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知道顧學茵擔心她的身體負荷,連忙說道:“沒有。”


    “那就好。”電話那端,顧學茵和馮有忠同時鬆了口氣,然後她也不浪費時間,直接說道:“若若,有個事兒,媽媽想跟你說一下。”


    “媽,婚禮的事兒,你拿主意就好,其實,每次你和我婆婆定的,我都覺得可以的。”


    “不是婚禮的事兒。”


    顧學茵知道杜若誤會了,連忙說道:“是你改名的事兒。”


    “嗯?”這個事兒,杜若已經聽莫驕陽跟她提過了,她也並不排斥,隻是覺得自己這個名字叫了快三十年了,一下子換成別的名字,有點別扭。


    “其實,杜若這個名字挺好的,而且也叫熟了,我和你爸的意思,就直接在這個名字前麵加個姓,以後,就叫馮杜若,這樣相熟的人也不用刻意的去通知,隻是發請柬的時候,把你的姓要加上的。”


    顧學茵這樣一說,杜若就鬆了口氣,臉上的笑也輕鬆了一些,“謝謝爸媽。”


    “傻孩子,這有什麽值得道謝的。”顧學茵聽見杜若的笑聲,也跟著樂了一下,“還有就是,你爸的意思,你這兩天抽個空,迴來一趟。”


    “怎麽了?”杜若的聲音透著猶豫,那個外商的妻子已經入院了,她是她的主治醫生,治療方案隻出了雛形,這幾天她脫離不開。


    顧學茵顯然也聽出她聲音裏的猶疑,大抵猜到與她的工作相關,思量片刻,才道:“改了名,就要入家譜,你爸的意思,帶你去給老爺子磕個頭,還有,老爺子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杜若掛電話的時候,情緒有點悶悶的,聽到馮誌存得了食道癌晚期,她挺意外的,也有點唏噓。


    對一個企圖置她於死地的老人,她並沒有什麽感情,或許,連同情都談不上,可是聽到他的生命或許在某一刻就會消失,她心底那些怨懟好像一下子又都消失無蹤了。


    莫驕陽洗好澡出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沙發的方向,那裏已經沒有杜若的身影了。


    廚房點著一盞暖燈,柔和的光線透過玻璃拉門照進了客廳的地板,餐桌已重新恢複了清潔,水流嘩嘩的聲音,還有盤碟歸位的聲音時不時的從廚房裏傳來。


    發梢在滴著水,莫驕陽兩手抄在睡衣的口袋裏,目光噙著笑,嘴角緩揚,這樣溫馨的畫麵,終於又迴到了他的生活裏。


    腳步沒有轉移到廚房,而是挨著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右腿交疊在左腿上,單臂搭在沙發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時不時的把玩被杜若扔到茶幾上的手機,並不劃開屏幕去探尋裏麵的信息,隻是這樣翻來覆去的在手裏打著圈圈。


    杯盤歸位,擦了廚房的地麵,又重新洗了手,杜若終於推開拉門從廚房裏走出來。


    剛一抬頭,便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莫驕陽,正揚眸看著她勾起了嘴角。


    客廳隻開了一盞壁燈,光線不強,有些暗,他的頭發發梢還有水滴滑落,睡衣的領口向兩側伸張著,前排的係扣,也隻係了胸前那一粒,隨著他微擰著身子的坐姿,上下皆有春光外泄。


    他下麵並沒有套睡褲,隻穿了平角的底褲,這會兒招著手示意她過去,曖昧不清的目光裏分明透著繼續的意思。


    杜若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剛才洗碗的時候,濺上了水星,她偏頭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腳步一移,說道:“我也去洗個澡。”


    莫驕陽挑了挑眉,嘴角那抹笑,劃開了邪魅的弧度,瞳仁裏綻放著等待獵物上門的精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夜,還很長,等待的時間並不久遠,他半閉著眸,聽著衛生間裏水聲漸歇,然後又響起了電吹風嗚嗚的躁音,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這道躁音便歇了下來,再過一會兒,衛生間的門便被推開了,杜若穿著換好的絲質睡衣走了出來。


