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驟然出現的恐怖鬼臉還是嚇了鮑帥一跳。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這才看清楚頭頂上的不單單是一顆腐爛的人頭,而是一個女人站在天花板上,頭對頭地凝視著他。


    見鮑帥摔倒,女人的頭顱旋轉了360°,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直勾勾地盯著他,冰冷的眼神中似乎不帶半點情緒。


    “鬼啊!”


    鮑帥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那女人就站在天花板上冷漠地注視著他,一動不動,仿佛根本沒有追上去的興趣。


    然而,當鮑帥跑過走廊下意識抬頭再一看,那女人竟然又出現在他頭頂,仍舊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瞬間移動?這什麽鬼?”


    鮑帥心中一沉,腳下加力,迅速轉過走廊的拐角,眼前出現一條先前沒走過的岔道。他想也沒想就朝那條幽暗的岔道跑去。


    就在他進入岔道的瞬間,那女人終於不再無動於衷。她如同一隻被激怒的大貓,四腳著地在天花板上狂奔而出,速度竟然比變異的鮑帥還要快上許多。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詭異的“哢哢”聲,那聲音一輕一重很有規律,像是跛子穿著厚底皮靴,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來的。


    鮑帥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那就是25日晚上碎屍案現場的腳步聲!


    更加恐怖的是,三倍於常人的視力,使鮑帥即使在慌亂的奔跑中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人其實根本不是在天花板上奔跑。


    事實上她的手腳距離天花板還有一段距離,也就是說,她是倒立著,踩著空氣在跑!


    看到這一幕,再聯想起那晚的情景,鮑帥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看不到那個兇手了,因為她一直就站在自己頭頂!


    不僅是25日那天晚上,就連今天晚上也是一樣。


    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盯上自己的,也許是在剛剛進入這間大樓的時候,也許是從自己離開療養院的時候,也許她根本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裏!


    鮑帥頓時感覺不寒而栗,但眼下可不是害怕的時候,極度的恐懼和危機反倒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為什麽在走廊上時她不會追來,但自己一進岔道她就發了狂?


    難道她想要阻止我進入這條通道?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條通道裏一定有讓她忌憚的東西!


    鮑帥忽然醍醐灌頂,似乎在絕望之中找到了一線生機。


    可這短暫的分神讓鮑帥的速度慢了幾分,幾乎瞬間便被那女人追上。那女人如同一隻巨熊人立而起,一掌拍下。


    女人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鮑帥根本避無可避,倉促之間隻得抬手護住腦袋。


    這一掌結結實實拍在鮑帥雙臂之上。


    “砰”的一聲,鮑帥隻覺一股巨力傳來,將他拍飛出四五米遠,兩隻手臂幾乎瞬間失去了知覺,鮮血染紅了破爛的衣袖。


    好在他經過變異之後,身體機能大大增強,雖然痛得齜牙咧嘴,卻沒有受到致命傷害。這要放到過去,恐怕早就一命嗚唿了。


    鮑帥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借著被拍飛的巨力,在地上打了個滾,繼續朝通道另一頭跑去。


    女人見一下沒把鮑帥拍死,疑惑地望了望著自己的手,那隻手枯瘦如柴,每個指頭上都長著三四厘米長的漆黑指甲。


    在剛才那一拍的巨力之下,指甲不僅沒有任何裂痕,反而似鋒利的刀鋒一般切開了鮑帥的血肉。


    女人麵無表情地伸出鮮紅的舌頭,將指甲上的碎肉舔去,鮮血似乎刺激了她的神經,木訥的臉上浮現出幾絲興奮。


    她發出類似野獸的低吼,再一次四腳著地,朝鮑帥追了過來。


    變異之後,鮑帥不用五秒就能跑完百米,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通道的盡頭。那裏有三個房間,但隻有一個房間開著大門。


    他想也不想便竄入開著門的房間,反手一把將門關上。


    說來也是奇怪,天洋大廈因為閑置太久,幾乎所有門窗都有破損,唯獨這扇門不僅毫無破損,而且比其他大門還要厚上許多。


    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女人狠狠撞在那道鐵門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像是某種大件家具落地的聲音,同時在門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爪印。


    鮑帥心中發毛,十分懷疑這扇大門能否擋住外麵的怪物。


    好在除了撞了一下,那女人似乎對攻擊大門完全沒有興趣。隻是那“哢哢”的詭異腳步聲一直沒有停下,仿佛她正繞著這個房間徘徊不去。


    “隻要進不來就好……”


    鮑帥稍稍安心幾分,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與其他所有的房間都不一樣,這裏擺放著一張簡易小床,一張書桌、一個櫃子和其他生活用品。


    看來有人住在這裏,如果約自己見麵的不是門口那個怪物的話,恐怕就是這個人了。


    房間裏沒有鏡子,沒有化妝品,甚至沒有衣物,隻有一股淡淡的煙味,牆角的煙灰缸也是滿的,靠近大門的床單還不太幹淨,住在這裏的多半是個男人。


    但一想到門外的那個女人似乎也很符合住在這裏的條件,鮑帥頓時泄了氣。


    他走到書桌前,微微一愣。


    書桌上有張便簽,上麵寫著:事情已暴露,拿上東西快走。另外給你兩個提示,第一時刻注意你的頭頂,第二架子上的藍色藥瓶可以幫你。


    這不正是自己剛剛扔掉的紙條嗎?


