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周偉立馬傻臉。段誌清和姚軍他們臉上的緊繃瞬間釋懷,但是又不好意思笑的特別歡實,畢竟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能明著幹。

    梁牧澤自顧自的放下槍,取出子彈,仿佛“隻中一槍的”不是他。

    周偉“呸”的一聲,吐了嘴裏噙著的柳條,罵罵咧咧的跑過去,扒開圍在靶子邊的戰士。好家夥,可不就是一這一個窟窿,子彈全從這個窟窿裏穿過去。

    “哈哈,哈哈老段,媽了個巴子的請老子吃飯,在場的聽者有份啊。”

    姚軍的笑僵住,放下槍趕緊跑過來,圍觀的人們也迅速朝靶子移動,瞬間,靶子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大家圍在靶子前滔滔不絕,說什麽的都有,一群人這會兒也不嫌太陽曬了。

    周偉得意,跟自己是神槍手一樣,“怎麽招?是比還是不比了。”

    “還比什麽比啊,不是一個段數,”姚軍摘下手套,臉上雖然有些掛不住,但是願賭服輸。

    “行了,哥幾個輸了,今晚做東,願意來的大家都過來,饅頭管夠啊。”段誌清也不再嗆什麽,其實他本來就沒有惡意,本來應該是枯燥無味的軍事訓練,被他們這麽一扇唿,不是氣氛挺高漲的嗎?

    軍區副司令和幾個軍區直屬單位的領導們一起開會,談了談各個部隊的訓練計劃,和所麵對的一些問題,副司令又像大家傳達了軍區和國家的一些精神。特種大隊也是軍區直屬,所以董誌剛大隊長也在其中。

    往常到軍區開會,都是李政委的工作,董誌剛覺得一群人坐在一起開會,死氣沉沉的,沒一點兒意思。開完會,該解決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等於把有限的時間投入無限的浪費生命中去。

    副司令看著每次都是李政委來開會,就知道董誌剛腸子裏的那些彎彎道道,上次會議結束之後,提名點姓的讓董誌剛下次無論如何也要過來,就是五花大綁,也要綁過來,他就不信治不了一個董誌剛。

    董大隊長從會議開始,就開始打瞌睡,提不起一點兒精神頭,好不容易熬到枯燥的會議結束,本以為煎熬到此為止,誰知道副司令還不放人。

    “這兩天軍區的後備幹部培訓,聽說他們下午有比賽。”

    董誌剛打了個哈欠,能比什麽賽啊,無非就是射擊、障礙、越野、擒拿。

    “你們各位不趕時間吧?跟我一起看看去。”

    趕時間也不敢拒絕啊,大領

    導都發話了,他們隻能跟著去。董誌剛垂著腦袋,最後一個走出會議室。

    炮兵團的團長老孟在門外等著董誌剛,看著他哈欠連天的走出了,失笑著說:“好不容易見著你來開一次會,還跟吃了安眠藥似地。”

    “太乏味,說來說去就那幾句好,沒意思。”董誌剛伸了伸懶腰。

    兩個人跟遊仙似地,慢悠悠的往前走。各部隊的車子已經備好在等著,副司令也上了最前麵的那輛奧迪。老孟趕緊往前跑幾步,抓緊時間上車,可是董誌剛還一副懶懶洋洋的樣子,磨磨唧唧的上車。

    他們到訓練場的時候,正趕上梁牧澤射擊完畢,大家興奮的圍在靶子周圍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什麽。

    守在訓練場門口的小戰士看見多位將校大領導們,趕緊立正敬禮。

    副司令背著手,眯著眼睛看著訓練場,問小戰士說:“裏麵幹嘛呢?”

    “報告副司令,他們在比賽。”

    “誰和誰啊?”

    “梁營長和姚營長。”

    “哦,”副司令點頭,“誰贏了?”

