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宇瓊陪燕冰去商場買了件雪中飛羽絨服。晚上,他特意早來些,去宿舍找黑子,未果,隻好去教室學習。

    一連幾日過去,黑子等人像幽靈般出沒於教室與宿舍。前幾天因一網吧開業免費三天,他四人手不舍標大熬晝夜,一個個暈頭轉向眼冒金花才忍痛割愛退坐離席,迴宿舍大睡仿佛死了一般。待四人睜開眼,已是上午十點,自昨夜七點到現在整整十五個小時,四人起來翻出前幾日剩的方便麵大嚼一通。正吃著,樓管來查宿舍,見是這幾位也沒多問,知道他們被停了課。四人不知飽與不飽,反正將那幾袋方便麵消除怠盡。黑子打開窗戶,見有同學說笑著正從教室走出,方知下課。他望著外麵井然有序的生活,感覺自己就如逃亡在外的伍子胥般有家不能迴有課不能上,一股辛酸不禁湧上心頭。

    這時,遠強拿出課本,對大家說咱就是被停課也要學習啊,要光像前幾天那樣不是自尋死路嗎?聽了遠強的話,黑子望著校園中嬉鬧的同學,更感到悲痛。想著以前因打架被班主任停課時所發下的豪言壯語和今朝重蹈覆轍的狼狽,他感到自己好似已不是堂堂男兒,而是一市井無賴。他拿出早時放著的資料,認真的做著,盡管有很多題不會做。單磊和崔虎見他倆都不再言語,也知趣的讀起書來。

    人在精神極度空虛或極想做那件事而不能得手時往往會控製不住自己,而把自己所發的誓言和曾經前車之鑒的痛楚所拋棄,而去做一些明知不對卻還是故犯的無聊事。人呀!為什麽這麽不可理喻而到時又悔恨交加卻有時事成定局而無力挽迴才又竭盡全力去爭取呢?

    沒做幾道題,幾個經常無顧逃課的“要員”又闖進來。崔虎一見,忙起身相迎,方才沉悶的空氣險些將他憋死。幾人落坐,神侃胡吹一通,接著拿出隨身攜帶的撲克牌,要與崔虎幾人夠級。崔虎不假思索拚命答應,又拉黑子下水,黑子死活不幹,單磊在一旁見有機可乘便說龍哥不夠那就我來吧!“院牆”也被迫無奈加入行列。六人自床下拉出幾個臉盆,小心摞好當牌桌,然後你來我往我燒你定夠將起來。

    黑子被他們吵的隻好躺到床上休息,本來想重整旗鼓認真做題,不料又讓他們攪了。他躺在那裏又睡不著,聽著他們大喊大叫大笑感覺那聲音好刺耳。他獨自生著悶氣,還不好意思將他們哄出,平時都是不錯的朋友,隻能強忍著憤怒的悲傷。

    黑子心裏本不安寧,被他們這一叫鬧,更加繚亂,好象戰敗的軍隊四散奔逃般痛苦。他從床上爬起打開門出去,緩慢的走在樓道內,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望見遠處的體育場上,自己的教練正帶領著同學們做遊戲,籃球場上一夥同學正拚殺的激烈,那個被大家稱做“小姚明”的同學正在大力灌藍。足球場上撕殺的更緊張,全校公認的“小小羅納爾多”韓宇瓊帶領著陳嘉、王飛等人正在與另一個班的同學對抗。看著宇瓊瀟灑的帶球、突破、漂亮的射門,他的眼禁不住有些濕潤。這些天,宇瓊沒少為他的事操心,還與陳嘉去班主任那兒求情。他明白,宇哥對他好,多次勸他好生學習,可他這個不爭氣的兄弟卻常常令宇瓊失望。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將學習搞上去,可到了真做時,又往往耐不住寂寞沒了長性,將猛然驚醒的雄心壯誌給消磨掉,又繼續碌碌無為不求上進的日子。望著足球場上宇瓊飛跑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班又上體育課了。這些天稀裏糊塗的過活,頭腦竟是如此的不清醒。

    他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班的人迴來,又望著別班的同學進去,再望著別班的同學出來,他整整在那兒呆到中午放學。迴到宿舍,見崔虎等人還在夠的熱火朝天,他的心分外感到難過。

    他去餐廳吃過飯,重迴到宿舍,他已不想再去別的地方撒風。王飛對他說教練這幾天常常問起你和老崔,他說真的太對不住教練了讓他為我們操心。王飛說下午去訓練吧老班又沒那個權利將你們開除日後還要考試的。他說真是該去的又問王飛今天是周幾?王飛說星期六。“又是周六了!”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感覺時光真過的太快了。剛被停課那陣兒,感覺時光仿佛停住不動,也許那時還有渴望上課的心,以後隨著希望的破滅,也感覺不出時光怎麽樣了。今天一問才知道轉眼又是周六,這一周將一去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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