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

    “旬,今天可是周末哎!你就放自己一天假嘛?真想把自己累死啊?就算是工作狂也該有休息的時間。”許威啃著大大的水晶紅富士,悠閑地在冷旬書房裏打轉,還不時製造出噪音幹擾認真工作的冷旬,隻是神經像銅牆鐵臂一樣的冷旬完全沒有受到幹擾,許威已經進來聒噪了近兩個小時了,這段時間內他一直埋著頭工作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喂……老兄,真當我是空氣呀?虧我還和你做了二十幾年的鐵哥們,你竟完全把我涼在一旁。好不容易有空聚聚你就這架勢?”

    “老兄,一:我沒有叫你來;二:你老兄有空我可是忙的要死;三:和你做了二十幾年的鐵哥們是我今生最大的不幸。”忙碌的人終於抬起了頭,不過說出來的話真能把菩薩也給氣死,幸好許威的臉皮有夠厚,在經曆了二十幾年的打擊後,仍然有打死也不退縮的勇氣。

    “旬,你就陪我出去逛逛嘛!你這樣勞累身體會垮掉的。”許威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看到冷旬這樣不要命的工作,他真的替他擔心。

    大概是感受到了許威的擔憂,冷旬終於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從皮椅裏站起來:“走吧,去十裏坡飆飆。好久沒有練了,倒是要看看你現在的水平雜樣。”

    “行啊!馬上就出發。以往從來沒有贏過你,今天非贏你一次不可。我可是每周都會去練一兩次嘔!看你這忙的連上廁所都沒時間的樣子,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許威跟在冷旬後邊大放厥詞。冷旬懶得理他,起先開著戰車出發了。

    冷旬許威二人分別開著銀色和藍色的越野車,一前一後在蜿蜒的山路上狂飆。這是冷旬別墅附近的一條盤山路,繞過幾個坡度很大的急彎上去,便是風揚區最美麗的景致所在。風揚區是成都的一個高級別墅區,不是身價百萬的人絕對沒有能力住進來。那些身價百萬的人,差不多都是有身份有龐大事業的人。這樣的人選擇這樣的地方都是為了休息放鬆,所以到了這裏他們一般是不怎麽外出的。再加上風揚區離市區太遠很少有人走到這裏,因此這麽美麗的地方卻沒有太多人知曉,真是辜負了它的美。

    急流彎正是冷旬他們現在飆車的地方,它因彎道眾多迅疾而得名。急流彎更是風揚區裏的幽閉之地,除了像冷旬一樣愛好飆車的人,在這裏幾乎看不到其他的人影。愛飆車的人很多,但是住在這裏的人恐怕就冷旬一個,於是這裏便很自然的成了他的“私人花園”。

    銀色的越野車先一步停下,冷旬推開車門躺倒在綿綿的草地上,時而仰望藍天時而俯視前方的車水馬龍,儼然一個王者在巡視自己的疆界。金色的陽光灑滿整個天地,在冷旬俊俏的臉上投下斑駁點點,這個冷漠的男人此刻看上去竟是那般溫柔。

    “旬,在這裏居然能看到風揚區以外那麽廣闊的地方。”晚了一步的許威立在冷旬身旁,微風吹動著他柔順的發絲儼然一個尊貴漂亮的王子。

    “當然,這裏可是成都視角最廣的地方。”

    “而且也是最美麗的地方。為什麽這樣美麗的地方卻不被人所知?虛費了好一片景致!”許威感慨著好像被冷落的是一個多愁美麗的女人。好一個多情的男人!

    “這樣有什麽不好?有緣的人自會找到,沒有緣的人來了,也隻是破壞著大好的景致而已。美麗不應該隻懂欣賞更應該珍惜。”世間多情的男子又怎會少?多情與否難道真能簡單地從表麵區分出來?