    “梁營長贏了,每發子彈都射在同一個位置,靶子上隻有一個窟窿。”靶場裏的動靜,小戰士可是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呢,能把速射射到這麽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是神人了。

    “董誌剛呢?”副司令扭著身子找人。

    “到。”董誌剛從最後麵小跑到副司令麵前,“怎麽了?”

    副司令黑著臉瞪他,“沒聽他說嗎?你的兵贏了。”

    “嗨,贏就贏吧……”董誌軍剛想說,這有什麽,要是連這幫子人都贏不了,那梁牧澤也不用再特種大隊待著了,直接滾迴家種地。但是看著副司令的樣子,再想想身後的一群人,靶場裏有不少是出自他們的部隊,要真這麽說有點兒不太厚道。於是口氣軟了很多,“僥幸僥幸。”

    副司令看著他冷笑,“哼,你小子也會謙虛?這牛都會說話了,進去瞧瞧去。”

    董誌剛撓撓頭,老李告訴過他,心裏再不服氣,嘴上不能說,這樣可以省不少麻煩。

    不知是誰先看見了領導們,喊了一句“副司令。”

    其他的人,乘涼的、說話的,趕緊跑步集合在一起。梁牧澤像是和董誌剛一個心思一樣,窩在了最後後麵。

    負責人整隊完畢,向副司令敬禮。副司令迴禮,“稍息。”

    “是

    。”

    百十號人,穿著同樣的迷彩服帶著相同的迷彩帽,要想從這裏找人,還真有點兒不容易。副司令看了半天,沒找著梁牧澤。

    “哎,你的一營長呢?”

    “那兒。”董誌剛給副司令指了指,最最後排。

    副司令諷刺的說:“不愧是你董誌剛帶出的兵啊,都喜歡躲在角落裏。怎麽著?以為這樣幹了壞事就沒人知道了?”

    董誌剛的黑臉上夾著綠,無言以對。

    “梁牧澤。”副司令忽然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到。”

    “跑步出列。”

    “是。”

    梁牧澤從最後麵,起步跑到領導麵前,立正敬禮,動作流利一氣嗬成。

    “聽說今天射擊表現很好?”

    “報告副司令,僥幸而已。”

    副司令指著梁牧澤對董誌剛說:“一看就是你的兵,跟你一個狗德行,嘴上說著軟話,口氣一點都不軟,你們特種大隊的眼裏還能容得下誰?”

    各部隊的領導們,聽著這話都有點兒小得意,一直被特種大隊壓在自己頭上,裝備夥食待遇樣樣不如人家,表彰旗獎杯迴迴都被特種大隊領迴去,心裏就算是服氣也多少有點兒情緒,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氣。

    “哈哈這怎麽話說的,您是大領導,再怎麽說也得把副司令您放在眼裏啊。”董誌剛就會在這種事情上打馬虎眼,他可不能太過分,惹到了直屬領導,弊端那是“立竿見影”的。

    “行了,就你那點兒花花腸子,不用來忽悠我。”副司令又轉過話鋒對梁牧澤說:“你說你贏是因為僥幸?”

    “是。”梁牧澤不卑不亢的說。

    “好,那就讓我看看,是怎麽個僥幸法。”

    領導發話了,他一個小少校隻能服從。副司令一行人來到樹蔭下站好,在太陽的威力下,眯著眼睛看著靶場中間的梁牧澤。

    少校們排成方陣起步走開,騰出寬闊的場地給梁牧澤撒歡兒用。

    董誌剛左看右看,招手喊來幾個小戰士,對他們耳語幾句,小戰士們又迅速分散跑開。

    大家都在琢磨董誌剛想幹什麽,都以為梁牧澤會重複剛剛的速射神槍法,沒想到,在董誌剛的布置下,變成了另一番震撼。

    董誌剛讓兩個戰士一人抱一箱空酒瓶子,背對背站好。開始令發出後,他們兩個人

    分別向東西兩個方向拋空瓶子,連續不間斷。因為兩個人拋得方向不同,瓶子會在空中拉出很大的距離。也就是說,如果梁牧澤反應稍慢,或者準頭稍差,就會顧此失彼,一步跟不上就會步步跟不上。

