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帶著丫鬟從茶樓離開後,一個身著玫紅長錦衣的女子走了出來,一雙淩厲的眼神帶著怒氣直盯著笙歌離開的方向,手指緊緊攥著,因用力過度,指甲幾乎要滲進肉裏。仿佛跟人生了多大的仇恨似的。


    采伏抬頭瞧了她一眼,很快又收迴目光。她低低道:“二小姐,大小姐她們已經走遠了。”


    木嘉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一副用得著你說嗎,她自己會看,聲音聽上去冰冷至極。


    采伏深吸了一口氣,自從姑爺離開家來了大都,二小姐最近性情陰晴不定,心裏不高興就會亂發脾氣,把下人們責罵一通,底下的人隻能默默的聽著她訓話,哪敢說半句不是。今日本是過來找姑爺的,所幸在路上遇到了,二小姐一時高興,打算穿過擁擠的人群過去同姑爺說話的,哪知卻看到了姑爺救大小姐的一幕。


    看到這般場景,二小姐當場就變了臉,以二小姐的性子,采伏以為要衝過去發難,不過卻沒有,許是因為上次騙婚一事吧。後來她隨二小姐一路尾隨姑爺他們來到了茶樓,找了一處拐角坐下來聽聽他們二人說了什麽。


    采伏想了想,猶豫道:“依奴婢看,姑爺和大小姐也許是剛巧碰到,你別往心裏說,說到底您才是齊家的少奶奶。”


    木嘉婉恨恨的朝她吼道:“你懂什麽,你很了解他們嗎?”


    采伏那樣說也是想讓她心裏聽著好受些,誰知卻引得二小姐很不耐煩。采伏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錯什麽。


    木嘉婉那雙冷眸子慢慢收了迴來,低眉沉思著。就算是碰巧,剛才二人的對話她可是聽得仔細,齊誌昊明明就對木笙歌心生了情愫,什麽叫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了……難道娶她木嘉婉就這麽心不甘情不願,將他們的事說給木笙歌聽做什麽,是想讓她看笑話嗎?看看自己如今多得並不幸福嗎?還是想和她重歸於好?


    來了大都,齊誌昊一封信都沒有寄給她,是真的把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給拋之腦後了不成,她當初騙婚是做得不對,可是她也道了歉,齊誌昊還想要怎麽樣。沒時間過問她這個妻子,卻有時間和木笙歌談心喝茶。哼,當真不把她放在眼裏,是打算對她不聞不聞了是不?今日要不是被她撞見,恐怕她還不知道齊誌昊的心思。


    木嘉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絕不允許齊誌昊有這樣的想法。她木嘉婉可不是好惹的,就算齊誌昊如今對木笙歌存了別的心思,她木嘉婉既然進了齊家的門,做了他的妻子,就休想把她趕走。


    冷靜之後,木嘉婉看了一眼采伏,道:“愣著做什麽,還不隨我去見齊哥哥。”


    采伏忙迴過神,連連應答著,不敢有絲毫怠慢。免得二小姐又哪根筋不對把她臭罵一頓。


    齊誌昊正在整理書目,聽說有人找他,是位小姐,他以為是笙歌,心中頓時一喜,忙放下手裏的書一路小跑出去了。


    到了門口,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女子,齊誌昊臉上笑容的立刻僵住了,隨之斂了去,換了一副冷淡和驚訝的表情,聲音也淡淡的問她:“你怎麽來了?來這裏做什麽?”


    木嘉婉看到他前後鮮明的表情,看來是把她當成了別人,剛才她之所以沒有道明身份,就是不想齊誌昊找著理由對自己避而不見。誰成想,果然不出她所料。就這麽巴著想見木笙歌,而對她這個妻子冷漠如陌生人。


    想到她今日是過來找他的,木嘉婉便按耐心中的不快,走過去,聲音柔和的同他說話:“你離家多日,也不曾來信告知,嘉婉心中甚是擔心,這不帶著采伏千裏迢迢的過來看你來了。你都不知道,最近我都寢食難安,夜裏也睡不好,心裏全想著你在這裏過得好不好,吃的怎麽樣。不來看看你,我心裏也是放心不下的。”


    話音落地,采狀一個機靈,便跟著附和說:“姑爺,您都不知道,自大您走後來了大都,二小姐天天掛念著您,您瞧,整個人都消瘦了。思前想後,決定帶著奴婢一起來見見您。”


    齊誌昊見木嘉婉好模好樣的站在他麵前,哪裏像她們說的那樣誇張,主仆兩個都是一個樣,想到之前她們如何把自己迷暈騙到木嘉婉的床上,故意讓木家的人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齊誌昊便皺著眉道:“勞你掛心,最近事情較多,忙得一時沒抽出時間來,不過我已經寫信給了母親,母親沒有跟你說嗎?”


    木嘉婉臉色一時不好,她暗自冷哼,借口,借口,有時間和木笙歌喝茶,卻沒有時間寫信給自己,若不是她今日碰巧撞見,她差點就相信了他的話。而且自打出了那樣的事情,納蘭氏對她的好感全失,她又怎麽會主動派人告知她關於齊誌昊在這裏的情況,如今的齊家人,隻怕對她早已是生了嫌疑。


    木嘉婉麵露尷尬,勉強笑了笑,答道:“可能是母親以為你給我單獨寫了信,就沒有派人過來告知了,你也知道,母親平常喜歡弄些花花草草的,心思都放在那上麵了哪還顧得了其他的。”


    她找了這樣一個理由,好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然告訴齊誌昊她木嘉婉名聲掃地,連他的母親也對自己好感全失。她性子要強,生性驕傲,因著這些因素的存在,她就不可能在喜歡的人麵前低了頭。


    齊誌昊聽著木嘉婉這話,心裏就很不快,母親是什麽樣的人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是清楚的,木嘉婉這麽說是想說母親沒有心思顧及他這個兒子,事實分明不是這樣的。


    母親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絕不是不愛他這個兒子,否則那天離家,母親也不會背著他偷偷的抹淚。木嘉婉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


    木嘉婉可不想和他這樣久站著說話,便道:“嘉婉這麽大老遠的過來找你,齊哥哥不帶我去你落腳的地方休息嗎?我和采伏光顧著趕路,到現在也沒怎麽吃東西,肚子可還餓著在呢?”


    齊誌昊看了看,似乎沒想到木嘉婉會這麽說,淡淡道:“你在這裏等下,我先去告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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