個年紀稍大的是村長家的長孫,年紀稍小的那個是大伯爺的長孫。


    看他們兩個戰戰兢兢的神色,樂峻笑著問了問他們準備的情況,讓他們安心住下好好備考,這才離開。


    村長的長孫樂和對身旁的同伴樂諶道:「咱們兩個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太差了?」


    樂諶道:「雖然小時候我還跟二哥一起撿過榛子,但是這麽多年沒見,他變化太大了,三品侍郎,我們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大的官?」


    「是啊,如果以後我致仕前能做到三品官的位置,就心滿意足了」,樂和說道,「還有阿巍大哥,現在都是吏部尚書了,他也隻有三十歲吧。」


    「羨慕這個可羨慕不來」,樂諶打量著屋內的擺設,這時有兩個丫鬟送茶點上來,他忙住了口,起身接過前麵那丫鬟手裏端著的東西,道過謝送走倆丫鬟,才舒一口氣,低聲對剛才也很拘束的樂和道:「我聽我爺說,以前有個道長說過,二哥他們家文氣特別盛。而且我爺還說,咱村裏現在能出那麽多讀書人,還是沾了二哥家的文氣。」


    樂和說道:「那都虛無縹緲的,不過咱們村能出那麽多讀書人,確實是沾了二哥家的光,還有錢大姑家的文子,當初不是輕輕妹子幫一把,哪有錢念私塾。就咱們村那藏書樓,十裏八村的人都受益。」


    「說起輕輕妹子」,樂諶坐下來,捏一塊糕點放在嘴裏,忙對樂和道:「嚐嚐,這點心比二哥家那個高舉鋪裏的點心都好吃」,又吃了一塊,才把話題拉迴來,「以前二奶奶還活著的時候常說輕輕妹子是災星,克父又克母,還說四叔家的玲玲身帶福氣旺他們家,現在再瞧瞧,當初他們但凡對二哥和輕輕好一點,能一樣跟村裏人麵朝黃土背朝天嗎?」


    樂和吃完一塊點心又挑了一塊乳白色的,剛放到嘴裏味蕾就被那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的口感給征服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更可惜的是那個二伯娘,當初是她把阿巍哥從外麵抱迴來的,卻又不好好養,後來還跟人私奔了,我娘我奶奶沒事的時候就會替二伯娘惋惜一句,老封君的位置就那麽給扔了。」


    樂諶也搖頭,「對了,我們是不是待會兒上街買點東西去大哥家和輕輕妹子家去走一走?」


    樂和道:「該去的,我爺還讓咱們去趙府拜訪一下。」


    「二哥他小舅家?」樂諶問道,又有些膽怵,「趙家小舅現在是內閣大臣,去年還兼著太子太傅一職,妥妥地重臣,來前先生還讓咱們務必背會趙大人在地動時上的那個奏本……從文章氣度來看,趙大人十分嚴肅,我不敢去。」


    趙安國當時上的那個奏本從救災到災後重建詳列了一條又條行之有效的措施,且行文大氣,每一個用詞都穩重切當,堪稱科舉時策文的典範,被仁佑帝大加稱讚,之後又刊印在朝廷邸報上,行布到大周每一個縣城。


    樂諶說得並不誇張,好些地方的先生學子都能把這篇文章倒背如流。


    樂和其實也有怵,但還是拍了拍荷包道:「我爺特地多給了一百兩銀子,再三交代我不要失了禮。別說咱們跟趙大人能稱一句拐彎親戚,就是那些湖州其他地方來的,也會上門拜謁一二的。」


    兩人商量定了,就要出門去選拜訪禮,門外正好走來一個丫鬟,見了一禮道:「兩位客人,我家老爺讓人備了接風宴,請你們過去用飯。」


    還有接風宴?


