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殿屬地除主峰之外雖然僅有一處殿屬門派駐地,但地域卻極為遼闊,占迴龍教四殿之首。按教規所定,四年一度的教主換屆比武的場地便設在此處。


    為了教主之位,我和張殿心之間明爭暗鬥,虛情玄機。可千機百變之中,我倆最終還是要在此一決雌雄,怎能不讓人感歎命運之玄妙。


    退無可退,能退亦不退!


    事以至此,讓我原諒張殿心和夏丹?不可能。


    讓張殿心和夏丹懸崖勒馬?開玩笑。


    夏丹說的沒錯,如果張殿心想除掉我,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了。


    張殿心祭出長劍,向我方一指:“春殿謀逆,亂神欺山,迴龍教徒隨本座平逆!”


    夏秋兩殿門人鼓起全部氣勢,瘋狂催運真氣,想要輸死一搏。


    我方不為所懼,各處陣法高人均做好了一戰準備。


    張殿心點燃了一張冬眠百歲符籙,將符籙煙氣盡數吸入口鼻之中,釋放出了暗藏多年的劍神修為和從不輕易示人的迴龍真身。


    但見張殿心體纏黑白雙色氣旋,如掌陰陽之神靈,氣旋自走間隱約可見八卦陣圖。滔天真氣隨著他的吐納湧動翻轉,攪得漫天黑雲碎做魚鱗,風歇雨住,天地安寧。


    絕世高手的絕世之力,張殿心不愧是九州半世之主,僅僅靠一身神威,便將敵我兩方氣勢上的巨大差距輕易搬迴。


    這正合我意!


    我高高舉起手臂大喝一聲:“等會!”


    聽我突然唿喝所有人都是一愣,愛咋愣咋愣吧,我可不是什麽正經的仙俠人,我的原則是命比臉要緊。


    我對張殿心道:“你我爭的不過是迴龍教主的位置,門下弟子拚的不過是未來前程,咱們都是沒啥理想信念的人,我覺得沒有必要弄得群死群傷的是不?”


    張殿心的節奏被我帶的有點亂,勉強應對道:“哼,優柔寡斷算什麽英雄人物。”


    “嘖嘖,我這是珍稀兄弟們的性命,你啥意思啊?手下的人命不值錢唄?”


    張殿心知道我又在使詐渙散他的軍心,可他想要辯白我哪能給他機會:“你別突然出手啊,誰不讓我說完誰先死個媽!哎我就好奇了,你說你咋這麽不知好歹呢?”


    我拎著兔子背著手,對夏秋兩殿門人道:“你說他們跟你混了這麽些年都得到什麽好處了?是特麽的功力大增還是名聲鵲起?是長命百歲了還是前途有保障了?你咋就好意思讓他們為你送命呢?”


    我又指向身邊:“你看看我這些兄弟,跟我一年不到,修為最少翻了兩番,仙俠榜上名號也闖出去了,以後還要得靈獸成真仙,你們說牛不?牛嗎?不牛!知道啥叫牛不?我在天上地下都有麵子!懂不?就是說我這些兄弟如果因為我死了,複活的話我不敢說,但托托關係讓他們來世富貴幾輩子還是能做到的。”


    “有這麽好的條件基礎,我都不好意思讓他們為我送命,你說你咋就能張開嘴呢?啊?秋殿的兄弟們,你們咋想的呀,請問秋殿一共多少個幹部職位?你們拚一輩子幾個能當領導的?就算你們努力命好走上了領導崗位,請問秋殿有相關福利嗎?他張殿心是多給你們功法修為了,還是多給你們迴龍真身名額了?”


    “還有夏殿的,你們是不傻是不傻!用自己的命捧別人家的頭兒,到頭來因為啥死的自己想過沒有啊?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夏丹就是沒把你們當人看,他就是利用你們的天真和單純成全自己的野心。”


    “大家平時過於沉迷修真,忽視了天理人道,再受到教規本分的蒙騙,難免被惡人利用,做出一切得不償失的事情來。今天我在這裏揭露一切,為的就是讓你們知道真相,明白夏丹和張殿心的險惡用心。”


    “那麽我說了這麽多,大家需要怎麽做呢?放下武器投降嗎?不不不,仙俠中人的排麵還是要照顧一下,你們隻需要做一件事!”


    我眼睛看著張殿心,然後將手從背後拿了出來,一同出現的,還有被我借拖延之機,灌注了五十萬年真氣的兔子。


    此際兔子身上的光亮如皎潔明月,但在我的迴龍迷夢心經壓製下,絲毫沒有真氣外泄。


    我繼續道:“大家待會隻要做到自保就可以,記住!不要妄想與我對抗,能活下來算你們命大!”


    張殿心終於察覺出不妙,大喝一聲:“妖言惑眾,你先接本座一招不死再說!”


    “你特麽也接我一招!”我對張殿心一揮仙靈劍然後又平持在身前,大喝一聲:“突臉神功!!!啊突突突突突!!!”


