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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鞠躬感謝:醜醜的暖冬的寶貴月票,感謝燕長弓、斑駁樹影斜斜映的平安福,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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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避而不答,九公子亦不以為意。


    當下九公子勾唇一笑,淡聲道:“其二,霍傷在本公子府裏安插了眼線,據隨侍報,這些人隻等霍傷下令,他們便著手投毒……殺人。”


    言外的意思,高陽府裏亦是如此。


    高陽峻手中瓷盞微微一震,幾滴酒水“啪啪”兩聲,滴在青石地上。


    這人臉色陰晴不定,一時沒有開口。


    九公子點漆般的眸子,在地麵上一掠而過,轉瞬便落向窗外,窗外綠蔭如蓋,幾枝半殘的海棠花顫顫伸至簷下:“大人以為尊夫人與四王女,乃是無知婦孺爭執,大王不會當真。”


    說到這裏,九公子語氣突然一變,肅然道:“不知大人想過否……大王極好臉麵,而今尊夫人摑了他的掌上明珠,就算四王女有錯在先,大王心裏會全當無事麽?”


    封王好權勢,重臉麵。近幾年為了壓製各個世家大族,從而扶侍了眾多庶人富戶上來。這些人沒有祖宗宗嗣,做事時全然不講甚麽規矩臉麵,如此蠻壓之下,世家己然漸呈頹勢。


    為了臉麵,封王連家國大局都不顧,他會不記恨四王女挨的巴掌?


    高陽峻垂瞼,兩眼好似盯著酒盞,又好似神遊太虛。如此悶悶坐了半晌,這人終是長長籲了口悶氣,沉聲道:“九公子有甚策可解,但說無妨。”


    說了這句,兩眼一抬,如狼般不遮不掩盯住九公子。


    這人的眼神,兇悍之外更隱有幾分審視。


    九公子仍是一派雲淡風輕,淡聲道:“現今大王欲黯衍地趙家。”說了半截兒,眸子一轉,坦然直視高陽峻。


    兩個人目光……刹那間對了一對。


    互視片刻。


    高陽峻臉上露出來幾分尷尬。這人掩飾似啜了囗酒,啜過,又拎了玉壼與九公子斟上,待酒水滿了方開囗問:“大王果然是要除去趙家麽?”


    “大王扶持出來一個霍傷,現霍傷羽翼豐滿,眼看壓製不住。大王正傷神頭痛之際,趙顯又靠上霍家父子……。”說到這裏,九公子閑閑反問:“依大人看,大王會留下趙家麽?”


    同封王的眼中釘肉中刺巴在一起,趙家往後,顯然不可能有什麽好下場。


    這些話毋需九公子明說。


    高陽峻長長吸了口氣,憋在胸腔裏片刻,方緩緩吐了出來。


    “多謝大人好酒。”九公子宛如沒有看見對方晦澀的臉色,施施然站起來,向高陽峻略一拱手,淡淡道:“大人毋需多心,本公子並無他意,隻是不想……物傷其類罷了,告辭。”


    說罷,九公子不等高陽峻起身,便撩袍出了亭子。


    亭外涼風徐徐,高陽峻追出來時,他已衣袖翩翩,轉瞬便過了石洞。


    出了高陽府,九公子並沒有迴老宅。


    他吩咐遠山駕車,先去舞陽城西街買了幾刀宣紙,又跑東街看了兩場雜耍,再轉到街道繁華處搬了幾匹綾鍛細絹。直等車後頭堆的滿滿騰騰,方又令遠山駕馬重返南街。


    高陽府邸在南街中段,舞陽府尹常圶則住在街尾。遠山駕了馬車,經過高陽府,直接去了常府。


    將暮未暮時,九公子迴了老宅。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


    聽到外麵一長一短兩聲鳥鳴,九公子忽然睜開眼,躺了一會兒,他便扭過頭看身側,謝薑鼻息清淺均勻,好像睡的正香。


    九公子便下了榻。


    出來廳門,九公子徑自往畫室去,他不出聲,遠山便垂手跟在後頭。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畫室,待遠山迴身掩妥房門,九公子淡聲問:“高陽峻有反應了罷,嗯?”


    主子說話低聲,做為奴役自然聲音更小。


    遠山壓了嗓音道:“是,昨晚子夜時分,高陽夫人突然暴症而亡。據說此病症極易過人,其貼身丫頭嬤嬤,連同打雜跑腿的仆役婦奴,均被高陽峻派親兵送去卷地。”


    這種結果,好像早在九公子意料之內。


    九公子眸中無波無瀾,淡聲問:“她所出兩子,高陽峻如何處置?”


    “高陽大人令幕僚周濞並裴音虛兩人,隨侍兩位郎君出門遊學,想來此時已是出了城。


    高陽峻這種作法,仍在九公子意料之內。


    倘若小趙氏所出兩子遊學之間,高陽峻另娶,且其妻室又誕下嫡子,則小趙氏所誕兩子,便會被高陽一族廢棄。


    而世事無常,介時縱使小趙氏所出兩子迴來,沒有母家倚仗,這兩人亦隻能仰人鼻息過活。更莫說高陽峻的庶妻寵姬……是否會留他們性命。


    沒有了小趙氏,又失去兩位趙氏所出嫡子做紐帶,衍地趙家,己失了一大助力。


    曙色漸漸漫上窗欞,門外,隱約有丫頭輕巧的腳步聲來來去去。九公子微微眯了丹鳳眼,淡聲吩咐道:“如此,桃花塢那位毋需再留。”


    桃花塢那位,指的是六夫人。


    自與薑懷的醜事敗落之後,對外是七夫人病體難愈,其實內裏,七夫人早已被送去千裏之外。而六夫人見勢不妙,亦稱病閉門不出。


    這次謝薑從浮雲山迴來,六夫人更是以需要靜地休養為借口,搬去了老宅西南角的桃花塢。


    隻是再躲……也抹煞不了她為封王眼線的事實。這個事實,不僅王司馬與老夫人知道,就連六爺王亦武也是清清楚楚。


    更何況半年前,六夫人玩小郎玩到了霍家人頭上。這種把柄落在霍傷手裏,情形可想而知,不管被動還是主動,六夫人亦與霍傷繞在一起。


    “是不是與老夫人提個醒。”


    自九公子話落,遠山就一直絞盡腦汁想這事兒,讓六夫人死的無聲無息容易,難的是弄死她六爺舒不舒服,老夫人嫌不嫌九公子手長。


    “嗯。”九公子眸中露出幾分笑意,淡聲道:“老夫人心明眼亮,六爺早己厭她……眾人心裏有數。去罷。”


    遠山躬身揖禮,禮罷,躡手躡腳溜出了月洞門。


    這人走了,九公子便喊了丫頭端水洗漱,待一切打理妥貼,謝薑也梳洗停當。兩人便溜溜達達去紫曦堂陪老夫人用早食。


    用了早食出來,兩人方踏上往寒通居去的石板道,九公子忽然腳步略略一頓,淡聲問謝薑:“人接迴來了麽?”


    謝薑眼珠兒一轉,細聲反問:“不知道這幾人,對夫主有用麽?”


    九公子問的沒頭沒腦,她迴答的更是刁鑽俏皮。


    九公子鼻子裏嗯了一聲,嗯罷,斜眸一掃謝薑,淡聲問:“阿薑不是以為,以現下局勢,正當用得上這幾人,這才派烏十烏七兩兄弟去新都麽。”


    謝薑嘟嘟小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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