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問表演正式開始。不得不說,軍區藝術團的姑娘們個個嬌滴滴水靈靈,看的台下的小青年們熱血沸騰。晚會開始後,眾位將士也不再講究什麽軍規軍紀,鼓掌的呐喊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夏初以為梁牧澤也會看得很起勁,結果轉頭卻發現,那廝歪在椅背上睡著了。太不給這些漂亮mm麵子了。

    本想叫醒他,但是知道他是因為執行任務多日沒有休息才睡著的。這個時候一定很疲憊困乏。聽說,他們每次執行重大任務迴來,都會有一天的休息時間。而梁牧澤一整天都在大隊出沒,根本沒時間去休息。是因為她嗎?夏初忍不住的想,心裏冒出很多粉紅泡泡。泡泡破掉就會灑下數不盡甜蜜。

    “喂。”夏初輕輕推他,“迴去休息吧。”

    梁牧澤挪挪屁股,微微睜開眼,悶悶的應了一聲。

    “走吧,鬆開手。”夏初說,他的手到現在還死死攢著夏初的,即使睡著了也沒有放開。

    “你陪我。”梁牧澤看著她,聲音低沉的說。

    台上的音響和台下的嘈雜,此時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眼睛裏隻能看到彼此,耳朵裏隻能聽間彼此說話。

    “我……不能離開。”

    “陪我。”梁牧澤說,聲音疲憊無力,夏初再也不忍心拒絕。

    “我自己走。”意思是你鬆開手行不?

    梁牧澤挑眉,眼裏迅速閃過什麽,夏初沒有看仔細,下一刻卻已經被他拽起來。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夏初拚命也甩不開他的牽製。

    梁牧澤就那樣大步以埋,拉著夏初拾級而上,越過一排一排的坐位,走向側門。

    台上的節目還未到尾聲,下麵卻出現了一眾叫好歡唿聲。大家都看見了,不苟言笑的梁營長,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一位女子離開。手牽手!!!這是多給力的噱頭啊,可比台上什麽歌舞有激情多了,好看著呢。

    梁牧澤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矚目,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夏初是他梁牧澤的人,誰都別想下手。

    坐在第一排中間的董誌剛聽見動靜迴頭看門口,李政委打趣著說“我怎麽說來著,你肯定攔不住。”

    “攔不住?哼,我不給批,看他有什麽能耐。”

    兩人的說話,讓一旁醫院的領導聽的迷迷糊糊,他剛剛也有看到兩個身影走出去,可是燈光昏暗且距離有些遠,根本不知道是誰。“有什麽事嗎?”

    李政委趕緊笑著說“哈哈,老汪,不如比比誰的報告先批。”

    “啊?”醫院領導一腦子問題,根本不懂政委在說什麽,但是李政委並沒有再接話,轉頭開始認真看表演。他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推開禮堂大門走出,世界隻能關於清淨了。夏初整個臉蛋火辣辣的燒著,笑著已經由不得她答不答應,整個大隊都知道他倆得關係,不止!!醫院的人也在場,估計明天整個軍區醫院都會知道,已經搞的沸沸揚揚,夏初想拒絕都無從做起。

    他是在是,太陰險了!!!!夏初恨的牙癢癢。

    “生氣?”梁牧澤放慢腳步,拉著夏初在夜色漫步。秋天的晚風,有些寒意,本就相握的手又緊了緊,“冷嗎?”

    夏初沒好氣的搖頭。

    “不生氣就好。”梁牧澤笑著說,疲憊不再。

    他明知道自己搖頭的意思是不冷。夏初窩著氣,必須要發泄一下。“梁牧澤,獨角戲是不是唱得很爽?”

    “還好,咱倆配合默契。”梁牧澤深情的看著夏初。他的眼睛閃著光芒,比夏天時星鬥還要燦爛。那一窩深情的漩渦就快把夏初吸走,差點就溺斃在他的深情中,萬劫不複。

    “我很不爽。”夏初狠狠吐出這幾個字後,以肘子過去,特別務實的直接戳在梁牧澤腦門上,接著一聲悶哼,被戳的地方立刻紅了。

    雖然受到攻擊,可他仍死死的拉著夏初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解氣了吧?”

    “一般。”

    “那陪我散步。”

    整個院子裏,靜悄悄的,梁牧澤l拉著夏初,穿過林蔭道,穿過訓練場。特種大隊的院子實在是太大了,走過的地方都不帶重樣的。夏初漸漸沒了力氣,聲音無力的說“你不是困了麽,迴去睡覺吧。”

    梁牧澤看著她,想了一會兒說“那你送我迴家。”

    見過這樣的嗎?一個大男人要一弱女子送他迴家,還是在他的地盤上,怕有色狼,還是怪叔叔。

    “好不好?”

    夏初承認自己是心太軟,根本不讓你心拒絕。

    兩人手拉手,從大隊的側門過去。站崗的戰士看見了他們,先敬禮,然後說“營長好,嫂子好。”

    夏初低著頭,加快腳步過去。天知道,她是有多麽不好意思。她臉皮可薄著呢。當著他的麵,喊她嫂子。他的嘴角不吝嗇的挑著,眼裏寫滿了得意洋洋。意思是在

    說,看看我媳婦兒,漂亮吧。

    到了梁牧澤他們家樓下,夏初站住不走。“行了吧?我要迴去了。”

    “送我上樓。”語氣極為理直氣壯,一點兒也都不覺得羞恥。

    “你是男的,不該你送我的嗎?”

