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空


    (一)


    仿佛有漫天金色的星河在archer的身後漾起淡淡的波紋,因“王之寶財”完全打開而綻放出層層交疊的金色漣漪幾乎是在黃金英靈殺意漫上心頭的瞬間徹底遮蔽了整片夜幕,那一柄柄自異次元空間緩緩冒出的神兵利刃在男人冷峻而殘忍的深紅色視線中緩緩調整著方向和角度,將連同那柄深紅色的“刺穿死棘之槍”一起所有的鋒芒在一刹那鎖定了擋在墨綠色長發少女身前手握雙槍的黑發騎士。


    那樣嗜血而殘酷的神情,簡直如同是死神彎著唇線低頭打量著掌心的羔羊……從頭到尾,吉爾伽美什都完全沒有顧忌過自己這樣盛怒出手所使用的魔力量,隻怕會直接消耗掉一枚言峰綺禮手臂上作為魔力供給源的令咒。


    這是怎麽樣的光景……雖說是浸染著名為“吉爾加美什”英雄王純金色無限耀眼輝光的神兵利器,但是這些曠世利刃上所沾染的鮮血和死亡氣息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當r一個人孤身手執雙槍站立於archer身前時,那種以一人之力對抗千軍萬馬——不,應該說不僅僅是千軍萬馬了,那些閃耀著輝光的神兵上凝聚著的絕不僅僅是它們主人生前所斬殺的魂靈,還有那些被封存於曆史塵埃中永不褪色的傳說和神話……而迪盧木多,此時此刻就站在這裏,站在archer的麵前,決意以區區一人之力昂首對抗。


    “這份英勇與豪氣,我會替你告知你那位可愛的r小姐r……”


    輕輕抬起手,archer的聲音裏說不清是嘲弄更多還是讚賞更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其中諷刺般的憐憫是的的確確存在著的。


    “在她,臨死之前。”


    聖堂教會。


    被焚毀了大半的禱告壇前,他從那些被燃燒為焦炭的木製長椅之間走過,鞋底踩到了彩色的碎玻璃片,而失去了一半頭顱的聖母像之上仍然殘留著彈痕。間桐雁夜的身形一高一低地走著,然後在禱告壇的盡頭,他看到了一個不鏽鋼製的輪椅,上麵低垂著頭將下巴放置於交疊握著文明杖拳頭之上的,正是那個讓他憎惡了半輩子的男人。


    “遠阪……時臣。”


    如果說有什麽聲音是如同地獄傳來一般的話,那麽在間桐雁夜看來,就是他此刻的詛咒似得唿喚了吧?對於這個奪走了自己深愛女人卻不去珍惜,反而以愛之名將葵視若眼珠的櫻推入間桐家這個火坑、讓葵露出那樣心碎哀傷的眼神……這幾件事情,無論是任何一樣在間桐雁夜的心裏都足以判死刑的罪行,而遠阪時臣這個男人,卻全部犯下。


    所以此時此刻,當他從言峰綺禮口中得知這個男人被衛宮切嗣那樣詭異的魔術所傷,失去了所有的魔術迴路隻能如同一個廢人一般坐在輪騎上祈求著他人的救治時,間桐雁夜的心裏除了憎惡之外,更生出了無盡的快意和嘲諷之意:對於拋棄了骨肉親情去追尋所謂的魔術極限的遠阪時臣而言,還有什麽比讓他失去魔術迴路變成廢人更好的懲罰了嗎?!對於這個男人而言,這隻怕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和頹喪罷!


    “時臣啊……時臣,看看吧,你現在的樣子——”


    忍不住將一直戴在自己頭上遮擋著麵容的兜帽取下,皎潔的月光從聖堂教會破碎的窗戶中漏下,照在了男人蒼白如同鬼魅的臉頰之上,那隻失去光明的眼睛裏閃爍著渾濁的亮光,高高凸起的顴骨上仿佛隻披著一張薄薄的皮膚,細長而醜惡的咒印蟲扭動著身軀從他的皮肉下爬過,疼痛噬咬著他的神經——間桐雁夜卻全然不覺,隻是無比專注地低下了頭,看著遠阪時臣沉默而頹喪的軀體:在聖杯戰爭中被他最不齒的旁門左道所擊敗,這一次,這個男人隻怕再也不能對著他露出那樣囂張而不屑的神情了吧……這樣想著,間桐雁夜朝著遠阪時臣緩緩伸出了手,卻在下一秒,如同被什麽凍結了一般整個人定在了原處。


    “雁夜?”


