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老板很早就叫醒了我,讓我快點,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要升堂了。老板這麽急倒讓我感覺很奇怪,好像是一定要親眼見到那名男子被繩之以法才會安心似的。我陪老板來到了衙門,雖然很早,可衙門外已經站滿了圍觀的老百姓。我陪老板走進了衙門,衙門裏的人對老板十分客氣,還安排了兩把椅子給我們坐,這時縣令大人走了出來,他來到龐老爺跟前,笑著說道:“哎呀!葉老板,這點小事哪能讓你親自過來,我幫你處理就行了!”

    “李大人,死了人還算小事?再說,人是死在我店裏,我也有責任!”老板說道。

    “說的也是,那我就開始升堂了!”李大人走到堂上,大聲叫道,“來人啊,把人犯帶上來!”

    隨後那名男子被帶了上來,李大人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名男子沒有說話,李大人見他目中無人,便放大了聲音:“本官在問你話了,你姓甚名誰?快說!”

    那名男子依然沒有說話,絲毫沒有把李大人放在眼裏。李大人火了,拍了拍桌子叫道:“來人,給我打!”

    我立刻阻止了李大人,“大人,請息怒,讓我跟他說說吧!”

    李大人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坐在大堂之上?”

    “大人,我叫南承俊,死者是我的馬夫,這裏是葉老板帶我來的!”

    李大人將頭轉向了葉老板,然後問道:“葉老板,是這樣嗎?”

    葉老板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帶他來的!”

    “這樣的話,那南公子,你也難逃幹係啊!”李大人對我說道。

    “等等,大人,你此話何意啊?”

    李大人笑道:“嗬嗬,你剛才說死者是你的馬夫,那你們是在一起的,你殺他的嫌疑很大!”

    我搖了搖頭,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雖然我們在一起,這也不足以說明人就是我殺的吧!”

    “看來這個案子不一般啊!我看今天就到這裏吧,案子擇日再審。來人,把這個叫南承俊的給我抓起來,打入大牢!”

    “你憑什麽抓我,放開!”雖然我在掙紮,可有四個衙役綁著我,讓我無法掙脫。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被抓進了大牢。很巧的是,我和那名男子關在一起,我見他一個人躲在牆角,一句話也不說,像是很傷心似的。我靜靜的看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抬起頭,慢慢地爬起來,向我走來。他來到我的麵前,對我說道:“公子,我……”

    我急忙站起來,扶他坐下,“公子,有什麽話請講!”

    那名男子擦了擦鼻子,然後說道:“公子,你知道嗎?那個葉老板簡直不是東西,他……”

    “他怎麽了?”我急忙問道。

    那名男子突然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向我說道:“公子,那個馬夫確實是我殺的,可這是葉老板讓我這麽做的,他簡直是個禽獸,他綁架了我的妻兒,讓我幫他做事,不然就殺了他們。”

    難怪我總覺得這個葉老板不對勁,原來真正的大壞蛋就是他,我又繼續問道:“那他為什麽要綁架你的妻兒?”

    聽到我這個問題,那名男子突然流下了眼淚,他哭著說道:“公子,我本名楊俅,是這裏的大財主蕭老爺家的家丁。就在幾年前,外國人越來越猖狂,他們霸占了蕭老爺家的宅子,還將他們一家殺害。我僥幸逃脫了,這幾年我都住在我叔父家裏,我叔父有個侄女,他介紹給了我,我也很喜歡她,我們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可好景不長,蕭老爺的死對頭,就是現在的葉老板,他說蕭老爺欠了他五百兩銀子,可是蕭老爺一家人全死了,所以他就向我要錢。蕭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替他還錢,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我一個窮人,哪有那麽多銀子!葉老板見我沒錢還,便綁架了我的妻子和我未滿一周的兒子,就在昨天晚上,你們正好來,葉老板就讓我去殺那個馬夫,也沒告訴我原因,可誰知道,幫他做完了事,他卻翻臉不認人,還將我送進了官府,我又不敢揭穿他,怕他傷害我的妻兒。公子,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你沒錯,錯的人是葉老板,他真是太可惡了!”聽到楊公子的一番話之後,我氣得牙癢癢。這個葉老板實在是太壞了,難怪昨天葉老板非要說是我殺的,看來他隻是想逃脫責任,我看昨天那個英國人還真是個好人,我一開始還以為葉老板真的痛恨外國人,想不到這也隻是他的詭計罷了。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懷疑他了。當時我就發誓,隻要一有機會,我一定會揭穿葉老板,撕開他的人皮麵具,讓人們看看什麽是披著人皮的狼!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大人終於繼續審理此案。我和楊公子被帶到了公堂之上,我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葉老板。我向李大人提出讓葉老板來聽審,李大人很快答應了。他派人去請葉老板,沒過多長時間,葉老板就來了。葉老板走到我的跟前,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南公子,你放心,葉某知道人不是你殺的,我會替你作證的!”