    “是啊!凡事都得講究緣分。還是你看的比較開。”許威也躺倒在冷旬身邊,時光好像一下子倒退到了十五年前。彼時他們還都是小孩,他們會經常相偕來到河邊,並排躺在軟軟的沙灘上聽風,仰望藍天,述說心事抑或什麽都不做。那時的他們總是在河邊一直待到傍晚,送夕陽迴家,讓餘暉將他們光著的小腳丫拖到很遠很遠。那是多麽單純多麽快樂的時光啊!隻是那時的許威,依然單純稚嫩如不知愁滋味的少年,而冷旬的心裏卻早已滿載滄桑寫滿憂鬱。

    “好想再迴到當年的小河邊和你躺在沙灘上沐浴晨光晚霞。”記憶的鎖一旦打開快樂和憂愁便如影隨形。

    “現在這樣也好啊。人總是要長大的。壓力使人痛苦也讓人成長堅強。多少成功的背後掩藏著幾多辛酸和淚水?真正成功的人,承受痛苦了解痛苦也感謝痛苦。”冷旬好久沒有和人談過著這些東西了,如今麵對許威坦坦而談竟似當年時光,那感覺依舊溫心愉悅。

    “可是有的壓力原本是不必要的,有的痛苦也本不應該承受的。世間的很多事,還不是自己想怎樣就能怎樣的。”許威想起自己的成長想到微涼,太多想說的話竟隻能噎在喉嚨,怎麽也沒有勇氣說出來。一時間心裏的痛楚翻江倒海地襲來,許威忍不住閉上雙眼,似乎再說下去再多麵對這個世界一秒他都會瞬間崩潰。畢竟都不再是當年那青蔥的少年,可以勇敢地為愛說抱歉。

    “有的事如果真不想做,真不想承受那麽可以拒絕。沒有人能剝奪我們做決定的權利。”雖然不知道許威在為什麽憂慮傷感,但是他那份沉重卻真實地感染了自己。從小一塊長大,冷旬知道表麵看上去嚴肅的許威,其實有著一顆活躍單純的心。一直聽家裏話的乖寶寶,也會有想反抗想飛的衝動,隻是善良的他一直在做著別人所以期望的事,他隱藏了自己實現了長輩的願望,可是現在他為什麽還會傷心?

    “威,我依舊是當年那個願意聽你訴苦,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痛苦的小男孩。究竟是什麽在壓抑著你的心?告訴我。以前一直是你在無微不至地嗬護著我,現在請讓我來溫暖你那顆受傷的心。”

    “太多!太多!太多的自由換得了今天的”廣告王子“,可是誰知道王子也有自己無法實現的平凡的夢想?”眼淚終於止不住滑下麵頰,當隱藏以久的傷心找到了軟弱的理由和出口,那麽什麽事都無法再阻止它的宣泄。當一個堅強偉大的男人表露出心中脆弱的時候,那場景將會是多麽地令人心疼不忍?

    “威?”冷旬拭去好友眼角的眼淚:“傷心就痛哭吧!有我為你擦眼淚。如果你不想說出來也沒有關係,不管事情到最後是什麽後果讓我們一起去承擔。”這就是真正的男人吧?無私地彼此承擔。這就是真正的友誼吧?互相理解與支持。

    “旬,這麽多年來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兄弟。說來愧疚對自己的大哥都感覺不到像你這樣的親密。但是怎麽可以在自己一直敬仰和喜歡的哥們麵前,表露太多的憂傷?現在我不想說什麽,等到我真的一個人無力承受的時候,請你為我打開大門。”冷旬的關切和支持,再次讓許威感受到了勇氣和溫暖,男人就得有自己承擔一切的勇氣和魄力。

    “好。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著,隻是希望那樣的一天不會到來。”

    “嗯!”緊緊相握的手,對著太陽展示著永遠不會泯滅的熱情和勇氣。兩張帥氣的笑臉上,依稀可見當年那兩個天真豪氣的少年。

    “走嘍!威,讓我們再賽一場。”

    “樂意奉陪!”許威急忙趕上去,滿臉的微笑羨煞陽光:“先迴你的別墅還是直接去我家?

    “美的你!休想我這麽一大早就去忍受你家那纏人老太太的荼毒。要我陪你迴老窩,耐心地等到下午吧!”冷旬將油門一踩到底,銀色的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風也似的飄去。

    “剛才還溫柔的人一轉眼就變了個人似的,這世界還真是善變啊!”許威一臉苦瓜相,緊追其後一刻也不肯放鬆:“現在才中午我們兩個大男人待在你的公寓裏做什麽?”