    樂諶、樂和一下子感觸良多,去用過接風宴,又跟樂峻說了會兒文章,這才告辭出來。


    初到京城的兩人來時心思都在找樂家府邸上,根本沒心情欣賞京城風物,這齣來選禮物,就悠閑許多,看到新鮮沒見過的都會停一停。


    經過一家茶樓時,見那茶桌都擺到了門外,兩人均是好奇不已,跟那茶博士一問,才知道再過一刻鍾雪無聲先生要講升仙傳的最新內容。


    這升仙傳都說了兩三年了,熱度卻隻增不見,聽說連內宮裏的皇後娘娘都愛聽這個打發時間,沒有最新內容出來,必定造成京城紙貴的現象。


    樂諶、樂和便跟一桌客人拚了個桌,準備聽一會兒。


    看著茶博士沏好了茶,樂和對樂諶道:「海若,這雪無聲是不是二哥家的表哥?」


    樂諶向旁邊看了看,壓低聲音,自然說道:「可不就是他嗎?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這可是以一人之力提升了說書人的地位啊。」


    同桌的一個身著儒衫的人聽了一耳朵這兩口外地口音的話,不敢相信地看了他們一眼,沒問什麽,耳朵卻是樹了起來。


    樂諶看了樂和一眼,換了個話題,「岑哥也混得不錯,等得了空,咱們也去他家看看。」


    樂和點頭,「得去看看。」


    就這麽說了一會兒廢話,茶館裏傳來說書開場的詩詞對話,兩人便閉了嘴巴。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樂輕悠和剛下衙的方宴見了上門的樂諶、樂和,都不是熟悉的人,隻說了說家鄉的情況,方宴又問了問他們文章的情況,樂諶樂和便告辭離去。


    知道他們借住在二哥家,樂輕悠也沒多留,倒是吃晚飯的時候讓人用食盒裝了幾道菜送過去。


    二月中旬考期到來時,樂輕悠又讓廚房做了些肉幹、幹麵條等考場方便食用的食物送了過去。


    因樂諶樂和都是樂氏族人,葉裁裳擔心自家哪兒做的不到會有人詬病樂峻忘本,同樣早早地命人給他們準備好了吃食、筆墨等。


    樂諶、樂和在考前這幾天,竟是半點多餘的事情都不用管,入場那天,還是樂府的管家親自把他們送到了貢院。


    三月金榜出,樂諶中了乙榜最後一名,樂和則是同進士,雖然名次不好,卻都取得了功名,兩人也不敢期望樂峻他們兄弟的高度,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樂和還想著三年後再考一考,同進士入仕途畢竟不如進士,因此他這一段時間經常出去參加文會。


    而樂諶還要參加半個月後的殿試,倒是不敢放鬆半分。


    樂諶的殿試成績一般,接下來想要授官,還要參加一下吏部的考試,不過因為樂巍知道樂家的兩個子弟過來參加會試,之後也關注著他們的成績,他們兩個想要早早地授了官還是挺容易的。


    這就是朝廷有人好做官了。


    四月中旬,樂諶接到了吏部任命,去蜀州南邊的明州府下一個縣治做縣令,而樂和其實也可以現在就去做官,但他還是收拾了下東西動身迴湖州。


    送走兩個樂氏子弟,樂家的生活照舊過著。


    樂輕悠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但她卻半點都不吃力,過了孕吐期,吃得好睡得好,方宴休沐時,還有精神拉上他去找大哥二哥他們去遊玩。


    小舅和林氏沒事了也經常來看她,林氏還說她這胎懷相特別好,生產時肯定很順利。


    偶爾的,樂輕悠會叫上葉裁裳、雲煙一起去玉露觀給三清真人上炷香,然後跟清一大伯論會兒道。


    樂輕悠這懷孕的日子過得很清閑,肚子裏的孩子似乎也能感覺到她的好心情,每天傍晚都會踢踢她,像是在日常地跟她打招唿。


    樂輕悠越發能體會到母親的心情,當然了她沒忘了讓方宴一起參與這個過程,弄得她現在每天都得聽方宴講課。


    而蘇行之和樂紹、樂紓小兄弟三個,都給她肚子裏這個送了好幾波禮物,幾乎每天從太學迴來,都要到她跟前問一問,小弟弟什麽時候能和他們一起玩。


    這天,樂輕悠是和雲煙一起來的玉露觀,葉裁裳娘家有事,就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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