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界之外,混沌之內,是一片無邊無垠的星空。混沌透過世界之壁折射出無數閃爍,形成了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的星辰,既然華美壯麗,又波瀾壯闊。不過與那一顆最偉大的驕陽比起來,卻隻能淪為最和諧的襯托。


    一片恢弘的極光從太陽飄出,那是拉的化身。太陽的光與恆河的水交融,造出了一位人形的存在。他踏在極黯的黑步步前行,走向一道極亮的豎瞳裂縫。


    同時,從裂縫中,從中並發出的億萬光芒經過漆黑的柔化後,落出了一道人形的輪廓。


    就這樣,兩道人影交錯而過,一場外界無法理解的對話正式展開。


    各自占據半片星空,兩個存在的壓迫,讓星辰緊縮著自己,不敢閃爍。


    “未來多如恆河之水,不可盡數。可,依舊會有盡頭。預見一切結局,我也得知了自己的落敗…”


    拉的聲音像是一個頹敗的老者,他無力地躺著漆黑星空的水麵,浮浮沉沉,似乎奄奄一息。


    耶和華的聲音輕柔,平和,充滿了生機,他不曾開口,僅僅是一個笑容,就把一切想說的都帶了出來,“沉浸在時光的河水當中,我們看見了,看見了,那些過去,現在,未來,無窮盡,無比的精彩!隻是,就算我們看見了再多,真正滋潤我們的,不也隻是捧起來的那一抹嗎?拉。你是驕陽,就算你以落寞的姿態出現,本質還是不會改變的。”


    聲音,就是耶和華的一種神通,他所說的,說聽見的,將能無處不在,又能隻落入特定人的耳中。就在此時,除了拉以外,還有兩人聽見了這次的對話。


    聽見,拉笑了,柔和的極光在頃刻之間有變成了一隻展翅的巨鳥,它展開了懷抱,無邊大,籠住了正片星空,它昂首翹尾,驕傲萬古。


    遲暮的老人聲響頓時就變成了厚重的中年人,那種血氣鼎盛的方鋼之聲就像是兩艘宇宙戰艦碰在了一起,他喝著,說道:“是的,太陽永不消滅。我欲升時,神佛不能擋我。稍稍落寞後,我會卷土重來,我的後裔也會卷土重來。這個世界我會與你分享,卻絕不會拱手相讓。來吧,即使這是一場你我都預見了結局的戰役。”


    一道精芒刺破了時光喝水,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其中包含的畫麵,落到恆河中,啟發了無數的先知。


    “就連亙古永存的你都無法影響時光的流向,就算他們看見了又如何?”拉的做法有些出格了,隻是在同樣能預測一切可能性的耶和華麵前,這種舉動又有什麽用呢?


    先知,永遠都隻能先知,無法改變事實。


    “他們是我的族裔,就當知道要落敗的結局。畫麵中是無法改變的結局。但是增加了他們改變更之後未來的可能性。”


    鏗鏘之聲變得尖細稚嫩,充滿了頑童氣息,他跟著又說道:“就算一切在最後的未來都無法變更。我能看見你此刻的不滿就夠了。不是嗎?”


    不忿的笑意讓耶和華稍感冒犯後,又釋然地鬆了一口氣。拉,已經接受了這場戰役的結局了,這樣很好。否則,真的大打出手,就連宇和宙的法則都會被打碎,再不複世界。


    也就在這時,本來流淌在世界中的時光河水,竟然不知為何地產生了波動,本來被完美容納在河道中的大河竟然泛濫了!本來就多得不可數的未來走向,此刻比之前又多了無數倍。


    有另一位存在來了!


    這是耶和華也拉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一頭紮進宇宙之中檢查,隻見到了一批來自世界之外的新外來者。


    (是他!)


    下一個念頭,兩位神級存在都知道了是誰在這場注定的戰役中摻了一腳。


    “主之主。”


    “神之神。”


    很快,早已在生命中消失的淩駕力量再次出現。那種不可抵抗的感覺,對於他們來說是最糟糕的。可正是因為他們身處的等級才讓他們明白,自己與主神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果不其然,誰都無法主導的時光河水突然分出了兩支,不由分說地刺穿了這片世界中的所有存在,首當其衝的就是耶和華和拉。緊接著,河水相互連接,把一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偉大都納入了世界裏。


    “哈哈…哈哈哈!!翻盤的機會!”任誰都無法相信,拉會有乖張如賭徒的一天,已經被強行泡在時光中,隻能隨波逐流再也不能對未來進行預見的它,在被納入前就看見了無數耶和華大敗虧輸,甚至有幾個波及了他本體的結局。


    甚至,是滅亡。


    ——自然,他也有相同的結局。


    隻是,這已經足夠了。


    太陽仍沒有落敗。


    既然沒有下墜,就還有上升的空間,能夠站在至高處,光耀大千。


    “遊戲改變了。我們都再也無法當棋手了。快來感受凡人的智慧吧。你無法相信族裔們能製造出多大的麻煩。他們曾經想要蓋一座能碰到我的高塔,你相信嗎?哈哈哈哈,特別是那些被主神挑中的那群,更是如黑甲蟲般噬人。”


    高塔,這對於耶和華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他可是曾經預見了這個世界中所有未來的“主神”。要不是亞當的後裔製造出通天之塔這種褻瀆的玩意,他也不需要用神通讓人群互不能通。雖然“文化”多元了,也讓後裔們陷入了無盡的廝殺之中。


    “起航!我們去打怪獸咯~怪不得阿匹卜可以鳥蛇化成鯨象。溝通混沌的它比我更早的看見了主神勾動命運的小拇指。”


    橙紅的太陽鳥迅速褪色,變成了一輪黃澄。主神的到來讓他窺見了朝更高層次進步的小路。什麽亙古永存,什麽循環不滅,什麽萬族崇拜,都不重要了!他要再次燃燒自己,用盡一切,朝著更高峰衝擊去。


    “祝你好運,耶和華,請你在我的燃燒下盡情光耀吧。”拉在轉眼之間就脫胎了一遍,老年的遲暮褪盡不見,中年的豪邁內斂心中,青年的朝氣蓬勃而發。太陽神此刻不再依循軌跡,也沒有軌跡了,他要像億萬年時光前,數萬個世界前一樣,不顧一切地向上攀升。


    太陽,第一次離開了世界的循環軌跡中。就此,世界的命運被一錘打破,一切能量都變得敏感而興奮起來。


    太陽飛鳥,恆河這條世界生命源泉之水在變得唾手可得。拉能毫不遲疑地放手的勇氣,讓耶和華第一次慨歎道:“拉,偉大而無畏的太陽神。你將會是我最渴望征服的異種。”


    說罷,水被撥開,大地的全貌真正第一次出現,恆河盡數化為雲雨融入蒼穹。原本被恆河貫穿的兩界,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地獄之口。


    “去吧。宣言我的聲音。”


    出埃及記的神戰,隨著拉的翱翔飛升,耶和華的話語,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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