    “先迴去遊個幾圈再說。和我這浪蕩子待在一起你還怕不好玩?我冷旬啥時候讓你許二少無聊過?”

    “哈!難道我還會怕刺激太多接受不了?隻要不是玩女人,我啥都奉陪。”

    “可惜本公子什麽都敢玩,玩的最好的卻是讓你心煩的女人。哈!哈!哈!”

    “切!”

    “哎呀!睡的真舒服。還是周末好啊,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嗯,十二點了,我還真是能睡。家裏已經沒有什麽吃的了,可是肚子餓了。”微涼懶懶地從被窩裏爬出來,掀開窗簾明媚的陽光便毫不客氣地闖了進來。她眯起惺忪的眼如剛睡飽的貓咪一樣伸伸懶腰,扭扭脖子,感覺好不自在。

    “今天想吃什麽嘞?像平常一樣買菜做飯,肚子是等不及的了,而且今天也沒做飯的心情。想想小饞貓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想吃。”待在家裏的微涼一點也不像工作中的那個她。一個人住不但來去比較自由,平時也不會有人指責……丫頭看你那房間簡直就是豬窩,馬上給我收拾整齊。也不會有人指著她鼻子大罵……看看你哪裏還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將來怎麽嫁的出去?村裏最懶的男孩都要比你勤快……於是微涼出租來的小窩還真成了名副其實的窩。兩室一廳再加上浴室廚房的結構簡單實用,不過除了浴室和廚房比較幹淨外,其他的地方一律亂的有夠水準,沒有人會相信這裏的主人竟是一個外表看似柔弱清秀的女孩。

    “啊!有了,生日蛋糕!微涼今天想吃生日蛋糕。大大的有好多奶油的,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生日蛋糕。決定了就是它!”想到自己想吃的東西,微涼像個撿到寶的孩子在臥室和浴室間雀躍地奔忙著。這天真可愛的丫頭竟是這樣容易滿足。也不知道這傻丫頭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或許一輩子就這樣了吧?不高興就皺眉頭哭鼻子,高興就大笑狂跳讓耀眼的陽光也大顯失色。這樣真好!

    “洗臉刷牙梳頭然後一直狂奔到蛋糕店,接下來就是微涼享受早餐的美好時光。嘻嘻!這樣的日子真是幸福。”微涼喜歡自言自語,大概是因為總覺得有的話不能告訴別人,而且說了別人也不會關心不會懂的緣故,微涼總會下意思地自言自語。就像她會經常不自覺地發呆一樣,這些可愛的小動作,在很多人眼裏就成了“微涼是個怪物”的標誌。不過她可不在乎,快樂就好,自由萬歲。

    “該穿什麽嘞?”洗漱完畢的微涼站在貼牆的大鏡子前不知如何是好:“正裝每天上班都在穿看到就煩,這些比較有女人味的衣服穿上又顯得約束,剩下的寬大隨性的衣服又總讓人拿奇怪的眼神看我……呀!微涼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穿這種衣服?看上去不像高中生就像男人婆。拜托你什麽時候也該穿穿時髦點的衣服了!”微涼一屁股坐到床上徒自生著悶氣。

    “呀,討厭!連穿個衣服都這麽不自由。我管誰去死!想怎麽穿就怎麽穿,誰不滿意就撞地球去。”微涼迅速穿上一件咖啡色的t恤,再配上寬大的男士牛仔褲,和綠色的運動鞋。微涼審視著鏡中的自己感到無比的滿意,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抓起梳妝台上的皮包,再衝鏡中的自己扮個鬼臉,傻丫頭便一溜煙衝出了房子朝蛋糕房大步跑去。

    “大叔,各位我走了嘔?再見。”微涼愉快地和大家說了再見,便邁著輕快的步子轉身離去:“好迫不及待嘔!趕快迴到家好好享受吧!嘻!”

    “微涼再見。下次再來嘔?不過那麽大的蛋糕你一個人得吃幾天,可不要一下子全吃光,會生病的……”人都走了老遠,賣蛋糕的老頭還在一個人嚷嚷。

    “伯,她真能吃完嗎?那可是五人份的蛋糕呀!”

    “不知道,反正她每次來總會挑這麽大的蛋糕,小的她從不感興趣。”

    “可是爺爺,吃那麽多奶油她怎麽都長不胖啊?好嫉妒喲!”