    從頭至尾,梁牧澤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任由董誌剛給他出難題,而且統統照單全收。戰士們就位後,他裝好子彈,上膛,一手拎著步槍,左手垂在一側,腰間卡著手槍,還是沒有一點兒的準備動作。

    董誌剛看了看周邊,一切就位,走到梁牧澤身邊拍著他的背說:“老子的臉全在你手上握著呢,要是敢把老子的臉摔地上,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掛褲腰上當鑰匙鏈。”

    他的威脅,對梁牧澤來說沒有一點兒的效力,梁牧澤不甩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梁牧澤的前方,是兩個穿著迷彩的戰士。但是他記得,老董喊來的是四個人,不是兩個。看來,不會讓他這麽輕易過關。

    不容他再多想,發令旗下。兩個戰士毫不含糊的往空中拋瓶子,左右手並用,一個連著一個,再天上畫出拋物線。

    梁牧澤舉槍,似是不用瞄準,對著前方的半空砰砰砰的開槍,伴隨著槍聲響起的,是瓶子再空中碎裂的聲音,瓶子們化成碎片,在空中,像禮花般“綻放”。

    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精神高度集中於眼前飛舞的瓶子的梁牧澤,餘光還在掃描著自己周圍。

    果不其然,他左側50米半空中,忽然就橫空飛出幾個瓶子,早有準備的梁牧澤絲毫不猶豫,右手仍托著步槍,左手已經掏出手槍,舉起,開槍。

    當一切歸於平靜,戰士們的瓶子扔完了,還傻傻的看著半空。靶場的所有人,都看愣了,都在迴味剛剛的一幕一幕。

    梁牧澤則站在靶場中間,一動不動,微低著頭,眉頭緊蹙,似是再等什麽,又似是再聽什麽。

    他忽然間抬頭轉身,身子還沒有完全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左手高舉,眾人跟著他的動作一起迴頭,看到的,隻是半空中的綠色玻璃碎片飛舞著落下。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靶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他的動作標準,反應迅速,並且矢無虛發,大家對他心服口服。副司令的也和大家一切鼓掌,並發出爽朗的笑聲。軍區多年來重點培養的這支特戰部隊,在他們身上花費的精力和財力並沒有白白浪費。雖然中國的特種作戰起步比國外要完很多年,但是他始終堅信,中國的特種部隊,早晚有一天可以稱霸世界

    。

    董誌剛不動聲色的站在副司令身邊,其實他在心裏早樂開花了,隻是裝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端著自己的大隊長架子不肯放下。

    夏初和醫院藥房的醫生一起來給師部配一些常規用藥,因為其中增加了不少心髒方麵的藥品,所以醫院派夏初過來強調用量,以免出差錯。

    點查完畢後,師部醫療站的醫生特別熱情,非要送他們到大門口,並邀請他們參觀師部大院。夏初心裏頭哀怨的要死,大夏天的,有車子不坐非要走路,頭上頂著烈日,腳下的土地似是能穿過鞋底把腳蒸熟,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途中正好經過靶場,百無聊賴的夏初看見了靶場上浩浩蕩蕩的人馬。並且清楚看見一個身影,矗立在靶場中央,如何將四方飛舞的酒瓶子打的稀裏嘩啦的。她整個人完全處於震驚中。

    在部隊的人,沒看過打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玩槍的倒是第一次看見。因為距離有些遠,她這能看見那個人的大致輪廓,根本看不清長相,更何況還帶著迷彩帽子。

    看震驚的人,不止他一個,身邊另外兩個醫生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師部的醫生聲音遊離般說道:“這位應該就是梁牧澤。”

    嘎~夏初的腦子,瞬間卡殼了……隻能眼睛越睜越大,她想試圖看清那個人的臉,但是距離太遠,太陽太毒,他身上似是暈著光圈一樣,讓她看不真切。倒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氣質還挺像梁牧澤的,疏離、冰冷。她覺得,他身邊一定很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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