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驕陽原本以為馮有忠那句加強警衛隻是說說,可他一路疾馳過來,看到馮家外圍的確多了幾個標杆筆直的身影時,眼尾還是忍不住跳了幾跳。


    車子挑了一處不顯眼的位置停了下來,滅燈、熄火。


    單手放在方向盤上,並不急於下車,而是暗暗的觀察自己有沒有可乘之機,他心裏想著,老首長這是打算重新考驗一下他的身手?


    嘴角展出自信的弧度,那些外鬆內緊的守衛完全不被他放在眼底,從那些人的站姿,步伐就能看出幾分端倪,真要是防恐,這樣的身手,還沒跟人家打個照麵,就要被滅了!


    看來,老首長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莫驕陽不得不在心裏得瑟的想著,親嶽父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難不成真把親女婿往死裏折騰?迴頭好不容易認迴來的親閨女守了活寡,那是多得不償失的買賣啊?


    心裏定了主意,安穩呆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被他拿了出來,解鎖,劃開屏幕,找到信息編輯欄,拇指快速的在鍵子上起舞,很快,一條信息就被他發送出去。


    “睡了嗎?”


    “沒。”


    杜若洗過了澡,就在擺弄手機,心不在蔫的看著手機上時間的流逝,眼皮一陣陣的打架,想著莫驕陽也不知道要不要過來了。


    “等我呢。”


    同第一條信息一樣,隻有三個字,可是這三個字似乎帶了魔力,把男人曖昧的氣息都傳了過來,杜若拿著電話的手一顫,臉頰泛紅。


    唇片輕抿,眼底泛著矯情,拇指在手機鍵子上快速的編輯一條信息迴了過去,“不是,洗澡了,頭發還沒幹,怕頭疼。”


    莫驕陽聽著手機的信息提示音,眼裏凝了笑意,點開未讀信息,看到這句話,笑意加深,腦海中想像著杜若拿著手機一定是一邊臉紅,一邊抿著嘴唇口是心非的迴複,拇指一動,鍵子被按的吱吱聲又在車廂裏響起,“乖女孩,把你房間的燈關了。”


    呃?


    杜若詫異的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心裏想著,他怎麽知道她沒關燈?


    不過她還是很聽話的起身去把房間的燈關了。


    眼睛還沒適應黑暗,手機屏幕又顯示一條未讀信息,“乖,再打開一下。”


    杜若癟了癟嘴,不知道男人打什麽主意,本就站在開關邊上沒離開,手指一動,控製開關又被她按了下去,霎時,光影明媚。


    “真乖,重新關上吧,不用再開了,記得,把窗戶打開。”


    “……”


    杜若懷著滿腹疑問,照著莫驕陽的吩咐重新把燈關好,待眼睛適應了屋裏的黑暗,才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一扇。


    二十四小時供暖的屋子,窗戶隻打開一條縫,冷氣還不能盡情的肆虐,清新空氣破窗而入,不過是把屋子裏的窗簾吹起了波紋。


    依窗而站,二樓的位置,瞧不清院牆外麵的景像,不知道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這一帶的路燈好像都做過調整,光影並不如別的小區那樣明亮,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街邊並沒有異常的動靜,也沒有車輛駛過的光束,她不知道莫驕陽剛剛讓她開燈、關燈是逗著她玩,還是他就在這院子附近?


    如果是在附近,那他為什麽不正大光明的敲門進來?


    心裏疑惑不解,目光忍不住在手機屏幕上流連,想著要不要再發條信息,或是打個電話過去?


    “若若,睡了嗎?”


    隔著門板,馮有忠輕敲了兩下,試探的問了一句。


    杜若像是做賊心虛般,連忙擰身鑽進了被子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會把聲音裝的那麽像昏昏欲睡的樣子,“睡了,有事兒嗎?”


    難道是莫驕陽來了?


    可是她沒聽到敲門聲啊?


