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裂隙


    (一)


    宙斯所賜予的華麗戰車,一路挾著青藍色如刀鋒般銳利的雷光,風馳電掣般將巨大排水口內壁上依附著的、又似蔓藤又好像是章魚觸手一般虯結著的魔物毫不留情地碾碎撞飛,此起彼伏的詭異嘶鳴聲尖銳而又刺耳;腥臭的黏液從觸手的斷口處飛濺而出,坑坑窪窪地灑落腐蝕了一路。


    如果不是有rider的寶具神威車輪的防護力場包圍,隻怕韋伯早就被那傾盆雨水一般的黏液和血水嗆到窒息了;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那樣撲麵而來的惡臭由依也是決然不能容忍的,不等韋伯使出隔絕嗅覺的魔術,墨綠色長發少女便揚起手,一道破棄了詠唱的“天嵐”自少女的指尖憑空擊出,強烈的旋風眨眼便將四周的瘴氣和邪祟卷去大半,整個下水道的空氣也頓時清新了起來。


    “風、風屬性的……魔術……?”


    盡管早在由依初次與r以及saber的r對戰時,少年就已經很清楚自己與這位臨時盟友的實力差距,但是此時此刻,韋伯還是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抑鬱感:那樣大規模的風屬性魔術,即便是如阿其波盧德那樣的天才魔術師都應該需要詠唱和長時間的醞釀,但是方才真田由依僅僅是一揮手……!難道說,先前少女自稱“不會魔術”還讓他教她魔術師的基礎魔術……這些,全部都是在戲弄他嗎?!


    感受到了r微微有些激動的情緒,rider伸出大手,輕輕按住了少年肩膀的同時,給了由依一個疑問的眼神;墨綠色長發的少女挑了挑眉:“雖然看上去很像,不過比起你們所謂的魔術,鬼道並沒有什麽屬性的限製——同樣等級的雷、火、水屬性的鬼道,隻要需要我可以立刻展現出來,所以我之前說‘我不會魔術’並沒有戲弄和欺騙的意思。”


    那麽,之前將r所召喚的魔怪一瞬間變為石塊的……那也是所謂的“鬼道”嗎?可是倘若是已經掌握遠遠強於魔術的能力,為什麽還想要向他這個魔術師菜鳥學習對她並無大用的魔術呢……韋伯這樣想著,心中忍不住又升起了新的疑問。不過此時rider的神威車輪已經行到了下水道的盡頭,那些盤踞著的猙獰魔物也漸漸退去,牽引著戰車的公牛腳步聲在黑暗中慢慢停下,即使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韋伯也可以感覺自己已經離開那狹窄的水道進入了一個較為寬廣的空間。


    “怎麽停下了?rider,這裏是……”


    察覺到周圍三人有些不同尋常的靜默,韋伯有些不自在地出聲道。四人之中視物能力最強的r立時被這聲音驚醒,飽經風霜的騎士下意識地伸出手按住了身前少女r的肩膀,剛要出聲阻止由依前去觀察便察覺到了掌心,自少女身體傳遞而來的顫抖——槍兵知道,一切已經晚了。


    “公主……”


    他的r,可以在那樣的黑夜之中隻憑一槍便抓住r的所在之處……自然,也不會看不見這近在眼前的慘劇。


    “對不起……公主,我……”


    強烈的,仿佛是燃燒著理智一般濃烈的愧疚感和憤怒,壓得r連說話都艱難起來。眼前殘酷的畫麵和少女沉默的顫抖,遠比任何指責都讓槍兵難堪和痛苦——那是比起生前,芬恩團長站在他和格蘭尼亞麵前指責他為“叛徒”時更為痛徹心扉的焦灼感。彼時,他還擁有格蘭尼亞的溫柔和擁抱,而現在,他連出言安慰少女的資格都……


    “不用擔心r。我沒事。”


    無聲地閉了閉眼,但是那緊緊縈繞於唿吸之間濃鬱的血腥之氣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那深深刻入腦海的畫麵精美絕倫、同時也殘忍至極:家具、衣飾、樂器……這些由幼童屍體、皮膚和殘骸製作而成的物具,都讓她無法抑製地想起了在帝都時那個吃掉雅斯托莉雅的惡魔!幾分鍾之前,她以為那些戰友被巨人咬碎踐踏的慘象已經是人間煉獄的極限;她甚至想過,再怎麽樣,這裏也不會有哭泣著的士兵親屬悲憤欲絕地撲到她的麵前,抓著她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麽她沒有死、他們的親人是否死得其所這樣讓她恨不得自己也斷胳膊斷腿躺在板車上的問題……然而……


