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餘光似乎感覺到了有兩道視線飄過來,或許是因為其中一道太過冷冽,以至於淩晨敏感的第六根神經快速的做出反應,食指輕彈,啪的一聲,還沒燃盡的煙頭已經主動去親吻大地了。


    淩晨看著那道瀟灑漂亮的拋物線,忍不住在心裏啐道:這日子過的,抽個煙還他媽跟防賊似的。


    心裏腹誹,麵上卻是一派熱絡,兩手抄兜,腳步一邁,語帶戲謔的看著杜若調侃道:“小若若,還是哥比兵哥哥迷人吧,瞧瞧你那眼神,嘖嘖,是不是口水都流出來了?”


    杜若忽然發現,幾天不見,淩晨不隻穿衣審美發生了變化,就連這說話眉飛色舞的得瑟勁,還有那揚眉挑著手指在額頭前的發際線劃過的動作,都騷包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臭美加自大,這是重組的節奏啊?


    杜若動作誇張的把自己藏到了莫驕陽的腋下,然後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偷偷的瞭望著淩晨,揶揄道:“男人跟介於兩種性別之間的一種生物,似乎是沒法比的吧?”


    呃——


    淩晨表情一僵,大腦火速運轉,在剖析著杜若話裏的意思。


    咳咳——


    莫驕陽虛咳一聲,虛偽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喉嚨,目光笑意的看了一眼被夾裹在腋下的小女人,一副狡猾如狐的樣子。


    嗯,還是隻可愛的小狐狸。


    撲哧——


    武子衍有事兒耽擱了,來的比莫驕陽還晚一步,不過,恰巧把杜若的話聽了個正著,一個沒忍住,率先笑破了音,“咳咳,那個,我想請教個問題。”


    被三雙眼睛盯著,武子衍也學著莫驕陽虛咳一聲,眼睛一轉,興味盎然的看著杜若,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我能問一下,那個介於兩性之間的生物,是什麽嗎?”


    武子衍忍笑忍的辛苦,眼角的餘光不停的掃視著淩晨五顏六色,變化多端的表情,心裏無數個大拇指豎的都要冒泡了,他認識淩晨這麽多年,就沒找到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剛剛那句兩性之間聽進耳朵裏的時候,突然間腦路大開,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也不過就是這般唄。


    淩晨一貫就是欺軟怕硬的典範,他拿杜若沒辦法,那是因為杜若身邊有個強大的護身符,那家夥往那一站,整一我的地盤我做主,誰他媽腦袋穿包了往南牆上撞不知道疼的,反正他才不去幹這傻事兒呢,被奚落就奚落了吧。


    可是他縱著杜若,不代表他還能縱著武子衍啊。


    淩晨咬牙切齒的哼一聲,一雙鳳眸眼角深挑,睨著武子衍的時候,那是馬力全開的氣勢,偏偏說話的時候,又是不緊不慢,不急不穩的態度,“我說,子衍啊,前兒我在星座喝咖啡,看到有個男人帶著個肚子大的女人進去,好像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至少也得有五、七個月了吧?”


    杜若嘴角一抽,淩晨這描述可真夠大概的了,這五個月跟七個月差距好大啊,五個月還有機會做引產,七個月就算是早產,扔到保溫箱裏,都能活了。


    不過,武子衍不是沒有女朋友嗎?


    杜若疑惑的與莫驕陽對視一眼,成功的被淩晨轉移了注意力,一齊望向武子衍。


    武子衍嘴角一抽,他怎麽沒看見淩晨呢?


    “好了,都別在這兒站著了,咱們有話進去說,不然這俊男美女的,雖然路段偏了點,可是大過節再給交警添麻煩,真有些說不過去了,對吧。”


    一緊一鬆,淩晨到是適時的給了武子衍喘息的空間。


    幾人進到包間的時候,白沐川和顧亭亭已經到了一小會兒,兩人正坐在沙發上別扭著,一副誰也不搭理誰的樣子。


    服務生開了門,白沐川和顧亭亭幾乎動作一致的往門口看去。


    白沐川沒以為莫驕陽能到的這麽快,這會兒就跟見了仇人似的,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敢抬手指,卻盡量底氣十足的紮唿道:“我了個去,驕陽,你還能不能讓兄弟們愉快的過日子了?”


