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莫驕陽從來沒覺得杜若的威脅有什麽殺傷力,尤其是在這種時候,這句話,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男人低沉的笑聲漫延在胸腔處,帶動著兩人的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黑夜中女人的臉,火燒火燎般的灼熱著,感覺到男人深深的探入,倒吸口涼氣,那一下,手與腳,更緊的纏了上去。


    男人的聲音曖昧不清的鑽進了女人的耳道,“咬到了嗎?”


    杜若狠狠的吸了口氣,哪裏還有說話的力氣,牙齒,緊緊的咬著男人的肩頭,嘴裏,嗚咽著男人的名字,“驕陽,驕陽,驕陽……”


    男人不再壓抑,快速的衝撞著,如浮萍一般的女人,唯一的救生工具,就是緊緊的攀著男人的身體。


    身體,像是在怒漲的潮水裏翻騰,一個浪頭卷起來,女人就跟著翻滾著,一個浪頭落下去,女人又像是落到了實地,隻是還沒等接觸到地麵,又一個浪頭再次把女人推高。


    平靜了一個多月的床弓子,因為有了另一個人的重量,快速的顫動起來,三月的淩晨,走在大街上的人還要套上一件厚實的羊絨大衣禦寒,可被子裏的兩個人,已經被盛夏火熱包圍起來。


    隔著一間屋子的幾個兄弟,非常不厚道的猜測著,“你們猜,頭兒一晚上能來幾次?”


    黎耀也是奔三的大齡剩男,潔身自好了這麽多年,一時間也有些熱血賁張了。


    “哎,也不知道小嫂子長什麽樣,不會是膘肥體胖吧?”


    謝飛的聲音有些擔憂。


    陸聰深表認同,“估計至少也得有二百來斤,不然,這體力,真心的承受不住啊。”


    “滾,聽過男人精盡人亡的,你什麽時候聽過女人死在床上的。”沈暘覺得陸聰這小子是不是被保護的太好了,這種問題還用擔心,女人,那是越滋潤長的越好。


    黎耀也深表認同,“阿聰,你還小,這上頭,還得跟頭兒學,這男人跟女人啊,就好比農夫跟土地,你說,那土地,甭管多差,隻要經過農夫的手一拾掇,就能成良田,這女人呢,甭管多妖嬈,若是沒有男人的滋潤,早晚得是一朵枯萎的花,你聽過花得天天澆水才能越開越豔,你聽過花不用水澆還能活的嗎?所以啊,這男人的水,經常的灌溉女人這朵花,才能讓這朵花越來越漂亮不是。”


    瞧著黎耀一副知心哥哥的口吻,沈暘抽了抽嘴角,鄙視的睨了一眼,“阿耀,說的跟你多有經驗似的,別真到了自己身上,水龍頭就堵了,到時候還得請工人來幫你打通。”


    黎耀被鄙視的頭頂冒青煙,發狠的咬著牙,“我這水龍頭天天開閘,好用著呢,就怕某人的水龍頭到時候生了鏽,要是洞房花燭夜被新娘嫌棄了,兄弟我也樂意效勞。”


    撲哧,“我說阿耀,阿暘,你們可別忘嘍,兄弟妻,不可欺噢。”陸聰挑著眉梢,看著那兩個大齡剩男嘖嘖的歎了口氣。


    謝飛眨了下眼睛,“你們要是真羨慕,也打個結婚報告唄。”


    “結婚,難不成弄個男的當新娘?”黎耀翻了個身,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在他的認知裏,女人就是個麻煩的東西,從小到大,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沒有不麻煩的,不是想從他身上得到這個,就是想從他身上得到那個,金錢,地位,名利,光鮮,還有被人豔羨,黎耀微皺著眉頭,總覺得自己事事兒都落了莫驕陽一頭,在部隊的時候,沒人家成績好,等人家退了伍呢,他又沒人家福氣好,哎,老祖宗那話說的真對,人比人,得扔,他就是那被扔的。


    “阿耀,雖然,這個事兒吧,國外也有,就是國外,不見光的也有,隻是吧,你總得考慮一下你們家老爺子的承受力,是不是?”


