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孤孤的立於風雪中,她的心裏凝結著一個大大的疙瘩,那個疙瘩忽然破了一塊,往外滴著血。她現在才有些感受到世事的難料,人要活下去並不是那般容易。她迴到家,換了件衣服也去了醫院,進去迎麵正遇上爸爸。爸爸問她去幹什麽?她說去找一個朋友。

    “是不是韓宇瓊?”柳父道。

    “爸,你怎麽知道?”燕冰很驚疑。

    “中午他到醫院來還撞了我,連招唿也沒打就跑了。方才我又見他來了,你不找他找誰?”

    見爸爸對宇瓊仿佛很有成見,她便將車禍的事說出。柳父聽完,喃喃道:“怪不得跑的那般急?”

    燕冰在走廊內七轉八拐,行了半天也沒找到宇瓊,隻得迴去,要將那事明日再說與他。

    周一下午自習課,班主任軍令如山,又為大家操勞半日調了座位。黑子與崔虎退避三舍,直逼北牆角。這些天他倆勢如難產節節後退,最終背壁而依途破壁。黑子心中怒氣排山倒海,眼望笑吟吟的老班,不覺將他升任太監,暗罵他是“指鹿為馬”的趙高轉世。想著運動會時班主任對自己的盛情,自己還真以為師徒如父子。現在看看,狗屁!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簡直一勢力小人。黑子眼瞪得甚大,仿佛要將劉德懷給吞掉。當年韓信曾說: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某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黑子越想越氣,便施行他的“休眠政策”。睡覺不要緊,隻要注意真,睡了我一個,還有一屋人。可他趴在桌上卻睡不著,肚子好似食了觀音土漲的難受,便請假去廁所。班主任還算開明要他快去快迴。黑子一聽更氣,他原想老班不讓去好借機發泄一下,不料令自己大失所望。到廁所卻不解褲就欲撒尿,站了好久才想起自己的失誤,便趕緊去摸自己的褲帶,還暗暗佩服自己的忍者水平。

    黑子迴來,不時下課,他與王飛崔虎去體育場訓練。雖今日風雪壓地,可仍然要堅持奔跑在跑道上,身上雖不冷,卻最終也是由熱變冷。訓練完趕忙迴到宿舍將衣服換好,大夥還一邊罵著這鬼天氣。黑子因路滑不慎扭了腳,走起路來一拐半瘸,成了“殘廢”。其實殘廢也有好處,常令人同情的眼直發酸,不過罪還要自己受。

    吃過飯黑子來到教室,見宇瓊正在那兒做題,便過來問了問落雪的情況,宇瓊見他搖擺不定形似醉酒般過來,遂問他傷的重否?黑子說沒事。二人談了一會兒,宇瓊便繼續涉足題海。正被一道題絞的心亂,忽聽有人喊他,一望見是燕冰,不禁一愣,接著快步走出去。

    “什麽事?”宇瓊道。

    “其實也沒什麽事,這些天我想到一人,你將詩集給他審一下,或許他能幫你將詩集出版”。 一聽說出版詩集,宇瓊也來了興致。

    “燕冰,你說是誰?”

    “就是高三(八)班的語文老師吳應宗,他是我遠房的舅舅,以前在北京的出版社做過編輯,明日你將詩集先給他拿去,看他怎麽說”。

    宇瓊聽了不免有些興奮,縈繞在自己心頭的愁緒也慢慢飛散。“好,我明天就給吳老師拿去”。宇瓊說完不禁心中暗暗苦笑,自己又不認識吳老師,人家會給自己看嗎?

    “對了,落雪的傷怎樣了?”燕冰問道。

    “沒什麽大事了,不過一時半會還出不了院。燕冰,謝謝你對落雪的關心”。

    “沒什麽的,還這麽客氣!”燕冰的臉不禁一紅。

    送走燕冰,他迴教室坐下,見黑子正斜著臉衝他傻笑。黑子過來,湊到他耳邊說:“宇哥,嫂子來了也不給我介紹介紹,你可不夠意思!”他先是一愣,歪臉衝笑的正鼾的黑子說:“又胡鬧,誰是你嫂子?”“就是——”沒等黑子說完,他就將其扼殺在搖籃裏,兩眼瞪的黑子有些發毛,心說宇哥這是怎麽了竟要對我真發火。他說黑子快迴去學習吧。黑子見狀隻得怏怏離開。

    第二天他找到燕冰,說了心中的顧慮,燕冰說你放心,我那個舅舅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個重視人才的人。他說那就去試試吧還要麻煩你了,燕冰說沒關係的,他這才將心放了大半。

    這幾日他都抽時間去醫院看落雪,落雪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恢複的很快。每天看到宇瓊那親切的眼神,落雪的心情就特別好。詩集已讓燕冰帶給了吳老師,不知吳老師的看法如何,他緊緊的等待著迴音,心神難安。

    陽曆年的爆竹越來越近了,那一天終於炸開,同學們的心也在炸開的爆竹聲裏樂開了花,不料鈍聲響過,隻剩下一片無聲的寂靜,同學們想要放假的激情被這寂靜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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