    剛想再多迴一句,馮有忠的聲音已經隔著門板傳過來了,“沒事兒,爸爸就是問問,晚上要是去衛生間,別忘了把燈開開。”


    “……”


    等了一分鍾,馮有忠沒聽到屋裏有人應聲,便轉身迴自己房間了。


    顧學茵真不是有心想笑話馮有忠的,可是這男人從躺下,就翻天覆地的睡不著,隔一會兒就想起,沒等真的起,又重新躺了下去,這麽一折騰,她也別想睡了。


    本來她還想跟馮首長做個深層次的感情交流,免得他精力過於旺盛,哪成想,馮首長竟然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就去幹了剛才的事兒。


    馮有忠可能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是他第一迴當爸,那種手足無措與小心翼翼並行而來的感覺,讓他想要事無巨細的去關心杜若,有多少年沒有這種想到什麽就去做的衝動了。


    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又是這樣的地位,凡事總不能任性妄為,前思後量幾乎成了他的本能,這種不加任何思考的任性行為,一度讓他重新找到了新鮮和刺激。


    “想笑就笑。”


    馮有忠自己也有點憋不住了,走到自己那半側,靠著床頭櫃,不想閉眼睛,隻偏著頭看著顧學茵眉開眼笑的樣子,無奈道:“我就是想關心關心她。”


    顧學茵一副了然的模樣,彎起的眉眼透著夜色下不輕易見人的嫵媚,被子底下的手像是不經意的搭在了馮有忠的腿間,一邊慢慢的摩挲,一邊輕聲道:“那你也關心關心我唄。”


    “……”


    陸延昭手裏握著手機,屏幕黑暗,隻要他的拇指輕易一動,就可以點亮屏幕,快速的撥出複命的號碼。


    隻可惜,站在他對麵的男人,一身霸氣,滿目狂妄,幽深犀利的眸子正熊熊釋放著睨睥之色,聲音明明帶著輕蔑,可又因為他說的是事實,而讓聽者自行慚愧。


    他說,“如果不是怕老首長明天早起心髒受不了刺激,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發現我?”


    狂傲、猖狷,不可一世,這些詞用在這個男人身上,似乎都成了褒義,幽暗的光影中,陸延昭清晰的感知著對麵這個男人,周身被萬千光華所包裹,即便此刻無星無月亦無光,可這個男人站在那裏,就是一展最璀璨的明燈,讓人心生向往。


    “你上去吧。”陸延昭不是輸不起的人,莫驕陽的確有他猖狂的資本,外麵那些縱然不是特種精英,可好歹也是在部隊裏淬煉過,能以一敵十的,隻是在偵察能力上,的確欠缺一些,內裏,因為心知老首長不會真的為難莫驕陽,所以,他安排的人,也隻比外麵的人手腳利索了一點,不過,真要是動起手來,莫驕陽想占便宜也不可能。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這些人明明看到了小姐房間裏的燈亮了滅,滅了又亮,在這麽明顯的信號下,竟然還沒有發現莫驕陽潛了進來,可見,莫驕陽的本事兒,的確不容小覷。


    陸延昭身子一展,單臂一伸,往正門台階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隻可惜,莫驕陽的動作再次令他愕然。


    徒手抓物爬樓……


    “你怎麽走窗戶?”


    杜若紅著臉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著從窗戶翻進來的莫驕陽,隻覺得今天晚上好像每個人的大腦細胞都進入了脫線狀態。


    莫驕陽利落的翻窗而入,半點也沒覺得有不妥的地方,拍了拍手,一邊關窗戶,一邊把窗簾拉上。


    因為路燈的光線太暗,月光和星星的光芒顯然今天晚上也準備罷工,所以,屋子裏一下子變的昏暗,甚至看不清彼此的麵部表情。


    莫驕陽適應黑暗的能力超乎杜若的想像,在他掀了杜若的被子鑽進去的時候,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他甩到了地板上。


    “涼。”


    杜若忍不住低叫一聲,那手掌冰冷的溫度,好像在外麵逗留了很長時間,不過還是很體貼的挪動了身體,給他空出位子。


    某男好像忘了應聲,滿意的鑽進被子以後,就開始下一項工作。


    “你幹嗎?”