    陸聰咽了口唾沫,直接把位子又拉開一些,生怕黎耀這廝晚上要是獸欲大發,把他給強了,這屋裏的幾人,怎麽瞧,都是他更有魅力。


    久旱逢甘霖,莫驕陽索求無度一直到了淩晨五點,才放開了杜若。


    男人的粗喘聲在最後一次高潮的時候越發的重了起來,女人的低吟聲通通被男人堵在了喉間。


    杜若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可是身子還纏著莫驕陽的身上,哪怕累極了,也不想再睡了,生怕再一睜眼,男人一走又是好長時間,要是那樣,她寧可就這麽把他絞在裏麵,不讓他出來。


    “不累?”


    緩過了氣,莫驕陽一手輕拂著杜若的背,一手把玩著杜若額角間汗濕的發。


    “累。”


    杜若聲音微啞,一個字,像是從嗓子眼裏硬擠出來的一般,還帶著虛弱的尾音。


    “今天在家休息吧。”


    杜若搖了搖頭,“你還走嗎?”


    莫驕陽目光微垂,落在杜若仰起的眼睛裏,“不走了。”


    杜若嘴角的笑,就那麽一點點,一點點的擴散開來,從嘴角,到臉龐,到眼角,到眉梢,整張臉如同那東升的旭日,劃破了地平線,一點點的穿透了雲層,變成了金燦燦的火,直直的照進了莫驕陽的心底。


    “想我了。”肯定的語氣,專注的雙眸,莫驕陽收緊的手臂,靜靜的看著懷裏頑皮著咧開嘴角的女人。


    “想了。”


    無遮無掩,興奮的眼眸閃著誠實的光,不是一聲輕嗯,而是實實在在的兩個字。


    杜若的手,輕撫著莫驕陽的臉頰,摸著那紮人的胡茬,嗬嗬的笑了,“莫書記好邋遢。”


    杜若的情緒,感染了莫驕陽,五指修長的大手握住了麵頰上的小手,細嫩柔滑,就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那般。


    “若若,我也想你了。”


    “我知道啊。”


    “女人,你該說另一句更動聽的。”莫驕陽眼帶無奈,看著懷裏的女人肆意飛揚的笑。


    “什麽?”杜若俏皮的嘟著嘴。


    “比我想你還要好聽的。”莫驕陽低啞著嗓音提點著。


    “那是什麽?”杜若一臉的費解,心裏卻猜到了某個男人的鬼心思。


    莫驕陽豎起了三根手指,“想到了?”


    杜若搖了搖頭,心裏卻是樂翻了,男人跟她玩遊戲呢,看看誰先說出來。


    “不知道哎。”


    莫驕陽瞪著杜若眼裏慧黠的光,就知道這丫頭心裏明鏡著呢。


    一手指著杜若,一手指了自己,眼眸微眨。


    杜若點著自己的鼻子,“我?”


    莫驕陽點了點頭。


    杜若眨巴著眼睛又看著莫驕陽,“你?”


    莫驕陽又點了點頭,“然後呢?”


    “什麽然後啊?”杜若裝傻。


    莫驕陽手上微微用力,被子底下的手指調皮的在杜若優美的背部曲線上流連忘返,像是鋼琴家碰到了頂級的鍵盤,舍不得離去,想要深刻的探知鍵盤的構造一般,“嗯?”


    一聲輕音,卻拉的極長,似乎帶了幾分不滿意,靈活的手指慢慢的下移,然後靈活的跳躍著,惹的女人原本放鬆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


    “驕陽——”軟軟懦懦的聲音帶著幾分求饒的味道,真的不能再做了,細水長流才是真永遠啊。


    “若若,還沒想起來嗎?”


    莫驕陽眼裏帶著疑問,麵上一本正經,被子底下的某物卻在慢慢的蘇醒,磨蹭著女人的大腿根。


    杜若咬了咬牙,為什麽不能是男人主動說呢?