    杜若眉梢眼角都抽了一下,好像,這個別人日子能不能過,跟莫驕陽真沒多大關係吧。


    莫驕陽更是淡定的都不掃白沐川一眼,直接把他這會兒表現放到了腦抽一列,拉著杜若坐到了往日他慣坐的位置,動作優雅的交疊著雙腿,右手拉過杜若的左手,放在膝上把玩著,似乎這是一件多麽有趣的事兒。


    淩晨和武子衍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禍水東引的意思,武子衍似乎更怕淩晨再拿剛才的話題來挑事兒,最先向白沐川開炮,“我說,沐川,人家驕陽跟杜若好好的二人世界,怎麽就礙著你過日子了?”


    落井下石,淩晨半分不輸武子衍,不過,他的道行比武子衍還高一些。


    目光燃著興味的在顧亭亭和白沐川身上掃過,仿佛捕捉到了一點線索,然後嘴角彎起了一道高深莫測的弧度,有些同情的上前拍了拍白沐川的肩膀,表示理解的語氣感歎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多讓著點,有什麽事兒,盡量滿足她就是了。”


    白沐川一聽,前半句還算順耳,後半句那是強人所難啊?


    也不是淩晨強人所難,是那個小女人打著無理取鬧的招牌,在跟他強人所難。


    表情苦逼的就差哭出來了,眼角的餘光敢怒不敢言的瞟了一眼坐態優雅的莫驕陽,目光幽怨的看著淩晨訴苦道:“我白沐川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嗎。”


    淩晨點了點頭,用最真誠的目光配合著,“嗯,論起憐香惜玉來,你白少是這個。”


    武子衍悶笑的看著淩晨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心裏想說,白沐川這缺了筋的腦袋真是沒救了,淩晨都讓他栽過多少坑了,還一個勁的往裏跳,不想著往出逃,這屋子裏坐四個男人,別說你白沐川在憐香惜玉裏是不是能讓人交口稱讚的,就算是,有莫驕陽在那兒坐著,你也不能應不是,那男人可是記愁的,迴頭哪天杜若要是一個不滿意,跟莫驕陽翻個小腸什麽的,把白沐川這份憐香惜玉的勁兒拿出來一比……


    武子衍雙手交環,暗自搖了搖頭,果然最近日子過的清淡了些,淩晨是打算提前排練好劇本,以備隨時有好戲上演啊。


    白沐川覺得自己真是碰到知音了,這麽多年兄弟,淩晨總是能一語道破他心中事兒啊。


    一時間,更是感激涕零的看著淩晨,兩隻手扯著淩晨粉色的襯衫袖子,委屈道:“可再憐香惜玉,咱們也得有個度不是,該咱們幹的,咱們得幹,不該咱們幹的,打死也不能幹,我說的對不對。”


    淩晨對白沐川嘴裏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完全的不感興趣了,他現在最想幹的事兒,是把自己的襯衫從白沐川手裏解救出來,你丫的,本公子好容易青春再現一迴,你他媽再扯下去,這衣服可以變乞丐裝了!


    “行了,少在那兒裝楊白勞了,什麽叫你該幹,什麽叫你不該幹的,我說你就是沒有那份心,你還不承認。”


    顧亭亭自來這性子就衝動,說話做事快人快語,瞧著白沐川憋憋屈屈訴苦的樣子,一股火躥的丈高,蹭的一下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腳下的細高跟踩的嗒嗒作響,直接朝著杜若就撲了過來。


    杜若心下一抖,好像,她跟這小姑奶奶沒仇吧?


    這兩口子受什麽刺激了,一副恨不得扒人皮,喝人血,抽人筋骨的樣子?


    隻是這兩人要不要這麽目標一致啊?


