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哪個不守規矩的遊客,快出去。”這時,一個小和尚在門口嚷嚷了起來。


    我連忙問那小和尚:“小師傅,我問你。畫像上這位高僧是誰?”


    小和尚說道:“這是我們師祖,你快點出去吧!若是被師傅發現,又要責罰我了。”


    “師祖?”我一邊走出禪房,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們師祖的畫像,怎麽會供奉在這麽偏僻的禪房裏。”


    小和尚揮揮袖子:“你先出來,出來我再告訴你。”


    看那小和尚似乎一步也不敢踏入禪房,我當就出來了。小和尚小心翼翼的將門檻上的腳印擦幹淨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你就是那個每天都來雁棲山求子的香客吧?”小和尚問道。


    我那叫一個尷尬,沒想到這點破事傳的這麽快,連小和尚都知道了。那個該死的售票員嘴巴真欠。


    我連忙解釋道:“我是跟售票員開玩笑的。”


    小和尚點點頭:“哦,原來隻是玩笑。不過後院是我們寺廟的禁地,外人是不能隨便闖入的,知道了嗎?趕緊走吧。”


    說著,小和尚就要趕我走。


    不過我還沒問清楚事情大概,怎麽能輕易離開呢?所以我就纏著小和尚。讓他跟我說說關於這位師祖的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我可沒傻到跟小和尚說,剛才他們師祖在跟我棋,否則這小和尚八成得生氣,認為我是在調侃佛門高僧。


    信仰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它的威力確是巨大的,我不敢輕易踐踏小和尚的信仰。


    小和尚猶豫了,我看他有點為難,就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隨身攜帶的mp3遞給他:“小師傅,咱們在這麽偏僻的地方見麵,也算是有緣的。這個音樂播放器,算是我送給小師傅的見麵禮,小師傅務必要收。”


    小和尚看來非常喜歡這個mp3,所以雖然有些為難。最後還是藏在了袖子裏。我就跟他說他喜歡什麽歌。我可以用手機載好。傳到播放器裏去。


    沒想到小和尚喜歡聽的都是一些流行歌曲,而且還是周傑倫的歌,讓我有些無語。我還以為他得給我念一大堆經文的名字呢。


    小和尚跟我說現在他聽見經文就想睡覺,聽這些情歌就是想放鬆而已。說實話,我有點不相信。我看他分明就是六根未淨。


    小和尚收了我的禮物,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我了,隻好跟我道出了這間禪房的來曆。


    小和尚說他的任務,就是每日早晨在這個棋盤上擺好棋子,而且必須是這幅殘局。之後就是打掃禪房內的衛生,其餘的時間,就是看著禪房,不要讓任何人出入。


    至於為什麽師祖的畫像要被供奉在這裏,而不是供奉在前院,是因為師祖曾留遺訓,要在這兒等一位故人。


    當年師祖和一位故人象棋。那個故人就因為走錯了一步棋,結果就和師祖陰陽兩隔了。


    師祖說總有一天那個故人還會迴來的,所以就一直在此處等,風雨無阻。


    就這樣一直等到師祖圓寂,依舊沒有等到那個故人。而按師祖的遺願,他死後畫像也是要供奉在禪房內,每日擺好殘局,等候好友。


    我聽了,心中無比激動。


    因為我愈發覺得,我就是老和尚要等的那位故人!


    這麽說來,我以前真的很厲害?不過看那高僧,從輩分推斷至少得是清朝人,莫非我的前身也是清朝人,那現在的我就是轉世投胎的嘍。


    我這麽一想,世界觀又受到了極大的挑戰。真有轉世投胎?真有地獄,三生石,黃泉路這些玩意?


    我苦澀笑笑,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麽簡單。


    我又問小和尚,他們現在還在冰麵上捕魚?