    脖頸,微微的上揚,勾勒出優美的弧度,似乎,正在邀請著某人的品嚐,可是男人的意誌力真的好強啊。


    女人的紅唇,慢慢的貼近了男人的耳垂,兩排貝齒,微微打開,唿出的熱氣,還帶著男人留在女人檀口裏的味道,那種男人與女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莫驕陽的好心情,因為這種衝刺在鼻腔裏的味道,越發的上揚,似乎這幾個月的辛苦,都被女人的味道撫慰了。


    “我愛你,驕陽。”


    心,瞬間被抓緊,一個側翻,男人狠狠的咬住了女人的唇瓣,前所未有的用力,似乎,要把女人的唇瓣咬破了,然後再一點點的拆吃入腹。


    女人沒有唿痛,一雙清澈的眼眸裏倒映著男人的影像,男人的動作,也隻停留在這,沒有更深入的探索,兩雙眼睛,就這樣對視著,男人的喘息再度加重,卻因為女人眉眼間的疲憊而慢慢的收斂,身體的躁動在強大的意誌下,被壓了迴去,嘴裏吐出的話語,直接送進了女人的口腔,然後,流進了女人的心裏。


    他說,“若若,我想你。”


    他說,“若若,我愛你。”


    他說,“若若,別怕,有我。”


    他說,“若若,我,迴來了。”


    雖然他沒問,雖然她沒說,可是分開日子裏,她的那些擔憂,無措,還有緊張,害怕,都被他的幾句話,安撫了,心,再次平靜,溫暖起來。


    杜若在想,其實,她一直想要的,都是莫驕陽這樣的男人,不必有深刻的甜言蜜語,哪怕隻是簡短的五六個字,卻能字字錘打著她的心髒,震動著她的心房,敲開了心房裏的那道門,把男人的名字,深深的埋進去,從此,在她的身上,打上男人的標簽,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吧!


    鬧鍾在五點三十分的時候,準時叫響,這是莫驕陽在家的習慣,哪怕人出差了,杜若一直沒調過。


    “我去做早餐。”莫驕陽不能再躺下去了,要是再躺,隻怕就起不來了。


    杜若甜蜜的彎起了嘴角,“我陪你吧。”


    莫驕陽沒有拒絕,反正杜若沒打算在家偷懶,那就不如早起。


    杜若幫不上什麽忙,家裏的食物也不多,冰箱裏除了雞蛋,就是肉,青菜一率不見了蹤跡。


    莫驕陽紮著圍裙在廚房忙碌著,杜若在衛生間洗漱完,就站在廚房的門口,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看著莫驕陽準備早飯。


    隻是,這數量……


    “嫂子,早上好。”


    一字排開,四個精兵,打著軍禮,悄無聲息的在客廳裏立好了隊行,向杜若同誌問候。


    杜若有些傻眼,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迴事?


    莫驕陽狠瞪了一眼搞怪的幾個兄弟,上前輕攬著杜若的肩,“阿耀,阿暘,你見過的,那個小白臉是陸聰,旁邊那個是謝飛。”


    “嫂子,叫我阿聰就成。”陸聰被莫驕陽埋汰成了小白臉,也沒表現出不滿,誰讓這幾個兄弟裏麵,就他長的白呢,天生麗質啊。


    “嫂子,叫我阿飛就行。”謝飛瞟了一眼自己安慰自己的陸聰,心下嘲笑,臭小子,哪有男人被誇白的,沒見那些電影明星都要烤成古銅色嗎,那才是男人的顏色。


    兩兄弟眼神一個對接,擦過了一點火花,不過都沒忘了這次出任務的目光,就是要看看頭兒娶了個什麽樣的媳婦。


    杜若被謝飛和陸聰齊齊打量著,那目光,開始還淡淡的,不著痕跡的,後來似乎帶了幾分不敢置信,眸光裏不知道在變幻著怎樣的神采,反正,讓人有一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杜若恍然明白過來,昨天晚上某男為什麽一直堵著自己的嘴,把聲聲的呻吟吞了進去,原來……


    臉,一時間有些燒灼,像是夕陽下的火燒雲,隻是遠觀的時候很美,很壯觀,可是隻有雲彩自己知道,被灼著的感覺。


    “那個,你們坐吧。”


    杜若側眸時狠瞪了一眼莫驕陽,像是在控訴這個男人昨天晚上的不節製一般。


    莫驕陽聳了聳肩,為了早日迴來陪媳婦,他把計劃提前了,好不容易把媳婦摟到手了,難不成還讓他作柳下惠?