    杜若壓抑的詢問著,其實,詢問在此刻真是沒有半點說服力,因為男人的動作太直接,直接到她都懷疑,男人大半夜的來找她,為的就是做這件事兒。


    “幹你。”


    曖昧的聲音貼著杜若的耳廓鑽進了她的耳心。


    男人的聲音那樣大言不慚,沒有半點的矯情和婉轉,直接的切入主題,而且為了讓這個主題更明確,他的身體已經給出了最實際的反應。


    可憐杜若還沒來得及挽救自己的睡衣睡褲,就感覺到身體猛然間被異物充滿,兩隻手抵著莫驕陽的肩,想說一句,你能不能別鬧了,可是,出口的時候,語言就換成了,“慢點,疼。”


    沒有前戲的潤澤,這樣粗魯的闖入,怎麽會不疼。


    “想你,慢不了,乖寶貝,一會兒就好了。”


    莫驕陽急切的像是初嚐雲雨的毛頭小子,那種沾到一點甜頭,就想無盡品嚐下去的毛躁樣,看的杜若既無語,又無奈,最後隻能配合著他慢慢去體味雲雨中的滋味。


    杜若哪裏知道,莫驕陽雖然悄無聲息的闖過重重守衛,可是這個過程讓他想起了曾經一次執行任務,一位高官的妻子和孩子被恐怖分子綁架了,提出來的條件就是讓高官拿國家高度機密去換,高官表麵應承,可是背地裏還是把這條信息報告上去,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成功解救高官的妻子,因為國家高度機密是不可能被當作條件進行交換的。


    當時,他們低估了恐怖分子的喪心病狂,等到他們按著步驟進行解救時,高官的妻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得已承受了恐怖分子的****,最後看到孩子被解救,她卻自殺了。


    有些事兒,總是在你以為時過境遷之後,因為某些場景的重合而突然跳入腦海,當他拉上窗簾的一刹那,忽然就想明白了今天晚上這一場看似鬥法,實則別有深意的戲碼,藏了怎樣的玄機。


    早晨醒來,屋內一片暖意,陽光穿透了淡粉色的窗簾,投灑在地板上,仿佛在告訴她今天天氣的晴好。


    腰間被一隻大手固定著,身側均勻的唿吸吹的她的發絲拂動,有些微癢。


    杜若偏首看了一眼沉浸在夢鄉的男人,臉上掩不住潮紅之色,身體的疲憊提醒著她昨天晚上兩人的不知饜足,過了最初的澀意,後麵兩人都是如魚得水,陌生的環境生起的那份緊張,又為這份雲雨之歡,添加了別樣的情趣,等到真正睡去,已經零晨兩點以後了。


    如果是在自己家,杜若想,她一定會賴在床上再睡一覺。


    可是,這裏不行。


    一想到第一次住在親生父母的家裏,就賴床,還是因為這種事兒賴床,杜若的臉皮就火燒火燎的燙著。


    “這麽留戀,還沒滿足?”


    咕噥的聲音,帶著欲醒未醒的迷糊,被子底下,莫驕陽的手已經在杜若的身上遊走,鼻子停留在杜若的肩頭嗅著,仿佛她身上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氣息。


    “好香,若若。”


    狀似囈語的聲音因為莫驕陽有些得寸進尺的動作,癢的杜若躲閃的笑著,“別鬧了,我要起了。”


    來不及反駁他的那句留戀與滿足,被子底下,杜若正躲閃扭動著身體,逃避男人的撫摸。


    隻可惜,情急下的杜若忘了,一大早上,這樣的肌膚摩擦,最是能挑起男人的欲望。


    莫驕陽身體的變化,迅速到讓杜若瞠目結舌。


    不知何時,他已經掀開了眼簾,四目相對的瞳仁中,她看到了自己的麵紅耳赤,也看到了他的滿目火焰。


    “爸媽今天要走,快點起來吧。”


    杜若紅著臉推拒著莫驕陽在被子下胡作非為的手,感覺到他的懷抱有一點鬆動時,顧不得羞澀矯情,快速的掀開被角逃離到室內的衛生間,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水流嘩嘩的聲音。


