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齊誌昊早早便讓人收拾行李,準備迴吳州和家人吃團圓飯。


    木嘉婉自然也要跟著迴去的,雖說兩人私下裏說不上幾句話,但最近齊誌昊見木嘉婉倒是安分了不少,態度上多少有所緩和。


    木嘉婉見下人們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去問齊誌昊動身的日子。


    “齊哥哥,不知我們何時迴吳州?”大都固然繁華,不過比起從小長大的吳州,多少缺了點什麽。畢竟木嘉婉對這裏不甚熟悉,待久了,也會有悶的時候。


    齊誌昊說道:“若是你急著要迴去,我讓你先送你迴去。”


    木嘉婉一聽,臉色一僵,忙問道:“你不和我一起迴去嗎?”


    如果齊誌昊不和她一起,那她迴去也沒什麽意思。


    齊誌昊說道:“我等致遠一起迴去,我們要是先走了,把他落了也不大好。”


    木嘉婉聞言,手頓了一下,她倒是把這個親弟弟忘了,一時之間不覺尷尬。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能全怪她,木致遠心裏在乎的是木笙歌,眼裏哪還有她這個二姐,她來大都這麽些日子了,這個弟弟來看她的次數還不及看木笙歌的。


    念及此,木嘉婉牽起嘴角,麵帶笑容的對齊誌昊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到,致遠自然是要和我們一起迴去的,若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迴去後,莫說是母親,祖母第一個要和我急的,你也知道,致遠是祖母的心頭肉,對他的疼愛,可是叫我們眼紅的。”


    我們……


    齊誌昊身子突然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笙歌來。郭氏骨子裏是個重男輕女傳統女人,對木致遠自然是十分寵愛,木嘉婉雖比不得木致遠,起碼還有陳氏的疼愛,就算木清禮再如何疼愛笙歌這個嫡長女,多少還要顧及到另外兩個孩子的感受。


    想到這裏,齊誌昊心裏隱隱作痛。


    他看著木嘉婉一字一句的說道:“笙歌可不是個愛嫉妒的女子。”


    此話一出,木嘉婉臉色當場變得不太好,心中不覺冒了火,齊誌昊的言外之意無疑是在說她是個嫉妒的女人。


    念及眼下不宜再與齊誌昊鬧僵了關係,隨即壓住了火,但是心中又實在是不甘心就這麽算了,於是冷嘲熱諷的衝他說道:“是啊,在齊哥哥眼裏,長姐什麽都好,嘉婉自然是比不上她的。可是齊哥哥莫要忘了,如今長姐已是顧家的少夫人,和人家顧家大少爺恩愛著呢。”


    聞言,齊誌昊皺了皺眉,語氣不悅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覺得木嘉婉實在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同樣是木家的女兒,為什麽差別就是如此大,以前他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誰知,木嘉婉卻不依不饒道:“我哪裏不可理喻了,你敢說我剛才的話不是事實,我看在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你是不是惦記著木笙歌,後悔娶了我?”


    木嘉婉越說越離譜,到最後齊誌昊都不想聽下去了,以木嘉婉的性子,若是再與她爭執下去,隻會沒完沒了。


    齊誌昊悶哼了一聲,道:“隨你怎麽想。”


    說罷,拂袖而去,不再理會木嘉婉。


    木嘉婉被落了麵子,心裏很不舒服,扯著嗓子在後麵對齊誌昊喊道:“被我說中了心思,心虛了是不是?齊誌昊,你就承認吧……”


    說到最後聲音便弱了下去,此時人已經走遠了。


    一旁的采伏暗自搖了搖頭,走過去輕聲道:“二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姑爺吃軟不吃硬,你還與他硬碰硬,這不擺明著委屈了自己。更何況……”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更何況二姑爺對之前做的事還耿耿於懷,如今你又拿大小姐來說事,二姑爺自然會不高興。”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情方麵,衝動使人失去了一貫的冷靜,采伏覺得現在的二小姐就是這種情況。


    木嘉婉此刻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采伏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心情就更糟了。她向采伏怒瞪道:“你一個奴婢知道什麽,他越是躲避這個話題,就證明他心裏有鬼。要是他能拿對木笙歌的一半態度來對我,我又何至於如此。”木嘉婉目光一緊,咬牙切齒的說,“說到底都是木笙歌的錯,我不好過的話,她也別想稱心如意。”


    采伏暗自歎了一口氣,想了想,說:“二小姐,容奴婢說句不該聽的話,旁人不了解,你是清楚的,大小姐和二姑爺打小感情就好,剛才你在他麵前說大小姐的不是,擺明了惹他生氣,到頭來還不是委屈了自個。”


    木嘉婉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眼下這種情況,她確實是不該和齊誌昊再鬧別扭,可是聽到他說起木笙歌的時候,木嘉婉心裏就是不舒服脾氣上來了,擋都擋不住。


    她之所以會變成今日這般潑婦行為,還不是她不想失去齊誌昊,偏偏他哪壺不提提哪壺。


    木嘉婉冷哼道:“在齊哥哥心裏木笙歌樣樣都好,他打心裏已經這麽認定了,我能有什麽辦法,左右我才是他的妻子,偏偏我這個妻子還不如一個外人。”


    采伏聽了,眉心一動,隨即說道:“奴婢覺得往後你也不要再在二姑爺說這樣的話了,免得他又該不高興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本來他就之前的事情有芥蒂,若是再生了其他的看法,可如何是好。至於大小姐,二小姐難道忘了,還有姚家那位大小姐,她可比二小姐你更恨大小姐。”


    聽著采伏的一番話,木嘉婉眼眸低垂,略略思量了起來。的確,要說大都最記恨木笙歌的莫過於姚家大小姐。姚玲一心愛慕顧以澂,如今被木笙歌搶先一步,成為了顧家的少夫人,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男子與別的女人相知相愛,怎能不恨,想必心裏早已經是恨透了。


    對比之下,她要比姚玲要好一些最起碼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男子,而姚玲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想到這裏,木嘉婉平複了一下情緒,聲音也跟著緩和了下來:“你說的對,最起碼恨木笙歌的不止我一個,況且那個姚玲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怕往後有木笙歌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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