    “一定要這樣?”

    “廢話,你見過有誰像你這樣沒臉沒皮,讓女朋友送自己迴家……”剛說完,夏初就後悔的想咬舌頭。自己在幹什麽啊!!自己才是沒臉沒皮的。

    梁牧澤笑的特別開心“那你先送我,我再送你。”

    還送,那今天晚上不用幹別的了,十裏相送算了。

    站在梁牧澤家門口,夏初說:“這總可以了吧,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迴去。”

    “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再走。”

    “說什麽?”

    梁牧澤不迴答,翻出鑰匙開門直接把夏初推了進去。“隨便說什麽。”

    夏初的手終於被鬆開,手已經被攢的出了許多汗。五指活動一下,確定沒有僵硬。夏初走到沙發邊坐下,兩條腿疊在一起翹在茶幾上,兩隻腳還晃噠晃噠,“給客人來杯水。”

    梁牧澤依言給接了一杯純淨水。夏初走了一路,又渴又累,端著杯子一飲而盡。水溫剛剛好,不燙也不涼。

    梁牧澤坐在夏初旁邊,腦袋仰放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夏初看著他的側臉,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有棱角的臉龐看起來特別好看。

    “帥嗎?”

    “還好。”夏初輕聲說。

    梁牧澤睜開眼睛,一手撐著沙發探著身子過來,似笑非笑的說:“著迷了嗎?”

    “沒有。”夏初的身子一分一分慢慢往後撤著。她長長的睫毛在燈下灑下陰影,眼睛眨著,淩波閃動,嬌挺的鼻子,秀氣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梁牧澤仔仔細細的看著。

    “著迷了嗎?”夏初依照著他的話,開玩笑似得問。

    “恩。”梁牧澤誠實的點頭。

    “咳,”夏初趕緊推開他,臉頰緋紅。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保證。她的眼睛看向別處“那個,還不困嗎?”

    “還好,”梁牧澤坐好。又將腦袋放在沙發背上。

    “執行任務前寫遺書了嗎?”夏初知道,如果是執行危險的任務前,每個人都要寫遺書以防萬一。

    梁牧澤點頭。他隻是那樣淡淡點頭,卻牽動著夏初的心,悶痛著,後怕著。寫遺書,就證明有危險。還好,他沒有受傷,還好,這封遺書又廢了。

    夏初朝著梁牧澤身邊挪了挪,繼續盯著他的臉,緩緩的說:“都寫給誰了?”

    梁牧澤身體僵了一下。沒有睜眼,可是手很精準的抓住夏初的,緊緊握著。“有你,但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看見。”

    夏初低下頭,一滴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手反握住他的,緊緊地。她不想看見,一輩子都不願意看到。

    梁牧澤溫暖的手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碎發別在耳後,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她的擔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讓她擔心,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定不要讓我看到。”

    “放心,絕對不會。”不會讓你看到我的遺書,我會為了你讓自己在任何危險中活下去。不讓你擔心,不讓你哭泣。

    梁牧澤環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一寸寸收緊。夏初的臉放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他的迷彩。

    梁牧澤小心翼翼將睡著的夏初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掛上淚痕的睡顏。是太累了吧,哭兩下就能睡著。他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客廳的座機鈴聲大作。梁牧澤趕緊衝過去撈起電話,迴頭看了看夏初,那閨女隻是翻了翻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喂。”

    “你把人領哪兒了?趕緊給老子送迴來。”

    董誌剛在電話那頭暴怒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梁牧澤完全不吃這一套,淡淡的說:“她睡著了。”

    “什麽?”這一聲絕對是盛怒,剛剛的分貝完全沒法和現在相比。“你敢動一手指頭,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現在隻想睡覺。”

    “把夏初送過來。”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說不行。”

    “先這樣吧,我已經一周沒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後一句特別有威力。電話那頭的董誌剛立刻沒聲了。估計是知道,梁牧澤執行任務太辛苦。特種軍人找個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時間和女朋友相處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澤累了一周了,應該不會有什麽精力幹某些事。夏初今晚應該是安全的。

    梁牧澤迴到臥室在夏初的左邊躺下。側著身子看她熟睡的臉龐,粉粉的臉頰,嘴角微微挑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夢,睡著的時候還笑著。

    梁牧澤輕輕把她拉進懷裏,一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蝕了他每個感官,讓他感到安逸且滿足。夏初動了動,在梁牧澤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她此時睡的特別香甜。