    那些被活生生挖出的孩童眼珠宛如失去了光彩的碩大珍珠,被小心地串連裝飾在一起;被打磨過的白皙頭骨燈具中,依稀的磷光幽幽地浮動著;稚童後背和腹部最完整光滑的皮膚被小心翼翼地沿邊剝下,由依甚至猜到為了保存皮膚的新鮮度和柔韌度,那個惡魔是怎樣活生生地將之剝離然後製作雕刻成禮服;森白的牙齒被細心地拔下,剔除瑕疵品之後被當做是精致的瑪瑙般星星點點地粘在人骨上形成姿態婀娜藝術盆栽;被完整剝下的、那仿佛是貝殼一般被鮮血染紅的指甲,在精心修剪和刻染塗抹後片片相連,成就了一幅幅貝殼畫卷和屏風,在黑暗中隱隱約約折射著詭異的磷光……


    r打從心底崩潰一般地自責著,自責著自己未能殺掉r的r,可是由依麵對著這一幕真正憤怒到顫抖的理由,卻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如果她不曾考驗r對她的忠誠是否可以讓他放棄他的正義感和所謂的騎士道,如果她在被衛宮切嗣攻擊之後沒有任性驕傲地立刻選擇調轉槍口,如果她昨晚不是唿唿大睡而是連夜動用人手追查r和雨生的行蹤……那麽……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纏繞於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穿過她的唿吸道,幾乎要灼傷她肺葉一般的隱痛使得由依下意識地閉了閉眼,下一秒,少女深藍色的眼眸猛然睜開r也迅速反應了過來,騎士深紅色的□□沒有絲毫猶豫地出手,在擊飛了偷襲者手中的短刀的同時也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來人的咽喉;而另一邊,rider也及時護在了不停嘔吐的韋伯身側,用短刀結束了那個偷襲黑影的性命。


    “a、assassin?!怎麽可能,assassin不是早就被archer……”


    韋伯少年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這個時候,他也發覺了r擊殺另一個assassin的事情,而周圍同時還有另外幾個身形高矮各不相同的黑影於暗處若隱若現,所以答案此時已經昭然若揭了:assassin這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


    assassin,除了暗殺者之外,這個詞的另一個意思是伊斯蘭教什葉派阿薩辛派,所以這個職介本身就是已經是最好的召喚媒介,而被召喚而來的,自然隻有一位,那就是阿薩辛派的創始人:“山中老人”哈桑本薩巴赫。在中文中也被翻譯為“霍山”。


    “信仰與政治往往互為養料。政治為信仰提供金錢和勢力和宣傳支持,信仰則會反過來為政治拉攏更多支持者,培養出為政治家舍生忘死戰鬥的軍隊,這也是為什麽很多統治者占領了新的領土時驅逐甚至迫害異教徒的根本原因。而哈桑就是為了政治的目的,培養出了一大批死士,在他死後,他的繼任者也繼續著他的事業,以此行刺了1189-1191年第三次十字軍東侵的統帥之一,即當時的法國國王菲利普奧古斯都……”墨綠色長發的少女說到這裏,有些嘲諷地聳了聳肩,瞥了眼圍著四人時隱時現的assassin們,“嘛,不過十字軍東征,也不過是西歐封建統治者打著羅馬天主教的旗幟,針對地中海伊斯蘭教國家的宗教性戰爭罷了。總的來說的話……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呢……”


    “哦?不過你知道的還真是清楚啊……r的r?”相比於已經聽得兩眼冒蚊香的韋伯,rider對於戰爭的話題顯然有興趣得多。


    “這是自然的啊……”微微頓了頓,由依戒備著後退了兩步,與r和rider兩人一同有意無意地將最不擅長戰鬥的韋伯護在了中間,笑著迴答道,“畢竟……要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統治者來迴用戰火和鮮血屠戮折磨我們祖先的家園,那麽也不會有後來所謂的‘我們的事業’了。”


    由依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然從聖杯接收了大部分現代知識的rider卻也立刻明了了少女真實的身份。


    “‘我們的事業’……?”


    從小就被各種各樣的魔術知識所包圍,韋伯先是被世界史繞昏了頭,隨即又聽到這麽個奇怪的詞匯,剛想細問,然而墨綠色長發的少女已經兀自轉移了話題:“話題扯遠了……不過從眼前的情況看來,包括我們在內,所有以為assassin已經死掉的人都被assassin的r以及聖堂教會的人耍了呢——畢竟死亡,可是在這場聖杯戰爭中最好的掩護色啊。”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呢?r的r喲,這可是assassin最喜歡的戰鬥場所,你要在這裏和他們硬碰硬嗎?”