    獵人得到了信號,終究不再遲疑,右腳剛點到地麵,左腳已經撐著人站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獵物的近前,一手穿過她的下,一手托起她的膝,微一用力,便把人抱進了臥室。


    窗簾遮擋了夜幕,莫驕陽手腳迅速的扯落了彼此的束縛,粗噶的聲音帶著急切的微喘,咬著杜若的耳垂說道:“下次別穿衣服出來。”


    杜若被他快速進攻的衝撞,整個人都失了支點,隻能緊緊的攀著他的胳膊,無言以對。


    這一場歡愛不是久旱逢見了甘霖,莫驕陽的小兄弟很願意打持久戰,杜若後知後覺的想著,莫驕陽怎麽把她的誓言搶先說了出來,害她用這樣的方式賠付他,早知道,她還不如選擇還他一句誓言呢,“弱水三千,我隻取你這一瓢。”


    呃——


    莫驕陽的小兄弟忽然就停了,然後在杜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感覺自己那裏,滿布熱浪。


    他,泄了。


    莫驕陽也沒想到,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杜若忽然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他還來不及品味這句話通常應該由男人來主導呢,他的小兄弟,就自動的繳槍投降了。


    “喝飽了……”


    莫驕陽保持著這個動作,沒有動,聲音還透著失力的沙啞,目光興味盎然的纏裹著杜若恨不得藏躲進洞裏的目光,這個小女人,一定又為自己的遲鈍害臊了。


    杜若不過是神智一空,她真沒想到這句話被她說了出來,然後,就這樣了。


    這樣也就算了,這男人偏偏還用意猶未盡的目光問她這麽曖昧的問題,什麽叫喝飽了?她明明就口幹的緊嗎?


    嗓子不自禁的吞咽下口水,杜若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了,明明她都沒有多少力氣了,偏偏,這會兒被他逼視著,躲避不得,“快下去啊!”


    歡愛過的女人,嗓音裏總會透著醉人的嫵媚,配合著她眉眼未消的春情,莫驕陽剛剛歇下去的小兄弟,好像,又開始有了複蘇的跡象。


    杜若雙眸一緊,抓在莫驕陽上臂的兩隻手也不禁用了力,語氣帶著可憐兮兮的央求,“不行了,我明天還要出門呢。”


    “還不到半夜,再來一次,不耽誤上班,嗯。”剛剛,真是意猶未盡啊,尤其在聽到杜若跟他說弱水三千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更願意膩死在她的幽巢裏。


    杜若知道莫驕陽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人,在這方麵,他對她真是沒節製過,可是她要是再來一次,明天去b市,真起不來啊!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聳動,杜若來不及佩服他小兄弟蘇醒的速度,就已經軟了腔調打著商量,“我明天要去b市,今天真不行了。”


    “b市?”


    莫驕陽緩慢進行的速度一頓,目光微疑的看著杜若。


    杜若還沒跟莫驕陽提b市馮誌存的事兒,這會兒一股腦的都招了出來,“我不是同情他,也不是孝敬他,爸說讓我迴去給他磕個頭,畢竟是長輩,而且,讓我入家譜,這個頭也必須得磕,還有,他的身體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爸說,有些事兒,總會過去,我是晚輩,過去一趟,哪怕是個形式,也算是一種交代。”


    “我陪你去。”莫驕陽眸中有微光閃動,淺蹙的光芒暗藏著鋒利的刺,因為流轉的速度太快,並沒有被杜若發現。


    開玩笑,讓杜若自己迴b市,麵對馮誌存?