    呸,誰知道柳下惠是沒瞧上那女人,還是柳下惠自己就是個太監,下麵不行,上麵就得裝紳士。


    一天的時間,杜若的嘴角都保持著上揚的弧度,連看病的態度都比往日要柔和許多。羅大夫瞧著好笑,“杜醫生,今天晚上不用泡麵了吧。”


    杜若臉一紅,輕嗯了一聲,還沒說下句呢,電話就響了起來。


    “若若,晚上我不迴去了。”莫驕陽的聲音有幾分疲憊,今天打了一場硬仗,依這形勢,至少還要一段日子。


    “你下了班跟媽迴大院吧,我這邊完事兒也過去。”


    “啊?噢。”


    一提大院,杜若就緊張,上次的烏龍事件多少還是留下了陰影。


    莫驕陽敏銳的察覺了杜若的語氣變化,想了想,“要不約你同學吃個飯,我這邊忙完了給你電話。”


    杜若唿了口氣,“好,你別著急,要是晚了,我自己打車迴去就行。”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向敏晴的電話踩著莫驕陽的電話的尾音打了進來,聲音裏還有幾分擔心。


    “若若,下班有空嗎?”


    “晴晴,怎麽了?”杜若收拾了東西,一邊往樓下走,一邊迴著。


    “到家裏來一趟吧,有點事兒。”


    “行,我現在就往過去,二十分鍾吧。”


    “好,你別急,坐了一天辦公室,走著過來吧。”


    “嗬嗬,晴晴,你還真體貼呢。”


    杜若收線的時候,到沒以為是多大的事兒,要是大事兒,向敏晴也不能讓她散步過去。


    隻是當她敲開門進屋的時候,看著瘦的凹了小臉的武靜,還是嚇了一跳。


    “靜靜,你這是怎麽了?”


    武靜搖了搖頭,嗓音有些啞,“家裏出了點事兒,我跟著上了點火。”


    提起武爸,杜若沉默了,對那個男人的印象,壞到了極點。


    向敏晴是不明就理的,其實這些事兒,連武靜也不知道,鄧辰不可能把這麽丟臉的事兒宣揚的全世界都是,這幾個月,鄧辰和米米完全消失在了同學的圈子裏。


    向敏晴拉著杜若坐到了沙發上,“靜靜她爸的礦塌了,好在當時沒有工人在裏麵作業,不然,至少也得幾條人命呢。”


    “這種情況多嗎?”杜若對這方麵沒有信息,也不知道安全係數高不高,不過電視上偶爾會報礦難什麽的。


    武靜點了點頭,“我家那邊都是個人的礦,雖然也有安全檢查,不過真正到了作業的時候,安全係數是沒辦法保證的,因為是在地下采礦,還得下井,以前別的地方要是出現坍塌,埋死幾個人也不是沒有過。”


    “既然沒死人,不就沒什麽大事了。”


    杜若覺得沒死人就是萬幸了,像武爸那樣的人,損失點錢財正好,別整天裝的比誰都牛似的。


    武靜苦笑一聲,“別人家出人命的礦,也不過封個三、五天的,把事了了,賠點錢,還能照樣開工,我爸這次怕是得罪人了,現在那些記者,檢查的,天天盯著,還有消防安全部門的,吃住都到了礦裏,限令整改不說,這都兩個多月了,就沒聽著一句合格的,哪哪都不行。”


    說到這,武靜歎了口氣,“哎,算了,不說這些,反正這些破事兒我也不想管,就是瞧著我爸上火的樣子,難受。”


    向敏晴也隻能勸武靜幾句,這樣的事兒,她幫不上忙。


    武靜緩了一會,有些躑躅的看著杜若,語氣裏帶著商量的意思,“若若,我那天在本市新聞上看到你老公了。”


    杜若沒覺得有什麽驚訝的,莫驕陽的身份在那擺著呢,就算是再低調,該有的采訪也還是要接受的。


    “若若,你老公,是不是市委書記?”


    向敏晴天天在跆拳道館忙的要死,迴到家倒頭就睡,對新聞壓根就不關注,杜若沒提過,武靜這麽一問,她到是愣住了,“若若,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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