    征服王豪氣十足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穹頂之下迴蕩著,這般挑釁一般的言語,倘若是換做平時,少女定然會憑借大空的超直感將在場的assassin統統拎出來殺掉……隻可惜現在,由依卻沒有了那個心情。


    那個歪著頭被剝去了頸部以下所有皮膚的小男孩,腦袋無力耷拉下來的一瞬間,深紅色的血水和憑空燃起的火炎同時染紅了他永遠沉寂下來的瞳孔,堆積在一起如同小山一樣的“藝術品”在烈火中緩緩萎縮碳化,rider閃著雷光的車輪伴著神牛的低鳴聲在大廳中來迴的碾壓遊走,蛋白質燃燒發出的特殊氣味,熏得少女的眼睛微微發酸。


    【我們生來就是為了在這世間接受懲罰。而那沒有痛苦的天國之境,唯有在我等的罪孽被死亡和鮮血洗淨之後,方才會出現……而這世上再沒有何處可以逃避這懲罰。】


    莫名地,少女想起了瑪利亞之壁破裂的那一日,她帶著卡爾拉和兩個孩子穿行於殘垣斷壁間,那個瘋癲的巨壁教祭司念著的祈禱詞。


    ——我們生來就是為了在這世間接受懲罰。


    源源不斷、濃烈的黑煙從身後而來,自排水口的出口爭先恐後地湧出,最後緩緩升上天空,消失不見。


    如同無數被惡魔束縛已久的靈魂,終於得到了釋放與解脫。


    (二)


    “……是嗎,原來如此。”


    暗金色的話筒另一端一如既往地傳來了遠阪時臣思索之後穩操勝券般的聲音,沉穩的銀色如同大提琴,就像那個男人無數次強調的所謂貴族的優雅和品味,就算是隔著這冰冷的銅質傳聲電話也宛如紅酒似得滲透在他所說出的每一個字語中。


    ——“但我還真沒想到,他會是那樣一個窮極無聊的男人……”


    有那麽一瞬間,言峰綺禮的腦海中迅速地閃現出了archer側躺在沙發上輕晃酒杯的模樣,黑發沉默的男人抿了抿嘴角,迅速地收迴了思緒。


    “隻可惜這一下,就等於對已經結成聯盟的r和rider的r暴%露了assassin的存在。”


    張了張口,似是想要掩蓋自己方才一瞬的失神,言峰綺禮開口道。隻是話音沒有落下,他自己便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迴答:那個將氣度和從容掛在嘴邊、但自從聖杯戰爭開始以來,不是躲在遠阪家的要塞裏就是藏在深深的地窖中向他探聽情況的男人,恐怕隻會用那種一貫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他稍安勿躁吧……


    “不必憂心,綺禮。”


    果然,一如言峰所預料的那樣,即使知道除了他們自己以外這麽快又出現了新的同盟,遠阪時臣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個男人嘴角是怎麽樣不高不低的笑弧,“r和rider的r結盟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就算如此,他們又怎麽及得上你我呢?無論是從的實力來說還是從結盟的忠誠度來講,憑借著三言兩語就抱在一起取暖,不過是弱者無力的掙紮罷了。更何況,目前阿其波盧德家主、saber的r與r的r隻怕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r也被r的那位r小姐狠狠得罪了……嗬,給自己找了這麽個樹敵眾多的同盟,看來rider的r三流的不僅僅是魔術水平,連頭腦也是如此呢。”


    慢悠悠地說著嘲諷的話語,遠阪時臣將雙手微微合攏置於膝蓋上,以一種諄諄教誨般的語調續道,“r的r固然有些本事,但也正是這能力使得她過於狂妄了。目睹了r和其r的罪行,再加上和r的舊怨,那個少女很可能會聯合著同樣天真的r搶先殺死r順便阻止衛宮切嗣補充令咒。”


    “而我,隻要在他們雙方爭鬥的時候靜待時機,讓archer選擇最好的時機給予r致命一擊,便可……”


    輕聲說出了心中最完美的計劃,身著酒紅色的西裝的男人交錯的雙手微微一動,遠阪時臣的左手,無聲地撫上了右手背上那枚淡去的紅色聖痕;殊不知,傳聲電話的另一端,那個一直如同偶人般遵從著師長的黑發男人背著光,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裏,悄無聲息地揚起了一個連他自己或許都不曾察覺的笑容。


    ——坐山觀虎鬥?如果真的僅僅是那樣,豈不是真的太過無聊了嗎……老師?


    (三)


    “……嗯,就送到這裏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裏距離你下榻的酒店還有一段距離吧r的r?”