    莫驕陽感覺到杜若一個輕顫,眉頭蹙了一下,目光冰冷的看著已到了近前的顧亭亭,疊在上麵的腳尖一個前伸,直接抵住了顧亭亭想要越過大理石茶幾轉到杜若身邊的動作,聲音淡然無波,卻帶著隱隱的警告之意,“腦子不清楚,趁早迴去睡覺。”


    顧亭亭瞠大了眼睛,仰頭望天,這人要不要這麽護犢子啊?


    大庭廣眾,她又不是男人,接近杜若怎麽了?又不是情敵,上輩子也沒結仇,他不會以為她準備潑硫酸吧?


    眼珠子骨碌一轉,顧亭亭眨巴眨巴,一臉委屈的看著杜若,癟了嘴,“杜姐姐,你看他,都不讓我跟你好好說話。”


    杜若心下一抖,小姐啊,你好好說話就不能擺個好好說話的架勢。


    不過還是很厚道的笑著扯了一下莫驕陽,讓他把腳放下來。


    莫驕陽雖然順著杜若的意,把腳放下來了,可是眼裏淡淡的警告之意,卻是半分未減。


    顧亭亭眉梢一抽一抽的猛跳著,心裏哼了一聲,求著姑奶奶的時候,怎麽沒見你用這眼神看本姑奶奶,噢,現在卸磨殺驢了……


    呸呸呸,誰是驢,你才是驢呢。


    顧亭亭想著自己腦子不清楚,罵人差點把自己折進去了,一副慍惱的表情偷偷的瞪了莫驕陽一眼。


    雖然她神經大條了一點,可並不傻,中秋的時候,她迴b市過節,莫驕陽突然給她打了電話,還問了一句關於馮雅倩的話,開始她還沒弄明白,其實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不過她也算看出來了,莫驕陽跟馮雅倩不可能會死灰複燃,或許是因為有什麽事兒,不想跟馮雅倩直接打交道,所以才拐到了她這兒,估計這會兒警告她,也不過是不想讓她把這話說出來,迴頭惹的杜若誤會。


    雖然她覺得杜若比她通情達理多了,不過同宿舍的女生也說過,女生一但內分泌失調,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顧亭亭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還是個大好人,平時嘴巴大,可是這種時候,愣是能將閑言碎語都咽進肚子裏,當沒發生過。


    所以,投桃報李,她也應該在杜若這討點好處才是。


    屁股一沉,坐到杜若身邊的時候,很是不客氣的拉著杜若的胳膊一邊搖晃著,一邊羨慕的問道:“杜姐姐,部隊裏那些兵哥哥是不是都超帥的,而且身上都是八塊腹肌,一洗澡,那水珠子都慢慢的往下淌呀?”


    顧亭亭上大學參加了軍訓,才發現兵哥哥真他媽可愛,以前在b市的時候,家裏的親戚都有當兵的,可那會兒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或許也是家裏的親戚都是長輩,讓她感覺不起來。


    可是大學軍訓不一樣啊,那些年輕的教官,身姿挺拔的往那一站,隻遠遠的看著,都讓人流口水。


    她可沒忘,大膽的女同學私下裏議論的話,那樣的男人,一看就是體魄健壯,能力超強的,估計在床上,一夜十次、八次都不在話下。


    顧亭亭越想越覺得憧憬。


    杜若尷尬的看著明顯進入臆想狀態的顧亭亭,嘴角狠抽,這姑娘得被電視劇荼毒的多厲害啊?


    顧亭亭哪裏會看眼色啊,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杜姐姐,那些當兵的訓練的時候,是不是口號特別的齊,而且邁步子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的帥氣,往烈日下一站,即便汗水打濕了衣背,也不喊一聲苦累,還有,杜姐姐,你看沒看到他們打槍啊?是不是特別的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


    你說,杜姐姐,有這麽好的事兒,你怎麽就不叫上我呢,不瞞杜姐姐,我都上大學了,才發現,這世上什麽叫男人,穿上鬆枝綠,才叫男人,什麽叫硬漢,穿上鬆枝綠,才叫硬漢,那結實的肌肉,緊致的胸膛,被小姑娘一看還會害臊臉紅的模樣,杜姐姐,我跟你說,這世上,也就剩下兵哥哥能用可愛和純情來形容男人了。”


    杜若看著終於放過她胳膊,兩手做捧心狀的顧亭亭,那一副向往的樣子,仿似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兵哥哥身邊。


    偏過頭,同情的看了一眼白沐川,明明長的不算差,怎麽還能讓顧亭亭暴發這麽濃烈的兵哥哥情結呢?


