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因為擔心不離的腿傷,笙歌也沒心思像往常一樣迴屋午休,而是守在小家夥的身邊,偶爾逗著它玩。


    小家夥也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主人,原本眯著眼躺著的,見笙歌來了,立馬睜開眼睛探出小腦袋望著她,隻不過礙於腿傷的疼痛,沒有平日裏那麽鬧騰罷了,而是靜靜地看著笙歌。


    看著小家夥兩條腿被紗布裹著,笙歌一時心疼,不由得對著它自言自語起來。


    “一定很痛,是嗎?這事都怨我,要不是因為我的關係,你也不會被別人拿來出氣,也就不會遭此一禍了,是我沒能照顧好你。”


    笙歌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不離的腦袋瓜,小家夥則乖乖的趴著,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也不知究竟有沒有聽懂她說話。


    “不過,大夫已經為你敷了藥,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才是。”


    說完,笙歌嘴角一劃,輕笑了起來,一隻兔子怎麽可能聽得懂人話,她居然還說了這麽多話。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笙歌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去,目光微微一愣。


    顧以澂緩步走了過來,伸頭看了看不離,靜默了一會兒,他才道:“看樣子它傷得著實不輕。”


    笙歌身子一怔,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否則看到不離的傷勢,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來,反而是一語道破它傷勢不輕。


    笙歌嘴角微動,故作不知的說道:“所幸已經找了大夫過來處理了傷勢,不過接下來便不能像平日裏那般好動了。”


    顧以澂聞言,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似有若無的打落在那隻兔子身上,心下卻在想著什麽心事似的。


    過了一會兒,他若有所思的問道:“聽說你把照顧不離的那個小丫頭找過來問話了?”


    上午才問完話,他這麽快就知道了,看來他這個顧家大少爺真不是徒有虛名。他這個時候過來,想必是想問出點什麽吧。


    笙歌看著他,點頭道:“你消息夠靈通的,找那個負責照看的小丫頭過來,無非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不過,那個叫水清的丫鬟似乎被嚇得不輕,早知道就讓拾錦她們著手辦了。不過也因此,讓笙歌了解了一事,原來水清這個名字出自你這裏,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和那小丫頭也挺相稱的,就是膽子小了點。”她有意的想岔開話題,轉移顧以澂的注意力,故才說到小丫頭名字的由來上麵。


    顧以澂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明明就心憂小家夥的傷勢,當說起這件事時,卻三言兩語就帶過,似乎是不想讓他知道一些事情。


    他眸光沉了沉,不動聲色的問道:“不離傷得這般重,水清可說清楚是怎麽一迴事?該不會是那丫頭……”


    未免顧以澂誤會了,他的話還未說完,笙歌便打斷解釋道:“你別誤會,不是她的錯,可能是這小家夥太頑皮了,水清一時沒看住,才磕碰受了傷。好在大夫已經給看過了,隻是傷得過重,一時半會也好不了。這段日子怕是要委屈這小家夥受些罪了。”


    說話間,笙歌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躲閃不去看他。她一向不善於說謊,尤其在他麵前,她更是捏了一把汗生怕自己露出心虛,被對方發現了。所以說的每句話,她都得在心裏仔細斟酌,想好了再說。


    倒不是說她刻意在瞞著他,這件事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惜卻跟姚玲有關,她就更不希望他插手此事。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總躲在他的羽翼下,既然對方想針對的是她,那麽她就不能在坐以待斃,任由對方亂來。


    笙歌哪裏知道顧以澂卻清楚著整件事情,之前他讓人留意姚家人的動向,姚玲來府上的事情,剛迴府上,他便已知曉了。


    看樣子,姚元嵐被父親罰閉門反思一事,反倒讓姚玲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來府上找姚元嵐商量對策。


    虧得他當初一口拒絕了藥氏,如此心思歹毒的女人,就算娶進了府裏,將來無疑也是個禍害。莫說他如今已娶了妻,就算他未娶,這種人也是萬萬不能娶進門。


    此番過來,一是出於不放心,二來是想看看笙歌的態度,探探她在這件事上,心裏究竟是如何想的,如果需要他幫忙,他一定義不容辭。然而說了半天,她卻刻意對他迴避這件事,好似不離的腿傷真是這個小家夥自己頑皮所致。


    可她哪裏知道,就算她隱藏得再好,不敢直視他的一雙眼睛還是出賣了她。


    既然她不想說,他便裝作不知道便是,隻是往後,他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姚家人這種肆意妄為的行為了。


    有些人,越是給與最大的容忍,越是不知所謂,還自以為是的覺得一切都在其控製之中。


    隨後,顧以澂清了清嗓子,也學笙歌同那隻兔子說話:“你這小家夥,這般頑皮可不行,瞧把你的主人都擔心成什麽樣了,往後不能再這樣了,聽到沒有?”


    聽這話,笙歌以為他應該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心中稍稍的鬆了氣,隻是想到他堂堂顧家大少爺,居然做這般看似幼稚的事情,她忍不住一笑,眼神奇怪的看著他說道:“你說了這麽多,它又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顧以澂卻不以為然,他說:“你不說,我倒忘了這小家夥是聽不懂人話的,但是方才是誰在屋裏和它一直說話來著?”


    “你……”笙歌想到自己的行為,一時語噎,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比起顧以澂,她的行為豈不是更幼稚,對著一隻兔子一個人在屋裏自言自語說了半天,也沒人應答。


    她把頭轉過去,不打算理睬他,反正她說不過他。


    顧以澂看著她的背影,人前的過於冷靜,原本以為是性子使然,後來接觸久了,才發現是不想讓自己受傷害,才假裝冷漠,其實內心比誰都心善,說白了,像個孩子一樣。


    他想也不想,走到她麵前,賠笑道:“好了,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生氣了。”


    瞧著他一本正經般的誠懇,笙歌一下子泄了氣,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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