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瑾苑的那兩顆紅梅一般在晚冬開花,花期半月有餘,眼下正值三月,早已過了花期,花瓣掉落的連地上的殘葉也沒了蹤影。


    笙歌帶齊誌昊來到清瑾苑,隻看到牆角邊上沒有花瓣的梅樹。


    齊誌昊走近,打量眼前的梅樹,歎息了一聲:“若是能夠提早迴來,也不至於錯過紅梅盛開的時節。”言語之間,顯得有些惋惜。


    笙歌聽了出來,伸手撫摸梅枝,目光含著溫暖,緩緩而道:“今年的紅梅開的極好,錯過了,就等明年吧,到時候再邀齊哥哥過來賞梅。”


    等到來年,也是開極好的。


    聽到笙歌這安慰的話,齊誌昊臉上才露出淺淺的笑容來:“也對,明年就不會錯過了。”他看向她,誇道,“這兩顆紅梅被你照顧的很好。”


    齊誌昊依舊記得,木家的女主人蘇瑾秋走的時候,笙歌便生了一場大病,急壞了府裏上下。吳州城凡是有名的大夫,都被木清禮請了過來,一直到過了好久才好轉起來。醒來後,蘇瑾秋已經下葬,臨走前沒能見上一麵,死後也沒能送最後一程,那個時候笙歌整天坐在兩顆梅樹下,也不說話。就這樣呆呆的一坐就是一天,好像在盼著一個縹緲無盡的夢。


    所以,他深深明白這兩顆紅梅對她而言,是何其重要!


    但是隻顧眼前的紅梅,而忽略其他的花景,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了些呢……


    木嘉婉見木笙歌領著齊誌昊出去了大半個時辰,心中十分不安,急得在郭氏的麵前走來走去。【零↑九△小↓說△網】


    出去這麽長時間,這可如何是好?


    郭氏被她這來迴走動弄得眼花繚亂,忙朝她搖手道:“快停下來,別走了,腦袋都暈了,你這孩子怎麽一刻都閑不住。”不明白她這心急火燎是為何?


    郭氏吩咐,木嘉婉隻好打住,瞅了瞅外麵,便抱怨道:“祖母,長姐和二公子出去有會功夫了,眼看馬上就要開席,怎麽還不迴來?”


    郭氏不明所以的對她笑說:“你這孩子急什麽,這不還沒開飯嗎?你長姐和誌昊這孩子有一年未見了,今日見了麵,難免有說不完的話,咱們就在這等著吧。”


    當年蘇瑾秋丟下笙歌走了,可多虧誌昊這孩子的悉心陪伴,才讓她這個孫女對母親一事慢慢釋然。


    木嘉婉一聽郭氏這話就不大高興,難道隻有那個木笙歌可以和齊誌昊有說不完的話,她自己就要在這幹等著嗎?想到這,木嘉婉真是後悔當時沒跟了去。


    這時,陳雪婧身邊的丫鬟瀾夏過來迴話:“夫人說午膳已經準備妥當,讓奴婢過來問問老夫人打算何時開動?”


    郭氏點了點頭,道:“這樣啊,那讓下人去請笙歌和誌昊過來,另外老爺和少爺那也別忘了派人過去。”


    話音剛落,木嘉婉便暗自竊喜,心想這瀾夏來的可真及時,正想著如何去讓兩人迴來呢,想也不想的忙對身邊的采伏吩咐道:“采伏,你去!”


    “是,二小姐。”采伏領了命,奔出了屋外,朝著清瑾苑的方向去了。


    午膳時,眾人圍坐一起,一時間養心苑好不熱鬧……


    在木家吃了飯,又待了一會功夫,瞧著天色不早了,齊誌昊才起身告別。


    臨走前,他約了笙歌明日一起出去。


    這事讓木嘉婉很不爽,迴浣宛閣的途中,越想越煩,越煩就越氣,她又帶著采伏折迴了母親那裏。


    木清禮去了書房整理公文,陳雪婧閉目養神的坐著,丫鬟瀾夏正在給她捏背。


    見木嘉婉臉上帶著氣進了屋,瀾夏不敢怠慢,恭敬的對她施禮。


    “你和采伏到外麵守著,我有話跟母親說。”


    采伏和瀾夏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將門輕輕關了上。


    陳雪婧並不急於聽她說事,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著茶。


    木嘉婉一看母親這不緊不慢的樣子,一時心急道:“母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女兒我都快急死了。”


    陳氏搖了搖頭,這丫頭的急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掉!


    她緩緩放下茶杯,招手讓她坐下,見她不為所動,便道:“站著就能把事給說清楚了嗎?快坐下,母親與你慢慢說。”


    今日是來找母親想法子的,既然母親這麽說了,她隻好照做。便到陳氏的身邊坐了下來。


    陳雪婧遞給她一隻手絹,擦了擦臉,慢慢道:“再著急的事,也該注意著形象,你這一路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哪裏有半點木家小姐的端莊,幸好是讓府裏的下人瞧見了,要是給外人看見,成什麽樣子了。”


    木嘉婉卻無心討論這個問題,下人們看見了又如何?她可是木家二小姐,有誰敢說一句不是?


    “母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應該說說正事。”木嘉婉很是無奈,母親怎麽分不清事實呢。


    “正事?”陳氏輕笑道,“你是想說齊家二公子齊誌昊吧?”


    木嘉婉有些驚訝:“母親,你……你怎麽知道?”


    她怎麽知道?陳雪婧當然知道,白天的事情,她可看的仔仔細細,這丫頭是對齊誌昊動起了心思。


    陳氏的一語道破,讓木嘉婉十分困惑,今日找母親就是來說這事的,可是她什麽都沒說啊。她想了又想,想到了瀾夏身上。


    她便問道:“是不是瀾夏那丫頭跟母親說了什麽?”她讓采伏去通知他兩過來吃飯,瀾夏可是在場的。一定是瀾夏那個丫頭多嘴說了此事,母親才會知道。


    “莫要亂怪人,瀾夏什麽都沒跟我說,你是十月懷胎生下的,若是母親連你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那可真就枉做你母親了。”


    陳雪婧是個過來人,當初見木清禮的時候,一眼便相中了那個儒雅的男人。憑這一點,她怎麽會看不出來女兒對那個齊家二公子有意。


    木嘉婉不打算深究陳氏是如何看出來,既然說開了,就不繞彎子,直接說道:“母親已經知道了,還望你給女兒出出主意,切莫讓那木笙歌把人給搶了去?”


    一想起今日,木笙歌與齊誌昊在一塊說笑的畫麵,她就氣的牙癢癢。


    既是女兒看中的,陳氏又覺得齊家家底雄厚,自然就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的讓清瑾苑那個丫頭得逞。


    陳氏拉著木嘉婉的手,輕拍了拍說道:“你放心,母親早就替你想好了。”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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