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半夜的時候,千落終於覺的和墨顏已經無話可說了。


    雖說那秀色的確好看,但想起那嬌媚顏容下是墨顏那平日裏討罵的樣子,千落終於還是有些適應不過來,而墨顏似乎除了被千落發現有些微微尷尬外,他還是很喜歡這種扮女裝的感覺,於是千落很無奈地決定離開,當然臨走時千落從不情不願的落影“姑娘”那裏很愉快地娶迴了白狸的千兩銀票,無視落影“姑娘”那仿佛可以吃人的目光。


    不得不承認,千落有些擔心白狸,感覺這麽就將白狸一個人丟在外麵不太好。


    推開墨顏房門走出的時候,便看見倚在不遠處廊道上的青色身影,溫淡的眉垂下,眼睛微閉著,似乎是等了很久睡著了一般。


    有輕散的月光落在他細密的的睫毛上,千落心裏忽然覺的暖暖的,還有一絲淡淡的說不出的酸楚,然後她認真地看著白狸的眉眼,似乎是因為看久了墨顏覺的應該看會別的洗洗眼睛,正好這裏有個好看的男子。


    輕輕地走過去,細細地看著白狸,一邊在心地想著怎麽會這麽好看呢?


    便看見那細密的睫毛顫了顫,微閉的眼簾揚起,露出亮亮的眼睛,雙眸相對,白狸好笑道:“你這是在偷看我嗎?”


    千落麵一紅,亂語道:“我在洗眼睛…”


    白狸說道:“洗眼睛做什麽?”


    千落眨著眼睛道:“告訴你一個秘密,落影姑娘是男的。”


    白狸麵色平靜道:“我知道,剛剛睡著的時候聽到了。”


    千落道:“你都聽到了?”


    白狸認真點了點頭:“聽到了。”


    千落道:“就算聽到了,也不該反應那麽平靜吧。”


    白狸依舊平靜,道:“剛開始時是有些激動,想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後來聽了會自然就覺的放心了,再加上有些困,就睡了。”


    千落:“…”


    千落對白狸的話感到一陣無言以對,當然她不知道的是,白狸一開始激動的時候差點就直接踹門而入,把千落揪出來了。


    白狸打了個哈欠,望著千落道:“有些晚了,既然你都出來了,我送你迴去吧。”


    千落從懷裏拿出那張銀票,遞給白狸,白狸搖了搖頭,沒有收下,道:“留給你下次請我喝酒。”


    千落道:“太多了。”


    白狸道:“你就快嫁人了,就當我給你的禮金。”


    千落紅著臉收下。


    這樣說起來好像是理所當然,可是說出口後白狸總覺的哪裏不對勁,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朋友要成親了,難道祝福不是應該的嗎,為什麽自己現在覺的有些不開心,他壓下心頭微亂的思緒,看著千落道:“我送你迴去吧。”


    千落應下。


    兩個人在夜間的路上並肩走著,看起來畫麵很是和諧。


    月光溫淡而清瑩,新月河畔的浸娥蘭正從開得最旺的時候開始現出凋零的色調,可是積攢了數日的春暉足夠它再放肆地美好些時日。


    粉色有些散開,竟有幾片被風吹落到有些偏遠的小路上,轉便入了一個幽靜的巷子,月光看起來很是美好地理所當然。


    靜謐的夜色中。


    卻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密集而齊整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有些迫人。


    白狸腳步輕移便擋在了千落麵前,輕語道:“小心。”


    似乎是應了白狸的話語,一群黑衣人人擋在了兩人的麵前,白亮亮的刀刃在夜色下反射著月色的冷光。


    白狸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沉聲語道:“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千落看著白狸的背影,他的背影有些單薄,卻讓人有些安心,聽著他的話語,千落眼睛一熱,道:“你身上有傷,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


    白狸道:“隻是小傷,不影響我出劍,倒是你必須離開,我擋不了太久。”


    千落有些固執道:“我留下或許可以幫你,而且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今日應該是我拖累了你。”


    白狸神色依舊清淡而認真,映著月色顯得有些微冷,他似乎是有些怒了,聲音很冷:“你走!”


    語罷似乎覺得還不夠一般,冷聲吼道:“你留下隻會拖累我,沒有你在旁邊礙手礙腳,憑我的輕功一定能離開!”


    千落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白狸壓抑著怒聲道:“你給我走!”話語落下,手中輕送一股氣流推著千落向後退去。


    千落愣怔地被白狸推開數米,沒有看見白狸嘴角煥了一抹恬淡的笑意,他輕聲的自語的話隨風吹開:“就算你嫁人了,我們也是朋友。”


    千落沒有聽見,否則她可能不會那麽決絕轉身跑開,她隻是覺的心裏有些很酸很澀的情緒,第一次覺的自己很無力。


    她恨這種感覺。


    白狸說的對,自己留下什麽也幫不了他,反而會是他的拖累,身後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她不敢迴過頭,隻是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她不能拖累白狸。


    淚水落下,月下的女子有些狼狽。


    千落的身影消失在白狸目光中,白狸眼眸中的溫色消失,他看著麵前包圍住自己的黑衣人,眸子一冷,道:“誰讓你們對她動手的?”


    黑衣人應聲跪下,道:“星主恕罪,是老星主的吩咐。”


    白狸一劍橫在答話之人的脖頸間,冷意彌散,道:“我說了不準動她,星霄中現在我才是星主。”


    黑衣人垂頭道:“老星主吩咐說了那女子是這件事最容易的突破點。”


    黑衣人低垂的目光中有那麽一絲不屑,白狸雖然現在做了星主,可是他畢竟沒有實權。


    白狸似乎是有些沉默。


    然後他認真地將劍刃靠近了黑衣人脖頸間,手腕輕輕用力。


    一轉,一橫,一拉。


    紅色的血從劍鋒處滲出,那黑衣人似不認識白狸一般,吃驚地最後望了白狸一眼,身子便失了力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青衣染血,這是白狸第一次殺人,但是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慌亂亦不摻雜一絲嗜血,月色安靜地沉在他眸子的深處,他看起來依舊是那麽認真而美好。


    “我說過,誰都不可以動她,既然你們不聽我的,那麽誰想動她,我便殺誰!”


    青鋒墜落在血間,青衣安靜染血低垂,男子眸子幹淨而認真,擲劍於地,安靜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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