    梁牧澤手勁有些重的捏著她的肩膀,強壓下某些一樣的感覺,閉上雙眼,疲憊襲來。整整一周沒有好好休息,每日隻有輪著休息,還要時刻警惕著,整個神經高度緊繃不敢有任何放鬆。他是負責人,要比其他人更加關注情況子那個是的變化。他們要完成任務,而他,更要盡力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睡夢中的夏初,覺得自己腦袋被什麽膈著,頭皮有點不舒服,想換換姿勢。手卻碰到一堵牆似得東西。夏初手摸著還有溫度,她不記得床邊還有堵牆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抹綠、黑相間的顏色,順著牆往上看。一張熟悉而且英俊的臉,眼睛緊閉著。

    omg!!!夏初整個人被雷的外焦裏嫩。她怎麽會和梁牧澤睡在一張床上?夏初猛的坐起來,檢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軍裝,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思緒開始迴籠,昨晚看演出。結果被他拉出來散步,散啊散的,就散迴家。後來……他們說了遺書。遺書,對,因為遺書,她哭了,心裏害怕,擔心,怕他有危險,怕自己會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後來呢?莫非就那樣睡著了?太不靠譜了吧,夏初同誌。

    徹夜未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領什麽處分?醫院會不會流言四起?反正自從認識裴俞,關於她的緋聞就不少,這迴,又指不定怎麽傳呢?

    夏初翻身下床,卻被一把拽住。梁牧澤一支胳膊肘子撐著床,另一隻手拉著她,“去哪兒?”

    “廁所,這迴你滿意吧?把罪名徹底坐實了。”夏初瞥著他說。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間。

    鏡中的她雖然有些蓬頭垢麵,可是麵色很紅潤。莫非這就是愛情的滋潤?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似是做了什麽夢,可是一個也沒有記住。眼神往下移,看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軍裝,夏初瞬時瘋了,這要怎麽見人!

    垂頭喪氣的走出洗手間,客廳的人已經支好架子,一手拎著電熨鬥,頤指氣使的夏初說:“脫了!”

    “

    憑什麽?”夏初下意識的往後躲,眼睛睜的圓圓的。

    “你打算這樣皺巴巴的出門嗎?”

    夏初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不小心想的有點兒多了。

    梁牧澤嫻熟的熨著軍裝,夏初就坐在沙發上拖著腦袋看著。沒想到這個什麽家務都不會做的人,居然會熨衣服。他在家住的那些天,都是鍾點工阿姨將他的髒衣服洗了燙了,再掛進他的櫃子,從沒見過他幹過家務。

    “你真賢惠。”夏初悠悠地說。

    梁牧澤不理她,他知道這一句話之後肯定還有另一句等著他。隻要他接話,她絕對不留情的把他數落一通。

    窗外的寒氣,在玻璃上形成一層淡淡的霧氣。將兩個世界隔開,夏初看不到外麵,可是卻覺得這個早上分外的愜意。

    夏初穿好外套,和梁牧澤一起下樓。就在剛剛,大隊長來了電話,讓他務必把人立刻送過去,口氣非常不善。

    夏初伸著懶腰,唿吸新鮮空氣。山上的空氣的確要比城市清新很多,但是溫度比較低,唿出的二氧化碳馬上凝結成白霜。聽見身後的腳步由遠及進,夏初聽著聲音,算著步子,在梁牧澤和她走並排的時候,一扭頭,一縷白霧吐在他臉上。看見他微眯起了眼睛,夏初笑的特別歡暢,前仰後合的。

    梁牧澤抓住她揮舞的爪子,聲音充滿誘惑的低聲說:“夏初,不要挑逗我。”

    “少校同誌,注意氣質,這是你的地盤,反正我不怕丟人。”夏初不退縮的反駁,她就不信了,一次都贏不了他。

    “那要不要試試。”梁牧澤的臉慢慢向她靠近,眼神極其曖昧掛著壞笑。

    夏初有些心虛的看著他,手臂推著他的胸膛。他這不要臉的靠過來,她該怎麽招架?不怕丟人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

    梁牧澤挑眉,撇撇嘴巴,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著他的手朝大隊側門走去。

    經過夏初的討價還價,梁牧澤勉強答應,走到側門那裏就鬆手。夏初覺得,絕對不能再大白天的在特種大隊手拉手的招搖過市。

    夏初及時返迴,正趕上吃早餐。他還有什麽胃口吃飯啊,被同行的醫生矚目著。跟自己是怪獸一樣,尤其是看見她和梁牧澤一起出現,那眼神,個個能射飛鏢。

    梁牧澤端了兩份早餐,坐在夏初對麵。他能感受到夏初的忐忑不安,也看出來他們這些醫生對她審視的目光。將餐盤推到

    她麵前。梁牧澤轉頭看著大家,用足以周圍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夏初還要麻煩大家多多照顧,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如果夏初有什麽事情麻煩大家通知我。”

    好多人在他的聲音中沒迴神兒,半天才如搗蒜一樣點頭,七嘴八舌的說讓他放心雲雲。

    夏初拿起筷子,聲音很小的說“我看起來很容易惹麻煩嗎?”

    “我怕他們欺負你。”

    夏初的心,徹底在這句話中萬劫不複。

    他或許不善表達,或許有些陰險,或許有些霸道或許有些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可是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會關心她,雖然不多可是仍會替她著想,會因為相見的時間不多而不願意放開她的手,會厚著臉皮讓她陪著,那都是因為,她是他在意的人,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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