    小和尚搖頭說沒有啊,現在雁棲湖已經沒有魚了。他們這些火工僧人吃的肉食,都是從超市采購的,可以直接送到山上來。


    “那剛才冰麵上的幾個和尚在幹啥?”我問道。


    小和尚說道你眼花了啊,冰麵上哪有和尚。


    我立馬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冰麵上覆蓋著的全都是白森森的雪,平整的好像一塊雪白的地板,別說人了,連隻鬼影都沒有。


    我知道剛才看見的那幾個和尚,必然也是鬼了。


    我思緒複雜的看著這間禪房,總覺得那老和尚此刻正端坐在禪房裏,擺一幅殘局,等著我再走那至關重要的一步!


    我想進去瞧一眼,不過小和尚卻說什麽也不讓我進去,而且還非要把我攆出後院,說我再不走,被他師傅發現了,他又要抄經誦詞了。


    無奈,我隻好離開了這裏。


    不過卻打定主意,等有時間了必須再來這座寺廟查出全部秘密。


    迴家之後的幾天,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著雁棲山的事兒。正當我準備再去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和尚找上門來。


    那個和尚,自稱是釋空的師兄,而釋空,就是看守禪房的小和尚。


    他一見到我,就問我是不是叫宋忠,那天是不是去了雁棲山後院,並且把一個mp3給了釋空。


    我點點頭說是啊,怎麽了?


    和尚立馬對我說:釋空出事了。


    我一陣緊張,連忙問釋空出了什麽事。


    和尚隻是搖頭,表情似乎有些痛苦,說等見了釋空我自然知道。


    我知道事情似乎有點嚴重,所以立馬答應和尚跟他走一趟。


    在經過路邊一個洗頭房的時候,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笑著喊二哥,進來洗頭啦,好幾天沒見你了。


    我一看那姑娘竟是在跟和尚說話。


    而和尚卻立刻念了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紅著臉跑開了。


    我就問和尚跟洗頭房的姑娘認識?其實我那會兒也是八卦了,心想現在和尚這麽開放?非但能吃肉,還能那啥。


    和尚說以前的紅塵瑣事而已,不提也罷。


    我就問他是不是因為當了和尚,覺悟高了,就不去洗頭房了。和尚搖頭說不是,頭發都沒了,還洗什麽頭。


    路上我知道小和尚叫釋發,大概也知道他這個法號的來曆。


    釋發帶我一路上了雁棲山,不過卻並沒有去大堂,而是轉過寺廟最偏僻的一個角落。


    那是一間小黑屋,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以及一個送飯的小窗口。


    我莫名其妙的問釋發,釋空該不會被關在這裏邊吧?


    他犯了什麽錯?


    釋發有些尷尬的說道:“自從那日和我見麵之後,釋空就開始變得古怪起來。先是師祖的畫像莫名其妙的燃燒,然後那一盤棋子,也不知所蹤。主持就對他進行責罰,可他卻對主持又打又罵,最後被關起來,還要每日對著牆壁做那種事……”


    “什麽事?”我好奇的問道。


    “就是你們俗人說的:打飛機。”


    “後來他不知怎麽跑了出來,甚至還試圖對一個香客不軌,結果再次被關了起來。寺廟中所有人都認為釋空發了瘋癲,可很多時候,他都是清醒的,根本就不像瘋了。”


    “我和釋空是好友,覺得他這麽做肯定有原因,就偷偷的問他到底是怎麽迴事?結果他就讓我去找你,他對你一無所知,我還是從售票員那裏知道了你的名字。”


    我就愣了,在我的印象中,釋空很老實,而且懦弱怕事,從當日我的他的交往中就能得知。


    可為何他今日卻變得如此古怪?我知道其中必然有情況,就試圖問問他。


    我順著小窗口望去,發現釋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原本他胖嘟嘟的小圓臉,此刻竟消瘦了許多,眼圈也變黑了。雙目無神,四肢無力,看上去跟將死之人一樣。


    他看見我,眼角落了兩行濁淚:“大哥,救命,救命啊!”


    我連忙問道:“小兄弟,別激動,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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