    莫驕陽好笑的看著逃也般離開的杜若,那樣跳脫的樣子,與平時文靜穩重的一麵,真是大相徑庭。


    “嗬嗬——”


    男人愉悅的笑聲,在胸腔的震動中,漫延在整個室內。


    馮有忠和顧學茵難得在這個年紀有個孩子,所以很想把那份儲藏在心裏,以為一輩子都表達不出去的愛意通通傳遞出去。


    在杜若被接迴來之前,房間裏就準備了她換洗的衣物,六扇門對開的大衣櫃裏,滿滿的擺放著這個季節由裏到外的衣服,內衣和換洗的睡衣也規矩的擺放在大衣櫃下麵的抽屜裏,而且,顧學茵還非常貼心的把標簽剪掉,貼身的衣物都提前清洗過,拿過來直接就可以穿。


    莫驕陽看著地板上淩亂躺著的都是自己的衣物,想在大衣櫃裏找一件適合男士穿的內衣,隻可惜,翻找了半晌,也沒找到一件。


    心裏對親嶽母小小的不滿一下,如果是他親媽,一定會準備好他和杜若兩個人的換洗衣服。


    杜若因為跑的太急,壓根就忘了自己沒有換洗衣物的事兒,衛生間裏的浴巾又不夠遮擋住她的身體,浴袍記得昨天晚上洗完澡,被她直接扔到了床頭櫃上,這會兒隻能向外麵的男人求助了。


    “驕陽……”


    莫驕陽正在穿自己扔到地上的衣物,本來也想進去衝個澡的,可是沒有換洗的,他嫌難受,隻能勉強將就著把昨天的內衣穿上了。


    聽到杜若叫他,大抵猜到了什麽,剛剛在大衣櫃裏翻找的時候,就幫杜若拿好了換洗的衣服,這會兒從床尾拿了過來,轉身就給她送了過去。


    竟然沒有被為難,也沒有被占便宜,好像有點不符合莫驕陽的作風。


    杜若穿好了衣服,還在想這個問題。


    莫驕陽要是知道,非得得瑟的問一句,若若啊,你這是多希望被我占便宜啊?


    房間內有衛生間,洗漱的問題就得到了很好的解決,莫驕陽雖然不能洗澡,可是收拾個人衛生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親嶽母顯然也忘了要給準女婿準備一把剃須刀。


    莫驕陽摸了摸自己下頜的青色胡茬,心裏又給親嶽母打了個負分,連親嶽父的正分都被拉低了不少。


    杜若換好了衣服,準備開門下樓的時候,才想起來,“爸媽知道你昨天過來嗎?”


    “應該知道了。”


    莫驕陽頗有玄機的笑看著杜若,看著她難得穿一件粉嫩的顏色,朝顏明媚,仿若少女,瞳仁晶亮,不含半分雜質,真真是舍不得把目光移開,心裏想著,迴到s市之後,家裏的衣櫃得重新添置一些這樣顏色的衣服。


    忽然想起莫依嵐對他的抱怨,此刻想來,好像,真的是他疏忽了。


    或許是莫驕陽的目光太過熱烈,杜若被看的不好意思,扭轉過身子,嗔怪道,“看什麽?”


    莫驕陽嘴角莞爾一笑,眸中有邪惡的光芒一閃而過,在杜若還沒來得及捕捉的時候,兩手抄兜,邪肆一笑,“看看被澆灌過後的女人和沒有被澆灌過的女人有什麽不同?”


    “你……”


    粉麵被桃色覆蓋,杜若整個人都像是被置身火爐之中,咬著牙看著臉不紅氣不喘朝她走過來的男人,明明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更加的不堪入耳,可是她現在這副模樣,哪敢從屋子裏走出去,萬一碰到了家人,那她可真就沒臉見人了。


    莫驕陽似乎篤定了杜若的臉皮薄,必是要等到這份紅暈消下去才敢從房間裏出去,所以,他的步子不緊不慢,拿捏的恰到好處,在杜若臉上的紅暈一點點的轉成粉色時,他剛好站到她的腳前,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頭頂,低沉性感的嗓音意味深長的說道,“若若,這件衣服的顏色真好,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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