    那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的聲音,間桐雁夜有些愕然地抬起頭,在對上了葵視線的下一秒驟然想起了自己此刻猙獰的容貌,自慚形穢的男人下意識地收迴手狼狽地想要遮擋自己暴露在月光下的容貌,卻慌亂間碰到了遠阪時臣的手臂——伴隨著“當啷”一聲文明杖摔落在地的聲音,間桐雁夜眼睜睜地看著遠阪時臣的身體如同失去了脊梁柱的房屋,從輪椅上驀然滑落,重重地向前摔倒在地!


    盡管隻有極短的一瞬……但是間桐雁夜還是感受到了,無比清楚地感受到:那樣冰涼的觸感,說明遠阪時臣早已死去。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隨即猛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對上了葵的視線——曾經是那樣溫柔可親的笑眼,在映出了他身影的這一刻,卻宛如看到了什麽噬人可怖的怪獸一般。


    無論麵對著的是遠阪時臣炙熱的火炎和archer數不清的神兵利器,還是間桐家地窖數以萬計的蟲子,甚至是瘋狂的r和他所召喚出的海魔怪,間桐雁夜都沒有過這樣的恐懼和無措。


    如同是審判,又仿佛是質問。


    “雁夜……你,殺了……他?”


    (二)


    如果不是早已熟悉了這一片漆黑的意識海,她大概就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罷。


    簡直如同是……遊走在死生之間的縫隙一般,雖然這個說法玄之又玄,還有點中二的味道在裏麵,可是不能否認的是,每每她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就會在這裏出現。


    ……不過這一次遇到的人,讓她厭惡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早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你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嫌棄的眼神不用這麽明顯吧,由依醬~”


    銀紫色的發尖微微翹起,白蘭傑索修長幹淨的指尖輕輕撫上了自己臉頰上紫色的倒皇冠圖案,笑容恍惚間有一種久違的隔世之感:“要知道……就算是在時空盡頭與我相遇的尤尼醬,都沒有對我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呢~嗯?”


    “那大概是因為姐姐比較溫柔吧……我的話,害怕表現得委婉有些智障看不明白呢。”


    指尖輕輕拂過了腰腹之間,由依看了看幹淨依舊的掌心,確認自己在這個空間的狀態似乎並未受到現實世界的影響便抬起頭對著白蘭挑了挑眉:“雖然不知道我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在這種時候遇到你……啊,難道說聖杯從我心底聆聽到的最深切渴望,就是把你這個鳥、人再殺一次嗎?”


    少女這麽說著的同時,雙手已然向前平伸拉著,做了個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的動作:在這個空間裏她曾經好幾次和自己身為虛的半身對抗並且完全解放長光——無論眼前這個白蘭是真是假,她想動手再一次送他狗帶的想法都是絕對真實的。


    “啊拉,真是好可怕的表情啊由依醬~”


    看著眼前少女麵色不善的模樣,白蘭的臉上不見絲毫的驚慌,反而露出了由依最討厭的那種笑容,話語間也帶上了愉悅的波浪線語調,單純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看著自己可愛妹妹鬧別扭的溫柔大哥:“嗯~怎麽說呢,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看到小由依你都會覺得很奇怪呢~比如說……”


    輕輕伸出了一隻手,在由依眯起眼睛剛準備召喚長光的前一秒,白蘭瞬間移動到了墨綠色長發少女的背後:“為什麽你這樣任性單純、被寵壞了的小公主,居然也會被象征著黑手黨金字塔頂端的瑪雷指環選中,甚至不惜——”


    金橙色盛極的火炎在點燃的刹那沿著澄澈明亮的刀鋒在漆黑的意識海中劃過一道炫目到幾乎要灼傷視線的軌跡,白蘭的話說到一半頭顱便被長光硬生生斬成兩半!沒有想過居然如此簡單就殺死了對方,少女深藍色深邃的眼瞳中極快地閃過了一絲錯愕,然而下一秒,由依握著長光的手指便再度收緊——隻見白蘭的臉在短暫的破碎之後,迅速變成了兩團大空屬性的橙色火炎,隨即迅速融合在了一起,變迴了白蘭的模樣。


    “甚至不惜,背叛了我呢~”


    仿佛全然不在意前一秒自己被少女一刀劈成兩半的事情,恢複了原樣的銀發青年隻是自顧自說著之前沒有說完的話語,那固定的表情模式加上沒有絲毫起伏波動的聲調讓由依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她下意識地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手上的瑪雷指環,果不其然看到了指環上詭異而柔和的一團橙色光暈。