    麵對葉老板的這句話,我不知該怎麽說,“謝了,葉老板!”

    葉老板慢慢地走到大堂上,坐在李大人旁邊的一個椅子上,他嘴角上還露出一絲微笑,他不知道他就要大禍臨頭了。他以為楊公子不敢說,他就會平安無事了,他沒想到楊公子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了我,楊公子不敢說,我敢!我今天一定要讓葉老板受到法律的製裁!看著葉老板微笑的樣子,我實在覺得惡心,別人還都以為葉老板是個好人,可誰又知道他那不為人知的一麵,而今天我就要讓葉老板醜陋的一麵完全暴露給大家,我要還楊公子一個清白,同時也是還自己一個清白,我要替馬夫報仇!

    離升堂還有將近一個時辰,我看到葉老板和李大人他們聊得很開心。我心想,會不會葉老板和李大人串通一氣,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告葉老板豈不是引火燒身。可我還是不相信,雖說現在的清朝政府腐敗不堪,可總會有一兩個好官的,我看這個李大人倒像個好官,他雖然平白無故的將我抓進大牢,可這也隻能說明他秉公執法。時辰到了,李大人開始升堂了,他先是對葉老板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對我問道:“堂下所站何人?”

    我笑道:“嗬嗬,大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我叫什麽你已經知道了!”

    李大人叫道:“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嬉皮笑臉,快報上名來!”

    “我姓南,名承俊,都鎮人士。”

    “那你所犯何事?”李大人問道。

    “小民不曾犯事!”

    “大膽!”李大人一邊拍著檀木,一邊說道:“你還說沒有犯事,難道本大人冤枉你不成。快說!那個馬夫是不是被你殺害?”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要是大人還是用上次的理由,我無話可說!”

    這時,在我旁邊的楊公子開口講話了,“大人,我招,那個馬夫確實被我所殺,我……”

    楊公子話沒說全就被李大人打斷了,李大人笑道:“嗬嗬,早這樣不就行了,害的這位南公子和你一起受苦。好!本案現已查明真相,南公子,你可以走了。來人啊,將這位犯人打入死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退堂!”

    “慢!”我立即阻止了李大人退堂,“大人,此案不能說已經查明真相,有一件事情你還沒問了,既然是殺人,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難道大人不想揪住罪魁禍首?”

    李大人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南公子此言有理,這位犯人,你受何人指使?從實招來!”

    楊公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迴答。

    這時我看到葉老板正在那兒偷笑,也許是因為楊公子不敢揭穿他,他以為會瞞天過海,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還有我,楊公子擔心他的妻兒,我可沒什麽顧慮的。看著葉老板這般囂張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了,這種人活在世上隻會害人,他哪懂什麽叫民族危機啊!現在這個社會,他不想著怎樣對抗外來侵略,反而在殘害自己的同胞,楊公子和那個馬夫都是他的受害者,我覺得他比現在的外國侵略者還要可惡!我慢慢走到李大人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隨後我陪李大人來到後堂,這裏除了我和李大人,沒有其他人,這樣我更可以放心大膽的跟李大人講明這件事,讓他知道,和他關係好的葉老板其實是一個人麵獸心的家夥!李大人看了我一眼,“你準備和我說什麽?”

    “李大人,我想問一下,你和葉老板是什麽關係?”

    “你問這個幹嘛?”李大人問道。

    “沒有什麽,我隻是隨便問一下而已。”

    “其實我們也沒什麽關係,隻是同窗而已。十幾年前,他和我一起考取功名,誰知他考試落榜,我考取了榜眼,之後他就開始做起了生意,現在他和我也經常來往,所以我們比較熟!”

