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我泡在浴桶裏,擦洗著自己的全身。閉上眼睛,頭靠在桶邊上,隨著嫋嫋升氣的熱起,我的思緒也開始活躍起來。

    經過在山莊的幾天相處,多少了解了楊宗寶和獨孤燕。白玉堂平和貌美,渾身散發出一種超然平靜的氣質。獨孤燕平時嘴巴不堪閑著,一看到我就跟我嘰嘰喳喳,屬於那種活躍型。楊宗寶與展昭都一樣的正氣凜然,宅心仁厚,而展昭似乎又比他更沉著內斂一些。為什麽我總是對他的評價高一些呢?

    這幾日雖跟他們不是住一個院子,但總是一個莊子,低頭不見抬頭見,有時吃飯避不了跟他們見麵,從而也就避不了跟展昭見麵。

    雖然我已經很是裝作若不其事,好像真的才見過他一樣。但每每看到他對我傳來深情一瞥,我就心裏一陣緊張,心裏的防線差點崩蹋,所以總是避免與他的視線交匯。除了吃飯時間外,我一概都呆在白玉堂給我安排的雪園。

    他說,到了冬天,這裏的梅花都競相開放,白雪壓在枝頭的景色是其它園子都比不上的。我當時就興奮地拉著他的袖子說了好多好聽的話。

    大概是桶裏的水太舒服了,我靠在桶邊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心裏緊張起來,誰這麽晚了還來找我,紅兒我一般都讓她吃過飯就不用來照顧我了。我窩在桶裏,隻露出一個頭來,對著門外問:“誰?”

    這下外麵沒聲了,心想是誰這麽無聊,敲門又不說話。

    我怕外麵的人突然闖進來,我依舊窩在桶裏不敢動:“你再不說話我就放聲叫人了!”

    許是這句話嚇到了他,聽到他終於憋出了幾個字:“月兒,是我,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原來是展昭,這麽晚了來找我幹嘛。我現在還光著身子泡澡呢,來得真是時候。不過我可不想在桶裏繼續待下去了,萬一他沒聽到我說話以為我出事了,而闖進來怎麽辦?

    “等一下,我一會兒就出去。”說完我就從浴桶裏爬出來,把頭發身體擦幹,再慢慢把衣服穿上。

    現在已經初冬了,天氣已經開始轉冷,無奈得要穿好多衣服,但是就要睡覺了,不想穿那麽多,我就隨便穿了幾件衣服,外麵又加上了一件白色狐裘披風。

    頭發上還有水在往下滴,我看了一下桌上的大塊幹布,拿起布就把自己的頭發裹了起來。看自己出去估計不會被凍著,我這才去開門。

    門一打開,外麵的風就往裏灌,要不是看在他站在門外,我真恨不得立馬就把門關上。

    開門時看見他背對門口負手站在廊前,聽見開門的聲音,便轉過身來。估計是看我這一身行頭,很是奇怪,不過他沒過多的表示出來,隻是歉意地對我說:“打擾你了。”

    本來我麵對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聽他這麽一說,就笑笑:“沒什麽,也剛剛洗完。你有什麽事找我嗎?”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他一手搭我肩上“月兒,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看著他痛苦的眼神,我差點就心軟了。可是,一想到他不聽我的話,執意認為肖紅綾對他隻是兄妹之情,我就心裏很惱火。

    我前世最恨的就是與那些對自己有圖謀的女人來往,卻還一再強調隻是普通關係的男人。

    展昭雖然沒有跟著他師妹跑,但是他寧願相信他的小師妹也不願意相信我的這個事實,確實是讓我痛心不已。

    想著為他師妹賞我的一掌,我強壓住怒火,強顏歡笑到:“展大俠,我跟你認識也不過就是中秋那天,雖對你不是每日笑臉相送,但也還沒有對你恨之入骨,因為我們本就是陌生人,何來的原諒之說呢?”

    “月兒,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不明是非的就對你那樣。我該死,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你知道嗎,在看到受傷的烈焰來到開封府時,我就知道你出事了。當時我心急的就去找你,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感覺自己就像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身邊少了你做什麽都沒有意義。那時除了擔心就是驚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可是,在中秋節的那天晚上,我看到舞台上的你,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可是你為什麽不認我呢?你為我唱的那首歌難道不是你心裏所想的嗎?月兒,求求你,原諒我吧。”說著他動情的抱住了我。

    感受到他身子不斷的顫抖,聲音有夾帶著些許抽噎,我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強忍住對他懷抱的思念,狠了狠心,一把推開他,哭著說:“現在你要求我原諒你,那你當初是做什麽去了?難道你把你所做的事歸綹於不明事非?你不用在這裏貓哭耗子了,說到底,你還是偏向於你的小師妹,你的眼裏隻有她,最心疼的也是她。你不要再對我說什麽了,你去找你的小師妹甜言蜜語去吧!”

    不顧他臉上傷痛的表情,轉身就跑進了屋,背靠在門上,眼淚嘩嘩地流,任憑他在門外敲打,讓我開門。

    “你迴你的竹園吧,天很冷,我要睡覺了。”說完我也不管他還在不在,就窩在被子裏哭。雖然說那些話時我很難過,但還好把一直想說的想罵的,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倒給了他,心裏舒服了很多。

    哭夠了以後,又在想他是不是還站在屋外?現在的晚上很冷的,他穿那麽單薄,站久了會不會冷?

    我便又從被窩裏爬出來,打開門,又到門外看了看,確信他已經離開了雪園,便轉身進了屋子。

    這個冬天會很寂寞,我想著。對,差人把小英給找來陪我,而且還能培養她與楊宗寶的感情。

    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標,我便努力睡著,好明天一早起來去找白玉堂商量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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