    這不是真正的白蘭,相比之下,倒是更像是白蘭殘留在瑪雷指環上的火炎和意識,就如同留聲機和電影膠片一般的存在,隻不過是在此刻以瑪雷指環為媒介播放傳達給她罷了;而白蘭之所以會以這樣的形式存在於這裏的原因,她想來想去隻能猜測這大約是類似於終結之戰時彭格列初代的傳承儀式的樣子……雖然她想破了頭也不覺得,白蘭這個人渣加手下敗將有什麽東西可以傳承給她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這個“白蘭”應該是無論她使出什麽樣的攻擊都不會受到傷害、更不會消失的——想通了此處,頗有些頹廢意味地,墨綠色長發的少女握著長光的手無力得垂下,整個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先前與archer戰鬥時留下的重創雖未在這個空間裏體現,但是解放萬世帶來的疲憊感卻是真實的,她不是英靈可以從r那裏取得魔力,所有的消耗都必須由自己承擔,更何況現在的她就如同彼時的尤尼,生命力一點點流失的同時,能力也……


    “‘為什麽會被瑪雷指環選中’嗎……”


    微微揚起了臉,追溯著那些已經有些模糊的往事迴憶,墨綠色長發的少女有些自嘲地彎了彎唇角:“那種事情……誰知道呢?最起碼在我看來,被七三選中這種事情——我也好,祖母、媽媽和姐姐也好,還有沢田綱吉那家夥……對被選中的我們而言,這可並不是什麽幸運的事情啊。”


    甚至包括白蘭——“如果沒有被瑪雷指環選中,白蘭你也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吧,不會成為黑手黨,更不會被我殺死。雖然沒什麽節操喜歡濫、交,但最多也是得點髒兮兮下半生必須戴套的【嗶——】病,整日裏靠複方磺胺甲噁唑或者更昔洛韋(注:全是艾滋病處方藥)……”


    “哦呀~在由依醬看來,得到可以改變命運的力量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嗎?”


    毫不猶豫地迅速打斷了由依惡意揣測的卍解級別精神攻擊,白蘭臉上的笑容顯然有那麽一絲絲裂開的感覺,連原本蕩漾的波浪線語調都有點找不迴來了:“說起來,我記得基裏奧內羅家族的首領代代都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呢~那麽……”


    銀發青年的聲音說到這裏,突然有些飄忽起來,由依被男人忽然改變的語氣吸引了注意力,似乎是已然意識到對方想要說什麽,深藍色的眼眸有些危險地眯了起來:“閉嘴——”


    “【溫和柔弱不擅武力的姐姐】和【身手超群手腕鐵血的妹妹】——到底,艾莉亞在生下你們倆姐妹的時候,看到了什麽無人知曉的事情……”


    “不準說下去……”


    “——才會選擇將基裏奧內羅傳給姐姐而不是你這個怎麽看都無比適應黑手黨的妹妹呢?”


    “不是都說了讓你閉嘴了嗎——?!!!”


    猛然揚高了聲音,墨綠色長發少女手掌揮落之間,橙色的大空瑪雷指環“叮”地一聲被主人狠狠摜在了地上!!!伴隨著指環離開身體,原本一直陰魂不散的白蘭精神體微微一晃,霎時間消影無蹤。黑暗死寂的空間之內,一瞬間隻剩下了由依憤怒而急促的喘息聲,“啪”地一聲,墨綠色長發的少女維持著投擲動作的身體一下子鬆懈下來,掌心扶住了地麵,良久才再度抬首,那雙比夜色更深邃的藍瞳冷冷地鎖著地麵上黯淡無光的指環。


    “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勇氣……”


    ——是她自己啊。


    這個答案,從一開始不就深深地印在了她自己的心底嗎?


    從放置於黃金之王那裏的石板,瑪利亞之壁破碎的那輪血月,到尤尼含淚選擇死亡……她自己就是基裏奧內羅家族的血脈,“白蘭”方才所問的話語,隻不過是她深埋在心底、不可說的一個疑惑。


    ——如果是她,那麽她不會放任幻騎士背叛;如果是她,她會在白蘭動手侵害家族之前殺了他;如果是她,就算基裏奧內羅一定要和傑索合並,那麽身處在最高位置的人,也隻會是她!


    從死去的白蘭和姐姐手上接過了密魯菲奧雷之後的每一天,她咬牙咬牙更咬牙、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應付著周圍那些野心勃勃地黑手黨,拋棄了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善良,學會了微笑著將人送入地獄以及把那些牆頭草踩在腳下……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卻對自己產生了這樣可怕的質疑?