    就算身邊跟著馮有忠,他也不放心。


    杜若以為她這麽說了,這男人就能停下來了,沒想到這男人竟然興致半分不減,她的聲音在他衝撞的速度中,變得支離破碎,“不……用……那個外商……”


    沒待她把話說完,莫驕陽已經以吻封緘,一隻手托緊她的背,一隻手攬緊她的腰,兩人像藤樹相纏般沉浸在肉yu的橫流中,等到他再次將熱浪傳送到她體內時,他又咬著她的耳朵,粗啞著嗓音問道:“這迴,夠嗎?”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這一瓢,怕是傾天之鬥,取之不竭啊。


    杜若迷糊的連連點頭,夠了,真是夠了,再不夠,腰都斷了,兩條腿都合不上了。


    莫驕陽做慣了給杜若清洗的工作,看著她的確累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便起身去衛生間裏接了溫水,拿了幹淨的毛巾給她擦了兩遍,這期間,杜若連下意識的配合都沒有知覺了,幾不可聞的淺鼾已經響了起來。


    莫驕陽把被子給她蓋好,站在床頭,聽著她唿吸平穩,沒有醒轉的跡象,這才拿著盆子重新走了出去。


    自己在衛生間裏做了簡單的清洗,重新套上了睡衣,在茶幾上拿起自己的手機,也沒看時間,便撥了出去。


    意料之中,接電話的人,這個時間一定是脾氣不好的時候,尼瑪,誰特媽剛跟周公下上棋,被吵醒,也不能把脾氣溫馴到小綿羊的地步。


    不過莫驕陽這人顯然沒有同情心泛濫,隻是把自己要吩咐的事兒,吩咐下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電話彼端的男人拿著電話,翕動著唇瓣,飄過了無數句草泥馬,最後,還隻能任勞任怨的給某個男人當起了跑腿。


    莫驕陽把手機設成了靜音,拿著一起迴了臥室,塞到了自己的枕下,然後他才掀了被子,鑽了進去,把杜若圈進懷裏,閉目,淺眠。


    淩晨三點鍾左右,被調成靜音的手機,響了一次,屏幕的亮度明明被枕頭遮住了,可是他還是第一時間接了起來,電話那端的男人都懷疑這人是不是一直拿著手機沒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連句多謝都沒說,直接道了句晚安,然後倒頭,接著睡。


    b市,淩晨三點,黎耀拿著手機,雙目清明,盤腿坐在床上,心裏忿忿無語,手上的力度真是縮了放,放了收的,真特媽想一揮胳膊把手機摔牆上,砸碎它,從此以後,他就光榮的告別了無線電波時代。


    可是尼瑪,這世界悲催到他脫離了手機,日子也過不下去啊,連出個門開個gprs,都得無線電波,不然,他非得在擁堵的b市交通中,提前正寢。


    淩晨五點半,莫驕陽起床去廚房準備早餐,簡單的粥,包子,各自放進鍋裏,開了燃氣,調好火,他就去了衛生間洗漱。


    差不多二十分鍾,包子已經冒出了香氣,粥鍋還要再等一會兒,他先把包子鍋的火關了,拿著盤子撿了出來,晾著,然後才轉身去臥室叫杜若起床。


    昨天晚上到底有些累到了,莫驕陽叫了她兩聲,還沒有醒來的跡象,要不是趕時間,莫驕陽到是願意寵著她再睡會懶覺。


    可是他得陪她去b市,這懶覺隻能迴頭有空再補了。


    “若若,醒醒,飛機七點半飛,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飛機?


    渾渾噩噩中聽到飛機,杜若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莫驕陽被她激動的動作逗的一笑,原本以為她人清醒了,卻沒想到,她雖然是坐著,可是腦袋還一下一下的點著。


    “嗬嗬——”


    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莫驕陽抬手扶正了她的腦袋,實在是有些擔心她的頸椎,他傾著身子,用兩隻手托著她的腮,目光寵溺溫暖的看著她還垂著的眼簾,輕笑道:“你要是再不起來,不如,我們再做一次?”