    “啪啪……”按動快門的聲音低沉地喘息在不遠處的樹林裏。沉浸在個人世界裏的微涼,對被人跟蹤偷拍是毫無察覺,她就抱著那偌大的蛋糕一路蹦蹦跳跳著,像個頑皮的孩童,更像個遊戲人間的精靈。那些斜著眼注視著她的人不知道是在嫉妒還是在羨慕?

    “騎士迴來!騎士!”一隻碩大無比的西藏名犬,朝著微涼直奔而去,在它身後緊追著一個身材修長的清秀男孩。男孩的驚唿沒有對狂奔的“惡犬”產生任何作用,反而為這情景增加了幾分恐怖氣氛。

    “啊!”被男孩的驚唿驚醒的微涼一發現眼前的狀況,當場就被嚇得傻在了原地動彈不了。

    “天啦!誰來救救我?這究竟是狗還是狼啊?我葉微涼從不做虧心事,雜總是碰到各種倒黴透頂的事啊?看這情況我今天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了。死了還好,要是死不了毀了容,那叫我以後怎麽去見許威?”

    “呀!這女孩雜迴事?被嚇傻了吧?也不知道躲一下。”路人甲事不關己的批評著微涼的愚蠢。

    “那哪能跑啊?狗最見不得人跑了,你越跑它越追著不放……”路人已更像說書先生一樣口若懸河。

    “……”

    “騎士?……完了,這女孩死定了。我闖大禍了。騎士平時雖然不愛親近人,對女孩更是嗤之以鼻,但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啊。今天怎麽一見到這女孩就發狂了?嗚……我才十七啊!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少年最終放棄了追趕,呆在原地等待著悲劇發生。

    “啪,啪……”可惡的快門聲像落井下石的魔鬼不斷響起,就算是仁慈的上帝應該也會被激怒吧?

    “這女孩真是衰啊!被許家視為眼中釘不算,竟連路過的狗也要欺負她。哎!這大概就叫可憐的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然怎會不容於人畜之間?”在林子裏偷拍的家夥和他的主人一樣令人憎惡。

    “啪……”微涼被大狗一下子摁倒在地上,大大的奶油蛋糕整個蓋在了她瘦小的身子上,惡狗毫不客氣徑直朝微涼撲了上去,看來它的目標真的是人而不是蛋糕。

    “啊!”

    “救命啊!惡狗咬人了!”路人皆驚唿著呐喊著。

    “天!”少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祈禱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就在他淚眼朦朧中奇跡般的一幕卻發生了。

    “我給你說蛋糕我就整個送給你好了,我發誓絕對不和你搶。狗狗你不要咬我嘔?我這麽可愛嬌小的女孩你是舍不得咬的對不對?”緊要關頭微涼居然還有心情和大狗商量,看來她的神經不是鋼做的就是她的腦子壞掉了。

    “唔……”大狗興奮地伸出了鮮紅的舌頭。就說嘛要是人和狗之間有得商量那天都要下紅雨了。

    “咦?”男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原來是因為喜歡啊!騎士你這大色狼嚇死我了。”

    “咦!”路人皆茫然,“原來是自家的狗啊。還害的大家白擔心一場,真是差勁!”

    “嗷……真沒勁。原以為有好戲看的。”這樣醜惡的嘴臉大概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會有吧?畢竟無論是在落後的地方,還是在先進的地方人類的醜陋都是相通的。

    “啊?”微涼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它這麽兇猛地跑過來竟是為了親我的臉蛋!這家夥竟然喜歡我!可是這樣也未免太過分了吧?我還以為自己要去見馬克思了嘞。”

    “嗚……”狗兒邊舔著微涼的臉蛋邊撒嬌似的哼哼著,儼然一副曆經千難萬險終於找到主人的架勢。

    “喂?你這壞家夥,很霸道哎!喜歡一個人怎麽可以這樣?萬一我一不小心被你嚇死了怎麽辦?”微涼竟躺在大街上,和差不多比她身體還長的狗瘋玩起來。她一會摸摸狗的額頭一會親親狗的臉頰,狗兒也迴以她相同的熱情,一人一狗就這麽在大街上玩的不亦樂唿。

    “嗯?小姐你沒事吧?”雖然她看上去好的很,但問一下也是應該的:“騎士,快起來!”

