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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忘了還有這碴了,王老夫人拍拍額頭,吩咐王九:“叫崔氏過來服侍,你領那兩個小丫頭去疏桐樓,那裏不是也擺了飯菜麽?讓她倆去那裏用”說了這些,搖頭歎氣“小姑娘家,應該避著些人”想起來再加一句“端上那盤子壽桃…”


    王老夫人的脾氣,是愛之加駐膝,恨之加駐淵,既然看謝薑對了脾氣,連帶著對崔氏也大有好感。以崔氏庶孫媳的身份,原本不夠格在老夫人身邊兒服侍,如今她一句話,崔氏的身價直追嫡子媳婦。


    王九躬下身溫聲應了是,扭過臉看了鳳台道:“聽清楚老夫人的話麽?還不快去”


    鳳台轉身去攔崔氏。


    剛剛真是驚險,崔氏怎麽也想不到謝薑幾句話,板上訂釘不敬長輩的罪名,轉眼便成了至情至孝,直等王老夫人宣布坐席開宴,還有些緩不過神兒來。眾人起身要去後園,崔氏便拉著謝薑王馥,跟在後頭。出了門剛要轉身往北,便聽到王伉低低叫了一聲:“崔氏···”三個人循聲看過去,便見他微微點頭道“沒有跌到筋骨,還好”


    可供兩三輛馬車並駛的細沙路,往南直通外院,往北既是通往後園,這人站在香樟樹下,一付悠悠哉哉好像賞風聽雲的模樣,就為隔著路說這句話?


    謝薑有些發懵。


    崔氏低聲道:“多虧阿薑,要不是她機靈…”話說了半句,鳳台上前躬身揖禮道:“老夫人讓夫人去外廳”


    方才老夫人明明白白說了不罰,這個時候又叫她迴去,崔氏心裏有些打鼓。


    鳳台又道:“老夫人讓夫人前去服侍,兩位小娘子另有去處”


    一樁事接著一樁,崔氏腦子再好使,這個時候也有些失了方寸,謝薑瞄了眼路對麵,悄聲道:“姨母…姨丈走了”說了這句,抬手扯住王馥“姨母放心罷,我和阿至姐姐不會惹事的”


    放不放心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老夫人相招,沒有人敢不去,崔氏穩了穩神兒,看看閨女外甥女,終究是一句話沒有說,轉身進了院子,鳳台便指了軟轎道:“路有些遠,九公子特備了轎子讓娘子用,請…”


    看來,去不去都由不得自己,何況兩個人早就想見錦繡公子,謝薑對王馥挑挑眉梢,意思就是…斷袖公子要冒頭了。


    兩個人乖乖上了轎子。


    四個青衣仆婦抬著晃悠老半天,才到了地方。兩人先是聞到一股子淡淡的鬆柏味兒,繼而聽到舒緩而微帶磁性的嗓音:“金盤子不要了麽?還不下來”


    這話讓人有些發懵,一來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如飲醇酒;二來,這人說話的語氣,仿似同謝薑極為熟悉,不光隨性自然,好像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親昵味道。


    王馥翻了個小白眼,氣哼哼搶先下了轎子,謝薑倒是莫名其妙,自己跟這位八杆子打不著啊,他要幹嘛?


    腳一沾地,謝薑發現···怪不得忽上忽下晃悠,仆婦們分明抬著她倆上了山頂。


    天高雲淡,冷冽的鬆柏味道更是濃鬱,兩人站在山頂向下看,高高低低的鬆樹滿坡滿野,而近旁,一座茅草亭子凸現出來。


    說它凸現出來,不是因為它建的夠高,而是因為裏麵的白衫少年,這人初初看去,防佛隻是溫潤雋永,再一眼,便發現溫潤之中似乎帶了幾分冷洌,雋永之中隱了幾分銳利;再多看…便發現溫潤雋永銳利統統是因為眼花,這人除了麵色如玉,雙瞳如漆,薄唇櫻紅之外?更多的是不食煙火的謫仙味兒。


    謝薑腦子裏一昏,不由喃喃歎氣道:“列鬆如翠,積石如玉,嗯···好一個…積玉亭”


    一旁的王馥早就小嘴微張,怔怔說不出來一句話。


    王九閑閑道:“看夠了麽?誇人隻誇半截兒?嗯?下麵不是亭子罷,是什麽?”


    謝薑發現…這人喜歡反問,喜歡追問,喜歡刨根問底。想刨,偏不讓你知道,當下垂眉瞼目,幹脆盯著腳尖看。


    情形有些詭異,王馥看看謝薑,抬頭又瞄王九,吭哧半天,憋出來一句:“那個···我餓了,吃飽了再問,好不好?”