    “這樣啊,那李大人,你有沒有覺察到葉老板有何不對勁的地方?”我緊跟著問道。

    “南公子,你是指?”

    “殺人動機!”

    李大人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和他認識了十幾年,他不可能殺人!南公子,你為什麽會這樣問?”

    “大人,不瞞你講,我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旅店殺人案的幕後主使很有可能就是葉老板。前幾天在牢裏,那個楊公子也曾跟我說過人是他殺的,可他還說是葉老板叫他這麽做的!”

    “南公子,就說是葉老板指使的,可那個楊公子為什麽要聽他的,難道他不知道殺人要償命?”李大人問道。

    “可不是,殺人要償命誰不知道啊,可那個葉老板綁架了楊公子的妻兒,逼著楊公子這麽做的!”

    “有這等事!”李大人大叫了起來。

    “是啊,我看那個楊公子不像是說假話。他殺了人必定會判死刑,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人,還請你明察!”

    “好,南公子,如果事情屬實,我一定會秉公辦理,嚴懲不貸!”李大人說完,便往大堂走去。

    李大人來到大堂坐下,然後看了一眼葉老板,這時葉老板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十分不安!李大人大聲叫了一下葉老板,嚇得葉老板差點沒從椅子上滾下來。李大人對葉老板笑道:“嗬嗬,我說葉老板,你緊張什麽,我隻是喊了你一下,至於嗎?”

    葉老板慢慢地走到堂下,然後哆嗦著說道:“李大人,我沒有緊張,隻是以前的老毛病犯了!”

    “哦,原來是這樣!剛才在後堂,你知道南公子向我說了何事?”

    葉老板似乎感到一陣恐懼,他搖了搖頭,說:“葉某不知,還請李大人明示!”

    李大人故意沒有說話,想看葉老板會不會自己承認。這時,葉老板突然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李大人說道:“大人,請不要聽信南公子的話,他對此事毫不知情,既然罪犯已經親口承認殺人,那麽案子就沒必要繼續查下去了吧!”

    李大人與葉老板對視了幾秒,然後笑道:“嗬嗬,我想很有必要,幕後主使還沒查明,難免他以後還會害人,殺一個從犯是沒有用的!”

    葉老板拿出了一塊布擦了擦汗,他似乎已經察覺到李大人此話就是針對他的,“大人,我敢保證,那個幕後主使不會再犯事了!”

    “你怎麽會知道,葉老板?”李大人問道。

    “我……”葉老板無言以對。

    李大人道:“葉老板,你說不出來了吧!那本大人替你說,因為那個幕後主使就是你!”

    葉老板一下子癱倒在地,他大聲叫道:“大人,葉某冤枉,我沒有……”

    “好了,你也別冤枉了,南公子都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葉老板突然轉身對我說道:“南公子,你可別信口胡說,我怎麽就成幕後主使了?”

    “這你可別不承認,這件事是楊公子告訴我的。說起來也巧,前些天我和楊公子關在一起,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我,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表麵上看你挺像個好人的,沒想到你卻是這種人,不僅綁架別**兒,現在還讓人家幫你殺人,我的馬夫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對他?”

    葉老板聽完我的話之後大笑不已,他看了看楊公子,然後說道:“好啊你楊俅,沒想到,早知道我就連你的兒子一起殺掉,讓你斷子絕孫!”

    “你說什麽,你把我的妻子怎麽樣了?”楊公子問道。

    葉老板笑道:“嗬嗬,你的妻子早就死了,要說你的妻子可真頑固,我想讓她當我的三夫人,她偏不從,最後還跳河自盡了。她可是自殺的,你可不用怪我!”

    “你混蛋,禽獸不如!”楊公子立即撲到葉老板身上,掐著他的脖子。

    李大人叫人拉開了楊公子,然後大聲說道:“這是大堂,豈容你胡來,本官自會還你一個公道。葉老板,既然你已經承認了,你還有何話說?”

    葉老板大笑了幾聲,沒有說話,他好像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罪過。我覺得這個葉老板真可惡,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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