    有了三千萬年功力的彈藥庫,如今的突臉神功比從前使出更強百倍,一道道真氣短波如流星雨般閃著刺目光亮,在龍王聲的助威下密密麻麻的砸向張殿心。


    轟隆炸音頻響,張殿心瞬間淹沒在無窮無盡的連擊之下。


    劉春遠在我身後提醒:“掌殿大人不要輕敵,如此程度的招數對付張殿心還遠遠不夠啊。”


    “哈哈哈哈哈~~~”張殿心的笑聲壓過了龍王音和爆炸聲傳了出來:“雕雲劍神果然有些眼力,不似這些雛兒般不自量力,鬧春,你隻有這些手段嗎?”


    聽到張殿心的問話,我也停下了手,嗬嗬一笑:“當然不是了。”


    張殿心的身影從突臉神功形成的煙氣中顯現出來,他一臉神光好似真神,以無比幽深的目光看向我:“管你有千般招式,本座也沒興趣領教了,鬧春小子,你若真有轉世之能,就在下輩子找我報仇吧!”


    我衝張殿心頭上看了一眼:“接下這招再吹好嗎?”


    “嗯?”


    張殿心驚覺不妙,抬頭看去,他的頭頂千米高空上,多了一個直徑百米的怪異巨型雲團,而雲團的下方,則是一隻渾身冒光,恍如小小圓月的眯眼肥兔子。


    假借心理戰,其實是為了有充足的時間為兔子充能;以突臉神功的光線聲響以及龍王聲來幹擾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千米高空洞開煙雲結界;最後再以刹那迴眸術調運兔子到指定位置。


    我打了個響指,散去了兔子身上的迴龍迷夢功法,五十萬年的認主真氣隨之爆發!


    我口.唇輕動,做出了仙俠世界對戰中被視作最傲慢的舉動,那就是報出自己的招式名號。


    “萬獸陣!”


    發動!


    一隻,百隻,千隻,萬隻!


    萬隻接著萬隻!


    數十萬隻變異靈獸連成了線,線連成了片,一片一片交叉牽絆,最終蔽日遮天!


    它們瘋狂了,它們魔障了啊!


    sei啊!sei這麽牛b有這麽多的認主真氣啊!憑啥它就能得到承認被人選作靈獸啊?我們差啥啊?差實力還是差事,說!我們證明給你看!!!


    變異的靈獸們從未像今天這樣瘋狂過,甚至不再顧及會誤傷同類,剛一露麵還未近前,就瘋狂的向兔子丟去了各種本命真元形成的技能。有的實在是按奈不住心中狂妒的情緒,竟逼出了內丹,想要借自爆內丹之力與其同歸於盡。


    張殿心徹底傻逼了,他一輩子啥場麵沒關過,即便是也曾一戰,哪怕是生死也經曆練,可全加起來乘幾個平方,再畫幾個零也沒眼前這一幕嚇人啊。


    反抗嗎?張殿心舉劍比劃了一下就放下了,實在是不知道從哪下手。


    那就跑吧!


    張殿心運起身法急急閃出萬獸的攻擊範圍之外,劍神修為全開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卻快不過跳躍空間的瞬移。


    刹那式發動!


    白兔身形一消一現,兩個小眯眯眼已經與張殿心四目相對了。


    sei啊!這麽看不起我們啊!咋說跑就跑呢!


    一擊激起百丈蘑菇雲,但卻沒有消滅那股認主真氣,萬獸更加憤怒了。


    眼看著萬獸再次攻來,張殿心顧不得眼前的古怪兔子,再次運功疾行,瞬息到了百米之外,一眨眼,兔子?


    再閃再避再眨眼,還是兔子。


    再閃再避不眨眼,兔子還在。


    再閃再避不睜眼行了吧!誒?大腿被什麽東西抱住了?睜眼一看,又是兔子!


    劍挑!掌劈!手撕!牙咬!


    張殿心瘋了,百般解數使出,可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這隻兔子。


    那是當然的了!在紫府閉關的一百二十天裏,我的兔子可是天天跟小妖精搶胡蘿卜。倆爪子一扣,劍神境界的小妖精都搶不過它。別問小妖精搶胡蘿卜做什麽,這不是重點!


    兔子纏人倒是不要緊,讓張殿心絕望的是隨著兔子一起跟來的還有越來越瘋狂的萬眾變異靈獸!


    在我們與夏秋兩殿中間的萬米空間內,張殿心頻頻閃現身形,而每一個他的立足之處,都會被萬獸激起一朵百丈高的蘑菇雲。萬獸齊攻的威力實在巨大,即便有萬米空間依舊不斷波及周圍,四殿門人不停的退避,轉眼已避出迴龍教屬地,但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萬獸奔襲狂攻。


    過了許久,轟鳴之聲終於消散,地動山搖也已平靜,漫天的蘑菇雲消散不見。我在春殿萬眾門人的簇擁下進入戰場查看戰果。


    在戰場的最中心處,數十萬靈獸耗盡了體力昏迷一地,張殿心癱倒其中。原本黑白兩道豌豆狀的陰陽之氣虛弱無力的漂浮在他身上,看上去好像魂兒被打出來了一樣,十分搞笑。


    我走到張殿心身邊撿起一臉茫然的兔子,然後用腳踹了踹他:“誒誒誒!還打不了?”


    張殿心虛弱無力的呢喃:“打......”


    這個迴答讓我頗感意外:“啊?還打啊?”


    張殿心突然雙目圓整,用最後的力氣吼道:“讓我弄死夏丹!要不是他老子哪能這麽慘!”


    感謝西法、水鏡的捧場和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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