    淩晨和武子衍也算是看明白了症結所在,一時間,都忍不住為白沐川掬了一把同情的淚,不過目光相交時,兩人又默契的想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像顧亭亭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都弄上床了,還沒馴服,那就隻能說白沐川的本事兒有待提高啊。


    淩晨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悄無聲息的拉開了與白沐川的距離,一是不想被這小子幽怨的氣息所覆蓋,影響到他還算愉快的心情,第二嗎……


    在步子退到武子衍身邊的時候,淩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跟武子衍小聲說著,“迴頭把你搞大女人肚子的那些招數也給沐川傳授傳授,我看搞大女人肚子也不錯,反正身體是她們自己的,打一次還能叫意氣衝動,打兩次那就叫不負責任,再打一次,這輩子估計就快跟當媽絕緣了,就不信她還能下得去手。”


    武子衍嘴角一抽,這話怎麽就這麽別扭呢,他什麽時候成了專門搞大女人肚子的男人了?


    杜若勉力的安撫了兩句顧亭亭,在武子衍的幫助下,終於把她的注意力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去的時候,悄悄的舒了口氣。


    “喝水。”莫驕陽適時的給杜若遞過來一杯水,迴過頭看著淩晨的時候,又蹙了下眉,“什麽時候開飯,一會兒杜若該餓了。”


    “開,這就開……”淩晨一句話卡在了喉嚨裏,連忙起身去拿內線通知前台開飯。


    武子衍成功的把顧亭亭又塞給了白沐川,然後才湊到莫驕陽跟前興致勃勃的慫恿道:“驕陽,你不知道,原本淩晨訂了艘遊艇,想著大夥一塊去海上放鬆放鬆的,知道你假期短,時間上已經做好了調整,哪成想,通知你就晚了一步,電話沒信號,短信不迴,計劃就泡湯了。”


    莫驕陽偏頭看了一眼明顯話裏有話的樣子,不置可否。


    杜若到沒多想,半個身子倚著莫驕陽,偏頭看著武子衍,詫異道:“那他之前怎麽不說?”


    武子衍笑了,原本也沒指著莫驕陽上鉤,“之前好像是沒時間吧,原本十一他公司有事兒要出差的,不過臨時取消了,等遊艇定下來的時候,都快到中午了,然後給你們打電話,就不通了。”


    杜若噢了一聲,好像中午的時候,她和莫驕陽也到部隊了。


    武子衍看杜若應了一聲就沒了動靜,眸心一轉,再接再勵的說道:“要不,咱們元旦一塊出去玩吧。一年到頭,大夥都悶在這一個地方,難得有機會到外麵玩玩,你們兩個可別掃興啊。”


    “啊?這個……”杜若拿不準主意,她的假期到是差不多,隻是中秋沒迴b市,十一也沒去,要是元旦再不去,有點不太好吧,而且,還有莫驕陽,工作上的事兒,更說不準了。


    “迴頭再說。”莫驕陽看了一眼杜若,沉吟片刻,並沒有直接拒絕武子衍的提議。


    武子衍當下一拍巴掌,連白沐川和顧亭亭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了,目光卻是看著淩晨笑道:“遊艇你出,紅酒算我的,元旦大夥一塊出去玩,誰也不許缺席。”


    “好啊,好啊,有的吃,有的玩,我最喜歡了。”顧亭亭拍手叫好的聲音最歡,前一秒陰天,後一秒陽光,果真是情緒派的最佳代表呢。


    淩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隻是目光看向杜若的時候,隱隱有些擔心,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掩藏了起來,除了莫驕陽,再沒被別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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