    比起這樣的我,尤尼才是更適合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吧——所以即使她用血腥和殺戮堵上了所有議論她是彭格列情、婦的嘴巴,家族裏的人卻再也沒有了尤尼在時的笑容,而她,想要把那樣的笑容……還給他們。而已。


    想要尤尼過上幸福無憂的人生和對自己的懷疑;想要將真正適合大家的boss還給家族和堅信自己可以更好更早地扼殺對手的決心;想要迴到幸福平凡的生活裏和心疼姐姐必須步上早夭宿命的心情;想要成為一個真正合格的首領和關鍵時刻無法舍棄家族而選擇“世界”無能的自己……


    這樣無能的自己。


    【“呐~你以為為什麽……瑪雷指環會舍棄我,而選擇了你呢?”】


    黑暗之中,滾落在角落裏的瑪雷指環上,一道金橙色莫名的光芒,一閃而過。


    (三)


    純白的陽光從天空上未知的最高處灑落,懷抱著鮮豔幹淨花束的少女攏了攏手臂,站起身——從身後湧起的風在花海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浮動的波浪,被純白輕盈的長裙簇擁包裹著纖細的身體,尤尼抬起頭,如同感應到了什麽似的轉過了身。


    “喲,真是漂亮的花朵啊,尤尼醬~”


    “謝謝,白蘭。”


    墨綠色的短發輕輕拂過了尤尼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臉頰,白蘭被那雙天空般澄澈的雙眼看得微微一怔,隨即低下了頭,輕輕揚起了唇角。


    “哦呀~什麽也不問嗎……關於我明明感應指環的召喚去參加小由依的瑪雷指環‘繼承式’卻又這麽快迴來了的原因?我還以為一向把妹妹醬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尤尼醬會第一時間抓著我問東問西呢~”


    “怎麽說呢……硬要說明的話,或許‘的確很擔心但卻無能為力’這樣的說法比較貼切吧?”


    明明麵對著的是曾經親手將自己控製最後逼死的男人,然而尤尼的臉上卻沒有半絲的陰霾,在聽到白蘭的話語之後,那雙天藍色的眼眸比二人頭頂的萬裏晴空更美麗的眼瞳裏一瞬間閃過了些許歎息的柔光。


    “作為姐姐,我非但沒能成為妹妹的守護者,甚至連親人之間最基本的陪伴都不能給予她;媽媽和祖母交給我的擔子也是,到頭來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由依一個人咬緊牙關站在險惡的境地裏獨自扛起母親原本覺得應該是‘姐姐職責’的家族興衰和榮耀——”


    虛空的盡頭,亡者之地,墨綠色短發的少女仰起頭凝望著晴朗的天空這樣哀傷而自責說著的同時,沉浸於另一片深黑色的虛無意識之中,雙手撐著地麵的由依最終緩緩低下了她一貫驕傲的頭顱。墨綠色的長發像是潮水一樣漫過了她的肩膀,遮住了她臉上的神色,卻無法挽迴那“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的淚水。


    【“這樣……無能的我,作為尤尼的妹妹而言,傻乎乎地享受著獻祭親人人生得到的幸福,在一切都為時已晚的時候才懂得自己重要的東西想要任性挽迴的我啊……”】


    “‘由依是很厲害的人呢’——老實說,聽到伽馬這麽告訴我的時候,我的心底,真不知道是驕傲更多還是愧疚和心疼更多啊。”


    【“嘴裏說著要守護姐姐的大話,然而最後呢……怎麽看,結局都是我被姐姐寵溺到了最後吧?所有的承諾,其實都隻是在對姐姐撒嬌罷了。”】


    “明明我自己就是密魯菲奧雷的首領之一,卻無法守護身在密魯菲奧雷的親生妹妹,這才讓我最重要的妹妹……”


    雙手在胸前合攏握住,尤尼輕輕閉上了眼睛,仿佛盡力感受著什麽一般。


    【“明明可以打敗姐姐的敵人,明明我才是姐妹當中更適合戰鬥的那一個吧,卻到了這一步也隻會對著一枚指環發脾氣……”】


    緩緩抬起頭,墨綠色長發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勇氣似得下意識抬起手,輕輕覆蓋在了瑪雷指環上。


    “對不起——”


    【“對不起——”】


    “我啊……真是個失格的姐姐。”


    【“隻不過是個……最差勁的妹妹了。”】


    ——不。


    微微眯起了眼睛,白蘭傑索輕輕抬頭,揚起的手好像是要為自己阻隔掉什麽很刺眼的光線一般遮住了一隻眼睛——沒有人知道,在他的眼中,此刻身處於兩個最遠時空少女的身影在這一瞬重合在了一起。


    ……“失格的姐姐”和“差勁的妹妹”嗎。


    明明,一個是力量衰弱根本無法再聯接到妹妹心靈的姐姐,一個是強悍到可以把七三的意誌逼迴封印、對於任何可能動搖和說服自己必死決心之人都拒之千裏的妹妹。


    “……真是,耀眼到可怕啊。”


    尤尼雙手合攏,垂首閉目的一瞬間,墨綠色長發少女握緊了重新戴上瑪雷指環的手掌,刹那間,金橙色明亮的火炎宛若重生般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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