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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裏鋪的是虎皮,褐黃色的皮毛上,盡是黑色的豎道條紋。聽謝薑這麽說,九公子轉眸去看膝下的毯子,一眼看過,修長入鬢的眉峰頓時皺了一皺。


    九公子沉聲問:“流了這麽多血,怎麽不說,嗯?是狼咬了麽?”嘴裏問著話,兩根手指捏在謝薑的腕間,低頭去看手掌。


    “不是,是瓷片割破了。”謝薑掙了兩掙,奈何這人看著是輕輕柔柔,謝薑一掙,他便暗暗使力。


    連著做了幾次,謝薑隻好道:“不過是道口子,等會我自己弄。”


    當時來不及包紮,謝薑便把婦人的帕子團在手裏。九公子抬眸看了她道:“鬆手。”


    這人一臉沉肅,此時不僅聲音發冷,凝看謝薑的眸子裏,仿佛有兩簇小火苗閃閃爍爍。


    原來這人不是最善於隱藏情緒,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麽?怎麽這兩天,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火呢?謝薑心裏嘀咕,臉上卻是半分不露,細聲道:“等會兒擦幹淨了,上些藥就好。九公子還是不要看了。”


    九公子悶聲不答,手指一緊,謝薑隻覺得臂上微微發酸,不由得鬆開了攥著的拳頭。


    白嫰細膩的手掌上,從掌心到掌緣,割了道一兩指長的口子。口子不大,卻像是極深。


    “遠山,弄些酒來”揚聲吩咐了這些,九公子仔細看了看傷處,低聲道:“等下我讓人送來布巾、藥膏,你自己包……嗯,阿至過來。”


    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九公子有潔癖,可是王馥看他拉著手湊近細看,絲毫不避忌的模樣,不由指了謝薑道:“九……九叔,你不覺得腥麽?”


    “嗯!車裏血腥氣是重。”九公子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籲了出來,扭臉看了王馥,吩咐道“扶謝娘子下去。我著人收拾妥當了再坐。去罷,嗯。”


    這人一臉煞有介事,王馥頓時呆住。呆了半晌,挪過去挽了謝薑的胳膊。小小聲道:“走罷,下去罷。聽九叔的。”


    風似乎小了些,王馥披上大氅。轉身又從角落的暗櫃裏,翻出件略小的紫色縛山錦狐裘,在謝薑身上比了比。嘀咕道:“穿這件罷,我看大小正妥當。”


    嘀咕了這些,王馥偷偷瞄了眼九公子,見他站在車門邊與遠山低聲說話,全然沒有注意車內。便探身貼了謝薑的耳朵,小聲道:“我猜,這些裘衣定是九叔為你備下的,你信不信?”


    謝薑翻了個小白眼兒:“姨丈托他送我迴去,咱們又不能迴舞陽收拾東西。他不給我準備衣物,難不成要我凍著?”說了這些。上上下下掃了王馥一遍“你身上穿的棉裳,披的大氅,哪件兒不是他備下的,嗯?”


    瞧瞧自己,再看看謝薑身上,王馥吃吃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將狐裘給謝薑披了,挽了她道:“走罷,再不下去。說不得九叔又要上來了。”


    車門處放了腳凳。兩個穿了豆綠色過膝短襖的丫頭,一左一右站了,等兩個人到了車門處,便伸手接住。兩個人下了馬車。


    天色微微發亮。一縷晨曦透過樹梢,在雪地上投了斑駁的光影。幾隻雀鳥嘰嘰喳喳在雪地上覓食,用爪子撓幾下,伸嘴啄幾下。


    瞅了一圈兒,沒有看見九公子,連鐵棘、夢沉一幫隨侍。都不知道去了何處。遠遠看過去,雪地上盡是淩亂的蹄爪印兒。謝薑便招手叫過遠山,細聲問:“狼群幾時退的?”


    “唔,仆也有些不解。”遠山躬身揖了禮,皺眉想了片刻,遲疑道:“按說七八堆大火圍著兩輛馬車,馮關與烏家兄弟又守著外圍。頭狼怎麽會潛到門邊兒呢?”


    猛一聽這人是答非所問,仔細想想……謝薑眼珠轉了幾轉,細聲問:“撲咬我與九公子那頭狼一死,狼群便退走了。是麽?”


    “是!”對於謝薑轉瞬便猜到了其中的關聯,遠山沒有半分訝異。躬身又揖了禮,問道:“不如謝娘子……再想想看,狼是如何,嗯……欺到馬車跟前兒的。”


    遠山想問又不好問,終於磕磕巴巴說完了,又連連躬身揖禮。


    謝薑被他恍的頭暈,便扶了王馥道:“有什麽事就直說,莫弄這些。”


    在遠山眼裏,謝薑幾乎與九公子相等。她既然說有什麽事直說,當下遠山便招手叫仆婦搬了木墩過來,等王馥謝薑兩個坐了,才低聲道:“不瞞謝娘子,公子要處罰馮關與烏家幾兄弟。”


    王馥捂住了小嘴兒,扭臉去看謝薑。謝薑卻看了遠山,沒有開口。


    不問不說,便是等著遠山說完。


    對於謝薑這種做派,遠山萬分熟悉,彎子也不繞了,低聲道:“公子惱烏家幾兄弟辦事不利,放餓狼靠進了馬車,要著人送烏家人去河外。”


    河外,權貴氏族處罰人犯,奴仆的地方。先不說去了能不能活命,單單歸到罪奴這一類,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而且還是整個烏家人,不僅僅是幾兄弟。


    九公子,竟然這樣惱。


    要是直接為烏家兄弟求情,先不說九公子給不給這個麵子,首先就是逆了他的意思。還是找出來狼是怎樣悄無聲息,靠近馬車妥當。尋思了這些,謝薑看了遠山問:“九公子不在這裏罷。”


    遠山躬身答話:“公子約了人。”


    不管約人還是砍人,隻要不在這就好辦。謝薑轉眸看了遠山道:“七八堆火圍著馬車,烏家兄弟又守在外圍。狼既不會飛,又不會遁……”


    謝薑遁字兒後頭拖了個長腔,話音兒一轉,指著馬車道:“去看看,離馬車最近的林子邊上,注意看地上有沒有什麽與他處不同。”


    遠山躬下身去:“迴謝娘子,鐵棘、馮關兩個領人去林子裏看過了。”


    看過了還是這個結果,說明沒有發現可以替烏家兄第脫罪的東西。


    謝薑抿?笑起來,細聲提醒道:“我是說,雪地鬆軟,看看狼挖了洞沒有。”


    昨天落了場雪,在這之前,又是連續十幾天的大雪。樹林裏終年不見陽光,雪越積越厚。背風的地方,雪僅沒過腳踝,而風旋住的地界兒,厚的可以藏人。


    p:從前幾天開始,這裏就經常停電,納蘭要想傳文,還要去別人家。耽誤親們閱文,實在抱歉。納蘭將上午的上傳時間改為11.30至13點之間,萬一我這裏不行,好歹別人家也有人。祝親愉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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