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自知沒有辦妥二夫人交代的差事,迴去之後自然免不了一陣數落,原本以為送個東西乃是個輕巧的事,誰想那個若秋卻是個認死理的人,好說歹說也不肯收下,一想到二夫人第一次交代她們差事,就給辦砸了,兩個丫鬟直歎氣。


    從韻雲居離開,二人一直遲遲未敢迴去,眼看著出來的時間也挺久的,事情沒辦成,再迴去晚了,恐也不大好。猶豫之下,硬著頭皮迴了翠居閣。


    見兩個丫鬟沒把東西送出去,姚氏的臉色頓時難看,拍道:“沒用的東西。”去了這麽久,以為是把事情辦妥了,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見二夫人動怒,兩個丫鬟嚇得立馬跪了下來。


    “二夫人息怒,若秋那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奴婢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收下,說是二夫人您的東西,她一個奴婢戴不慣,大夫人又不發話,奴婢二人也是沒了法子。”


    兩個小丫鬟沒經過事,隻得如實將事情稟告。


    姚氏聽了,心中頓時來氣,聲音冰冷道:“說什麽戴不慣,隻怕是瞧不上我這點東西,野心可夠大的。”


    “奴婢覺著若秋不像是那種貪心的人。”一丫鬟看了看姚氏,低聲說道。


    姚氏聞言,拍著桌子,怒罵道:“你們懂什麽,一件小事都辦不好,還指望你們有什麽用,一群沒用的廢物。”


    兩個小丫鬟一聽,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敢出聲了。


    姚氏心裏一陣煩躁,便打發二人出去。兩個小丫鬟自知沒把事情辦成,待下去隻會礙眼,又惹了二夫人的嫌,放下東西便退了下去。剛到門口,碰到了挨完板子迴來的蓉淳。


    到底是一等大丫頭,兩個丫鬟上前見了禮,話也不敢多說一句就慌慌張張的走了。


    因為二夫人事先有交代,打她板子的人下手的力道都把握著分寸的,不像上次那頓打,可是疼到了骨子裏。盡管如此,疼痛還是有的。


    蓉淳忍著痛來到了二夫人跟前,準備行禮時,姚氏看她這樣子,便擺手道:“行了,禮就免了。”語氣稍有些不耐煩。


    蓉淳想起剛才進來時遇到的那兩個小丫鬟的神情,又看了看麵前的東西,暗自思忖了一下,便想明白了過來,說道:“是不是她們兩個沒把您交代的事情辦好?”


    姚氏微閉了閉眼,沒有做聲。蓉淳心想,看來是如她所說,兩個丫鬟確實沒把事情辦好。


    蓉淳眼珠一轉,忍著痛跪道:“這件事說來都怪奴婢,是奴婢大意了。本來眼看著汙蔑若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偏偏少夫人冒出來插手此事,還找來了寶齋坊的老板,當麵對質,奴婢之前編的話自然就漏了陷,說到底還是是奴婢無能。”


    蓉淳一邊向姚氏認錯,一邊又表明著少夫人才是導致這一切的根源。


    蓉淳不說還好,一提起笙歌,姚氏臉色瞬時陰沉了下來。


    她皺著眉道:“我倒是忘了,咱們少夫人現在果真是越來越能耐了,之前看著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原來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旁人看得。也是,當初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嫁給大少爺,坐上顧家少夫人的位置,木笙歌會不在意,怎麽可能,我差點就相信了她。”


    原本她打算借著汙蔑若秋一事,出一出氣,也該讓這些人明白她姚元嵐可不是好惹的,如果那張氏出言維護,說不定還能借機使其落了個偏私,失了威信那才叫好。


    蓉淳見二夫人把注意力都移到少夫人身上,沒有責問於她,頗有些幾分得意,免不了添油加醋:“奴婢也著實沒有想到少夫人會多管閑事,平日裏那個若秋與翰宣院也不常走動,少夫人委實沒有為了一個丫鬟而開罪於您,到現在奴婢還想明白這其中的原委。”


    姚氏目光一凜,眸中盡是冷意,看著有些慎人,她道:“還能為什麽,張氏作為正室,又深得大將軍信任,木笙歌自然要巴結於她,今日幫了她的丫鬟,也就贏了張氏的好感,那麽她在這個家裏的為位置便更穩固了。試想誰會去做那虧本的買賣,木笙歌又不傻,難不成她伸手搭救隻是可伶那個小奴婢,說出去誰會信。”


    蓉淳忽然想到了一事,趁機迴稟說:“聽得二夫人這麽一說,府上的這位少夫人倒真是頗有些手段,奴婢聽說昨個夜裏大少爺可是在她那裏歇的腳……”


    姚氏聞言,一時想起了她那個侄女,不由得歎息道:“可惜了玲兒,木笙歌這般工於心計,玲兒又哪是她的對手。”


    她語氣頓了頓,又繼續道,“奴婢在府上當丫鬟也有些年頭了,何曾見過大少爺對誰上心過,偏偏對這位少夫人卻不同,嫁到府上這才多久,就使得大少爺為她傾心。如今又想拉攏大夫人,如此下去,隻怕咱們這位少夫人當真是不容小瞧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之前我們對她做的事,她會不會找著機會司機報複?”


    姚氏一聽,原本壓抑在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又再次冒出來,壓都壓不住了。


    她氣得站起道:“就憑她,不過是一個羽翼未長豐滿的臭丫頭,想跟我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大少爺護著她又如何,張氏為她撐腰又怎麽樣,難道還怕她不成。”


    姚氏嘴上這麽說,心底還是有幾分顧及的。想當初木笙歌嫁到顧家並不得待見,才過了多久,大少爺就開始為她出頭,姚氏心知如今的木笙歌已不可和當初剛嫁到顧家的新娘子同日而語了。


    大少爺鐵石心腸,冷漠無情,卻唯獨對木笙歌一人好,在抓住男人心這方麵,她承認確實不如木笙歌。她甚至難以想象,長此下去,她會不會在這個家越來越受重視,越來越重要,這都是未可知數,也是她擔心之處。


    想到這裏,姚氏身子一軟,重新又坐迴到了椅子上,她總覺得木笙歌的到來,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她覺得再這麽下去,府上的人都會慢慢向她親近,他日一旦地位穩固,那麽,她若是再想把她趕出府,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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