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嘉婉二話不說迎了上去。


    “母親來得真巧,女兒正要到你那裏去呢!”她說道。


    “奧,那真是巧了。”陳雪婧嘴角掛著笑意,柔聲與木嘉婉說話,“看來咱母女兩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木嘉婉不大明白陳氏話裏的意思,以為是兩人碰巧找對方的事,並沒有往深處去想,一心隻想著木笙歌和齊誌昊出去的事。


    她拉著陳雪婧的手,臉色凝道:“母親開得正好,女兒有話要與你說。”


    陳雪婧看了看她這一股嚴肅的神情,沒有詫異,語氣平靜說道:“不急,我們進屋慢慢說。”


    木嘉婉有一瞬微愣,瞧母親這樣子,莫不是猜到了什麽吧?待緩過神來,陳雪婧已經進了屋。不容多想,她立馬跟了上去。


    “母親,請坐。”木嘉婉扶著陳氏坐在太師椅子上,而自己就著她身旁坐下。


    采伏立馬將泡好的碧螺春端了上來。


    “夫人,這是你最愛喝的碧螺春!”采伏恭恭敬敬的呈上茶水。


    陳雪婧漫不經心的嗯了一下,將手裏的茶放到鼻尖聞了聞,清香芬芳。不由將目光往采伏身上瞧了一眼,居然連她的喜好都知道。


    陳雪婧喝茶喜歡喝碧螺春。倒不是因為它的名貴,而是用碧螺春泡茶,味鮮生津,湯綠水澈,葉底細勻嫩。【零↑九△小↓說△網】


    因此民間對碧螺春有一說法:銅絲條,螺旋形,渾身毛,一嫩三鮮自古少。


    陳雪婧的喜歡不是沒有道理的。


    難怪她這個女兒對這個丫鬟護的很,為了上次被打一事,女兒還特地跑她那去訴苦。是個機靈的丫鬟,眼下是這樣,隻是不知以後也會不會如此?


    木嘉婉見母親專注於品茶,從進屋到坐下隻字未提。不打算等母親問起,自己就說了出來。


    “母親,先前女兒跟你提起齊二公子的事,不知你可還記得?”


    陳雪婧依舊麵色平靜,慢悠悠的喝了幾口茶,又讓瀾夏和采伏兩人到外守著,才與木嘉婉搭話。


    “方才你說要去找母親,莫不是就為了這事?”


    沒有外人在場,母女兩說話可以敞開來說。


    木嘉婉也不就刻意藏著掖著,反正心思都被母親看了出來,索性就認了。


    她點點頭:“自然是為了這事,何況母親你也應允過女兒,不會袖手旁觀的,今日一早木笙歌就跟齊二公子出去了,再這麽下去,我擔心……”


    “擔心什麽?”話還未說完,陳雪婧便插了嘴,“擔心人沒了不成。”


    女兒是她從小看著長大,身上的那股不服輸的勁跟自己很像,怎麽偏偏遇到感情上的事,就退縮了呢?


    “齊誌昊雖說是都尉府的公子,我們的嘉婉也不差,難不成堂堂太守家的千金還配不上他?”她陳雪婧的女兒,不能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木嘉婉沒想到母親的反應會如此大,可齊誌昊不是一般人啊,他是吳州赫赫有名的才子,長得那是英俊瀟灑。當年他以一勝四,私下裏大街小巷可都傳遍了。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若是能嫁與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男子,也能跟著沾光。


    可偏偏她看中的人,跟她那個長姐扯上了關係,這木笙歌是什麽人,是把人的臉打得鮮紅,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冷血之人。


    “母親,女兒這不是擔心木笙歌那丫頭嘛,她平日擺大小姐的架子就算了,就連她使得那些手段,女兒不用多說你也是清楚的,采伏臉上的傷可是最好的證明。”


    陳雪婧本來就與木笙歌不怎麽處得來,明麵上說話一臉的笑意,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私下裏可是誰看誰都不順眼,木嘉婉這幾句添油加醋的話,讓陳雪婧平增了幾分怒意。


    她哐的一聲放下茶杯,冷言道:“你不用拿話來激我,她是什麽樣的人,母親心裏明白著。”


    木嘉婉打的什麽心思,身為她母親的陳雪婧,怎能看不出來。偏偏這迴激將法還真管了用。


    陳雪婧繼續說道:“當然,你也不用太灰心,就算那丫頭是個狠角色,那也是個沒了娘親的孤苦之人罷了。哼,仗著大小姐的身份,又能如何,難道還翻了天不成。在這個家,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不用多說,聰明人一眼就明白。她再怎麽折騰,終究是要嫁人的。”等嫁了人,誰還會記得她是木家的大小姐,到那時,木家,可就再沒有和自己作對之人。


    說起嫁人,木嘉婉隱隱約約感覺母親的話裏有話,但隻是猜想,不敢肯定。便旁敲側擊的問道:“木笙歌今年十七了,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紀,父親那邊又未見有任何動靜,也不知是怎個打算?”


    關於笙歌的終身大事,其實木清禮跟陳雪婧說說起過,當時笙歌反對的意見較大,木清禮向來疼愛這個女兒,怕逼急了,笙歌會跟他慪氣、鬧情緒,索性沒再提起,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以前吧,木清禮慣著她,由著她,陳雪婧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如今木笙歌威脅到了女兒的幸福,她就不能裝作熟視無睹了。


    嫁不嫁,願意不願意,可由不得她。


    見母親沒有答話,木嘉婉的疑惑更深了。母親的心思,她一向難琢磨,光憑著感覺不能說明什麽。這母親到底是什麽意思?


    木嘉婉不準備探問,直接明問:“說了這麽多,母親可還一直未對女兒明說你究竟有何良策?”


    方才聽母親說的那一番話,木嘉婉心裏已經有了底。正如采伏說的那樣,母親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陳雪婧瞧著木嘉婉心急的模樣,之前說她不服輸的一麵像自己,可這沉著冷靜的性子怎麽沒跟了自己呢。


    她歎了歎氣,搖頭道:“什麽時候你這性子變沉穩了,母親我也就欣慰了。”


    木嘉婉卻不甚在意,她當然比不得母親做事穩重,可這也不是她說改就改的。


    她笑笑道:“我改,我這急脾氣以後一定改掉,母親還是先說正事吧!”


    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樣子,哪真的顧得上其他的。


    每次都是這樣說,陳雪婧聽多了,無奈搖了搖頭,要是真改掉就好了。


    看這丫頭認真傾聽的模樣,不跟她說明白,指不定又會幹出什麽事來,陳雪婧便將自己的想法透露給了她:“下個月就是你祖母的壽辰,咱們可以在這上麵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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