    鮑帥心中一凜,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好在這一次天花板上什麽也沒有。


    他放下心來,現在才真正明白了便簽上這句話的意思。


    想來是約他見麵的人發現消息曝露,所以才留下了這張沒頭沒尾的便簽,給自己一些提示。


    便簽底下壓著一個信封,應該就是那人讓自己拿走的東西。


    鮑帥將信封裝進自己的上衣口袋,又來到書架前,見第一層書架上的確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藍色小瓶,便又將藍色小瓶裝進了口袋,然後打量起書架上的書籍。


    書籍很雜,但大部分都跟醫學有關,難道住在這裏的是個醫生?


    鮑帥一邊思索著,一邊在房間裏尋找有用的東西。


    房間的陳設很簡單,東西也不多,除了一些方便食品之外,隻有一把生鏽的鋼刀。


    鮑帥此時後悔不迭,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見麵的危險也很大,為什麽不給自己準備一些武器呢?


    要是能從周警官那裏偷把槍,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


    想著想著,鮑帥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知什麽時候門口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難道她走了?又或者她正潛伏在外麵的某個角落,等著自己自投羅網?


    正盤算著,房間忽然震了一下。


    鮑帥連忙抄起鋼刀躲到門邊,心想要是那女人真的破門而入,就給她來個先發製人。


    然而,那扇結實的大門始終沒有動靜,頭頂上的天花板卻是“嘩啦”一聲破了一個大洞。那個麵目猙獰的女人從天而降,朝鮑帥猛撲過來。


    鮑帥嚇了一跳,手上一鬆,那張便簽頓時被上升氣流從天花板上的大洞裏吹了出去。


    他哪裏有空去管便簽,立刻拉開大門逃了出去。幾乎同時,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出現一隻骨瘦如柴的爪子,在牆壁上留下五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女人見一擊未果,低吼一聲,如同一隻獵豹竄出大門,在牆壁上奔跑起來。


    瞬間的耽擱,鮑帥已經衝到了走廊的另外一頭,閃身鑽進了一個房間,反手關上了大門。


    女人空洞的雙眼死死鎖定鮑帥的位置,像炮彈一樣撞開了房間的大門。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忽然劈出一柄生鏽的鋼刀,恰好砍在女人胸口,差點將她砍成兩截。女人痛唿一聲跌進房間,鮮血像是噴泉一樣撒得到處都是。


    鮑帥握著鋼刀從門背後一躍而出,猛然砍向女人。


    女人反手一爪,堅硬的指甲竟然與鋼刀擦出一串火花。巨大的力量讓鮑帥虎口發麻,差點握不住鋼刀。


    與此同時,女人胸口上的猙獰刀傷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鮑帥心頭狂震,忽然想起紙條上的第二個提示,連忙掏出那個藍色小瓶,一把拔開蓋子向女人潑去。


    小瓶裏灑出一股不知名的透明液體正正落在女人臉上,那液體如同濃硫酸一般冒起白煙,女人的臉頰頓時腐爛下去。


    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鋒利的雙手在臉上撓來撓去,頓時刮得臉頰皮開肉綻。


    鮑帥不敢耽擱,立刻跳到女人身上瘋狂劈砍,她的胸口幾乎頃刻之間便被搗碎。


    但那女人的好似全無感覺,慌亂之中伸出雙手架住了那柄鋼刀。


    鮑帥想要抽刀再砍,但女人的手掌上突然張開兩張大嘴,口中滿是尖牙,死死咬住鋼刀。


    鋼刀本就鏽蝕,被兩張大嘴一咬頓時斷成了三截。


    鮑帥驚恐至極,眼看已是你死我活的時候,竟然想也不想,一口咬向女人的喉嚨。


    就在被鮑帥咬住的瞬間,女人忽然雙目一瞪,身體不停地抽搐起來,仿佛一條瘋狂掙紮的鯊魚。


    鮑帥腦中一片空白,隻是死死咬住女人,任憑口中劇痛難忍也不敢鬆口。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身上的傷口不再愈合,掙紮也越來越弱,最後終於不再動彈。


    鮑帥怕她使詐,仍舊不敢鬆口,就這樣又僵持了幾分鍾才終於嘴巴一張,倒在了一旁。


    此刻,他唿吸沉重,心跳得仿佛要飛出胸腔,口中傳來一陣酸痛,腥臭的血水順著無力的喉嚨灌進了肚子。


    極度的恐懼讓他極度亢奮,直到現在都還久久不能平靜。


    過去的他膽小懦弱,別說殺人,就是殺隻雞都不敢,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他也隻能奮起反抗。


    這次他贏了,他活了下來,就像一次洗禮,似乎徹底改變了他。


    鮑帥笑了起來,笑得興奮,也笑得苦澀,那迴蕩不絕的笑聲裏似乎還有對未來命運的恐懼和悲涼。


    然而,那笑聲僅僅持續了幾秒鍾便戛然而止。


    因為鮑帥發現那女人幹癟的腹部竟突然膨脹起來,不到兩秒鍾就變成了十月懷胎的模樣。


    他還沒來得及弄清眼前的情況,女人的肚皮便“啪”的一下破裂開來,在湧出的血水之中,慢慢爬出一隻直徑超過半米的節支怪物,樣子酷似一隻巨型蜘蛛。


    那怪物伸展著八隻尖銳的觸角,惡心的頭頂上兩排圓滾滾的眼睛死死盯住鮑帥,如同鉗子一般的嘴巴大大張著,似乎正對鮑帥無聲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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