    “騎士?很貼切的名字啊。”微涼溫柔地撫摸著騎士的額頭心肝寶貝似的:“我說叫騎士的你真的很重哎!我快不能唿吸了,你再不起來我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男孩被逗得忍俊不禁。

    “我是很可愛,不過小屁孩,依我這個年齡的女人來說,我比較喜歡你誇我漂亮。”微涼爬起來弄掉身上大塊的奶油:“嗯?騎士謝謝你看的起我,不過你給我的驚喜也實在太刺激了,現在我不得不餓著肚子迴家,然後把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處理掉。那麽再見嘍。”

    “你就這樣走了嗎?為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我這樣子實在沒有什麽胃口去吃飯。再見。”

    “那麽你叫什麽名字?以後要怎麽聯係你啊?”男孩還在不棄不舍。

    “有緣還會再見的。至少我和騎士好像真的很有緣。”微涼瀟灑地擺擺手大步離去,就像古時候劫富濟貧的俠客。

    “奧……有緣再見嘍。”一人一狗望著微涼越走越遠,滿眼的焦急和無奈:“好一個奇怪又惹人愛的女人。”

    “奶奶。”許威在王季柔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比起往日的不安今天他的心裏更有一絲惶恐,“抑揚怎麽會在這裏?一般情況下周末他應該都在外花天酒地,而且看他那眼神,總讓人覺得有什麽詭計正在醞釀。”

    “許奶奶。” 冷旬也感到了氣氛裏的詭異,不過對於神經像鋼鐵一樣堅硬的他來說,沒有什麽值得憂慮和恐懼,凡事見招拆招就好了。

    “這麽晚才來,真是披星戴月啊!”王季柔看都不看許冷二人一眼,真是擺足了許家老夫人的派頭。

    “抱歉奶奶,你知道我一向都比較忙。”在家裏許威最怕的就是王季柔,她這奶奶恐怖的沒話說。

    “纏人的老太婆一來就給下馬威,我要是她孫子三年都不會迴家一次。許老爺子這幾十年來還真是不容易啊!”見死黨那一副謙卑痛苦的神情冷旬心頭大爽,“這家夥這麽多年了雜還這德行?簡直沒有任何進步,怪不得被這死老太婆吃的死死的。”

    “是啊!我們的”廣告王子“不但整天要為工作的事忙,還得時刻精心嗬護身邊的”小貓小狗“,哪裏還有時間來惦記我這煩人的老太婆。”王季柔一心想要孫子主動承認錯誤,沒想到許威硬是一個勁“裝糊塗”,簡直是要存心氣死她。

    “小貓小狗?我倒是有一隻藏狗,可是許威這家夥是從不碰那些東西的,難道他什麽時候偷偷轉性了?”這麽多年來陪許威迴家見皇太後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次真的感覺很不對勁,冷旬心裏一個勁犯嘀咕。

    “小貓小狗?”許威疑惑地望著自家奶奶丈二和尚,“奶奶那眼神真的好恐怖,就算在當年我堅持要一個人住在外麵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她這可怕的樣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哪裏來的小貓小狗?”

    “哼!外婆您消消氣。您說什麽小貓小狗的二表哥肯定聽不懂啦,人家可是表哥心頭的寶貝。”張抑揚邊殷勤地替王季柔捶著肩膀邊直直地望著許威,滿眼的幸災樂禍和挑釁。

    “原來又是他在搞鬼!這可惡的家夥,怎麽總是和我過不去?”許威毫不畏懼地迎向張抑揚,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想找機會狠狠扁這家夥,但是看在奶奶和張家的份上,一直對他很客氣,今天他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奶奶說的一定是微涼。張抑揚這次你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要是再放過你就跟你姓張。”

    ……

    一片靜默,沒有人願意先開口,大家就那樣僵持著。

    “看來這次的事情很棘手。所謂的小貓小狗應該是個人吧?這人難道正是讓威焦慮痛苦的緣由?”不愧是多年的死黨,許威什麽事都瞞不過冷旬的眼,“不錯就是一個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敢肯定就是那天我在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女孩。”