    “不必如此繁瑣地稱唿我,rider,叫我‘由依’就好。”單手扶著神威車輪的車轅,不同於依舊臉色蒼白神思不屬的韋伯,墨綠色長發的少女臉上此時已經恢複了常態,隻是……


    摸了摸下巴上的深紅色的胡子,rider帶著探尋意味的視線對上了少女深藍色沒有絲毫隱藏意味的目光:那雙在韋伯麵前始終帶著調侃意味的笑眼,此時正透著比這夜色更加安靜和冰涼的……殺意。


    如果說saber身為英靈已經經曆了生前無數次南征北戰血雨腥風的洗禮,那麽眼前的少女……就算是有著那樣特殊的背景,怎麽也不應該是背負著這樣可怕眼神的小女孩啊!甚至就連韋伯維爾維特,在rider看來,也不過是個自尊心過度的小鬼,距離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還很有一段距離呢。


    深深歎了口氣,rider沒有去迴答少女的話語,反而大手一伸,如同無數次揉韋伯腦袋一般,重重地放在了由依的頭上,不由分說便是一陣亂揉;由依在大漢抬手的刹那,閃電般條件反射揚起的手在揚到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忍住,而就是這本%能和理智僵持的短短幾秒,rider已經成功毀掉了少女的發型。


    “r、rider……!!”


    韋伯少年的大腦在極快地閃過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真田由依”之後,迅速轉變為了“完蛋難道現在要在這裏和r他們開打嗎”——畢竟,rider和r孰勝孰負他不清楚,但是真田由依這女人收拾他絕對是一眨眼的功夫啊!!


    “喂,丫頭!”


    完全無視了身側韋伯大驚失色的勸阻,rider居高臨下地單手壓著由依的腦袋,仿佛沒有半絲顧忌地裂開了嘴角:“今晚,隻有今晚——要不要一起去暢飲一番?!”


    “暢飲?”雖然從rider的眼神裏看出了他對自己某些方麵的不以為然,由依已經做好了接受說教的心理準備,但是rider卻話頭一轉,立刻就跳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最初隻是一身熱血的馬其頓戰士遇到什麽煩心的事情就喜歡飲酒作樂的習慣,然後這個提議一說出口,rider便越想越愛,不等其餘三人反應過來便兀自打算起來:“嗯!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要飲酒的話,不如把saber也請來好了……”


    ……什麽叫把saber也請來好了?


    腦袋上突然掛下了一大把黑線,由依抽了抽嘴角:雖然她可以在帝都喝翻半個調查兵團,拚酒是沒問題的;但是好不容易在看到了r和雨生的罪行之後,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先做了r再談其他,這要是衛宮切嗣再給她一發暗槍,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持住啊!


    “那什麽,rider……”


    “哦?你該不會是想要說,因為害怕遇到saber和她的r而不敢赴約吧r的……r?”


    金色明亮的流光如同最細最柔軟的沙,於夜色中暈染開來之後又極快地凝聚在一起——恍若太陽一般璀璨的黃金英靈自夜色中走出,沉重而堅實的純金鎧甲相互撞擊著發出清越的聲響。他擁有著無窮無盡的財富,連伊修塔爾都為之心折、俊美到耀眼的容貌,以及……囂張惡劣得讓由依簡直想一拖鞋掄上去的欠揍笑容。


    大概是這家夥冷嘲熱諷的語氣太像利威爾了,隻要archer一出現,少女便抑製不住那種骨子裏好鬥的不安分因子,那是讓她即使奔赴九死一生的前線也沒有半點猶豫的事物,曾經被埃爾文無數次利用。


    連數以百計的吃人怪物都無法嚇退她,而現如今,隻不過是區區一個衛宮切嗣。


    於是,少女原先推辭的後半段話就這樣咽了迴去。


    “怎麽會……”高高地揚起了下巴,墨綠色長發的少女露出了幾乎和archer不相上下的囂張笑容,那笑容讓韋伯看得心裏發毛,“我會怕saber和她的r?笑話!消耗了一個令咒還差點死掉的那個人,好像不是我吧?!”


    “這語氣的轉變還真是生硬啊,如果覺得害怕大可就這樣離開,本王麵前容不下你這膽小如鼠的無能之輩,雜種!”


    ——我在酒店的拖鞋呢!?我的拖鞋呢?!這不是演習!再說一遍這不是演習?!我的拖鞋呢桔梗?!!!


    一口氣強壓在喉嚨口,真田由依的腦子裏一瞬間“嗡”地一聲亂得什麽東西都冒了出來。少女抬起手猛地一拍rider的車轅,好像這是自家駕座一般,千言萬語在她露出了久違的扭曲笑容之後,都隻化成了從牙縫裏迸出的一句話:“……少廢話,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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