    “起,起了。”


    迅速張開的眼簾,還有揮舞的手臂,後撤的屁股,每一個動作都在昭顯著他的不受歡迎。


    莫驕陽眨了眨眼,對於杜若這個反應,有點不太滿意。


    “我起了,起了。”


    杜若渾沌的神智在一係列的動作中,終於清醒了,可是清醒過後,她也看出來,莫驕陽剛才那話一定是逗她的,瞧瞧他這會兒抱臂環肩,一片眼神清明的樣子就知道,哪有什麽欲念。


    “起來洗臉,飯好了,一會兒一塊去機場。”


    聽到廚房裏粥煲跳電的聲音,莫驕陽到也不再過多的糾纏,轉身一邊往屋外走,一邊催促著杜若起床。


    等到杜若洗漱好,換好衣服的時候,餐桌上已經盛好了早餐,不涼不熱的溫度,入口剛好。


    吃過了早飯,杜若拿起手包準備出門,看著莫驕陽正在門口穿大衣,她跟過去說道:“你不用送我去機場的,我自己打車就行。”


    “……”


    莫驕陽穿大衣的動作不停,一邊係扣子,一邊換鞋,待換好了鞋,便拿起放在屏風上的公文包,然後推門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杜若緊隨其後,迴身鎖了門,等她轉身的時候,電梯正好到十五樓,到是一點也沒耽擱。


    兩人一路下到地下車庫,莫驕陽開出了自己那輛坐駕,幾乎沒給杜若反駁的機會,一路馳向機場的方向。


    一路開,一路打電話,接電話,內容大抵安排的就是這一天的工作。


    杜若聽著聽著便聽出味來,等他手中的電話終於安靜下來,兩人也離機場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才無奈道:“我自己過去也沒什麽關係的。”


    搞的好像她去見洪水猛獸似的。


    莫驕陽把終於空下來的手又探了過來,握著杜若的手在掌心摩挲著,一邊摩挲,一邊自然的說道:“我不是你唯一的一瓢水嗎,要是我不在你身邊,渴到了,怎麽辦?”


    “……”


    杜若默了。


    車子停到了機場的地下停車室,坐了電梯,直接去了總台拿機票,登機前,杜若給顧學茵打了電話,報了下飛機的時間。


    顧學茵好像並沒有想到莫驕陽會跟著杜若一塊過來,不過,也沒表現的多意外,隻說知道了,然後又告訴了她一個機場的電子櫃台號碼,還有密碼,讓她下車去那拿一件東西。


    上了飛機,杜若還好奇的拉著莫驕陽問,“你說,媽在那兒放什麽了?”


    莫驕陽垂眸幫杜若係著安全帶,檢查一遍,覺得沒問題了,然後才收迴手,低頭係自己的,一邊係,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可能是車鑰匙。”


    “呃?”


    杜若有些沒反應過來,眉頭皺了一下,不解道:“放車鑰匙幹嗎?”


    “下了飛機看了不就知道了。”


    莫驕陽揉了揉她的頭,知道她沒睡好,便把公事包裏帶的眼罩拿了出來,遞給她,“帶上這個,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男人貼心成這樣,女人一定會被寵壞的。


    杜若蓋上眼罩的時候,嘴角悄悄的露出了笑容。


    一路飛行很順利,沒有遇上亂流,等到飛機停穩,兩人下機,莫驕陽便牽著杜若直接去了顧學茵提供的電子櫃台的地方。


    輸入密碼,啪的一聲,櫃門便彈開了,如莫驕陽所料,真是一把車鑰匙。


    杜若驚訝的張著嘴,目光在櫃子和莫驕陽之間遊移,最後,不得不對他豎起了拇指,這是準備發展為神算子嗎?


    櫃子裏除了車鑰匙,還有一張便條,內容很簡單,卻是手寫的,字跡很熟悉,是顧學茵的字跡,“驕陽,若若,你爸說來迴接機麻煩,這車就放到機場,你們來迴走的時候開,鑰匙自己保管就好。”


    親嶽父和親嶽母這麽體貼,莫驕陽眉眼也不禁舒展的上挑,偏眸看了眼身側的小女人,情不自禁的抬手順了順她額前的碎發。


    “走吧。”


    “噢。”


    杜若被莫驕陽牽著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點了負二層的按扭,出了電梯,沒走幾步,莫驕陽就按動了手裏的中控。


    嘀嘀——


    配合著他的動作,果真有一輛車閃著光迎接著它的主人。


    隻是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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