    ……

    “啪……”王季柔將一疊相片摔在正中的石桌上。看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老人家先忍不住了:“不管是小貓小狗還是野花野草,你自己看看。今天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冷旬你也幫他看看,我們的”廣告王子“就這眼光。”

    “哈!外婆話可不能這樣說。人家可是被廣告界稱為”廣告鬼才“的才女。”張抑揚一個勁地火上澆油。他是豁出去了,就算公開和許威作對也無所謂,在外婆麵前許威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且這麽多年他忍許威已經忍的夠久了。

    “那個小不點居然就是”廣告鬼才“?”冷旬一副踢打鐵板的樣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為她最多就是哭哭鼻子掃掃灰塵的主。”

    “你閉嘴!許家什麽時候有你說話的份?”許威的怒氣已經飆到最危險的邊緣,張抑揚還是識趣點好。

    “夠了!在外邊鬧還不夠,迴到家還要繼續胡來是吧?有我在許家就永遠有抑揚說話的份。這個家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囂張的人站在老人背後咧著嘴嘲笑紅了眼的對手,小人得誌。

    “這是?”把相片一張張往後翻,許威冷旬二人眼裏竟是不可思議。

    “旬,這是你的騎士沒錯吧?”看著相片裏的一人一狗許威的眼珠瞪得比地球還大。

    “嗯,是騎士沒錯。”冷旬繼續翻著相片,越看越覺得神奇。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看著滿臉渾身都是奶油,無忌地躺在大街上與騎士玩鬧的微涼,許威忍不住想笑,“這丫頭!大白天在馬路上這樣玩鬧,恐怕也隻有她才做的出來吧?”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騎士居然……”

    “這兩個人是怎麽了?一臉的不可思議。該死!他們不是應該像見了鬼一樣嗎?我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張抑揚恨得牙癢癢,許威不應該還能這樣鎮靜。他最討厭看到許威那副總是鎮靜的胸有成竹的樣子。

    “許威我要你馬上把這個野丫頭解雇掉。”藍影“供不起這樣的”蛟龍“,許家更容不下這樣的”才女“。”老太太等不及孫子主動開口,立即下了最後的通牒。

    “不可能!”藍影“離不開微涼。”許威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這些年來他都是在家人的期望下,做著自己不喜歡和討厭的事,他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抱怨,更沒有違背過家人尤其是奶奶的意願,但是這次他辦不到。微涼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是他認定要一生珍惜的女人,也是他唯一認可的女孩,錯過了她他再也不會有能力去愛了。

    “你?”老人被許威的公然違背氣炸了肺:“就憑你現在的表現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

    “不可能!微涼會一直待在”藍影“,而且就算不能成為許家的媳婦,她也會是我許威的妻子。”許威定定地望著王季柔,他眼裏的篤定讓人心驚。

    “這小子沒有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了。”王季柔無力地躺進椅背裏,“他從來沒有違背過她更沒有對她紅過臉,今天為了這樣一個狐狸精他是什麽都做了。而且還用離開許家來作為威脅。這個野女人說什麽也不能留!”

    “他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用眼光把我殺死一樣。我是不是惹禍上身了?”張抑揚不敢再去看許威的眼,平時最囂張的人往往在關鍵時候都是膽小鬼,“許威就算怕你我也要和你鬥下去。就算要死我也要拖著葉微涼,我要你痛苦一輩子。”

    “這個家夥終於被激怒了。看來這個女孩對他來說是真的很重要。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冷旬將厚厚的相片裝進上衣的口袋,這麽珍貴的東西留在討人厭的人那裏,光是想想都讓人難以忍受。

    “如果你是想用離開許家來作為威脅的籌碼,那麽奶奶願意接受你的挑戰。”不愧是老狐狸能把驚慌在片刻掩飾地不留痕跡。

    “我沒有要挑戰誰的意思。當然如果您要那樣想我也沒有辦法。”許威還是那堅定的眼神還是不肯妥協:“旬,我們走。”

    “許奶奶再見。”冷旬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同往常一樣向老人告別然後瀟灑地轉身走人。

    “外婆就這樣讓他們走?”張抑揚咬牙切齒,在他的計劃裏事情還沒有結束。

    “早晚都得走。”老人突然的鎮定比她大發雷霆時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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