    不知道王老夫人發什麽神經,兩個小姑娘既不是名士大儒,又非權要貴胄,吃飯還要講究個什麽意景情趣,怎麽會讓兩個人到這裏用飯。旁的娘子碰到這種情況,恐怕就是餓著肚子,也要裝模做樣矜持一番,哪像王馥,給謝薑解圍也罷,真餓得受不住了也罷,直通通說出來。


    王九莞爾,揚聲道:“去看看內使走了沒有,若是走了,請家主過來用膳”


    亭子頂上傳來一聲應喏。


    吩咐了這句,王九指了石桌上的壽桃道:“不是餓了麽?”說著話,施施然坐下來“老夫人賞下的,拿去”


    沒有大餐,弄個壽桃墊墊也好,兩個人早上隻喝了碗菜粥,這個時候前胸幾乎貼著後背,哪裏還講什麽規矩形象,謝薑伸手拿了遞給王馥:“吃罷,這一盤子都是咱倆的”


    “盤子也是你的”王九凝神盯著棋盤,拈了顆黑子落下去,隨囗接話“吃完了,可以拿走”


    謝薑偷偷向這人翻了個白眼,小小聲道:“阿至姐姐,你忘了…”食指彎起來點點王九“這裏沒有漂亮小郎,怎麽看眼神兒,嗯?”


    王馥小口小囗咬著壽桃,直待一隻吃完了,喘口氣道:“沒有忘,亭子頂上那個,等下會迴來”


    兩個小姑娘嘀嘀咕咕,自以為別人聽不懂,哪裏想到王九不光聽得清楚,轉瞬便猜到大概。


    咳了一聲,王九問:“你們學了對弈罷?”一指桌上“要是贏了我,桌子上的東西都是你的”問的是你們,兩隻黑漆漆的眼珠隻盯住謝薑看“怎麽樣,敢不敢?”


    石桌上有兩盞銀質高腳果盤,鏤空的花心裏,鑲嵌著拇指大小的藍寶石,另一個裝酥餅的小盒,仿佛是用整塊青玉雕刻而成,謝薑兩隻眼睛左右一梭,指著亭子角燃著的銀香爐道:“那個算不算?”


    這種架勢,好像篤定會贏。


    伸手扯扯謝薑,王馥壓下嗓音道:“阿薑,錦繡公子沒有輸過?”


    沒有輸過?那要看同誰對局!


    王九閑閑接口:“好!贏了這些都是你的,輸了麽?”眼珠在謝薑身上一掃“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好像吃得還不少,輸了就罰打掃一月積玉亭好了”


    不就掃地抹桌子麽,好像還占了便宜。


    謝薑小手一擺:“阿至姐姐,果子酥餅趕緊吃了,等會兒拿的時候輕省”


    這話說得!王馥手一抖,剛捏起來的酥餅又掉到了盒子裏:“阿薑,錦繡公子在棋道上,是…是高手”結結巴巴說了這些,眉毛一豎,瞪眼道“你輸定了,不是說好了不惹事的麽,到時候你迴不了家,我怎麽同阿娘交侍?”


    有人上趕著送銀子,謝薑怎麽舍得往外推,伸手拿了玉盒塞給王馥,指著一旁的石凳道:“阿至姐姐,你坐下吃酥餅”安撫了這個,迴過頭來問王九“你說怎麽下,就棋盤上這半碁殘局麽?”


    王九不置可否。


    檀香木做的棋盤裏,兩色棋子已是絞殺狀態,謝薑低頭瞄了兩眼,忽然抬手拈起顆白子按了下去,王九神色一凝…剛才,確實是輪到下白子。


    謝薑左手執黑,右手執白,一時落子“叭叭”如雨。


    棋道本是六藝之一,王馥自然學過,隻是一來謝薑落子太快,二來···級別相差太大,初時還能看出點脈略來,不過落下幾顆子,小姑娘便滿腦袋槳糊,隻有幹瞪眼的份兒。


    王九微微眯了眯眼,一時若有所思。


    不過半刻,黑白兩色棋子便已分出勝負,謝薑抬頭看了王九,細聲道:“棋藝相當,對弈才有趣,現在公子想必不用再饒兩子”


    兩個人對弈,如果棋技相當,無論誰尊誰後,貼子拔子,下得是敵手棋;要是枝藝懸殊太大,強的一方就要給弱方讓子,稱為饒子棋。


    擺了半天的上古殘局,謝薑想也不想,片刻便解出來,王九勾唇道:“下敵手棋,足矣”p;感謝各位書友打賞,感謝春子2737,感謝燕長弓,感謝蘇玉華,感謝十九平方,感謝育人難12,感謝西瘋馬,感謝之夜迷離,感謝畫卷花。。。再一次謝謝,謝謝各位對納蘭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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